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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6話 消失的鮭魚

痛定思痛,江珧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以後所有貼身的小件衣物,就算滴水也要在自己臥室裡面晾乾!

至於怎麼扯晾衣繩,她犯愁了。房東剛剛粉刷過室內牆壁,合同裡面明確規定不可以敲釘破壞牆面。如果用超市裡賣的貼上掛鉤,又肯定不結實。兜來轉去,這事兒還得請教專家。

江珧走出臥室,在卓九門前轉悠著不好意思敲門。收內衣事件發生不到半小時,她還沒做好準備再見到當事人的臉。

一時不察,丟人丟到姥姥家,偏生對方還像根木頭似的完全不在意……

轉到第三圈的時候,屋主自己開門出來了。

“有事?”卓九面無表情的問。

他剛洗完澡,脖子上掛著毛巾,漆黑的發溼漉漉的,身上傳來一股很好聞的氣味。

江珧仰著臉,張口結舌,一時忘了該說什麼。

“呃、呃……”

呸!不就是檸檬味的舒膚佳嗎?江珧定了定神,馬上唾棄自己。上次超市打折的時候買了一打放在衛生間公用,她每天洗手都用,怎麼從來沒發現這味道好聞?

“諮詢個問題……”努力整理思路,江珧覺得這會兒比面試還緊張了:“我想在自己屋裡掛晾衣繩,怎麼能不損壞牆面還要結實呢?”

“要求承重力,得打孔上膨脹螺絲。”卓九的回答很專業。

“膨脹……什麼?”江珧有點蒙,不過打孔兩個字到底還是聽懂了,苦惱的搖搖頭道:“協議上不許破壞室內牆面,我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離開的時候只要拔掉釘子和膨脹螺絲,用膩子抹平,看不出痕跡。我掛過簡易書架,房東同意了。”卓九敞開門,示意她進來參觀。

江珧遲疑一下,慢慢走了進去。

這還是第一次踏足卓九尹的臥室,趁他去拿工具箱,江珧瀏覽了一下這個狹小的空間。

第一印象就是乾淨,而且乾淨到了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地步。

沒有照片、沒有裝飾、沒有氣味……工作臺一塵不染,整個空間像無人樣板房,除了窗臺上有幾盆植物,放眼望去沒有任何個人色彩。但作為合租人,江珧知道卓九幾乎每天都宅在這個小房間裡面趕圖紙,怎麼會像沒住過人似的?

江珧去過前男友武清寧的宿舍,那隨處可見的臭襪子、快餐盒、豬窩般的床和詭異的氣味……別說男生宿舍了,卓九這房間乾淨的連她作為女生都感到羞愧。

只有一點比較違和――床鋪沒有整理,被子鬆鬆的聚成一團堆在床上。

江珧想大概是他經常熬夜,作息不規律,隨時都可能補眠的緣故。她還記得進來參觀的目的,特意看了看工作臺旁邊的掛架,一排專業書整齊碼著,都是設計、土木建築之類的專業資料,倒是最裡面有十幾盒cd,背脊不是壎就是古琴,這是僅有的顯示個人愛好的痕跡

“你喜歡中國古典樂?”明明是來找他幫忙,江珧開口卻問了私人問題。

卓九從櫃子裡拿出工具箱,點點頭道:“偶爾有空的時候聽聽。”

雖然不是故意的,江珧注意到他櫃子上面放著一個扁扁的舊箱子,很像琴盒。

理科生居然有如此高雅的愛好!這個驚人發現讓帶子產生了莫名好感。見窗臺上擺著幾盆綠色植物,長長的葉莖青翠可愛,她心懷憧憬問道:“是君子蘭嗎?”

