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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干戈玉帛

152、干戈玉帛

因何徵捎來的這兩訊息,何循心裡的喜氣略淡了一些,回頭跟柳檀雲一說,柳檀雲不禁莞爾一笑,安慰他道:“船到橋頭自然直,興許太子妃身子好的很,這會子能安然無恙地生下小小皇孫呢?再者說,姜還是老的辣,田家老人沒了,總歸對你們家來說都是好事。”

何循點了點頭,心裡卻又不踏實,對柳檀雲說道:“少不得我還得去柳家問問岳父他跟田家這事到底有沒有關係。”

柳檀雲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你將田家早些日子跟駱老夫人一起險些欺負死我的事跟父親說一說,瞧瞧父親有沒有心思替我報仇。駱家就罷了,有心害我的人都沒了,田家父親可不能放過了。”

何循聽柳檀雲這般說,看著她不禁淺淺地笑了,心想柳檀雲這回又是對柳孟炎撒嬌呢,只是她撒嬌向來不是要什麼脂粉釵環,是叫柳孟炎替她報仇呢。

何循雖嘴上說著要去問過柳孟炎,但心裡不捨得離開何費而隱,於是在家裡又蹉跎了兩日,等到終於下定決心出門的時候,恰宮裡又要何夫人、何大夫人去探望太子妃,隨後宮裡又傳出大皇孫中暑一事,雖一道宮牆將何家多數人隔在宮外頭,何家人不過是陪著白操心,但何夫人、何侍郎等人掛心,何循陪著出主意,也不好離開。

過了兩日,聽說大皇孫病好了,柳家裡頭傳說呂氏病倒了,何循便出門去了柳家探望。

何循到了柳家裡頭,進了柳家上房,就瞧見上房外新立起了一塊巨石,這巨石看著十分龐大,卻又不顯笨重,顯然是柳孟炎在北邊出差的時候早早選中的。

繞過這石頭,何循就瞧見柳老太爺、柳孟炎、兩個正在石頭後站著說話。

何循給兩人請了安,就笑道:“岳父好雅興,這石頭連我這外行人看著都覺得氣勢不凡。”

柳孟炎笑道:“這你便覺得氣勢不凡,倘若見到宮裡那兩塊,你更知道什麼叫做氣勢不凡了。”

何循怔住,萬萬沒料到柳孟炎竟然給宮裡也弄了兩塊,於是小心地問道:“陛下也喜歡這石頭?”

柳老太爺慢悠悠地說道:“陛下喜愛山水畫,自然也喜歡這奇石怪樹。早先天下初定,不好奢侈,如今既不驚動御使,又不驚擾百姓,若是有石頭,他自然樂得叫人給他弄回來。”

何循聽柳老太爺這話,便知這石頭是皇帝自己要的,心想皇帝也老了,也想要在臨死之前多多奢侈幾回,想到此次來是探望呂氏的,於是便說道:“不知岳母如何了,岳母她可是跟大皇孫一樣中暑了?”

柳孟炎神色淡淡地說道:“你岳母沒事,至於大皇孫,只怕他跟我割肉那會子一樣。”說著,覺察柳老太爺看他,便不由地咳嗽一聲。

柳老太爺嘆息道:“你還怪我那會子顧不得你?那會子外頭的事也離不得我,我只當保你萬全了,卻沒料到叫你在家裡吃了那樣多的苦。”

何循聽柳孟炎這般說,便說道:“大皇孫哪裡有岳父那樣的心思,大皇孫自幼體弱,怎會不知這暑熱也是能蒸死人的。這會子是太子與大小皇孫共享天倫之後,無意將他漏在亭子裡,他沒得太子的話不敢離去,因此……”

柳孟炎嗤笑道:“宮裡那樣多的人,找了誰都不能替他傳話,何必叫自己人守著自己在那太陽底下苦等。雖外頭人說他這是守信,但顯然大皇孫太過心急,有陷太子於不義的嫌疑,這會子陛下覺得他心眼多,太子覺得他多事。”說著,想想大皇孫的年紀,便又嘆道:“若再過兩年,待太子對待大小皇孫的態度十分偏頗的時候大皇孫再做出這事叫陛下看,興許陛下會憐憫他,如今……”說著,不禁又搖頭。

