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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向渡回覆了平穩的呼吸，他伸手去摸自己的後頸，上面似乎有稍微一個可以摸得到的小凸起，可起來還不夠完整，還沒有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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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還是沒有完全分化。
真特麼倒黴。
抑制劑將資訊素抑制住之後，有有那麼一段的時間會有些許的副作用。
資訊素作為主導性別的一項媒介，作用和存在感毋庸置疑，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研究表明，資訊素很大一部分和心情是有關聯的，除了少數具有強大剋制力的人之外，許多人的心情或多或少都會被影響。
雖然不是主導心情變化的因素，可佔很重要的一部分比例。當資訊素被抑制，不可避免的，會有一段心情低落期。
浴室的水停了。
從水霧走出來的少年看起來軟極了。
向渡沒辦法再穿會溼噠噠的t恤，手軟腳軟，連擰都擰不幹，圍著浴巾，悄悄開啟一條衛生間的門縫。
外面空無一人，散發著淡淡的資訊素，整個房間都充斥著那種奇異的木質香味，低落的心情似乎被安撫，心中某個空缺的部位被稍稍填滿。
踩著放在衛生間裡的拖鞋，圓潤帶著一些粉色的腳趾異常緊張，導致它有些繃著，蜷了起來，圓溜溜的。
皮膚接觸到衛生間外的空氣，感覺有些微微刺痛，被資訊素刺激過後，總感覺皮膚十分敏感，薄得不像話。
找了一雙拖鞋，這雙鞋的主人碼數不小，穿在向渡腳上，有點像是小船。
向渡剛走出來後，直奔衣櫃，身上沒有衣服完全沒有安全感，開啟之後，服裝的顏色還算比較明亮，都是看起來很舒服的室內居家服。
指尖停留在舒服的棉質觸感上，向渡想到了那半個月裡，邊灃的居家服都是這種柔軟的的料子，抱起來異常舒適。
嗯，是被抱著很舒服。
獨特的香味，充滿愛意的懷抱是誰都沒有辦法拒絕的，更何況在那十五天裡，有過深度的肌膚之親。
劃過一排排的衣服，停留在了一件襯衫上，淡藍色，拿了出來之後，發現有些大了。
穿在身上需要在手腕上折上兩道，把下襬收緊褲子裡，才能將將算穿好。而褲子，向渡看了一眼櫃子裡根本不合適的褲子。
內褲他能穿溼的，褲子不行，必須要穿一件。
挑了一件看起來還算小的褲子，以為可以湊合一下，誰知，沿著腰側空了一圈，紮上皮帶後，倒是可以勉強用。
站在全身鏡前，鏡子裡的模樣，慘不忍睹。
像是兒子偷穿了爸爸的衣服，過大的衣服披散在身上，顯得他格外的纖細，尤其是青年還留了頭髮，更是顯得嫩生生。
領口太大，鎖骨暴露在空氣中，剛剛淋溼過熱水，微微發著紅，竟然有那麼一絲絲不可描述的意味。
對向渡而言，那半個月不算長，可卻是他二十年來最深刻的日子。
誰也無法拒絕被人渴求著的生活，以至於他有時一閉眼，便能想起那時候在海邊，對方吸著煙滑動的喉結。
淺色的襯衫……
等等，他猛然想起來，那一天邊灃身上穿著的襯衫，似乎就是這一件，仔細打量一番，可以確認，確實是這一件。
他似乎沉浸在資訊素的包圍，不願醒來。
可惜天公不作美，在過分安靜的環境裡，響起了略有些沉悶的敲門聲，將正陷入思緒的向渡喚醒。
他瞬間像是驚弓之鳥，脊背緊繃，呼吸停止了一刻，兩步走到門口將門反鎖，警惕地問：“誰？”
“是我，總裁的秘書，沈如亞，這裡有乾淨的衣服，就掛在門把手上，你需要的話，可以開門拿，我先走了，”說完她十分有眼色地直接走出了辦公室。
她聲音相當柔和，和之前女強人形象完全是天壤之別，向渡莫名變得小心翼翼。
