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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餘耿耿看起來一刻都不想在舞蹈室呆著了, 喘息尚未平復下來,就急急忙忙地朝外面走去。

指尖仍然留存著溫暖的觸感,裴雲旗抬眼, 忍不住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他聞到了一種奶油烘焙的香氣, 像是從餘耿耿身上散出來的,混合著熱意, 也可能是舞蹈室本來就有的。

餘耿耿不耐煩地轉過頭來, 眼角上挑,全身上下都在說“就兩個小時,裴總您還有什麼吩咐, 能不能搞快點”。

裴雲旗注視著他的眼睛,心裡湧上一陣輕微的失落感, 又變成了那個對自己警惕戒備的小騙子。

香氣或許是一個虛無的美夢。

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突然叫住餘耿耿,只是身體遠比大腦的反應速度要快, 看到對方即將走出去的那一秒,甚至來不及思考就說出來了。

此刻,裴雲旗莫名失去了談判桌上大殺四方的能力,唇角抿成一條直線,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應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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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服內側口袋傳來嗡嗡的手機震動聲。

裴雲旗的表情放鬆了一些,接起電話, 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快步同餘耿耿擦肩而過。

“裴總, 我是吳東。”

吳秘書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遙遙傳過來,隱約能聽見海浪翻騰拍打在礁石上的嘩嘩聲。

“什麼事?”裴雲旗上樓回到房間,直接去了衣帽間, 手指從一排排展示櫥窗上面划過去, 漫不經心地挑選著適合他今天穿著的手錶。

他是答應讓餘耿耿出去逛逛沒錯, 但不代表放他一個人出去,正好自己下午沒什麼事,可以跟著打發一下時間。

吳秘書那邊猶豫了幾秒:“是這樣的,杜先生偷拿護照,私下買了回國的機票,傭人打掃房間時發現的,現在已經被我收起來了。杜先生看起來很不高興。”

裴雲旗聞言,拉開櫥窗的手停了,聲音聽不出喜怒:“人生地不熟,怎麼做到的?”

杜歸當初下了飛機,還沒等出機場就發現行李被偷了,除了身份證件被吳秘書專門收著在,手機、錢包什麼的都沒了。

尋常小偷當然不會自尋死路對裴雲旗一行人下手。

真正下手的人是吳東安排的。

吳秘書解釋道:“您走後,杜先生在沙灘上救了一位老先生,對方出院後偶爾會邀請杜先生去他家做客,我找人查了一下,就是這位老先生幫忙買票的。”

裴雲旗的語氣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我不是吩咐你們看好他,你就這麼辦事的。”

吳秘書有苦難言。

杜歸是那種事故體質,每次出門,都能碰到各種稀奇古怪的事。

就比如說他前兩天出門買瓶水,居然遇見了綁架小孩子的劫匪。

按理說,杜歸一個人勢單力薄,不方便打草驚蛇,只要悄悄記住對方的長相和車牌號就可以了,之後無論是報警還是讓吳秘書幫忙,都能解決這件事。

偏偏杜歸沒想那麼多,單槍匹馬地就上了,對劫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希望他能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劫匪被感化了嗎?

當然沒有,他打昏了杜歸,準備把他一起綁走。

要不是吳秘書到得及時,差點出大事。

之前老闆在的時候還好一點,壓得住場子,他走了之後,杜歸的事故體質變本加厲,吳秘書跟在他後面收拾爛攤子都來不及。

與其讓杜歸又鬧出點么蛾子,還不如就放他去跟那位老先生聊天呢。

只是,吳秘書也沒想到他的膽子這麼大。

裴雲旗不喜歡聽解釋,他只看後果。

吳秘書趕緊低聲認錯:“抱歉,接下來會注意。”沉默了一會,又說,“還有,杜先生一直希望能和您通話,你看,要不要——”

裴雲旗少有地想起了一點往事。

杜歸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然當初也不會冒著風險把他撿回家照顧那麼久,那是他多年來感受過的唯一一次善意。

他閉了閉眼睛:“把電話給他。”

杜歸發現機票護照都被拿走之後,就一直安靜地呆在酒店房間裡。

他沒地方去。

挪威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國家,他剛來的時候的確是這麼想的,但此刻給他的感覺只有陌生和孤獨。

原本之前還可以去找拉爾斯聊天,現在恐怕連出門都很困難了。

杜歸坐在窗前望著遠處,海面顏色很深,沉甸甸的雨雲在空中積聚,隔著一段距離仍能聞到鹹腥的潮氣。

原來他小時候萬分期待的大海也不過如此。

房門被輕輕叩響,他頭都沒回。

“杜先生。”吳秘書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個手機,“請接一下電話。”

一向溫和的杜歸難得露出一點嘲諷的笑:“不是不讓我和別人說話嗎。”

吳秘書提醒他:“裴總的電話。”

杜歸動了動嘴唇,不知想到了什麼,眉宇間似怨似恨,但還是接過來了。

“杜歸。”

裴雲旗的音調壓得有些低。

杜歸鼻子莫名一酸,嗯了一聲:“是我。”

兩人都沉默了,話筒裡能聽見彼此細微的呼吸聲。

杜歸自嘲地笑了笑,主動開口:“你什麼時候過來找我?”

