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戚英如此反應讓陸開大為好笑“我沒瘋,你也沒有聽錯,怎麼樣?這個理由足夠讓你闖太師府扣捕我?”
戚英目光灼灼盯著陸開驚道“事後你要如何脫身?”
陸開長長籲口氣道“這事有點難,運氣好的話應該沒事”
“運氣!”戚英簡直無法相信陸開會如此答覆,如此要命的事豈能依靠什麼運氣“我希望你是在開玩笑”
陸開笑道“我已經說了你沒聽錯,也沒心思與你開玩笑,只是有一點要注意,你在府外候著一聽見府內有驚呼聲音就要立馬帶人進來,記住扣我時候不要留情面,我嘛也許會罵你幾句”
戚英是個很少驚駭的人,現下一雙驚駭雙目盯著陸開“你為什麼要暗害小王子?”
陸開並未答覆,一雙眼睛平直看著戚英。
見到陸開如此神態,戚英驚駭神情頓然一消,當下苦笑道“明白了,我只能做事不能多問”
戚英還有點自知之明關於這點陸開也是很滿意“走吧,在耽誤下去可能要誤事”
戚英忐忑不安不安和陸開出典客署,二人剛出門張中平拿著糕點盒上來“賢弟”
陸開接過糕點盒叮囑張中平道“大哥好好當值哪裡也不許去,不管發生什麼事好好待著就是”
張中平點頭明白。
戚英道“中平兄弟,你去吩咐兄弟們,說我和節使先太師府,讓他們隨後就來”
張中平道“二隊人夠不夠?”
戚英看一眼陸開似乎是詢問他意見,陸開道“二隊人夠了”
陸開戚英動身前往太師府。
路上戚英冷冷盯著陸開問“為什麼不讓張中平來?”
陸開納罕看一眼戚英道“不是把計劃都告訴你了,扣人這樣的事有你就夠了,他來做什麼?”
戚英懷疑看向陸開道“真是這樣嗎?”
陸開忽而止步大感意外瞪他半晌道“你又懷疑什麼?不讓你參與偏要摻和進來,讓你進來事還沒開始做就開始疑神疑鬼,是你說的我幫你你幫我,怎麼?見得城防司支援你當司尉打退堂鼓了?”
戚英道“不是打退堂鼓,南公班是我去接的人,如南公班出事我也逃不了關係,你最好不要背對我謀劃什麼”
見得戚英如此猜忌,陸開亦是冷道“楊公天的事你還真是放不下,我說過不會找你秋後算賬,不信我那麼就沒有必要合作下去,跟你明說吧,南公班不會有事,這點自可放心,有舒蘭在我是絕對不會讓南公班出事,至於我呢,我也沒必要告訴你我會
如何,因為你根本就一點也不關心,就算想退出現在不行,這事你應該做到底”
戚英咬咬牙根道“我不是想退出,難道有疑問就不能詢問?”
陸開冷道“到了,不管心中有什麼疑問,今夜最好不要表現出來”
這個戚英倒沒有任何意見。
太師府門外兩旁立著十名粗壯如牛侍衛,侍衛肯定是隨著王后而來,設宴之地侍衛不能係數入內,經得通報陸開隻身入內,戚英留在外頭。
太師府丫鬟雖然不是宮娥妃嬪,但也算是姿容不俗,入府門就是前院,前院院子不小,右面南公班的人在搭著畫架,畫架可不比戲臺沒有那麼大,一個畫架就一人伸臂那麼長,剪年畫也不一定是貼在門牆。
貼門牆的畫只是一副單獨剪紙畫作,南公班手藝不凡,能利用剪功剪出一段故事,就像看戲一樣,只不過演戲的不是人,是畫中小小剪人。
馮寶震陸開已是見到,但也只是互相之間對視一眼,並沒有打招呼。
僕人引人入廳前,陸開將盒子交給僕人,叮囑開場時在送來。
僕人對此當然沒有意見,現在節使要面見王后,拿著糕點盒進去畢竟不好看。
廳中主坐坐著王后,王后名叫許容姬,鄰座就是小王子,許容姬高髻雲鬢身穿華裳綵衣,年紀不過四十,長像雍容華貴,鳳目含威,鼻柱高挺,陸開看得第一眼能約莫猜出是個剛強有主見的人。
小王子滿目稚氣,一雙眼睛不住打量廳內眾人,顯得有些閒坐無聊。
廳內客座坐著五人,其中兩個是常嶽,程明湖,另外三人陸開不認識,不認識現在也不忙打招呼,在場之人許容姬為尊,陸開入廳首先對許容姬恭禮道“見過王后,見過小王子”
許容姬一雙鳳目打量陸開笑問“節使不必客氣,南公班在準備坐下說話”
陸開不卑不亢道“謝王后”
陸開到來,常嶽睨得一眼程明湖這才為陸開引見其餘三人,常嶽道“這位是中書監海大人,這位是光祿卿範大人,這位是尚書令陳大人”
陸開分別一一施禮,舉止有加表現,三位大人顯得很是滿意。
程明湖第一句話就是詢問陸開“節使不知道天德殿一事,查詢如何?”
