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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53.要吃包子嗎

001.

年後入正月, 初一、初二、初三休息玩樂,村裡最高興的當屬那些小孩, 一個個的穿著新衣新鞋, 兜裡揣著零嘴,手裡拿著鞭炮,好不開心熱鬧。

大人們也三三兩兩的圍聚在一起, 一張老桌,一壺溫水,一把瓜子, 雖是簡陋, 卻也讓眾人眉開眼笑。

李牧家裡這段時間也來了不少拜年的人,山下鎮子裡那些與他在生意上有著來往的人來了些, 村裡頭有意與他交好的也來了一批, 再有就是之前在他這做事的。

把這些人都接待了又送走, 忙停下的時候已經是初六了。

初六開市, 對於李牧來說,這年也就算是過完了。

之前被他放假的那些個長工,一個個的都意猶未盡的回來上班, 開始忙著照顧著滿山遍野的鴨子。

李牧也走動起來, 這儲積十來天的鴨蛋還有漫山遍野的雪都得處理。山裡頭的鴨子、果樹雖然都並不是不耐寒, 可到底還是要小心些。

初十的時候, 李牧原本正在山裡頭看那些桃樹的情況,仲漫路便急沖沖地喘著粗氣從山腳下跑了上來。

“哥,家裡來客人了。”仲漫路一邊撐著雙腿喘氣, 一邊讓李牧快些回去,“來的是秦老爺的人,你快回去看看吧。”

這兩年的時間來,仲漫路已經長大不少,算起來也已經是個十五歲的小夥子了。

他早些年在皇宮的時候學過讀書、寫字、算術這些,因此李牧從去年開始,就讓他幫著自己做一些記賬的事兒,現如今,這賣鴨蛋的事情都是他一手負責。

仲漫路雖然年紀很小,但是做起事情來倒也沉穩,極少出錯。

見他慢慢的上了手,李牧正琢磨著要不要以後也帶著他一起去賣鴨子。

今年估計山裡的果樹就要結一批果了,這兩年來他雖然照顧果樹的理論學了一堆,但是到底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到時候估計要忙得不輕。

仲漫路要是能把這事接手,以後李牧自己也好輕鬆些。

“有說是什麼事情嗎?”李牧一邊把自己玩起的袖子放下來,一邊往山下走去。

“不知道,我問了來的人,他沒說。”仲漫路道,說著他又有些不高興地說道:“就是那個討厭的傢伙來的。”

仲漫路這幾年來性格越發得開朗,做事也不失沉穩,有那麼幾分小大人的模樣,不過他到底還是有些年輕,他和秦老爺那邊一個經常給秦老爺辦事的人不對頭,兩人沒少為這事兒折騰。

這兩年的時間來,李牧和秦老爺走得勤快,這山裡頭的山的轉手,還有附近幾座山的租借,秦老爺幫了他不少的忙。

從桃樹林回到山上村裡,花了些時間,李牧到家的時候來找他的,那人已經坐在屋子裡喝了一盅茶了。

來人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看著挺精神,臉上總喜歡帶著笑,是個很精明的男人,也深得秦老爺器重。

“你這可算是回來了,你要再不來,估摸著我就要去找茅房了。”中年男人摸著自己的肚子。

仲漫路瞪了他一眼,自己去旁邊做事情。

這人把他哥喜歡的茶都給喝沒了,居然還敢嫌他們慢。

那中年男人見仲漫路這樣立刻領悟他想說些什麼,笑了笑,又自己給自己泡了壺茶。

李牧這會兒已經進了屋,他拍去了身上的雪,在那男人對面坐下,“怎麼了?”

