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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前世黃粱

“白卿家, 你有什麼要說?”帝王摩挲手上的玉扳指, 目光冰冷打量白鵬海, 從白府密室中搜到的東西,一股腦丟在對方面前。

拳頭大的夜明珠,加起來足有三萬兩的銀票, 還有一本記錄帝王出行規律的小冊子,若被刺客得到, 後果不堪設想,直接威脅帝王的安全。

“皇上, 這些銀票和冊子, 臣從來都沒見過, 是有人陷害臣!”白鵬海義憤填膺, 他撿起冊子仔細翻閱, 上面熟悉字跡記載的內容讓他心驚肉跳。“能準確記錄下陛下您的出行,宮中必出了奸細!有一股勢力潛伏在宮裡,您身邊危機四伏, 千萬要小心別有用心之人!”

白鵬海說到此處, 懷疑的目光已移到帝王旁邊的人身上。

黎昕笑出聲,將眾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語氣毫不掩飾厭惡:“白指使說要皇上小心別有用心之人,卻看我作甚?白指使是後悔燈會那天沒捅死我?白指使在朝中指名道姓說我迷惑帝王, 奸宦誤國,想要置我於死地。可是皇上就算再厚待我,也未曾賞賜三萬兩鉅款。到底是誰欺瞞皇上, 辜負了皇上的信任?”

“怎麼回事?”帝王摩挲玉扳指的動作一頓,“燈會那晚,白鵬海,你瞞著朕做了什麼?”

“臣……”

黎昕小腹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他冷眼看著白鵬海,淡笑道:“白指使羞於開口,就由臣來說吧。燈會那晚臣與皇上幾步之遙,卻被白指使攔住拔刀相向。若不是臣命大,皇上已經見不到臣了。”

“黎昕,你有沒受傷?”

“謝皇上關心,臣無大礙。”黎昕譏笑道,“不過是被匕首開了道血口,傷口不深。皇上那天沒看錯人,白大人卻指鹿為馬,說皇上眼花,將賢王新納的妾侍指作與臣相像,阻攔皇上與臣見面,那晚……幸好臣命不該絕。”

“黎昕,你滿口胡言!”

“白指使莫要再嚇唬我。當初您警告我別回來,不然殺了我,可惜我沒聽你的話。有你這種人在皇上身邊,我怎麼放心?”

帝王目光在黎昕和白鵬海之間徘徊,不需要回答,光看兩人的表情就已經窺見其中的波濤暗湧。他眉宇間浮現倦色,不堪地揮了揮手。

“來人,將白鵬海押入天牢聽候審訊。”

大局已定,黎昕未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不過看白鵬海的目光,猶如看一個死人。

姬昊空眼前一黑,再次恢復視線是在天牢中。他已經熟悉夢中無數次出現的時間斷層,不過這次未附在帝王身軀上,而是飄浮在黎昕身邊。

天牢裡陰暗潮溼,即使有窗戶的牢房,也透不進多少陽光。

陰冷的環境讓黎昕捂住嘴,悶咳幾聲。他將沾了點點血跡的帕子收進袖中,命人開啟牢門。

“白指使,皇上判了你腰斬。同僚一場,我來送送你。”

“你會這麼好心?”白鵬海吃力地坐起,依靠在斑駁的牆上,勉強支撐他血跡斑斑的身體。

黎昕含笑,將酒菜放在獄卒新搬進牢房的矮几上。他將人打發走才徐徐道:“白指使,既然你要死了,能否回答我,那天燈會用匕首刺殺我的晉義衛,是受你指示嗎?”

白鵬海表情詫異,不由坐直身體道:“既然刺殺你,你怎麼活的?”

“因為賢王救了我。”

“……那晚不是你自導自演?”白鵬海提高了嗓音懷疑道。

“這麼說,不是受你指使?”

“當然不是我!”白鵬海一掃頹廢,目光如炬道,“不好,這是一個陰謀!趕緊放了我,皇上有危險!”

“不放。”黎昕捂住嘴一陣咳嗽。等他移開遮擋住半張臉的袖子,嘴唇紅得妖異:“白指使對我有殺心,我就不能放虎歸山。我的時間不多了,可我想活著,能活著誰想死?”

“時間不多是什麼意思?”

“看來白指使對我這個禍國殃民的奸宦不夠重視,調查的不盡心。不過你手下很多人投靠了賢王殿下,你不過是只紙老虎。”

黎昕邊咳邊笑,似乎天牢陰冷的環境,讓他很不適應。

“白指使長期在帝王身邊效命,三年前城郊刺殺賢王一事,可曾後悔?”

