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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Chapter 74

至死方休——

尤裡卡沒有再說別的, 她只與洛修斯說了這四個字。

洛修斯帶著這四個字回到了奧爾丁身邊。

二世在軟墊上安眠,弗拉德不知曉又去了哪裡, 只有奧爾丁在這間寢殿中,坐在高背椅上, 儀態嚴苛不苟。

海平面外已近暮夕,離夜晚的來臨已經不遠,今天是八月的第一天, 是奧爾丁的生日。

也在他的發情期的百年末尾。

但從奧爾丁的言行舉止絲毫看不出發情期的痕跡, 不像尤裡卡, 在洛修斯離開前,離日暮尚有距離,但尤裡卡的臉頰已經開始泛紅,淺笑盈盈地與洛修斯告了別。

洛修斯停在奧爾丁身前, 頓了一會兒觀察奧爾丁。

奧爾丁坦然地接納洛修斯的審視, 洛修斯看見奧爾丁鎖骨上側的逆鱗顏色比前幾日更加深沉, 從陰翳變得像是肌膚上的烙印。

逆鱗的顏色與龍族龍形鱗片的顏色一致, 奧爾丁是銀灰色的,在黯淡的光線中顯得暗沉而壓抑。

奧爾丁知道洛修斯在看哪裡,將薄襯的紐扣解下兩顆, 露出完整的鎖骨。他淡淡問:“您還想看哪裡呢?如果衣物遮擋了您的視線, 您可自便將我的衣物脫下來。”

洛修斯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想到發情期,下意識地向奧爾丁黑色的軍裝褲筒之間看了一眼。

奧爾丁嗓音發沉:“您可以將它脫下來。”

洛修斯皺眉:“你現在沒什麼反應,不是嗎?”

“是的, 我當然不會讓我一直在您面前如此失禮。”奧爾丁不疾不徐道,“假若您想在我身上看見什麼反應,您可以告訴我,我可以為您而完成它們。”

奧爾丁應當是又將發情期壓抑下去了。

洛修斯想起尤裡卡的話——龍族得以在白晝保留理智,可對於深海的龍族來說,或許發情期每一日的所有時光對於他們來說都是黑夜。

奧爾丁居住在深海,即使他現在在淺灘,可長久的特性不會發生改變。

他的發情期從清晨便開始了。

洛修斯將手心抵在奧爾丁胸口,想檢視他的狀況。

長年累月壓抑天性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在未失控的時候或許不會對軀體力量造成什麼損害,但總歸有一日會失控——冰或許會一時消減火焰,可當火焰過於盛烈,冰只會在火中蒸發不見。

等到失控時,結果會是徹底的失控,包括理智和力量。

他猜測奧爾丁大抵是只想認定一位伴侶,而他作為擁有永恆生命的王,無論找誰當作伴侶,都會有眼見伴侶老去死亡的一日。

忠貞是奧爾丁的阻礙。

洛修斯暫未想到如何讓奧爾丁遵循天性的辦法。

在洛修斯將手貼在奧爾丁胸口的一刻,奧爾丁微微向後倚了倚:“倘若這樣彎腰的姿勢讓您不舒適,您可以坐在我的腿上。”

“不用了,我不喜歡坐在別人腿上。”洛修斯搖搖頭,“今天早上你把我拉過去,你腿一動我就會難受。”

奧爾丁目光沉暗了許多,他托起洛修斯的手:“您是如何難受的?”

“不要想太多。”洛修斯敏銳地察覺了奧爾丁在想什麼,把手抽了回來,“那種感覺只是像輕了二十磅的二世從我前胸跑到肚子的感覺。你應該知道,我是來詢問你發情期的事情,你又將發情期壓制了下去,對嗎?”

奧爾丁得體地點點頭:“是的,我沒有伴侶。”

“這不是長久的辦法,總會有你壓制不住的那天。”洛修斯有一絲憂慮,“你太荒唐了,上萬年來你這樣做,只會讓你失控的那天傷害到你自己。”

奧爾丁問:“那您認為我該怎麼做呢?”

“我聽說龍族會找他們喜歡的物件或者交情深厚的朋友幫忙,”洛修斯皺眉道,“如果你沒有喜歡的物件,你一樣可以找個朋友來幫你,在龍族,幫忙解決發情期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

奧爾丁透鏡下幽藍的眼瞳注視著洛修斯:“得我承認的朋友,只有現在的您一個。”

洛修斯盯上奧爾丁:“?”

他踟躕了幾秒,試探問:“我們現在是朋友?”