等到腳步聲遠去，向渡貼著門，確定外面沒有人之後，他像是做賊似得，開啟了一條門縫，咻的一下將裝衣服的袋子抽了進來。
開啟包裝，包裝袋中放著幾件全新的衣服，柔軟、乾淨，顏色是純色的。
翻著翻著，他覺得不對勁，最裡頭露出了一條白色的邊邊，將他沿著邊沿揪出來之後，一條緊身的四角內褲出現在眼前。
居然連內褲都買了，對於戀愛經歷並不算多的向渡，也知道讓那女孩子去買男生內褲是一件多麼不合適的事情。
亦或者是邊灃，拿著錢包到附近的便利，親自挑選？
冒出這個想法後，他便覺得心跳有點快。
這是一場比較乏味的會議，從頭到尾，邊灃都只只看著財報，聽著大大小小的公司經理一個個將季度報告彙報一遍。
這確實是無聊乏味的工作，以至於他擰著眉，讓下面的經理們噤若寒蟬。
“邊總……這裡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這個季度盈利頗豐的經理大著膽子開口問道。
周所周知，邊灃是個工作狂，基本上所有的時間都獻給了工作，少數時間用來排遣個人需求，他工作時一向全心全意，可此刻，他走神了。
微眯的眸子像是在思考，讓所有人不敢催促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思緒飄到了樓上總裁辦公室的休息室。
當他眼神回到財報上時，緩緩起身，所有人此刻都看了過來，等待他發言，邊灃掃視一週，朝幾個盈利狀況不佳的公司經理多了幾眼。
“我希望下個季度，你們能拿更好的東西給我，而不是這些，今天先這樣吧，”邊灃看了一眼手錶：“也馬上到了下班時間，散會。”
沒有人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等邊灃邁開腿離開凳子的時候，所有人不可置信對望一眼。
咋回事？
不知道！
本以為會遭到嚴厲訓斥的幾位經理抹了抹額間的冷汗，心中慶幸逃過一劫，要知道，邊灃嚴以律己之外，對下屬更是嚴厲，每個季度一次的財報，各家公司的老總都像是來上刑似得。
然而這次，卻這樣安全度過。
難道邊總找到敗火的招了？
有人問過沈如亞，邊總這樣嚴格，她不是過得有些辛苦，畢竟需要伺候一個有些過於完美主義的上司，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沈如亞當然不能說實話，她微微一笑：“您怎麼會這樣想呢，不是的，能跟如此優秀的上司共事，是我最大的榮幸。”瑪德，看在錢的份上。
根本不是有些辛苦，而是相當、十分、格外的辛苦。
邊灃指尖迅速摁動電梯門的開關，數字緩緩下降，可是卻未停，他的專屬電梯就這樣當著他的面，不聽指揮往下降了樓層，邊灃立刻反應過來，可再去按下降的按鈕時，已經晚了。
電梯直接下降到一樓，再返回來到了這一層打開門接待他。
裡面有殘留的果味資訊素。
很顯然，不用再上電梯了，已經有人乘著電梯，溜走了。
一個看起來像個鄰家大男孩的青年偷偷摸摸從一家大公司的側門小跑出來，不少人側目，因為他身上帶著沒有揮發乾淨的資訊素，而令人心生好感的相貌又給他添色幾分，明顯大他幾分的襯衫鬆垮地掛在身上，令他多了幾分性感的意味，不少人蠢蠢欲動，想要上前搭訕。
向渡也沒回公司，這種模樣回去，一定會引起騷動，他已經悄悄打好車，準備直接請假回家，不過看這時間，再過二十分鍾就下班，應該不需要請假了。
當然，向渡肯定無法得知，他站在路旁焦急等車的模樣被站在落地窗前的邊灃看得仔細，雖然樓層過高，可他可以想象得出青年臉上焦急的神色，以及因為剛剛資訊素反應後看起來柔軟溫和的輪廓。
回到休息室，裡面的草莓資訊素還沒有完全散去，和空氣中他的資訊素死死纏繞。
具有侵略性的alpha資訊素將最後殘留在空氣中的果味資訊素慢慢地包圍，吞噬，形成一股別樣的氣味，那感覺很奇妙。
雖然他根本沒有主動做什麼，可資訊素先他一步，將那僅存殘留的果味香氣完全吞吃入腹。