柳老太爺笑道:“畢竟是他外甥,他自然是要替大皇孫說好話。”

何循訕笑兩聲,忙說道:“小婿先去探望岳母,不然不好跟檀雲回話。”說著話,見柳孟炎臉色更淡,就想呂氏定是跟柳孟炎兩個鬧出了什麼事,隨後聽見柳老太爺氣得哼了一聲,便知呂氏這回是將柳老太爺也得罪了,想著,便由著人領著去呂氏屋子。進了呂氏那邊,也沒瞧見呂氏的人,只聽見呂氏哼哼唧唧地叫他讓柳檀雲跟柳孟炎多說說好話。於是,一頭霧水地,何循又從呂氏那邊出來。

出來後,就撞見柳清風臉色不好地過來。

何循對柳清風笑道:“你才得了外甥,怎就拉著臉?”

柳清風抿了抿嘴,半日從嘴裡擠出一句:“家醜不可外揚,姐夫就莫問了。”

何循見呂氏跟柳孟炎兩個果然出了什麼事,於是便攬住柳清風,低聲說道:“你姐夫算外人嗎?你姐姐出不得屋子,我是替她來問的。”

柳清風鼓著嘴,隨即似是找到發牢騷的人一般,抱怨地向呂氏的屋子瞅了一眼,便嘟嘟嚷嚷地說道:“母親嫌我跟付家的姑娘親近,說是付家姑娘居心不良,又說姑祖母沒有女兒,因此有意收養了付家女孩來勾引我。母親將那女孩姓付的事喧嚷開了,姑祖母連夜領著叔叔他們回家去了。”

何循想了想,半日想起這姓付的姑娘就是隨著柳沙進京的那個小姑娘,暗道柳沙雖有傲骨,但也有一顆慈母之心,為了宴知秋的前程,柳沙領著一家老小進京,如今被呂氏這麼一說,柳沙自然不肯硬著頭皮留下。柳沙跟柳老太爺、柳孟炎都要好的很,如此一來,柳老太爺、柳孟炎兩個自然都看呂氏不順眼了。想著,何循便問柳清風:“那你可願意去我家看你外甥,也免得再被岳母氣到?”

柳清風眼睛一亮,隨後卻又搖搖頭,說道:“我是家裡的頂樑柱,家裡少不了我。這會子我就要去我祧父那邊應酬呢。”說著,頗有些老氣橫秋地嘆口氣,對著何循一拜,便趕向柳仲寒那邊去了。

何循見柳清風身量拔高許多,又看向呂氏的屋子,心想柳清風看著也比早先老成了,唯獨呂氏幾十年如一日地沒有一絲改變,想著,便又向柳家上房去。

到了前頭聽人手柳孟炎在柳老太爺書房裡,何循便向柳老太爺書房去,待進了那書房,瞧見書房裡的擺設變了,便知道柳孟炎這會子徹底將柳仲寒**了,這柳老太爺的書房也歸柳孟炎了。

柳老太爺見著何循,便說道:“那孩子好看麼?”

何循忙道:“好看著呢,母親說那孩子像檀雲,只有眼睛像我。”

柳老太爺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原本想叫檀雲出了月子,就回家來養幾日,如今你岳母病了,也不能請她了。你跟她說,孩子滿月的時候,我一準過去看。”

何循忙答應著。

柳孟炎微微蹙眉,說道:“聽說孩子叫費而隱?可見你還有些毛手毛腳,這都做爹的人了,怎給孩子起名字還這般兒戲?”說完,見何循虛心聽著,便嘆道:“也罷,費而隱也算有些出處,算不得很差。厲子期可又尋了你告狀沒有?”

何循乾笑道:“小婿這些日子不過早晨去一趟衙門,待不到一個時辰,便趕著回家了,並不知有沒有。但厲大人沒尋上何家門,顯然是他另外找到了路子,用不著再來找小婿了。”

柳老太爺嘆息道:“子期很有些傲骨,進京這麼久,也不見他來尋我。”

柳孟炎唯恐柳老太爺年紀大了又心軟起來,忙岔開他的話,說道:“厲子期去尋了八皇子,興許是被八皇子軟禁了,只聽人說他進了八皇子府裡頭就沒再出來。”

何循忙道:“誰都知道厲子期去尋了八皇子告狀,想來八皇子是沒膽量對厲子期如何的。此外,如今田家正在準備給田家大老爺出殯,聽說陛下降恩要將田大老爺的官職蔭給田家人,不知哪個有這好運撿了便宜?”