“您可以認為是主僕,也可以認為是朋友。”奧爾丁回答。

洛修斯不認可他與奧爾丁的“主僕”關係,那就只剩下了朋友一個選擇。

奧爾丁像能看透洛修斯的心思變化,淡淡道:“假若您不願承認您是我的主人,那麼您便是我唯一的友人。”

“我們現在當朋友也挺好,我喜歡交朋友。”洛修斯擰眉,“但問題是,你的意思是,如果你要找誰幫你解決發情期,你只會來找我嗎?”

洛修斯隱隱感覺他掉進了陷阱裡。

這走向根本不符合他的預計。

“我敬畏您,”奧爾丁慢條斯理道,“我當然不會來祈求您的幫助,只是我在向您陳述,除了無限期的壓抑發情期,我別無選擇。”

洛修斯是來勸說奧爾丁解決問題的。

現在問題轉移到了他自己身上。

洛修斯一時無言,他想從現實的角度闡述他很難和奧爾丁發生什麼的這件事:“不提其他的,只說我與你差異,你是龍族,而我是半人族——比起龍族,我更像人族……”洛修斯想盡力將這件事陳述得體面一點,但他找不到合適的措辭,只能直說,“我這具軀體無法承受住你。”

更深層次的原因,洛修斯拒絕在人間和誰發生這種有辱他尊嚴的事情。

——他沒有發情期,也沒有繁衍後代的需求,絕不會以有悖於正常結合的方式接納誰的慾望。

奧爾丁語氣斯文,絲毫聽不出他在說什麼糟糕的事情:“如果您的拒絕是出於這個原因,即使在發情期,我仍完全足以承諾節制。”他牽過洛修斯的手在手背上輕輕一吻,“何況我的軀體難道不是出自於您手嗎?”

是出自於他手。

但和現在並不一樣,那時的奧爾丁還只是個相當於十三四歲人族的少年。

洛修斯無意與奧爾丁討論這件事情,因為重點不在這上面。洛修斯深思了一會兒,說:“如果像你說的這樣,我現在的確無法幫到你什麼,只能等到我回到天堂,我看看有沒有能夠重塑龍族發情期機制的辦法。”

“可如果我與您說,這是最後一次受我壓制的發情期該怎麼辦呢?”奧爾丁問。

洛修斯皺眉:“最後一次?”

“如弗拉德所說,”奧爾丁垂下眼簾,“這是受我所控的最後一次發情期,我不知曉我可以將它壓抑到第幾日。”

奧爾丁站起身,向洛修斯微躬,彬彬有禮道:“我無意讓我失控的醜態冒犯到您,所以我請求您在此停留兩日後便如約離開深淵之海。即使我失去理智,仍不至於會離開海洋去尋找您。”

壓抑發情期太久導致失控會什麼樣子,沒有誰知道,即使是洛修斯。

因為世間的龍族沒有誰會荒唐得像奧爾丁這樣上萬年的壓制發情期,自然也沒有誰走到這一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當失控以後,要面對的就不僅僅是只有一個月長的發情期的這件事了。

一個月長的發情期對於普通人族妖族來說可能很久,可對於生命大多能到達千年的龍族來說,不過是短短一瞬。

洛修斯的眉毛慢慢擰起來了。

這個問題他得回天堂才能解決。

所以等於他現在無能為力。

除了獻祭洛修斯這具可憐的軀體。

洛修斯頭疼:“你怎麼現在才和我說?”

“如果您未曾來主動向我問及我發情期的事情,”奧爾丁說,“我原本不會讓我的私事來讓您感到煩擾。”

洛修斯坐到奧爾丁的座位裡,腳尖懸地。

他無可奈何地問:“除了被你做,還有什麼事是我能幫到你的嗎?”

奧爾丁在洛修斯身前蹲下身來:“我可以試一次,我放開發情期對我的影響,您陪在我身邊,我不對您做什麼,只請求您等待我發情期結束的那一天。”

“什麼都不做,只是熬過去嗎?”洛修斯忽地想起尤裡卡曾說過的“至死方休”,不可思議,“這豈不是比失控還要痛苦?”

“假若您願意,我願意試試。”奧爾丁卻像從未想到過要忍耐的痛苦,“這至少不會讓我走向失控。”他神色很淡,“不過或許我會難以自制的露出醜態,我希冀您不會因此而厭惡我。”

洛修斯有點怔然,他在問奧爾丁,也在問規則:“這種事情是可行的嗎?”

奧爾丁嗓音帶著深海似的冷質感:“請您相信我。”

金色字跡寫:“當然可行,就是難受,龍族發情期的程度可不是普通造物上床前的興致勃勃能比得上的。如果你還準備堅持你的四六級治癒力,我不建議你答應奧爾丁,因為你打不過他,洛修斯軀體死亡可就沒得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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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修斯思索了一會兒,說:“我答應你的請求,我期盼你能如約而為,不在慾望中遺失理智,我這具軀體的確不適合承受你。”

規則:“?你瘋了?”