古琴幽韻,蘭香浮動,長河月圓,這樣的配對真是很風雅呢……

“不是。”卓九搖搖頭,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中午剛剛吃過,是蒜薹和蔥苗。”

喀喇。

胸腔裡有個什麼東西,又一次碎掉了。

江珧紅著臉給房東打了電話,得到批准後,帶著久久不散的丟人感走出了卓九的房間。

雖然他做的蒜薹炒臘肉和小蔥煎豆腐真的很好吃……可怎麼會有人在自己臥室裡面種這種蔬菜!難道對著蒜薹聽高山流水很有趣嗎?!

走進自己的房間,江珧一愣,立刻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把門掩上了。在門縫裡可憐兮兮的跟卓九說:“稍等一下,馬上就好。”

她迅速把床上扔的外套衣服塞進快滿溢出來的衣櫃,使勁關上櫃門,用凳子擋上。扯平皺巴巴的床單,重新疊了一遍被子,桌上零食袋子統統扔進抽屜,亂七八糟的護膚品擺整齊……好歹收拾出個樣子,五分鐘已經過去了。

卓九提著沉重的工具箱,在門口站得筆直,沒絲毫不耐煩的表情。

“可以了?”

江珧訕訕的把他讓進來:“嗯……請進。”

問清楚她想掛晾衣繩的位置,卓九迅速開工了。他用報紙蓋上桌子地板,又用一個紙盒扣在牆面上,這樣隔著盒子打孔,粉塵不會四處亂竄。只看事前準備,就知道他是經常做這種事的熟練工。

和廚房裡的情況一樣,江珧連插手幫忙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站在他背後看著。陽光穿透卓九薄薄的短袖襯衫,清晰勾勒出腰身勁力的線條。他的形象像個逆光剪影,怪不得人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味道。

哎,今天真的很熱,熱得人總是犯傻,那氣味不還是檸檬味的舒膚佳嘛……江珧被迫跑出去倒了杯冷水灌下去清醒頭腦。

“建築師也會學習怎麼手工操作這些嗎?”

“我兼修土木工程的,有操作課程。”卓九的言語依然簡潔。

拉好晾衣繩,潔癖卓九收起鋪墊的報紙,習慣性去拿拖把抹布打掃,結果被江珧堅定的搶走了。從桌子後面掃出瓜子殼,或者一碰櫃門衣服就會流淌出來之類的事,今天絕對不能再丟人了!

謝過卓九,江珧把大雨淋溼的衣服拿出來統統洗了一遍。外衣晾在陽臺,內衣掛自己屋。而新晾衣繩的第一批顧客裡面,包含了一件男士帽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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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溼透走光時搶了圖南的衣服自己穿了,早上出門跟他說洗乾淨再還。誰知這坑爹貨臉皮比城牆拐彎還厚,竟然笑眯眯的說:不要洗,就帶著你的味道還給我好了。

氣得江珧哆嗦,當場把帽衫扔進了垃圾桶。可一眼看見領口的標牌,猶豫了一會兒又撿回來了。小市民江珧嘆了口氣,她大半個月的工資也就買這一件,還是不要造孽,洗乾淨上班時還給他好了。

至於為什麼這件男士外衣不曬在公共陽臺區域……江珧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不想被合租人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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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江珧睡得很早。

受卓九刺激,她忙活了兩三個小時打掃整理自己臥室,擦地板抹桌子,連櫃子裡的衣服都拽出來重新疊好歸類了。洗漱完一頭載倒在床上,不到三秒鐘就睡熟了。

江珧本以為這一覺會睡得黑甜,哪知被一個奇怪的夢反覆騷擾,直到天明才心驚肉跳的醒過來。

夢的裡場景模模糊糊,只有那個背影是清晰的。隱隱浮動的檸檬香皂的氣味、逆光中結實的背脊、起伏的肩胛,汗水順著銅色的肌膚蜿蜒流下,緩慢得讓人著急……

第二天一早,江珧爬起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到衛生間把所有舒膚佳統統扔進了廢紙簍。

廚房裡霧濛濛的,卓九伸頭出來:“我做了小面。”

“起晚了!趕著上班!”