柳孟炎眯起眼睛打量何循,笑道:“女婿這是問什麼呢?”

柳老太爺對柳孟炎笑道:“你女婿這是問你可瞞著什麼事沒有。女婿是半子,清風又小,如今你可得靠著他在外頭幫襯,就告訴他又怎樣,難不成他還能跟你撇清干係?”

柳孟炎點了點頭,說道:“田大老爺膝下還有兩三個男孩,但都不頂什麼用,且陛下也是存心要叫田家人自己鬧起來,因此這官位要落到田家二房的三少爺頭上。”

何循回想著這田家二房三少爺是哪個,想著,便問柳孟炎:“不知這三少爺品性如何?早先岳父不在,何家、駱家就險些被田家人算計了,就連檀雲也說田家有個厲害的人物,不知這人物是不是這位三少爺?”

柳孟炎笑道:“是不是都沒什麼要緊的,須知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因田家動了御膳房的事,太子跟田家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咱們幾家跟田家卻不那樣。比如駱家,若是駱家能跟田家彼此牽制,陛下也不敢動了這其中的哪一家。比如何家,若沒了田家在,太子那邊能剩下幾件事叫何家摻和?只瞧著大皇孫如今的情形,只怕沒兩年,何家人就要攪進太子的家事裡頭,與其如此,倒不如留著田家,跟田家你來我往地鬧上幾十年,也能保得各家平安。總歸各家都有把柄在,也不怕朝夕之間咱們兩家就被田家打翻在地。”

何循聽柳孟炎如此說,又見柳老太爺不住地點頭,竟是柳家父子兩個都被田家那位少爺說服,樂意跟田家共存,忙說道:“來時檀雲可是說了,田家害了她不少。還有,岳父不怕這田家又成了顧家那樣的人?且若是田家一直不倒,太子豈不是要怪我們辦事不利?”

柳孟炎笑道:“狡兔死走狗烹,留著兔子沒事蹦q幾下,這主子少不得走狗,焉敢烹了它?況且這田家跟顧家不同,我瞧著這田家三少爺是個極有主意的人,想來,這三少爺也知道田家投靠太子是不能的了,如此,田家只能去投靠其他皇子。如此一來,咱們幾家只對付那些皇子就夠了,如此也不算對太子不忠心。”

說一千道一萬,柳孟炎都是要跟田家“化干戈為玉帛”的意思,何循聽著,便又問:“那駱家……”

柳孟炎笑道:“由著駱家去,田家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被駱家弄垮的。這會子,咱們只靜觀其變,瞧瞧厲子期那事八皇子跟田家要如何處置了。如今騎虎難下的是八皇子,世人皆知他府裡藏著個厲子期,厲子期這人固執的很,便是父親對上厲子期也難能處置的好,更何況是八皇子。”

何循點了點頭,又見柳孟炎問起費而隱,便笑著將費而隱的事一一說給柳孟炎、柳老太爺聽了不住點頭笑。

隨後後頭有人說呂氏不好了,何循瞧見柳孟炎臉色越發不好,便知這是呂氏逼著柳孟炎過去呢,見柳孟炎不尷不尬的,何循便趕緊識相地告退。

待回了家,何循瞧見柳檀雲躺在床上拿著手指逗弄費而隱,便坐過去,將在柳家的見聞一五一十地說給柳檀雲聽。

柳檀雲聽了,心裡氣呂氏不知輕重,暗道呂氏進門這麼些年,柳老太爺一直偏向她,如今柳沙被呂氏氣走了,柳老太爺心裡只怕恨不得早先年就不管呂氏死活,又聽何循說柳清風懂事了些,便嘆道:“清風這是不想懂事也沒法子,我們家人的身世從父親那一輩起就個個都有曲折,父親原是嫡長子,偏成了不嫡不庶的,二叔這嫡長子因有父親在,雖名正言順但讓人心不服。我有個死了的同胞弟弟,清風又是一大家子唯一的男嗣,若是他不早懂事一些,日後能挑起一大家子的擔子。早些年叫他無憂無慮地過著,如今再不能了。”說著,看見費而隱嘴裡吹出一個水泡,便拿了手去戳破。