洛修斯平靜地將奧爾丁的透鏡摘下勾在他前襟的衣兜上:“我認為是奧爾丁瘋了。”奧爾丁的眼睫顫了顫,他將雙眼闔上,洛修斯問他,“你想在哪裡度過你的發情期?”

奧爾丁擁抱了過來:“您可以與我一起前往深淵之海的深處嗎?”

“可以。”

深海。

繆金二世被託管到了僕使手中,奧爾丁暫時離開了他,洛修斯想讓僕人領著他去尋找奧爾丁,但在他去找僕人之前,奧爾丁便回來了,在洛修斯的抵抗下把洛修斯抱進了一間密閉的宮殿。

陽光無法抵達的深海,只有微弱的金火在搖曳生亮。

海底龍族的宮殿並非被海水所充斥的溼漉漉的居所,只是氣壓與外面的海水壓力相一致,洛修斯身處深海,即便有奧爾丁的幫助,仍明顯地感受到一種寂靜的沉悶。

奧爾丁仍衣裝嚴整,一絲不苟。他將洛修斯放在床上,不急不慢地將外衣脫下,上身只留下內層的白色薄襯,條理得絲毫不像一個正處於發情期的龍族。

櫃閣被開啟一方,奧爾丁從其中取出一副銀黑手銬和兩支細長金屬鑰匙。

他將手銬和鑰匙遞給洛修斯:“它可以壓制龍族的力量,”奧爾丁向洛修斯文質彬彬地伸出手,“我請求您幫助我將我鎖起來。”

“要把你鎖起來?”洛修斯皺起眉。

奧爾丁轉了轉手腕:“不然我怕您會因您對我的信任而最終對我失望。”

洛修斯接過鑰匙和手銬,觀察了幾秒:“兩把不同的鑰匙?”

奧爾丁將長靴脫下,整齊光亮地放在一側。

他蹲下身,洛修斯才看見柔軟的地毯上還連著長長的兩條腳鐐,從角落蔓延過來,和手銬如出一轍的金屬色澤。奧爾丁嚴格地將腳鐐在他身上鎖好,才站起身:“更長的鑰匙是腳鐐的鑰匙,短的是手銬的鑰匙。”

洛修斯沉默了一會兒,說:“這些東西你早都準備好了嗎?”

“是的。”奧爾丁並不隱瞞,“我早有這樣的嘗試,只是在從前,比起忍耐住發情期的影響,直接壓制住發情期對我來說是更好的選擇。”

洛修斯嘆了口氣,為奧爾丁將手銬上鎖。

奧爾丁倒看不出正處在一個令他難受難堪的受困境地之中,坐回椅子上,像往常那樣,微微垂著眼,單片透鏡的邊框在金火下躍動著細澤。

洛修斯知道他現在還沒放開發情期,便問:“還有什麼要做的嗎?”

“我希望您能夠在我懷中。”奧爾丁說。

洛修斯皺了皺眉毛,看了看椅子,又看了看地毯:“那你坐在地毯上好嗎?”

“好。”奧爾丁站起身,他被束縛著雙手,手指交錯放在腹前,屈起修長的腿,將腿叉開——奧爾丁不會這麼不文雅地坐著,所以洛修斯知道奧爾丁想讓他坐在那裡。

“這個姿勢你應該會很容易感到疲累。”洛修斯猶疑了一下,還是坐了過去。他向後可以靠到奧爾丁的胸膛,向前可以伸直腿,所以他倒不會不舒服。

奧爾丁沒有回答。

洛修斯背對著他,看不見奧爾丁的神態,他只感覺奧爾丁的心跳很快,體溫愈來愈高,龍族原本是體溫偏涼的造物,可奧爾丁漸漸灼燙得讓人心慌。

低微的、無法剋制的喘息聲發顫著響起來,奧爾丁的下頦很用力地抵在洛修斯肩頭,發燙的吐息散落在洛修斯肩頸,洛修斯不自在地向前傾了傾,背後隔著一層薄衣料貼過一隻同樣灼熱的手,奧爾丁已經無法維持著冷靜自持的語調,斷斷續續、一字字道:“求你,別走……我……會,抓不住你。”

洛修斯一僵,連頭都回不過去:“我不會走的,我答應你了。”

奧爾丁已經無暇再去苛求自己去使用敬稱,他只想抱緊主,可他被銬著雙手,所以他只能乞求主不要離開。

他艱難地祈求:“如果我暫時地……忘了你,你可以讓我……讓我重新想起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令人作嘔的稽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