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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076

在事情沒發展到這麼嚴重之前, 所有人都把葉湘被人擠牙這事膏當成是宿舍裡小到不能再小的一件事情。因為這種事情也不是就發生過在蔣珂這一個宿舍裡, 有過分的人, 為了佔這點小便宜,誰的牙膏都擠, 逮著誰的擠誰的。這種事情抓不到證據,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抱怨兩句就算了。反正擠牙膏的人厚臉皮, 人家抱怨的話聽見沒聽見也都當無所謂。

而葉湘和劉蘭翠的事情就壞在, 葉湘指名道姓就說是劉蘭翠擠的, 也不管自己冤沒冤枉好人。而劉蘭翠一直自卑又自尊,忍受不了被汙衊人品有問題,才會產生報復心理發生捉姦這件事。

當時葉湘抱怨牙膏被人擠了的時候, 證據是自己擠牙膏一直是很規整地從尾巴上一點點往上擠。但是她並沒有拿這個做劉蘭翠擠她牙膏的證據,只是在牙膏被擠後,主觀臆斷就是劉蘭翠幹的。

葉湘那晚說到這個,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 因為事情本身就是小事, 所以也沒太往心上放。第二天也就蔣珂稍微有意識地掃了一下她們宿舍人杯子裡的牙膏,當時隨便掃兩眼看了的結果是,葉湘、劉蘭翠和於怡姍都有點強迫症的方式,只有她自己是那種不管哪裡, 上手擠一下就是了的磕磣擠牙膏方式。她為了不引火上身,自然就沒提起這個。如果這個能作為證據,那麼擠牙膏的人就是她了。

而現在拿在她手裡的兩管牙膏, 為什麼讓她心底發寒指尖冒寒氣,是因為劉蘭翠的還是那種強迫症的方式,尾巴上一點不留。因為牙膏皮是鋁製的,和幾十年後的材質不一樣,劉蘭翠用掉一點牙膏就會直接把尾巴卷起來壓死,因為這樣可以做到最大程度上的節省。而於怡姍的,現在的牙膏並不是強迫症的擠牙膏方式,坑坑窪窪的這一下那一下。

蔣珂想,擠牙膏事件是從時候結束的——是葉湘和劉蘭翠打起來以後。

自從那天她們打完架,事情被周老師壓下去,從第二天開始,葉湘就再也沒有說過有人動她東西。所以她也就更加肯定是劉蘭翠做的,然後繼續在背後抹黑她。

這些事情一步推一步,沒身涉其中的人都沒太多的心思去管,也不知道當事人都是什麼心理狀態。並且,因為事情被處理過有了結果,兩個人也都做了深刻的自我檢討,所以大家理所當然認為事情應該會慢慢平息結束,結果誰都沒想到,劉蘭翠會做出這種事。

蔣珂想了那麼多久,又確定了和葉湘發生關係的趙參謀就是追求於怡姍的那個趙參謀,現在又看到了於怡姍的牙膏,不懷疑她是不可能的,心底不生寒意也是不可能的。如果一切都是於怡姍操控的,那就太可怕了,她不自覺想起各大社會新聞裡給舍友下藥的人,只覺得人心要是黑起來,足夠人驚悚,比說這個宿舍鬧鬼還讓人脊背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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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還看不見,而人,就在她們中間。

四月份那會她從北京一回來就好奇於怡姍和葉湘怎麼鬧掰了,因為劉蘭翠說要給於怡姍保守秘密,所以她就沒多追問。現在看來,兩個人是因為趙參謀鬧掰的。而相處得好的女孩子之間都會說一些自己的秘密,就比如她和施纖纖就互相知道彼此很多事情,並不會過於防範。劉蘭翠說要替於怡姍保守的秘密,肯定就是她和趙參謀也曖昧過的秘密,同時,劉蘭翠也知道葉湘和趙參謀的秘密。

蔣珂想到這裡,還沒得出過於明晰的思路結果,手裡的牙膏突然被人不算溫柔地搶了去。她回過神,便見劉蘭翠和於怡姍回來了,穿著雨衣,沿擺還有露在外面的頭髮上,還在溼噠噠地滴水。而搶她手裡牙膏的人,是神色極其緊張的於怡姍。

在於怡姍的牙膏被搶走後,劉蘭翠也過來拿過蔣珂手裡自己的牙膏。她現在看到牙膏還心情不好,問蔣珂一句:“可兒,你拿我們牙膏幹什麼?”