這兩年他與秦老爺走得勤快,不過這才過完年,生意上的事情早之前就安排好了現在不急,他想不到這秦老爺找他有什麼事情。

“好事。”中年男人道,“送上門來的大好事。”

李牧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暖手,然後看向那男人,讓他往下接著說。

這兩年來,李牧越發的沉默,早些年身上的那股子戾氣已經隱藏,現如今身上這份沉穩與強勢是越發渾厚。

若不是有人故意提起他當年的事情,怕是大部分人都要以為他已是生意場上的老手。

那中年男人原本還準備吊吊李牧的胃口,這會兒見李牧這模樣,心下不由自主的便把自己來的目的說了一遍。

他是替秦老爺來找李牧的,就如同他所說道,這一次是一筆找上門來的大生意。

事情還得從之前那一份停戰協議說起。

大寧和袁國簽訂了停戰協約之後,大寧這邊在先皇林鴻的安排之下,開始實施了一系列的救國措施,安置難民,施粥發藥。

這些救助的專案進行得風風火火,許多難民都為此而感天謝地,一時之間對先皇林鴻更是敬重不已。

只是大戰十年,拖垮的並不只有大寧的這些難民,還有大寧的國庫,十年下來,國庫裡的銀子全部都充了軍糧,又還能剩下多少?

這救濟災民安置災民的措施,又哪樣不花錢?

國庫裡沒有錢,救助災民卻需要花錢,那怎麼辦?

先皇林鴻的解決方法,便是準備放權籌錢。

大寧如今難民滿地,但也並不是說大寧都只有窮人就沒有有錢人。相反,這樣的大情勢之下,窮的非常窮,有錢的也是非常的有錢。

這十年來也有不少的聰明的人因此而發了大財,他們家裡頭的金山銀山,比起國庫虧空的大寧來說,真的是富可敵國。

這樣的情況下官家當然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去搶,所以先皇林鴻大手一揮,直接推出皇商的政策來。

其中的彎彎道道不提,總之歸納起來就是在先皇林鴻的示意之下,明目張膽的‘官商勾結’這麼一回事。

大寧推出皇商,入選者,可由大寧官方提供未來幾年各方面的優惠政策,還有一些與附近其它幾國走動的官碟等等。

這是一條極其誘人的政策,別的不說,就說那可以去其它幾國走動的官碟,就足以讓不少人為之心動,畢竟這後面可是一塊巨大的肥肉。

皇商的入選條件有許多,若換作平常的平安年代,那自然是極其嚴厲苛刻的,不過現在麼……

說白了,這就是先皇林鴻一個攬錢的手段,雖然讓很多人恨得咬牙切齒,卻也有更多的人不惜清空錢袋也要拿到一份任命書。

手裡頭的錢花光了可以再掙,官碟錯過了,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了。

秦老爺這一次找李牧,為的就是這皇商的事情。

當然,秦老爺找李牧可不是為了讓李牧去拿那官碟,他找李牧,又是在這個皇商之下的另外一層的事情了。

皇商的事情差不多一個月前都已經有了結論了,救災糧都已經發放下去。現在秦老爺之所以找到李牧,是因為他上頭結交的人是皇商,最近一段時間準備招攬一批人手。

拿到了皇商的名號,拿到了官碟,想要自己獨自一家吃獨食也是不大現實的,所以秦老爺上頭的人便準備趁著這機會拉攏一批人,擴大自己的勢力的同時,也能把這皇商名號的分量發揮到極致。

這事情,再往白了說,那就是拿了皇商的人想要擴大自己的勢力,苦於手頭人手不足,便準備招攬人手。

這其實更像是一筆交易。你入我名下,掛著我這皇商的名號賺了錢,咱們再分成,說白了就是互惠互利的關係。

“秦老爺的意思是,這對你來說是一次機會,集會的時間是在下月初十。”中年男人道,“當然去不去由你自己決定,我只是帶話的。”

這事情對於李牧來說,確實是一個機會。

李牧現在家裡養著這麼多的鴨子,雖然這兩年他已經在碼頭那邊找到了幾家固定的下家,但是因為下家都是些酒樓飯館,每個月的銷量基本都固定在哪。

下家每月鴨子銷量固定了,他這鴨子數量也就無法再提升,不然就算養多了也沒地方賣。

李牧若是能在這次的集會上找到人脈,那他這每一批養鴨子的數量便可以再往上提一提,再不然他也可以找個二手賣家,把東西賣給他再由他去分撥賣掉。

無論如何,這對於他來說都是個把生意做大的機會。

聽著中年男人的一番分析,李牧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集會具體在什麼地方?”