白鵬海神情莫名道:“刺殺?皇上與賢王是嫡親兄弟,皇上又早被立太子,名正言順登基,皇位做得穩當,怎麼會在繼位數年後,去刺殺一個失敗者?到底是誰傳輸給你這些錯誤的資訊?”

黎昕冷冷道:“你不必知道。”

“……失敗者?可是這個失敗者,卻是這些年對我最好的人。”

白鵬海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不明白對方為何要這麼做。

“你跟賢王是一夥的?他那人面熱心冷。現在對你好,不過是你有利用價值。如果你沒用了,他不會多看你一眼!黎昕,這些年你在朝堂上惡名昭彰,賢王苦心經營他的賢名,將來一朝得勢,只怕第一個拿你開刀。你不但不能善終,死後也無容身之地。你到底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裡,值得嗎?”

黎昕搖搖頭輕笑道:“你不必挑撥離間。我與賢王結識在危難時。那時候,我只是個恰逢其會的江湖人,賢王遇刺絕非在我面前做戲,那麼既然不是皇上,誰要他死?是誰在演這場戲?”

白鵬海牽動傷口痛得倒吸冷氣,嘴上卻依舊逞能:“燈會那天你遇刺,賢王恰巧救你。同樣的伎倆換個人演,不還是那回事?誰恰巧出現救了他,誰就是演這場戲的人。還是那句話,既然要刺殺賢王,他怎麼活的?”

“多謝你,我明白了。”黎昕笑道,“不過我仍不會放過你。”

他背過身捂嘴,帕子上染出奪目的紅,猶如一朵妖嬈綻放的花。

黎昕收回手帕,若無其事將白鵬海的牢門關上,冰冷道:“你好好吃一頓上路吧。這牢裡都是王爺的人,別白費力氣,免得臨死前,繼續受皮肉之苦。”

“等等!”白鵬海道。

黎昕停下腳步,疑惑的看向對方:“你還有什麼事?”

“黎昕,燈會那天雖不是我,我卻曾想對你痛下殺手,是皇上阻攔了我。皇上說,我之所以能站在他身邊,是因為他信任我,我遠比你幸運。皇上說這番話的時候,神情很懊悔,他是真的在後悔對你做過那些事。你千萬不要一葉障目,看不清這些年皇上對你的好。”

“哼,白指使如今成了階下囚,還對皇上一片赤膽忠心,真是令人感動。不過你落得這般田地,不正是因為帝王的信任是水中月,鏡中花,看得見摸不著,是最虛假,最靠不住的嗎?”

白鵬海矢口否認道:“黎昕,你跟我不一樣,皇上信任你,是我自作主張針對你!”

黎昕一笑嫣然,輕咳了兩聲道:“那你更該死。”

姬昊空飄在黎昕身邊,跟隨對方回到宮中,那天白鵬海因為私通外敵被腰斬。那天,黎昕破天荒沒有在帝王的茶具上抹毒。

他和顏悅色面對因為白鵬海離開,而悵惘的君王,柔聲安慰道:“皇上,臣會一直陪著你。”

帝王揉了揉絞痛的頭,問道:“這些日子朕總覺得精力不濟,有時會想百年後的事。黎昕會一直陪著朕,這一直是多久?太籠統了,讓朕心裡很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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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黎昕嘴角微微牽動道,“臣沒有想過。當皇上厭惡臣,不再需要臣的時候,或者是直到臣生命的盡頭吧?”

帝王動容道:“黎昕,若有那麼一天,朕先走在前面,黎昕願意陪葬嗎?”

黎昕深深凝視對方,手指下意識觸碰到懸於腰間的香囊,不喜不悲道:“如果是皇上的御令,臣遵旨。”

帝王連忙澄清,神情卻道不明的愉悅:“黎昕莫要誤會,朕捨不得讓黎昕活殉,只是朕很怕孤單,朕想等到黎昕故去後,將你的棺木遷移進皇陵中與朕合葬。這不是御令,黎昕不必現在答應,朕給你足夠考慮的時間。”

“不用考慮,皇上連我故後的容身之地都考慮好了。我是願意的。”他失神片刻,似乎又想起天牢裡,白鵬海說他死後也無容身之地的話。

這次,黎昕沒有自稱臣,而是一個“我”字。帝王喜不自禁,當場召人來記錄,又寫成聖旨才放心。

黎昕一手托住蓋有御印的聖旨,一手將腰間藏有毒粉的香囊緊握在手心。

他嘴唇緊抿,殷紅如血,眼角也暈開緋色。晶瑩的淚珠快速悄然滑落,隱在衣褶裡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