蔣珂身上的雨衣也沒脫,額頭碎發上的水淌到嘴角。她看一眼於怡姍,並不知道該不該說出自己的懷疑,因為沒有證據。

在她猶豫的時候,安卜和施纖纖這時候也來到了她們宿舍門外。

蔣珂和安卜說完話是跑著回來的,跑得很急。而安卜在反應過來有問題的時候並沒有直接快步追她,而是回來先去找了施纖纖,跟她說可能有事會發生,便帶著施纖纖來了蔣珂的宿舍。

和施纖纖一起到了宿舍門外,便看到蔣珂三個人穿雨衣在門內一點的地方站著,不知道有沒有說什麼。

施纖纖還稀裡糊塗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看蔣珂又看看安卜,問一句:“怎麼了?”

安卜看著於怡姍手裡掐著牙膏往雨衣袖子裡藏,突然盯著她沉聲說一句,“別藏了。”

於怡姍被他嚇的又是一驚,她本來看到蔣珂拿著她的牙膏發呆的時候就已經很緊張了,現在更是如受了驚一般。做壞事沒被發現的時候還能坦然,現在意識到被人懷疑了,一緊張起來,什麼都繃不住,包括表情。

施纖纖蹙著眉聽安卜說完這話,又看於怡姍的緊張加一點害怕的狀態,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而同樣意識到了有問題的,還有劉蘭翠。她不知道於怡姍突然緊張什麼,拿著自己的牙膏拼命往袖子裡藏。什麼叫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現在這樣什麼意思?

為了避免再引起樓道裡其他宿舍人的圍觀,施纖纖雖然還不知道到底怎麼了,但還是拽了安卜一把,把他拉進宿舍,反身把門關上,扣上門鼻掛上鎖。

蔣珂、於怡姍和劉蘭翠都動往宿舍裡讓了讓,安卜便看著於怡姍繼續說了句:“你是現在自己說,還是我們送你去審訊室,逼著你說?”

施纖纖壓根不知道安卜要逼著於怡姍說什麼,蔣珂不知道安卜是不是前因後果都知道,但她確實也想知道真相。而安卜逼問這件事,顯然比她問更合適,因為安卜管得著。

而劉蘭翠這會兒也看著於怡姍,眉心蹙個疙瘩,表情裡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她從來沒有懷疑過真有人擠葉湘的牙膏,她相信蔣珂的人品,更不覺得於怡姍會害自己,她就覺得葉湘一直行為態度都讓人噁心。

於怡姍這會兒手裡捏著自己的牙膏,越捏越重。她以為擠牙膏這件事從周老師把事情壓下來以後就結束了,所以也放鬆了警惕。她沒想到,事情到了今天,居然還會有人懷疑到她頭上。最該懷疑她的人是劉蘭翠和葉湘,她們兩個都沒懷疑,別人就更懷疑不著了。

然後她想明白了,蔣珂知道她和趙參謀的事情,蔣珂也說過,安卜和施纖纖昌傑明都知道。所以葉湘出了這事以後,他們就懷疑她了。因為懷疑,蔣珂才會跑回來特意看她的牙膏。

而安卜和蔣珂等著她說話,看她一直不吱聲,安卜拉掉頭上雨衣的帽子,直接往她面前去,說:“那我們現在就送你去審訊室,看你能撐得過幾天。”

於怡姍看安卜不是開玩笑的樣子,慌得連連後退。抵到身後桌子的時候她徹底繃不住了,低著頭開口道:“不要送我去審訊室,我說!”