中年男人聽了李牧這問話,立刻便也明白李牧已經心中有數,他也不含糊,直接道:“你要去就收了東西跟我一起走,現在去時間剛好差不多。”

李牧又是一番思索,這才道:“那就麻煩你在山下客棧裡,等我一兩天,我把這山中的事情暫且安排一下。”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笑著起身往門外走去,出了門沒多久,他卻又倒了回來,“你家茅房在哪兒?”

這山裡頭還下著雪,深的地方腳踝都能淹沒,他這上山一趟凍得不輕,所以熱水都喝了一壺多,這會兒憋著了。

李牧聞言有些好笑,指了茅房的方向,讓他自己過去。

那中年男人自己找了茅房去,仲漫路則是跑了過來,“哥你真的要去啊?”

李牧點頭,“去看看也好,若能找到路子,你以後就不用再每日的帶著人背了鴨蛋下山去賣,讓人自己上山來收就好。”

他現在養的鴨子多了,每日裡撿的鴨蛋也就多了,山裡頭又沒辦法拉車,只能靠人擔下去,每天這麼來來回回的也很累。

而且,當初他沒錢的時候這些每一個都彌足珍貴的鴨蛋,到了如今他的手裡已經有些不值錢了。

每日裡耗費跟以前一樣的時間去折騰這些鴨蛋,賺的錢卻沒變,已經有些不值當。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他總要往遠處看,不能一直駐足不前。

讓李牧心動的,並不僅僅是這中年男人的一席話,還有如今的情勢。

如今停戰的契約才簽訂,想來大寧這以後的日子就會越來越好過,而這段時間對於他們這些經商的人來說,也是一個難能可貴的機會。

都說亂世出英雄,雖說這話用在經商這件事情上並不怎麼貼切,但道理是一樣的。

亂世之中,若是他們能夠抓住這個機會順著時代的發展而發跡,若抓不住,怕是等這段時間過了再想要發達賺錢,那就難了。

仲漫路似懂非懂,不過能輕鬆些總歸是好事,“行,那你去吧,路上小心著些。”

002.

話是這麼說,但李牧真的要走卻沒有那麼容易,他要走就得把家裡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好在仲漫路跟著他做事情也有一段時間了,因此他大概把要注意的事情都跟仲漫路說了一遍之後,又帶著他看了幾個需要格外注意的地方,這事情也就算是交代完了。

第三天的時候,李牧這才收拾了幾件簡單的衣服帶了些錢下了山,去找住在客棧當中的那中年男人。

兩人均不是嬌氣的人,因此一人一匹馬,一小包餅乾,一壺水,便驅馬向著集會的地點趕去。

他們去的城市是碼頭再過去的那一座叫安芙的城,是一座大城,這裡遠離了戰線,一直都十分繁華。

在停戰協議簽訂之後,這裡就更加的繁華熱鬧了,不過幾個月,與李牧之前來這裡的時候就已經截然不同。

到了地方後,中年男人安排李牧住進了秦老爺府邸所在附近的一家客棧當中,並且大概跟他說了一下情況。

集會在二月初十的時候舉辦,隔現在還有幾天時間。聚會的地點在安芙秦老爺的府第裡,到時候這裡會來許多的商人。

李牧被安排在了其中,至於到時候李牧能不能成還要看上頭的人的意思,秦老爺只能幫他說兩句好話,也沒辦法做決定。

與那中年男人告辭之後,李牧便在客棧當中站著休息,養好精神養精蓄銳準備著應對那天的事。

安芙李牧來了不少次,後來的那些背後有白點的鴨子,還有那些果樹,李牧都是到這地方來買的,所以這地方他也算熟悉。

休息了一天,養好了精神後李牧便開始在城中轉悠,想看看這裡鴨子的市場,還有最近有沒有什麼新的有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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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之上賣鴨仔的老闆見到李牧來,立刻喜笑顏開,揮退了小二,自己親自起身迎了上來。