江珧抓起包換上鞋,狼狽逃竄出門。別說面對面吃早飯了,這一刻她連跟卓九說話都不敢。

到達中視大樓時才剛剛八點,大院裡面連車都沒幾輛。江珧在路口坐了一會兒,整理亂糟糟的心情和頭髮。

這叫什麼?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她對卓九尹的瞭解僅止於‘做飯很好吃的潔癖建築師’而已,說白了不過是個陌生人,至於飢渴成這樣?

正鬱悶著,一隻塗著水晶指甲的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下:“這麼早?”

江珧回頭一看,是吳佳。

“你也很早啊……”帶子站起來拍拍衣服,小聲回了一句。這個時間大樓裡面人還很少,江珧為有人作伴同乘電梯感到幸運。

吳佳把包甩到背後:“我租的房子在郊區,坐地鐵換公交到這裡要一個多小時,怕堵車都是早出門。”

江珧沒想到這個義大利混血女孩兒和京城其他拮据蟻族一樣,每天上班輾轉反側的。對比圖南那些招搖的跑車和奧運村兩百平就更不可思議,梁厚至少還有輛私家車呢。

“怎麼,妖魔也會租郊區的房子坐地鐵嗎?”

吳佳大大嘆了口氣:“你以為所有妖魔都跟圖南一樣有錢嗎?太天真了!人類裡面才有幾個比爾蓋茨,妖魔也是一樣,階級差距海了去了,我就是那吃死工資的苦命小白菜……”

說到這裡,這個傻姑娘才驚覺自己剛剛承認了什麼,捂住嘴巴眼睛睜得溜圓。江珧嘴角一抿,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我就猜到,你們都不是人類。”

吳佳的臉刷得白了,趕緊壓低了聲音懇求:“你可千萬別跟圖南提是我爆的!”

“哈?難道被識破不是遲早的事?”江珧斜睨過去:“從我上班第一天開始,你們就總用各種拙劣的藉口敷衍我。”

“那不一樣,你自己識破沒事,要是被圖大魔王知道是我……”辦公室近在眼前,吳佳閉上嘴,雙手合十,以祈求的眼神看著她。

“……好吧,不說就不說。”

圖大魔王?圖南的脾氣有差到這個地步嗎?江珧心裡納悶,可見吳佳那惶急的樣子,還是點頭答應了。

吳佳松了口氣,拍拍胸口,開門走進去。

時間太早,同事們還沒到全,只有一個寬厚的背影站在落地窗前向外望著,聽到開門聲,才回身衝她們笑了笑。

“梁……梁叔?!”江珧張大嘴巴,呆呆地望著對方。

只見梁厚曾經地方支援中央的地中海頭頂,現在竟佈滿濃密黑髮!

江珧心道怪不得中視黃金時段的廣告除了減肥藥就是生髮水,梁厚這樣扔在人群裡找不出來的路人大叔,覆上一頭黑髮後竟然很有些氣質演員濮存昕的味道。

此時此刻,她猛然回想起學校裡一個藝術課教授說過‘女人怕胖男人怕禿’,當真至理名言也!

梁厚見她盯著自己看,倒不好意思起來,抓抓頭髮笑著說:“昨天回老家順便植了個發,還成嗎?”

成,太成了!

江珧感慨萬分,昨天夔牛找到皮你就立刻消失不見,一夜之間植了個效果如此好的頭髮,天下的巧合怎麼湊一堆了呢?

此時的梁厚不僅有了頭髮,整個人都像中了五百萬一樣容光煥發,顯然心情好極了。

雖然他沒有正面承認,但想起龍王廟裡那頭血淋淋的獨腳牛,江珧心中還是為梁厚感到高興。工作人員陸續到來,每個人進門都向梁厚道喜,吳佳笑著起鬨:

“這麼大的喜事,還不請我們吃頓好的?”

“請請請!”梁厚迭聲答應著,非常豪邁的道:“破產也要請你們大吃一頓!”

