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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根腿毛

如果說, 有什麼時刻欣欣會懷疑自己所處的世界不真實, 像是假的, 那一定是現在。

凌霍把一個女人抱在腿上哄——這個畫面要是被廣大網友看到,絕對可以入選震驚中國年度十大事件。

他的粉絲會不會炸鍋把姜沅撕碎欣欣不知道, 但是她此刻已經快被震碎了。

把門關上時, 她的心砰砰直跳。

前幾天沅姐瞎幾把編的故事, 現在突然感覺太他媽真了, 凌老師絕對是假戲真做.愛上她了!不然怎麼會大庭廣眾直接就把她公主抱抱走, 還抱在懷裡哄了這麼久!

那愛而不得威脅封殺也是真的嗎?走廊強吻也是真的嗎?

天吶天吶天吶,欣欣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炸掉了。

欣欣走路都在飄著走的, 剛到轉角碰上吃飯回來的齊歡, 問她:“甜甜姐好點了嗎?我給她帶了飯。”

說著便要往凌霍的休息室走,欣欣趕忙把人攔住:“沅姐好多了,你別過去了。”

“好了就行, 我把飯給她送去。”

“……沅姐說她不餓!”

“拍了一下午戲不吃東西怎麼行,現在不吃晚上就該餓了。”

欣欣拼死拽住她:“她跟凌老師正在對下面的戲,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

“那對完了你記得提醒她吃飯。”齊歡沒再堅持, “她要是還不開心你告訴我一聲, 我晚上陪她一起睡。”

好不容易把齊歡勸走, 欣欣不敢離開,怕有人不小心闖進去撞見,乾脆守在休息室外頭。

又過了二十分鍾,突然聽到裡面傳來奇怪的聲音。

她聽了一耳朵,明白過來後趕緊蹦遠了五米, 滿面通紅地繼續給兩人守門。

我的媽呀,那是沅姐叫的嗎,也太……讓人心情激盪了吧。

一想到她其實是被凌霍強迫的,欣欣又覺得心酸極了。剛哭完還沒出戏呢就被逼著做這種事,沅姐也太可憐了吧!

欣欣並不知道,事情比她想象的更心酸。

四十分鍾之前。

姜沅哭到嗓子啞了,才慢慢從控制不住的抽噎中騰出一口氣。

她是知道自己被凌霍抱進來的,但她太難受了,哭得止不住,根本沒有力氣管別的。

和齊歡他們一樣,她以為凌霍帶她過來是要幫她出戏,結果他把她往沙發一放,自己坐到對面的椅子,點了根菸,看著她哭。

姜沅都茫然了,好不容易緩過一點勁,淚眼朦朧地看著他,邊抽邊說:“你、你就不管、我了?”

“姜老師希望我怎麼管?”凌霍指間夾著煙,垂下眼的臉色和聲音顯得有些刺人的冷漠。

“那你、你……”姜沅抽得話都說不清。

不管我你把我帶進來幹嘛,欣賞我美麗的哭泣的臉龐嗎?

虧得凌霍竟然領悟了她抽抽噎噎的意思,淡淡一句:“不是姜老師請我幫忙的?”

“姜老師應該懂我的規矩,我不教人,也不幫人。”

他撣了撣菸灰,過於冷靜的樣子在姜沅的滿臉淚水前,像一個沒有感情公事公辦的談判員。

“姜老師例外。”他說,“如果需要,可以像上次一樣。”

上次……

上次不就是和他滾了一宿床單就好了嗎,繞了半天還是圖她的美色。

姜沅本來就難過著,可恨現在說不出話,想懟他但心有餘力不足,被這一氣哭得更狠了。

敲你嗎!

眼看她捂著心口哭得更難過了,凌霍盯著她片刻,將煙在水晶菸灰缸裡摁滅,大發慈悲地起身將她抱了起來。

姜沅哭得直抽抽,騰不出力氣反抗,正想緩過一口氣讓這個臭不要臉的渣男把自己放下。

只聽臭不要臉的渣男說:“姜老師這麼想哭,不如留著在床上哭。”

“……”

姜沅氣得差點一口氣嗆住,在他臂彎裡猛地咳嗽起來。

敲你奶奶!

凌霍睨著她:“姜老師還要繼續哭嗎?”