李牧在他們這裡買鴨子,從來都只買那種背上有小白點的,普通的品種他倒並沒有在這裡買過。

但即使是如此,這老闆對李牧的印象也十分的深刻,因為他賣了那麼多的小鴨子出去,唯獨李牧養的鴨子那幾乎是買多少養活多少。

當初李牧第一年把他養的那二十只鴨子,全部一隻不差的又送回他這裡讓他轉手幫賣的時候,可是引起了不少的騷動。

好多人事後都偷偷來問他到底是怎麼養的這鴨子,他也偷偷問過李牧,但是李牧卻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沒有告訴他。

那之後第二年冬天,李牧買了將近有五百多只小鴨子回去,然後過完年,五百只鴨子又被送回了他這裡。

這麼一來,李牧能養活這鴨子的事情,也就在他們這小行當裡面算是徹底的傳開了,不少人都伸長了脖子張望著試圖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都沒結果。

這會兒見李牧來了,那老闆自然殷勤,“李老板,好久不見。”

李牧點了點頭,在那老闆的招待下,去了裡屋雅間裡面坐下。

“李老板,這次來是鴨子要出手了?”店老板有些疑惑,因為這時間還不到李牧賣鴨子的時間。

“不是,我這次來是還有點其它的事,到了這邊就順道過來看看。鴨子還要等上一個月,到時候還麻煩老闆你了。”李牧拿了桌上的茶水,敬了那老闆一杯。

那老闆倒是心思通透,立刻就想到了最近皇商的事,“李老板有多大把握?”

李牧看著茶杯稍作思考,然後搖了搖頭,其實他自己也沒什麼把握,畢竟這種事情他也是頭一次遇見。

賣鴨子的店老板又恭維了兩句,安慰李牧不用緊張,說是像李牧這樣年輕有為的人被選上的可能性很大。

李牧知道他就只是恭維,也就沒有與他多說,又坐了一會兒之後便一起去看鴨子。

這一次既然都已經來了這裡了,那他便準備再買些鴨子回去,順道也節省了時間。

“李老板這次準備帶多少只?”店老板一聽李牧想要再買鴨子,臉上立刻就笑開了花。

李牧這每年光在他這裡買的小鴨子,一年下來都給他帶來不小的利潤。

“這次要這個數量。”李牧給他比了個手勢,在那店老板臉上露出興奮的光芒時,他又提醒道:“你可得幫我看好了,若是這鴨子不好,我下次可就不來你家了。”

店老板聽了李牧這話,那還不得說一番好話?他趕緊又請了李牧去喝茶,並且保證小鴨子精神頭一定好。

李牧卻沒有再準備在這裡耗下去,又與他交代了具體的取鴨子的時間之後,便告辭向著客棧那邊走去。

現在到天氣熱還有足足四、五個月的時間,他還可以再趁著這時間養上一批。

有了之前的經驗之後,他這一批買的小鴨子有些多,剛剛他讓那老闆就給他準備了一千只。

這種背後有小白點的鴨子,養起來格外的麻煩,吃的東西也格外的耗錢,不過若是能夠養出來,那賺的也翻好多倍,所以每一年的冬天,李牧就不養普通的鴨子,只養這種。

從賣鴨子的市場出來時,天色已經暗了,夜幕降臨,路邊的燈籠均數被點亮,照得路上昏昏暗暗。

李牧正一邊想著鴨子的事,一邊往客棧走,拐過拐角時他突然停下腳步,猛地抬頭朝著街道盡頭望去。

那一瞬之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抬頭望去時,那裡卻並沒有他記憶中的人。

李牧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見四周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終還是低下了頭,繼續往客棧走。