圖南摸著肚皮惋惜:“真可惜,早知道有人請客,我前幾天就不吃那麼多了……”

江珧對兩千八沒餵飽的海鮮排擋記憶猶新,立刻問道:“你吃什麼了?”

“噯!時候不早了,開工幹活!”圖南欲蓋彌彰的走開了。

節目後期工作還是那些,補拍室內解說鏡頭,剪輯、配音、加字幕和特效,一群人手腳麻利,很快就把用到主持人的部分完成了。

江珧走出錄製室,見圖南兩腿翹在辦公桌上,正一封封的拆看觀眾信件。他對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紙片毫不珍惜,通常瞟一眼就團成個球扔向垃圾桶。

“嗯,抱怨的……”扔了。

“還是抱怨的……”又扔了。

“家裡牆壁一直流血……”依然扔了。

“喂喂喂!這個明顯不正常吧!”江珧把那個紙團撿回來,不滿道:“你平時就這麼對待觀眾意見,萬一真的是靈異事件怎麼辦?”

“反正這封信不是。”圖南篤定道:“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江珧問:“你知道怎麼分辨?”

圖南笑了笑,彎腰從亂七八糟的抽屜裡翻了半天,找出根蠟燭點上,接過江珧手裡的紙團展開,徑直往火苗上燎。

“看,火焰的顏色和煙的形狀都很普通,沒什麼異常。”

圖南又從資料夾裡取出一封信:“這是壽佬村村委會寫來的,你見過的哈。”接著又往蠟燭上湊,隨著青煙飄浮,江珧聞到一股淡淡的異香,火焰也呈白色。

不知這蠟燭有什麼奧妙,竟能從一堆紙片裡面分辨出真正的靈異事件,估計是神魔之事有些特別的氣息,即使當地寄出的信件都會引起反應。

“為了選材,我們一直要求實體信件投稿,好玩兒吧?”圖南像小孩子分享玩具般,把桌上的信朝她推了推。

江珧好奇心起,從包裡取出皮圈綁好頭髮,開始了蠟燭驗信的工作。

靈異畢竟是小眾中的小眾,連續燒了三十多封,都沒什麼異樣。直到拆了一封天津來信,火焰發出了淡藍色的光芒。

“我找到一封!”

江珧趕緊熄滅紙頭上的火苗,興致勃勃的閱讀:“嗯,是天津港碼頭,說五月十八號深夜,有一集裝箱二十多噸的進口鮭魚突然失蹤了,只剩下完好無損的空箱子……18號,不就幾天前的事嘛,地點也挺近的……”

圖南一把搶過她手裡的信紙,蹭蹭蹭幾下撕碎扔掉了。

“這是普通事件,繼續往下找。”

江珧愣了一會兒,突然靈光一閃,把‘前幾天吃的不少’跟‘二十多噸鮭魚神秘失蹤’聯絡起來,跳起來叫道:“混蛋!是不是你偷吃的?!”

圖南非常不自然的扭過頭去:“怎麼可能!絕對是那箱子漏了,全都漏進海里了!”

“狡辯!還有誰能一口氣吃那麼多?你是肉山大魔王嗎?!”江珧又逵峙プ∷熳郵咕14巍

圖南捂著胃部痛苦□□:“饒了我吧,五月份是年末了,我真的撐不下去啦,腰圍都……嚶嚶嚶嚶……”

江珧一聽見這動靜就寒毛直豎,命令道:“不許嚶嚶,不許!”

吳佳忍不住捂著嘴噗噗偷笑,圖南的目光掃過去,她趕緊縮起脖子,假裝自己是透明的。

“義大利風味,番茄切片,澆橄欖油生啖……”圖南並沒有因此放過她,而是直勾勾的望過去,一副迷茫渴望的神情。

吳佳的身體開始發抖了。

“你幹什麼呢?”江珧警覺地問道。

“快六月了……馬上就到六月了……”圖南回身趴在辦公桌上,有氣無力的喃喃著,似乎六月份對他意味著某種特殊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