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覺得自己和那資訊素一樣。
邊灃先是微微僵住，然後有擰起了眉，思考著什麼，下午的會議有很多必要的話沒有講，向來做事一定要達到完美的自己變的有些奇怪，因由大概就是當下這件事，這讓他產生些許不快，他不允許有額外的東西來影響或打亂他的步調。
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兩次，還會發生第三次嗎？
他想都沒想腦中就浮現接下來的答案，更或者是刻意讓自己做出正確的選擇――――不可能。
只是在這一刻，有一絲不明情緒在心中叫囂，推搡著，將那份理智推開。
――――“滴滴。”
一直被冷落，放在一旁的手機用最不容易打擾到休息卻又能讓清醒的人聽到的提示音，提醒著主人，有訊息。
這個聲音是……
“meet”
十度：【你在做啥？能聊一會麼？】
這個時候，發資訊給社交網路上的朋友，這動機令人難免有些想歪。
很顯然，這個名為十度的社交網友，就是剛剛從這裡溜走，根本不敢與他正面再次交鋒的向渡。
邊灃：【不是很忙，什麼事？】
坐在車上，即將到家的向渡松了一口氣，看到社交好友austin的回覆，心中安定了幾分。
十度：【能稍微問問你的隱私問題嗎？】
邊灃挑眉，快速地在手機上打出字元，卻停頓了半分鐘，次傳送過去。
austin：【比如？】
向渡覺得對方的回覆速度不算熱切，也不算冷淡，保持在一個恰好度，讓人覺得很舒服。
向渡：【你是為什麼註冊這個”“meet”？】
austin：【放鬆解悶。】
向渡：【你會從這個軟體上找對象不？】
邊灃的手指一頓，這個發展有些出乎意料：【看情況。】
向渡：【那是不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會咯？】
austin：【可以這麼說。】
這時候，計程車停了下來，向渡付了錢，走進了小區，快速打字道：【想見個面嗎？】
向渡發誓，他從沒有這麼主動，雖然他有時候脾氣暴躁，但是某些時候做事是溫吞，這從從前他追女孩子開始，就是如此。
austin：【最近沒有空。】
邊灃將這幾個反覆打了，又刪，皺眉，這不是他的作風，便直接按下傳送鍵。
向渡看到這幾個字的心情，就像是充滿的氣球被放了氣：【本來想讓你安慰安慰我的。】
austin：【發生了什麼事？】
向渡：【我被一個討厭的人看到了糗相，現在快要鬱悶死了。】
邊灃把視線停留在“討厭的人”四個字上，他覺得自己是在犯傻，把時間浪費在討厭自己的人身上，他隨手想將手機丟棄在桌面，去洗個澡，卻見到下一個資訊。
十度：【也不算是我討厭的人，應該來說，是討厭我的人。】
austin：【你為什麼會認為他討厭你。】
十度：【因為他經常讓我出糗。】
austin：【比如說？】
十度：【比如以前喜歡用資訊素壓制我，讓我當眾出醜，比如……之前，故意拿走的我抑制劑，害得我差點就發情，幸好我控制力超強，沒有對他下手！】
邊灃笑出聲了。
控制力超強？
是誰委委屈屈地坐在浴缸，用溼潤的嗓音喊著“快一點”，然後還哭了，對於邊灃來說，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反而是對方，先爆發資訊素，強制將他控制得十分貼服的資訊素勾引失控？
反而被倒打一耙？
austin：【他對你做了什麼？為什麼要拿走你的抑制劑？】
向渡想了想，反正austin不知道狀況，便加油添醋打出一行字，企圖讓austin成為他陣營的人，站到他這一邊。
向渡：【我覺得他在勾引我。】
邊灃：噗。
邊灃懷疑自己的眼睛，爆笑之後，後槽牙磨了兩聲，呵呵。
austin:【他是alpha？你沒有出事吧？】
被對方關心，向渡一陣感動，心說這個austin看起來是個成熟可靠，不易衝動，還十分有判斷力的完美alpha呢！
向渡：【沒有，但是非常兇險，所以你快點安慰安慰我！】