仲修遠已經消失了六、七個月了,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什麼地方,誰也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更加是誰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

六、七個月的時間,就算仲修遠在袁國受了重傷,如今也早應該已經回來了,但他卻依舊杳無音訊。

鴻叔派出去的人四處尋找,未曾間斷,但一直都未傳來任何訊息。

大寧國內貼滿了尋找仲修遠的告示,可是依然是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任何的動靜。

李牧也曾經拜託過秦老爺,讓他在袁國那邊幫忙打探訊息,可也是毫無回應。

如今,就算仲修遠真的已經回到了大寧,他也不會在這裡,畢竟這裡離袁國比他們家離袁國更遠,他如果已經回來,不可能不回去而是繞道來這裡。

初十那天,李牧大清早就被接到了秦府。

他以為自己去得已經夠早,沒想到進了秦府之後才發現,秦府中竟然已經來了不少人。

秦老爺是一個交友十分廣泛而且十分喜歡交朋友的人,因此他人緣極好,這一次雖然不是他主辦的聚會,但是來的人也極多。

秦老爺很忙,李牧就只在進來的時候見過一面,之後便自己一個人坐在大廳當中等待著。

客廳中,那位傳說拿到皇商資格的大人物一直遲遲未來。在客廳當中等待的眾人,慢慢的也就放鬆了熱鬧了起來。

在這裡的,基本全部都是些各方來的商人,而且大多都是些有些名氣的商人。

大家都是商人,那即使不能從這一次的聚會當中脫穎而出,在這裡面多認識幾個人多些門路也是好事,萬一自己沒選上結交的人裡頭有一個被選上了,他們也才好多走動。

有著這樣想法的人不止一個,因此不少人都主動四處與人結交,客廳當中倒是和諧熱鬧。

大家都在試圖多認識些人,多拉些關係,自然也就有人主動搭訕到李牧這裡來。

這一群人裡面李牧算是比較年輕的了,不過李牧面生,有些人看了看也就走了,有些人張望了一會兒之後還是過來與李牧搭訕,問了李牧的情況與名字之後沒想起來李牧是哪兒的,又說了兩句也就走了。

不過這麼些人裡頭也不是每一個人都這樣知進退的,也有那麼幾個在問了李牧的名頭和來歷之後,一直刨根問底追問下去。

李牧對這些人倒也沒什麼隱瞞,畢竟在這地方隱瞞著也沒什麼意義,就算他現在不說,出了這個門,人家隨意招呼個人打探一番也就知道了。

李牧對自己養鴨子種果樹這事不隱瞞,可那些聽著的人卻笑了。

他們這一次來,為的是爭取一個和皇商合作的機會,所以來這裡的大多數都是有些家底的,沒有家底那也是有人脈的,像李牧這樣不知進退養幾隻鴨子就敢跑來的,李牧大概是唯一一個了。

有些人聽了轉身就走了,不理李牧了,可有些人聽了也不免冷哼嘲諷幾句,“秦老爺辦事也太不牢靠,怎麼什麼人都敢往裡面放?”

那人這話一出口,旁邊立刻有不少人迎合,“咱們這本來就亂,還給添亂,這秦老爺做事有的時候也是糊塗得緊。”

都這時候了,大家表面上雖然裝著都十分的和睦,都四處勾搭著人,可是暗地裡誰心裡都是想著自己能被選上。

如今找著個與自己截然不同不識好歹的,不少心中緊張著的人,都朝著李牧把怒氣宣洩了出來。

原本李牧還耐心的迎合這些人,如今聽了這些人的話也懶得再裝模作樣,他向後靠去,坐在凳子上閉目養神,無視四周那些頻頻望過來的人。

李牧這安靜的模樣,卻讓不少人都更加放肆。

003.