第一句話詢問就是這事,這點陸開倒也沒有顯得意外,可在場其他人卻是緊繃著臉,當然小王子除外,話是程明湖所問實際上也是蜀王想知道。
陸開歉聲道“下官慚愧得很,天德殿一事還未有什麼頭緒”
程明湖皺眉道“節使應當多加費心,務必要給王上一個交代,要不然這事一提在提沒完沒了,總是不是好事”
問話的是程明湖,想必來前是許容姬叮囑,王后的叮囑當然是來自趙宗,趙宗肯定是為這事相當著急,要不然也不會託程明湖詢問。
不過最急的人應該是程明湖,他心裡肯定比誰都著急。
陸開答覆,許容姬也不知道滿不滿意,總之在面色上是沒看出來。
常嶽對程明湖這句相詢大感意外,這事豈能是隨便能夠提起?常嶽心中暗暗叫苦,這事輕重程明湖豈能不知道,這麼一問無形中自然是給常嶽壓力。
這裡是太師府,不是丞相府,劈頭蓋臉第一句話就問這個,程明湖當然是故意,話是在太師府詢問,出得什麼事當然得有太師承擔。
好在陸開沒有說出什麼要命的事,也好在陸開不會和程明湖為這事唱雙簧,要不然常嶽今夜必會失眠不可。
這個話頭不能在繼續下去,常嶽心中雖恨程明湖用意,但也不能表現出來,常嶽緩聲道“丞相說得是,天德殿一事節使務必費心,只是這是前朝之事,有些人有些事要查也沒那麼容易,要給節使容些時間”
程明湖剛要說話,門外走進僕人道“老爺,南公班準備好了,他們想看老爺剪的作品”
來得正巧,常嶽郎聲一笑“帶王后和眾位大人入座”
常嶽起身向王后施禮道“微臣去去就來”
許容姬起身道“那麼就等好戲開場了”
常嶽前去挑選多年來剪下年畫,這麼些年剪得不少七八十副那是有的,剪畫立在架上,常嶽目光看向一個長鬚面貌顯得剛正影人,此人為重耳,重耳有個故事叫“重耳走國”
講的是重耳清正廉潔,揭露朝室昏庸腐敗荒淫無恥,以及批判賣國求榮表彰民族氣節。
常嶽將視線從重耳身上移開,這剪畫不能隨便拿出去,有程明湖在,北蜀現在局面也是腐敗得很,如讓程明湖抓住話柄說是常嶽試圖影射什麼的話,可沒好果子吃。
常嶽在看蘇秦剪畫,蘇秦也有故事叫“六國封相”講的是蘇秦遊說六國宣傳“合縱”抗秦主張,最終遊說成功,掛得六國相印成了顯赫人物。
想了想常嶽認為這個也不太好,有陸開這個南魏節使在怕他多想,上次送陸開出城,趙宗暗示過有征伐打算,征伐和合縱沒有什麼分別,陸開上次並沒有同意,如拿這個出去只怕陸開會以為是趙宗有所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