austin：【你想要我怎麼安慰你？】
向渡：【我們一起吃個晚飯？】
austin：【我晚上約了人。】
向渡：【明天週末，一起喝個咖啡。】
austin：【明天加班。】
向渡：【嘖，那我退而求其次吧，你給我發一張你的正臉照，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正臉照？
邊灃看到這個要求，本來想迅速駁回，可他瞬間想到對方巴巴著小臉等待的模樣，可再想到對方說“我覺得他在勾引我”。
兩種不同的想法在腦子裡衝撞。
他飛速開啟自己的相簿，尋找一個有臉的照片。
邊灃通常不會自拍，大多數都是商業合照，亦或者家庭合照。終於，邊灃找到了這個倒黴的人。
畫面裡是一個去年在海外的商業酒會上，和邊灃合過影的男人，不算醜，但是一定不是那種讓人驚豔的型別，不過這比較讓人有安全感。
於是他截圖了下來，剪下。
austin：【我可以答應你。】
向渡臉上一喜。
austin：【可相對的，我也要你的。】
向渡：【這可是我向你要安慰。】
austin：【我今天也有不愉快的事情，如果你願意安慰我的話。】
向渡嘴唇微張，看到這個資訊，他有些高興，他喜歡這種被需求的感覺。
向渡：【我勉為其難答應你，不過，你先來！】
對於向渡來說，相對於現實來說，虛無縹緲的網路讓人沒有安全感，所以總是有些縮手縮腳。
面對“你先來”這樣的孩子氣的要求，邊灃發出淡得只有自己能聽到的笑聲。
很快，一張照片出現在向渡的螢幕上。
成熟，稜角分明，五官周正，幾乎正中向渡的想象，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和諧。
只是對方的資訊打斷他的思考。
austin：【你的呢？】
向渡：【你等等，我去找個角度自拍，手機裡沒有最近的照片。】
向渡在鏡子前扭來扭曲，凹造型，可最後，怎麼都不滿意，拍了三四十張後，卻在其中挑選到一張之前沒有注意到角度的照片。
很快，邊灃收到了那張精心準備的自拍照。
青年躺在床上，自上而下拍攝，劉海微微撇開，露出一張帶著很淺很淺小梨渦的白淨臉龐。
他一開始真的沒有發現，原來向渡有小梨渦。
的確是會讓人心生好感度的樣子。
austin：【果然很可愛。】
邊灃發出去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被自己驚訝，他除了三年前侄女降生之外，從沒再說過這個詞彙。
向渡原先是不喜歡可愛的，他討厭別人說他可愛，因為他覺得娘。
可現在，心境完全不一樣了，可愛就是誇獎，並不是所謂的娘炮，他自然眼睛眯成一條縫，笑了起來。
向渡：【你也很可愛。】
austin：【可愛？】
向渡：【誇你的。】
向渡反反覆覆看了那張照片，因為是austin，所以他覺得照片上的男人變得十分有魅力起來。
又聊了一會，austin因為有約，終止了這次閒聊。
邊灃肚子有些餓，沒想到一聊就聊了這麼久，他並沒有約，但是他不得不結束這次對話。
以他的標準來看，這種閒聊是無意義的，可以說是浪費時間。
只是他為什麼聊了這麼久，這就無從得知。
被襯衫緊緊包裹著，邊灃已經覺得有些束縛，站起身，脫掉外套，將領帶松了下來，掛在一邊，邊解開衣釦，邊將櫃子的拉門開啟。
視線在衣服間清掃，指尖輕輕在衣服肩頭劃過，只是，他的手指瞬間頓住。
邊灃的記憶力以及各種有關數學的才能都比一般人好，可以說是超群，所以他是被鑑定出是具有領導才能的高等級alpha。
他可以很清晰的記得，原本這裡掛著一條淺藍色襯衫，現在卻不見了。
而這幾件衣服裡，恰巧就有殘留下來的大量果味資訊素附著，再瞥到桌上放著的打火機，他抬眼，思索著。
腦海中立刻勾畫出一幅景色。
青年站於全身鏡中，抓著他的襯衫嗅、然後還捨不得脫下來，滿臉通紅嫩生生的人模樣。
嘖，這不是勾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