何循聽柳檀雲說著,心想可不是麼,柳家裡頭就連呂氏這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想呂氏自幼喪父,家裡屋舍被堂叔佔了,住在自己家裡頭反倒成了寄人籬下的那個,如何不可憐。感嘆之後,便趴在柳檀雲身邊,伸手捏著費而隱的嘴,說道:“家家都有難念的經,你們家的事多,但要理清楚也容易,我們家就不能了。只三哥這事,最後就不知該如何收場。”說著,想到田家,便又咬牙道:“不想田家那廝實在厲害,竟然悄沒聲息地就說服岳父、柳爺放田家一條生路。”

柳檀雲笑道:“父親的意思是抓兔子的狗活不長,攆黃鼠狼的狗活得久,田家沒了總還有其他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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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循嘆氣道:“話雖如此,但若是能一鼓作氣將田家擊垮,豈不叫人心裡痛快的很?”

柳檀雲笑笑,忽地想起許久不曾聽人提起過顧昭,暗道顧昭定不知躲在哪裡算計呢,興許早先田家的事也是他算計的。想著,忽地聞到一股子味道,忙將身子向床裡撤去,瞧見何循依舊趴在費而隱跟前,就問道:“你沒聞到什麼?”

何循吸了口氣,隨後淡定地說道:“這小子果然非同凡響,就連出恭的味道都比別人重上幾分。”

柳檀雲啐了一口,忙叫了耿媽媽進來收拾。

因柳孟炎說了要靜觀其變,何侍郎、何徵又被柳孟炎拖著整治戶部,於是雖有駱家人上門討教如何對付田家,何家、柳家這兩家依舊按兵不動。

如此便到了費而隱滿月的日子,這一日柳家裡頭柳老太爺、柳孟炎夫婦、柳仲寒夫婦都過來了,就連柳緋月也趕了過來。

柳檀雲心知若單獨跟呂氏在一處,少不得要聽呂氏抱怨,於是便拉著柳緋月一直陪在何夫人身邊。

費而隱的滿月才過,忽地宮裡就傳出太后有恙的訊息,因太后年紀大了,各家都隱約覺得太后的喪事近了。

果然,待到費而隱百日之後,宮裡的喪訊就傳出來了。

因上輩子太后大約也是這會子沒的,因此柳檀雲也不覺這事有什麼蹊蹺,一日收到柳緋月的信,瞧著柳緋月信上說駱紅葉又快回來了,便跟何循唸叨道:“紅葉他們才走了沒幾日,就要趕回來了,這來回顛簸一番,只怕紅葉結實的身子骨也要顛簸壞了。”

何循笑道:“可不是,但是,想來逸王是樂意回京的。”說著,瞧見費而隱如今又胖了許多,就伸手去掐費而隱的臉蛋,嘆道:“人心隔肚皮,誰知道誰是真心的要放手。原以為逸王安心做閒王,如今我也不敢肯定地說那話了。只是這可苦了五哥了,太醫才給五**子調理好身子,母親才說明年五哥就能抱兒子,偏巧就撞上太后殯天。”

柳檀雲聽何循感慨著,便笑道:“你如今可知道大哥為何那樣顯老了吧,這外頭有個風吹草動,你心裡都得跟著顫一顫。”

何循笑道:“可不是麼,不過這會子你有費而隱,不用隨著母親她們去給太后守喪了。”

柳檀雲向懷中看一眼,見費而隱額頭上的絨毛推掉,露出寬大的額頭,就笑道:“我母親那天說費而隱的額頭像是壽星的。”

何循暗道呂氏難得能說句好聽的,想著,便仔細看向費而隱的額頭,擔憂地說道:“雖說這是福相,但額頭一直這樣大,將來想像他父親一般文溫文爾雅,只怕難了些。”

柳檀雲笑道:“溫文爾雅是難了一些,但要死皮賴臉,倒是委實容易。”——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新年好,恭喜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