沒多久,李牧旁邊的凳子便有人坐下,一個看著與李牧年紀相差不多的年輕人單手支撐在茶几上,身體向著李牧這邊傾倒而來,“你真的是在山裡頭養鴨子的?”

李牧沒理他。

那年輕人卻又繼續笑著問道:“你說這皇商做的都是走商的生意,你這養鴨子的來,難不成以後準備讓大家都跟著你養鴨子?”

眾人聞言,立刻嗤笑出聲,“小兄弟,你這主意妙啊!”

正鬧騰著,門外走進來一人,赤然是許久不見的秦老爺。

見著秦老爺來了,眾人也沒了心思再繼續嘲笑李牧,而是紛紛站起來與秦老爺抱拳打招呼。

一番招呼下來,眾人的注意力自然轉移到了那本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那位大人身上,但秦老爺卻並沒有說那大人到底什麼時候來,反而是說起了另一件事。

“咱們來了這麼多人,目的是什麼想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所以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那位大人的意思是,他有個問題,若是誰能答得上來,那他就見誰,不然的話各位就請回吧!”

秦老爺這話一出口,眾人頓時就熱鬧了,他們有些人可是趕了好遠的路才來到這裡的,如果人都沒見到就這樣回去,那之前豈不是都白忙乎了?

秦老爺做了個手勢,讓眾人安靜下來,眾人都安靜下來後,他才把那問題說了出來。

那位大人的問題是,假如他現在手裡頭有一大批鹽,要把這一大批鹽運過一道關卡,但是這批鹽呢有些問題,不能被關卡的人發現,那要怎麼辦才能把這鹽順利的運過關卡?

這問題看似簡單,可是其中卻又有許多不簡單的道理。

暫且不說這鹽到底有什麼問題才不能被發現,光看這個問題的本身,想要把這一大批鹽悄無聲息地運關卡,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那位大人在這個時候點名說有問題的商貨,這問題的背後便有些意味深長。

一時之間,眾人都沉默下來,默默地皺著眉頭思考著。

李牧卻在聽完了秦老爺這問題後,想了想,在眾人未曾注意到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出了門。

這鹽不管是有什麼問題,他這生意是不能做了。

如今大寧正大亂,鴻叔這樣選取皇商的方式本來就是冒險,也算是拆東牆補西牆。

如今秦老爺認識的這皇商到底是個好人還是個奸商還待確定,但無論如何,李牧雖然幫不上鴻叔什麼忙,但也絕不能在這件事情上給他添倒忙。

李牧離開了客廳,向著旁邊走去,找了秦老爺身邊的管家,與他說了自己先離開的事情後,便向著門外走去。

但他還沒出秦府,便又被那管家急急叫住,“秦老爺請你過去一趟。”

李牧本欲走,但想想這一次秦老爺也是好意,他還是倒了回去準備親自與秦老爺說聲謝謝。

秦老爺見他的地方是在偏廳,那裡只有秦老爺與他兩人。

“怎麼走了?”秦老爺放下茶杯看向李牧。

“我覺得我還是回去養鴨子吧!”李牧苦笑道。

秦老爺笑笑,“是沒想出來怎麼辦,還是怎麼著?”

李牧與秦老爺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他面前李牧也沒有必要隱瞞,他自己在旁邊坐下,道:“辦法倒是有。”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秦老爺道。

李牧好笑,秦老爺這分明就是已經想到了,只不過是故意考他罷了,“這鹽能化水,只要化了水,說是酒,就算是讓那些關卡的人檢查也未必能查得出來。”

“哈哈哈哈……”秦老爺大笑不止,他顯然早已經想到了答案,對李牧的回答也十分的欣賞。

“你既然已經想到了答案,但是卻不願意留下來,那就是因為其它的原因了?”秦老爺意味深長地打量著李牧。

李牧也並未隱瞞,只含糊地說道:“我就只是個賣鴨子的,也只想過點平平淡淡的小日子,能多賺些錢那我自然樂意,但有些事情我是不願意做的。”