“不……”姜沅一邊哭一邊咳嗽一邊抽噎一邊趕緊否定。

簡直可憐。

凌霍抱著她坐下,他懷裡很舒服,姜沅對他的身體和氣味有記憶,那種安心的感覺自發地從心底往上冒出來。

凌霍拿起放在桌上的劇本,淡淡道:“給你五分鐘時間。”

“……”

姜沅一邊因為陷在南歌的感受裡抑制不住地難過,一邊惡狠狠地想掐住凌霍的脖子弄死他。

別說,凌霍的威脅還挺有效,姜沅為了證明自己並不想在床上哭,特別努力地把自己往外拔。

凌霍氣死人的操作轉移了她的一部分注意力,慢慢地她平復了許多,只是因為哭得太狠,身體還在不由自主地抽搭。

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開了一秒又關上的門。

姜沅有了點力氣,撐住凌霍的肩膀想起來。他的衣服已經被她的淚水打溼透了。

但發軟的腳沒踩穩,剛站起來一點又跌坐了回去。

這一坐,好巧不巧坐在重點上。姜沅幾乎是立刻就感覺到了物理變化的過程,她還沒來得及把“凌老師真敏感”的嘲笑說出口,便聽到腦後凌霍漫不經心的聲音:“姜老師勾引人的方式還真是毫無新意。”

“我……”

凌霍沒給她澄清的機會:“這個方法你上次用過了。”

是說在皇庭的飯局嗎?

姜沅嗓子已經啞掉,因為未完全平復,說話格外慢,還帶著點可憐的哭腔:“就這種事,你記得最清楚。”

溼熱的氣息撲在她耳後、頸側,凌霍低沉道:“姜老師的事,我都記得很清楚。”

換個人說,這就是一句令人心動的情話。

從他口中說出來……

姜沅回頭,對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他的睫毛其實挺長的,但被鋒利的線條遮掉,只剩下不含溫度的凌厲。像雪山中的冰泉,刺骨的冷。

瞳孔是漆黑的顏色,這樣近的距離,他眼底灼灼翻湧的東西讓冰泉多了一絲溫度,像吸引力強大的漩渦,卷著人往某個深邃的地方陷落。

好吧,同樣令人心動。

姜沅望著他眼底,對視良久,啞啞的嗓音問他:“凌老師現在能陪.睡了嗎?”

凌霍將劇本扔回桌子,掐著她的腰將她轉了半圈,跨在他腿上。

古裝某些時候很方便,束腰一解,半截內襯從裡面拽掉,凌霍便能為所欲為了。

姜沅沒多少力氣,這個姿勢本來應該是她的主場,但她沒得發揮,被凌霍上上下下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身上沒勁兒,但動嘴皮子不需要力氣,搭著凌霍的肩膀哼哼唧唧地說話。

“凌老師為了睡我,連習慣都可以改嗎?”

“凌老師在劇組做這種事,不怕被人知道?門好像沒鎖,待會兒有人打開門,就會看到凌老師的真面目了呢。”

“凌老師性.欲這麼強,是不是經常在劇組睡女演員?”

大概是嫌她聒噪,凌霍抱著她起身,將她放在了桌子上,站在她身前。

他恢復猛男本性,這下姜沅再也沒力氣囉嗦,背後抵著牆無處可躲,腿都繃直了,攀住凌霍的手臂認輸:“哥哥我錯了,我不說了,凌霍哥哥。”

凌霍掐住她的下巴,黑沉沉的眼盯著她:“姜老師這麼喜歡對著男人叫哥哥?”

“你不喜歡我就不叫你了。”姜沅哼了哼說,“凌老師,這樣您滿意了?”

