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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059

昌傑明被安卜堵得說不出話, 有些訕訕, 半晌又嘀咕一句:“反正你們去我也要去, 我才不一個人留在團裡。你們都走了,待會我被人欺負了, 都沒人給我撐腰。”

施纖纖嚼著米飯看他,看了半天問了句:“團裡有人敢欺負你嗎?”

昌傑明又被堵住了話,身為幹部子弟老爹就在軍區, 能被人欺負嗎?然後他清清嗓子, 什麼理由也不找了, 直接說:“我不管,我就是要去!”

安卜和施纖纖都不再說話搭理他,因為他去不去他們都決定不了啊, 管他幹嘛。

蔣珂就更不管了,一直埋頭吃飯,吃得飽飽的,心裡期待著回北京。

在動身離開之前, 三個人一邊還參與團裡的各種事務, 一邊也都在各自準備自己的行李包裹。

這一趟去北京不像招兵那次只去幾天,而是要大段時間留在那裡把舞蹈學完學會才能回來,所以東西要帶充分。當然,如果有足夠的票證和錢, 也不怕有什麼東西買不到。

蔣珂自從接受任務以後,便沒有分出多餘的心思想別的,一心只準備著回北京。

她和蔣家的人分開有一年了, 在這一年裡一直書信聯絡,不管在蔣珂心裡還是李佩雯的心裡,都已經不再糾結魂穿這件事情,不拿彼此當外人。不管是是半路的還是生來就有的,她在這個世界的家人,就是那幾個。而她,就是跟李佩雯有血親關係的母女。

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相處久了,感情上蔓生出枝枝腳腳纏繞在一起,就會自然生出信任和為對方考慮的心思。蔣珂和蔣家人之間,就是如此。她很清楚自己是以蔣可兒的身份與他們建立起的感情,所以更坦然自然些,也更真誠不摻雜質。

在這場穿越事件中,她失去了所有親人,蔣家人失去蔣珂一個,然後家庭重組,找到新的存在形式。

到如今,蔣珂對蔣家人已經沒有任何防備和芥蒂,媽媽就是媽媽,弟弟就是弟弟,奶奶也就是奶奶。

她覺得回北京就是回家,回去看望的,就是家人。

蔣珂收拾好了行囊一切準備妥當後,便等著出差的日子到,一早起來跟著軍區的車去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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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因為這件事情心裡而產生的高興,在出發的前一天晚上,鄭小瑤再度坐到了她的飯桌上時,熄滅了七分。

鄭小瑤很久沒有以這樣的方式再出現在蔣珂面前,平時在排練廳排練,見了面話都說不上幾句,都是各忙各的。又因為兩人之間尷尬,鄭小瑤不主動找蔣珂說話,蔣珂便不知道以什麼樣的態度語氣找她說話,所以一直這麼冷冷淡淡的。

鄭小瑤再次坐到蔣珂旁邊的時候,蔣珂有一些訝異,同時跟著訝異的還有施纖纖安卜和昌傑明,因為他們都在。不止是他們四個,連別的人看見了,也都忍不住往他們桌子上多看兩眼,看不懂什麼情況。這種事情,在文工團可以說是最稀奇的事了。

在鄭小瑤坐過來後,蔣珂四個人連吃飯都放慢了動作。還是蔣珂先回過神來,招呼了她一句,“小瑤姐。”

安卜不看她,也沒有端飯盒走人。他要是有什麼動作,倒顯得自己心虛一樣。他低著頭吃飯,只當這件事情不存在。

而平時最會調節關係的施纖纖,這時候也不知道該以什麼表情語氣和鄭小瑤說話,她懵了。

昌傑明看看鄭小瑤看看蔣珂,又看看安卜,他選擇一個字都不說。

他們都不出聲,面上都有尷尬在遮掩,只有蔣珂還稍微算正常一點。

鄭小瑤手扶飯盒,臉自然也轉向蔣珂,跟她說:“明天你們就要走了,我來給你們踐行。”

蔣珂咬一口饅頭,話不敢隨便說,看了其他三個人兩眼,便也不再出聲。

誰都不知道鄭小瑤現在到底什麼心理狀態,是真來給他們送行,還是幹什麼的,看不出來。

鄭小瑤當然也能感受出來面前這幾個人因為她的出現而感到尷尬,她為什麼入不了安卜昌傑明和施纖纖的圈子,現在的狀態就能說明問題,他們在面對她的時候總是沒法放鬆。

這幾天她已經從神壇跌了下來,也自我調整好了心理狀態,現在已經比以前平易近人了許多。但就算是變了一些,他們還是跟她相處不來,看見她跟看見什麼似的。

鄭小瑤苦笑一下,看他們都不說話,只好自己開口又說:“你們不用這樣,我又不是來攪局的。”

然後施纖纖安卜和蔣珂都沒出聲,昌傑明突然冒了一句,“鄭幹事,我有點怕你……”話一說完就被施纖纖在桌下踢了一腳,他只好抿起嘴不再說話。

氣氛不能再尷尬地僵持下去,所以施纖纖強行笑起來,假裝放鬆,和鄭小瑤開始說話,問她:“要蜜餞嗎?”問完不等她回答,就把自己飯盒裡的蜜餞挖了一勺倒到她飯盒裡。

施纖纖給她倒完蜜餞後,鄭小瑤就低著看著自己飯盒裡的清粥加蜜餞,看了許久,然後突然說出一句話來,驚得在坐的四個人都停住了吃飯的動作。

然後她看他們好像都不太相信,又重複了一遍,“我真的要結婚了。”

第二遍說完施纖纖才反應過來,問她:“跟誰?”她不是一直喜歡安卜嗎?