如果要是這人有走私的意圖,那李牧斷然不準備摻和進去,走私這種事情往輕了說只是小罪,往大了說卻是可以殺頭的大罪。

“哈哈哈,你這小子……”秦老爺搖了搖頭,對李牧有些無奈。

李牧又與秦老爺聊了兩句,這才告辭離開。

李牧前腳才走,後腳秦老爺卻站了起來,恭敬地站到了一旁。

不過片刻之後,從側廳的旁邊小屋裡走出一人來。

那人與秦老爺年紀相當,面容卻更加俊氣了幾分,眉目間亦帶著幾分精明,“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人?”

“是。”秦老爺道。

“倒是個有幾分小聰明的。”那人道,語氣中帶了幾分讚賞。

這問題並不算難,花些時間能想到這一步的人也不在少數,但是李牧幾乎是在秦老爺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後便立刻有了答案,並且默默轉身離開了。

聰明卻並不耍小聰明,有心卻也有底線,這對於他們這些想找幾個人幫著做事的人來說,這樣的人自然是最適合不過的。

太過聰明或者太喜歡耍小聰明,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沒有底線,這種人反而都是他們這一些人心中的大忌,因為那種人小事情上喜歡抖機靈,成不了大事。

“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那位大人道。

秦老爺聞言喜笑顏開,對著那大人謝了又謝,謝完這才把人送出了門,送完的人他這才又回頭去與還等在大廳當中的那些人宣佈結果。

李牧並不知自己離開之後秦府發生的事情,他回了客棧,吃了些東西之後又去逛了逛,直到天色暗下來時他才從那賣樹苗的花鳥市場往客棧走去。

如今秦老爺那邊的事情已經談崩,他心中再無事,一路下來便更加悠閒自在,邊走邊看。

安芙很大,各方面的發展也都十分的齊全繁盛,只是即使是如此,這安芙的街道之上,還是有著許多逃難而來的難民。

這些難民三三兩兩的躺在街角,有些還有些力氣,能在面前擺個碗討飯,有些卻已經縮作一團,瘦骨嶙峋,惡臭不止,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李牧一邊向前走,一邊看著四周的那些乞丐。