凌霍的表情看起來並不滿意,動作都更兇了幾分,帶著懲罰性。

姜沅本來就已經瀕臨極限,差點瘋掉,斷斷續續地說:“你怎麼這麼,難伺候?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這樣,我就叫你小凌了,你喜歡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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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霍沒理她,把她翻了個面,繼續。

……

桌子上躺著不舒服,姜沅對已經整理好衣服、衣冠楚楚的凌霍勾勾手指:“小凌,幫我穿衣服。”

男人吃飽了之後就好說話,這個定律在凌霍身上也奏效,他撿起衣服給姜沅披上,連束腰也幫忙繫好,掌心從她腰後順過來,妥帖的熱度繞了一圈。

姜沅把戲服穿好,打開門時,夜色已深,劇組的人已經都離開,只剩盡忠職守的小胖和不肯離開的欣欣守在門口做門衛。

小胖早已在衝擊中學會了習慣,欣欣還沒有,都不好意思看姜沅。

殘害了小姑娘純潔的小心靈,姜沅多少還是有些慚愧的,摸摸鼻子說:“你一直等到現在啊?”

她嗓子啞得不行,欣欣下意識就感覺是叫啞的,面紅耳赤地把手裡拎了三個小時的飯遞給她:“你還沒吃飯,我怕你餓……”

突然想起飯早就涼了,又趕緊往回收,“回酒店我再給你熱一下吧,都涼了。”

凌霍隨後走出來,欣欣彷彿看到魔鬼似的,蹭一下離他八丈遠。

敏捷而受驚的樣子把姜沅逗樂了。

姜沅和凌霍各自上了自己的保姆車,一前一後回到酒店,駛入停車場。

四個人一起走進電梯,保持著客氣而禮貌的社交距離,完全讓人想象不到背地裡那些極致親密、極致放縱的糾纏。

凌霍冷冰冰的臉散發著拒人千裡之外的寒氣,和半個小時前在休息室的樣子截然相反。

兩副面孔。

姜沅突然就想起他拔吊不認人的臭毛病,側頭瞄他。

凌霍風度卓然地站著,察覺到她的眼神,瞥過來冷淡不含情緒的一眼。

他越是這樣冷淡,姜沅越是想和他較勁,答應的事,必須讓他做到才行。

她轉向欣欣:“你和小胖去吃飯吧,吃點好吃的,今天我請客。”

欣欣想說什麼,小胖給她遞了個眼神,她默默閉嘴了。

剛才在休息室外,小胖和她說了幾句話,隱晦地提了提凌霍和姜沅的關係,也隱晦地暗示她,不要洩露秘密。

欣欣當然知道,這件事傳出去會對兩人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尤其是,姜沅還沒站穩腳跟,根本經不起凌霍龐大粉絲群的討伐,而凌霍的地位,她們也惹不起。

姜沅並不知道,自己小助理心裡苦巴巴地在為她的職業生涯發愁。她跟著凌霍到十樓,跟著他走進房間。

凌霍沒什麼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沒阻止,任由她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拍了一整天戲,又經歷一場大起大落,最後還打了個炮,姜沅洗澡的時候差點體力不支暈倒。

洗完她披著凌霍的浴袍到房間,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就想睡過去,但硬撐著沒睡,眼睛一會兒控制不住閉上,一會兒又倔強地努力睜開。

等凌霍洗完澡出來,她拍拍床墊,細軟得像貓一樣的語調:“過來,小凌。”

小凌很聽話地走過來,抓住她的腳腕往後一扯。

姜沅連拒絕的不字都來不及說出口,已經被他從背後撈起來。

小凌是個小猛凌,大概是要把這段時間的分量一次討回來,她的最後一絲力氣也要榨乾。

姜沅被折騰到有氣無力時,深深覺得南孚電池可以找他代言。

結束後她徹底沒力氣,趴在床上,眼皮撐都撐不開。察覺到凌霍要走,她的手指一伸,秉著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勾住了他的褲子。

“不許走。”她的聲音都變得含混。

凌霍居高臨下地看她,背光的眼睛黑沉沉一片。

後面的事姜沅就記不清了。

再睜眼已經天亮,她迷瞪了幾秒鐘,想起昨晚的激戰和堅持不懈的努力,但想不起來凌霍最後有沒有踐行承諾上床。

她把手往旁邊一摸,涼的。

大屁.眼子!

說好的陪.睡呢?

習不習慣是你的事,答應了不做就是你的問題了。

姜沅氣勢洶洶地甩開被子,撐著痠軟的身體坐起來,然後一愣。

厚重的窗簾攔住了一半陽光,臥室不明也不算暗,深色調的傢俱質感清冷。床腳對面的沙發,她正要去他算賬的人就坐在那兒。

凌霍靠在沙發裡,無聲無息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