裴雲旗皺了皺眉頭,察覺到他的語氣聽起來不太對勁:“等我忙完手上的事,你再等一等,我讓吳東跟著你,不要惹事。”

杜歸仰著臉,努力睜大眼睛,視線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他以前沒有這樣脆弱的。

一旁的吳秘書很想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但他的手機還在杜歸手上,他也不得不留在房間裡等他們打完電話。

他遞過去一盒紙抽。

杜歸沒有接,抬起手捂住眼睛,眼淚從指縫間湧出來。

他從小到大都很擅長忍痛,這次也能忍過去的。

裴雲旗聽到對面愈發沉重的呼吸聲,夾雜著鼻音,他放軟語氣:“我也沒說什麼重話,怎麼就哭成這樣。”

杜歸一直沒說話,裴雲旗便靜靜地等著他。

過了一會兒,杜歸問:“你真的是回國了嗎,你真的是有不得不做的公務嗎?”說得很緩慢,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彷彿費了很大勁。

他拜託拉爾斯幫他買機票並不是突然興起。

因為他無意中聽到了兩個保鏢私下談論著什麼“裴先生好厲害,兩頭不誤”“老闆還是更看重那個姓餘的吧,都把他帶去莊園住了”,這些摸稜兩可的話像一把刀子一樣,直直地戳進了杜歸的心口。

保鏢看見他後很快就住嘴了,神情有些不自然。

杜歸向來敏感,心裡埋下了疑惑的種子。

他出來玩這麼久,餘家沒有任何動靜,剛開始他還懷著賭氣的意思,不去聯絡他們。

現在的情況讓他愈發不安起來。

杜歸併不傻,他猜測裴雲旗可能是拿自己做幌子,這些天的陪伴,不過是利用一場。

對面,裴雲旗久久沒有回他的話。

杜歸哽咽著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

“……你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覺,明天我讓吳東陪你去其他地方玩。”裴雲旗安慰他。

杜歸深吸了一口氣,心裡難受得厲害,必須要說點什麼才能舒服些。

“這些天和你在一起,我過得非常快樂,無拘無束,什麼都不用想,我一度以為,你是,你是……”

喜歡我的。

這句話他沒能說出口。

他感覺得出來,裴雲旗對他有好感,最起碼以前是有的,自己把他撿回去,在家照料的那段日子,兩人相處得很愉快。

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呢,好像是從餘太太的生日宴會開始。

從那之後,裴雲旗和他見面的目的就變了,嘴裡會提起其他人的名字。

裴雲旗曾經說過,餘淮之在生意上跟他有些不對付,所以要給他找麻煩。

如今看來,和他有關聯的恐怕並不是餘淮之,而是另外一個餘家少爺。

為什麼又是餘耿耿。

明明自己才是和餘淮之有血緣關係的親弟弟,像餘淮之這樣光芒萬丈的人,誰不想靠近一些。

可每次杜歸鼓起勇氣,餘淮之看向他的目光卻冷冷地告訴他——我不允許你靠近,踏近一步也不可以。

餘淮之永遠和別人保持著一米以上的安全距離,沒有人能突破這條分界線。

只有餘耿耿是例外,他站在圈裡,卻還不自知。

明晃晃的偏愛,多麼讓人眼紅。

這也就罷了,裴雲旗不一樣啊,自己才是先認識他的人。

杜歸強行把內心翻湧的惶恐情緒壓下去,顫著聲音問他:“你不喜歡我也沒事,你可以不要喜歡別人嗎?”

我只有你了。

裴雲旗不愛說謊話,沉默了很久,緩緩道:“我不知道,或許已經開始了。”

杜歸卑微地懇求他:“至少、至少不要是……”

餘耿耿啊。

裴雲旗沒有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覆,只是低聲囑咐杜歸注意安全,不要和身份不明的人來往。

外面不知何時飄起了雨,海和天連線在一起,世界上一片霧濛濛的灰色,晦暗又壓抑。

杜歸蜷縮在沙發上,幾近窒息。

為什麼,他明明很善良,善待每一個人,哪怕對方曾經傷害過他,可這世間萬般苦,為何不肯善待一下他呢。

原來人和人之間終究是不一樣的。

m國,撣邦老街。

餘耿耿慢吞吞地在集市上閒逛。

原本他還擔心裴雲旗會不會跟著出來,沒想到他接了個電話,心情很差的樣子,看起來不打算出門了。

不過他派了很多保鏢在餘耿耿身後跟著。

餘耿耿滑溜得很,集市上人又多,他鑽入人群中,幾下就甩掉了他們。

這兒常年有許多來自中國的玉石商人往返兩地,所以小販們多多少少都會說些簡單的中文。

餘耿耿沒急著去買東西。

他左右看了看,竄進一個小巷子裡,摸出手機。

剛開機,叮叮叮的提示聲接二連三地響起來。

他自從知道裴雲旗安了監控之後就沒碰過手機了,只偷偷摸摸給陳助理發了條簡訊,告訴他自己現在不在芒市,已經到了m國境內。

餘耿耿還來不及看看那些彈出的短信內容,一個電話已經打了進來,陳助理三個字在螢幕上閃動。

“二公子,您可算接電話了,知不知道急死我了。”

陳助理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尖銳。

餘耿耿打斷他:“你先聽我說,我時間有限,長話短說,這週六阿努蓬將軍會在他的某座私人府邸舉辦一場晚宴,我現在還不知道地址,但到時候會有人帶著我混進去,你等我的訊息,找機會在外面接應。”

“我要把大哥偷出來。”

陳助理很崩潰:“耿耿!這件事你不要再參與了,你知不知道——”

“這邊搜過沒有?”

“裡面沒去過。”

“還不快去,丟了人你們自己看著辦。”

巷子口傳來保鏢們的交談聲,已經有人把探著腦袋往巷子深處看了。

餘耿耿來不及聽陳助理說什麼,結束通話電話,一個助跑順著牆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