仲修遠離開之前問他的那個問題,他之後想了許久,直到最近一段時間,他才總算是想明白些。

仲修遠說曾經見過他,若不是在軍營當中,那就只有他還未被拉去參軍的那一段時間了。

只是那一段時間,他一共就在山裡呆了一個多月,他實在想不清什麼時候見過這威風凌凌的大將軍。

一開始他也曾經想過是仲修遠認錯人,想過仲修遠曾經見過的人不是他,而是這身體的原身這種可能。

直到前一段時間,聽那些對仲修遠議論紛紛的人說起六、七年之前的事情,他才總算是有了些眉目。

大寧與袁國大戰十一年,中間有一次兩國也曾經談和,那一次因為大寧耍詐導致來大寧談和的仲修遠被伏,整個使團全軍覆沒。

當時使團被伏的大概位置就在他們那山的附近不遠處,腳程前後不到十天。

當時的情況如今已經有些模糊,記得的人不多,後來還是因為仲修遠再次消失,才有人再提起。

據說那時候,仲修遠被伏之後就向著他們山那邊逃去,然後也如同之前那一次一般,他消失無蹤,但是在兩個月之後他卻又回了袁國。

那段時間,恰好與李牧剛穿越過來那段時間恰和。

那之後,李牧仔細的回憶自己剛剛穿越過來那段時間,他思來想去,卻也只隱約記得一件事。

那時候他剛剛穿越過,整個人都還有些迷糊,所以大多數時間他都待在山裡頭,下山的次數少之又少。

那段時間他認識的人除了鴻叔,還有村裡的人,就只有允兒他爹傻子。

唯一下山的兩次,遇到的除了那些店家之外,就只有一些乞丐。

鎮上的乞丐很多,鎮外的乞丐他倒只見過幾個,就在他們山旁邊那小溪旁邊。

具體的他已經不記得了,他就只記得自己好像把吃了幾口的包子給他了,因為那小乞丐看著跟他年齡差不多的樣子,所以他才心軟。

那之後,他曾經試圖回憶當時的情況,但無論怎麼想,他始終只能記得一個大概。

如今走在街上,看著街道上那些乞丐,李牧試圖回想當時的情況,正走著,他身體猛地一震。

如同往常一般的街道上,滿是難民的街頭一角,一個一身髒亂衣服破爛的年輕男人狼狽地坐在街角,他身上十分的髒亂十分的狼狽,頭髮亂糟糟的,像是很長時間沒洗過。

那男人微微低著頭,似乎是累極了困極了,所以在那打盹。

四周的行人來來回回地走動著,無人在意他。

他亦不在意旁人,只縮作一團抱著腿,低垂著腦袋。

那人已經不知道這樣坐在那裡多久了,他瘦弱的身軀彷彿已經快要和這破爛的牆壁融為一體。又彷彿再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和旁邊那些躺在地上已經沒了生氣的屍體一樣,化作一堆爛肉。

陽光從破牆的另外一邊照射而來,卻照不到他所在的角落。

李牧在人群當中站了許久,久到四周的小攤販都因為他的駐足不前而好奇地望著他時,他才總算有了動靜。

邁開腳步,李牧走到了那破牆的旁邊,他背靠著破牆站著。

那人毫無動靜,依舊低垂著頭,彷彿已經沒了生氣。

李牧也沒有出聲,就那樣站著,直到太陽西去,直到牆角那邊照射過來的陽光化作夜幕,那縮成一團坐在牆角的人才總算有了動作。

他先是縮了縮腳把自己縮成一團,似乎是因為夜色的降臨冷到了,然後這才抬起頭來,目光空蕩望向前方。

“要吃包子嗎?”一動不動靠在牆壁上許久的李牧開口問道。

蹲坐在地上已經睡了許久的人聞言,身體猛地一顫,他乾渴到已經脫皮的嘴唇,微微張開,然後他抬起頭來看向身旁站著的人。

許久不見,仲修遠那張臉已經全然變了模樣,原本本該眉目清秀連女人都羨慕的漂亮的臉,如今一道刀疤從額頭上直滑下滑至右臉。

他眼眶深陷,瘦骨嶙峋,嘴唇更是乾渴得脫了皮,麥色的皮膚上帶著一塊塊的泥漬,整個人與街道上那些難民乞丐無異。

看到微垂著頭站在自己身旁的李牧,仲修遠微張的嘴動了動,他伸了手拽住李牧的褲腳。

下一刻,他又低下頭埋首在自己臂彎間,只肩膀輕輕地顫動起來。

李牧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等著。

街上兩邊都亮起燈籠時,仲修遠才抬起臉,兩眼猩紅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

“還要米湯。”仲修遠那已經乾渴沙啞到嘶啞的聲音輕輕傳來。

李牧微愣,他原本還以為這人第一句會問他為什麼在這裡。

李牧伸出手去,把人拉了起來,一動之下,那人卻被他拉了個踉蹌。

他趕緊接住著踉蹌著站不穩的人,把人抱在懷裡時,才發現這人瘦成了什麼模樣。

破爛到已經看不出原來顏色的衣服之下,是手放上去都會覺得膈的骨頭,原本應該與他一樣高與他一樣重的人,此刻他只手能抱起來。

摟著懷中的人,李牧靜靜� ��站著,任由著這人一如分別時般把他緊緊抱住,久久不捨得放手。

作者有話要說:  預備坑球收藏:《妻乃鬼面將軍》

文案:大渝有名將,帶鬼面,眾不知其年歲,只道其面有惡疾奇醜無比,稱之鬼面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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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賬房先生許君,慶功宴夜裡,成功的把鬼面將軍給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