安卜這便停住了步子,看著她,“說吧。”

施纖纖還在雲裡霧裡,往蔣珂旁邊去去,看蔣珂兩眼,也不出聲胡亂問什麼,然後便聽於怡姍說:“是我擠了葉湘的牙膏,但我只擠了一回。”

她這話一出口,屋裡的劉蘭翠、蔣珂和施纖纖都不自覺屏住了呼吸。劉蘭翠甚至雙眼發紅,自己拿著牙膏也掐了又掐。只有安卜,沒什麼情緒波動。

然後於怡姍便在四個人的逼視下,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葉湘的牙膏第一次被人擠,確實是她。那天她牙膏沒有了,要去洗漱的時候才發現,懶得去櫃子裡拿新的,順手就擠了葉湘的用了。因為蔣珂和劉蘭翠的牙膏都不是很好,所以她挑了葉湘的。

本來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她也沒當回事,沒想到晚上葉湘就說了這個事。她本來就因為趙參謀的事挺噁心葉湘的,然後看到她因為牙膏的事情生氣,出於不想她好過的心理,後來就故意每天在她的牙膏上按兩下。葉湘因為擠牙膏的事情而爆發,她越憤怒越不高興,於怡姍就越暗爽。

聽到這裡的劉蘭翠覺得心寒,問於怡姍,“我是真的拿你當朋友,你為什麼不替我想一想?”

於怡姍看著劉蘭翠咬咬下唇,“我一直和蔣珂在替你辯解,是葉湘思想有問題,瞧不起你,非說是你。她沒有證據,憑什麼咬定是你。”

劉蘭翠紅著眼睛,“可你明明知道不是我,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可你還故意刺激她,讓她對我成見越來越深。”

眼見著兩個人要吵起來,蔣珂這時候出了聲,打斷她們的對話,問於怡姍,“那後來葉湘說有人用她的洗頭膏肥皂,甚至說有人翻她的櫃子,是不是你?”

於怡姍把目光垂下去搖頭,“我除了第一次擠了她的牙膏,後來不時捏兩下,就沒做過別的事情。洗頭膏和肥皂是真的她自己疑神疑鬼,也沒人翻過她的櫃子。”

事情說起來,就是這麼簡單。可是誰能想到,事情本身卻鬧得那麼大那麼複雜。

話說到這裡,施纖纖也聽明白了,雖然她還不知道蔣珂和安卜為什麼會懷疑到於怡姍的頭上。她看著於怡姍,這時候也參與其中開了口,問她:“那你總想到了葉湘和翠兒會因為這事鬧起來吧?你為什麼不適可而止?”

於怡姍吸鼻子,半天說:“我沒想那麼多,我就是想讓葉湘不好過,想看她跳腳。她沒有證據,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自己氣自己。”

施纖纖不知道她怎麼突然這麼恨葉湘,便看看蔣珂。蔣珂這時候也沒辦法跟她說,給她一個眼神,然後沒把這個事情拿出來說。

而這時候劉蘭翠忍不了了,把手裡的牙膏飯盒一股腦全摔到於怡姍身上,眼睛紅得恐怖,看著她說:“你不想她好過,那你想過我嗎?你做了你不敢承認,在我面前還順水推舟,誘導我去揭發葉湘,你別說你沒誘導。不是你提醒我,我沒想到要揭發她!”

於怡姍不認,低著頭小聲,“別推得這麼乾淨,想讓自己良心上過得去。葉湘的事情我早就告訴你了,不是出事後才告訴你的。就算我沒提起來,你自己也會想到,也會去做。如果你不想做,我提起來你也不會去做。是她抹黑你,讓大家都歧視你,你報復她是因為這個,不是因為我誘導你。”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什麼,我明確說一句啊,這篇文不是純事業線升級文,從文案和行文應該都能看出來,想看純事業線升級文的,糾結要不要棄文的,可以不用那麼糾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