鄭小瑤看向施纖纖,“裝備部劉部長的小兒子,劉漢青。”

在鄭小瑤說出這話以後,安卜昌傑明和蔣珂都抬起了頭來看著她,都在意外的情緒裡。然後鄭小瑤把目光轉向安卜,和他四目相對。她上一次和安卜目光相觸,還是她“表白”的時候。

距離現在,已經快兩年了。

鄭小瑤的目光與安卜的目光只對看了幾秒,便移開了去,然後她繼續說:“他一直對我有好感,我決定接受他了,過兩天就打結婚報告,拿到介紹信就去登記。如果順利的話,你們回來的時候我們婚禮可能都辦過了。本來還想請你們吃喜糖的,沒想到這麼巧。”

鄭小瑤這話說完的時候,桌上已經再無尷尬的氣氛。施纖纖蹙了蹙眉心,不敢相信地問她:“你認真的嗎?”

鄭小瑤笑笑,“終身大事,當然是認真的。”

可這事太突然,總讓人往意氣用事上聯絡。劉漢青的條件是好,是很多文工團女孩子夢想著要嫁的好條件的男人,可是……

施纖纖想說什麼,最終也沒說出口,然後看著鄭小瑤,語氣輕輕說:“終身大事一定要想清楚了,打了結婚報告拿了結婚證,可就不能後悔了。不過你條件這麼好,現在就結婚,不耽誤跳舞麼?”

鄭小瑤在施纖纖說話的時候就在抓緊吃飯,等施纖纖說完,她拿勺子攪著稀粥,接她的話,“我都二十二歲了,跳舞還能跳幾年?再說,已經有人替代我了,團裡也不再像以前那麼需要我。所以我想通了,趁著還年輕,找個家庭條件各方面都好的男人嫁了,穩定下來過日子。”

而所謂的穩定下來過日子,就是有了家庭。而有了家庭的直接影響,不是說立竿見影就能擁有婚姻生活的幸福,婚姻生活幸福不幸福永遠無法預知,女人嫁人有時候撞的就是運氣。而是作為已婚婦女,就不再有那麼多心思和時間能花在舞蹈上。結婚後,女人要管理家庭,要收拾家務,還要處理婆媳關系。尤其是嫁到首長家裡,約束更多,比嫁給普通幹部士官更麻煩。

其實文工團裡的女孩子夢想著嫁到首長家做兒媳,想的都是光彩的那一面,對於繁瑣不自由的那一面大多數人都不瞭解。畢竟沒有經歷過婚姻生活,身邊再沒有懂的人,那懷揣的就都是少女的幻想。幻想自然都是十分美好的,脫離現實,沒有一切負面的東西。

鄭小瑤似乎是看開了,她在這個時候選擇了走向女人最現實的那條路。她來說這些話,好像是在和安卜告別,也好像是在向蔣珂徹底認輸。然後離開這張桌子,她終結自己的少女夢,和曾經怎麼也舍不下的青春悸動揮手告別,再也不回頭。

都說青春是一個不斷散場的過程,鄭小瑤“離開”了,蔣珂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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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鄭小瑤的事情,蔣珂晚上躺在床上很久沒有睡著。鄭小瑤對舞蹈的放棄,選擇投入另一種生活,對她觸動很大。她的想法一直簡單,跳舞跳一輩子。也因為年紀還小,所以一直沒想過那麼深遠的事情。

然而鄭小瑤的事情讓她第一次意識到,婚姻和事業可能是相衝突的,她和安卜可能最後是會分道揚鑣的,不一定就會有好結果。

晚上的時候,施纖纖又給她講了不少嫁到首長家做兒媳,在得到別人羨慕的同時,背後又要比別人多承受多少東西這種事。

然後她突然對自己和安卜的關係有點灰心,不知道該怎麼辦。

在感情上,蔣珂是懵懂的,和所有的少女一樣,喜歡臉紅心跳的感覺,也喜歡和安卜在一起時候的甜蜜,有點被動卻很歡愉。她預設自己和安卜的關係,但確實也從沒想過現實。當然,也就沒想過他們最後可能會走不到一起。

她突然想起毛-主席語錄裡的話,在幾十年後也還在被人各種搬用在網路上調侃的話——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就是耍流氓。

這麼看來,其實根本不是安卜在對她耍流氓,而是她在對安卜耍流氓。

她倒也不是完全不想跟安卜結婚,單純就想跟他談個戀愛就算了。只是沒有那麼明晰的未來打算,一切都沒深想過。

所以,她一面享受安卜現在帶給她的一切夢幻甜蜜,卻並沒有死心塌地一定要跟他走到最後,死也要在一起結婚生娃的決心。她沒往感情上放太多的心思,她更多的心思,其實還是在只屬於自己的未來道路的規劃上。而這條道路,並沒有把安卜包括在內。就這個,顯然是對安卜很不公平的。

如果到時候他們遭遇現實阻隔,沒能在一起,會不會就耽誤了安卜的時間?畢竟,她年齡小,她也不是把感情當成人生第一要義的人,不管感情上最後什麼結果,她都能接受。但是,安卜能接受嗎?如果她和安卜談戀愛有可能的結果只是耽誤了他幾年時間,那她對安卜的人生造成的影響就太大了。

蔣珂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第一次這麼認真仔細條理明晰地思考她和安卜之間的關係。她想得有點多,想到無數種可能性。而一旦現實下來,所有的事情都將褪去美好的色彩,瑣碎而讓人糾結。

蔣珂一直想到臨睡前,然後在心裡下了決定,她要跟安卜說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有沒有表達清楚,算了,先這樣,我脊椎疼我要休息!哼!我不看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