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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貨船

其實為王楓所滅的那夥海盜的窩主應該就是某個沒有資格擔任會首的鹽商,所尋找的另外出路。只是那條出路被王楓機緣巧合之下給掐斷了,當然這只是一個開始,以後所有不與王楓合作的鹽商王楓都會將他們的出路掐斷。

王楓乘坐的是一艘常年走運河販賣皮毛的貨船,這艘貨船大約有後世漁船大小,空間不是很大,王楓讓王炅駕駛馬車自行回家,正好將上次埋藏的贓物帶回去,王楓帶著李若雲坐船回去,貨船的東家將船上最好的一間房間收拾好了作為王楓的臥室,而且一路包吃包住分文不取。

當然天上不會掉餡兒餅,貨船東家之所以免費讓王楓坐船還包吃包住,是由原因的,就是想藉助王楓的身份。明朝沒有火車,沒有飛機,只有貨船和馬車,馬車速度慢費用高,貨船運貨多費用少,但是雖然很多水域是免費的,但是有些水域就像京杭運河是設有鈔關的,就是大明版的收費站,小船之類免費,但是王楓所坐這種大型貨船還是要收費的。

不過大明朝重視讀書人,有規定做官的船隻不用交費,太監的船不收費,進士、舉人的船隻不收費。

佔便宜是人類的共性,大明朝的人也不例外,特別是這些商人想方設法不繳費,偷點稅。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要逃費,手段很多,核心是作假,比如假冒官船,在船頭樹立假的牌子,寫什麼大官官職之類的越大越好。嚇唬收稅的差役,讓其趕緊放行,再比如,自己不是進士、舉人,但是辦法很多,請個進士舉人之類的坐船,這就是護身符啊,稅務官要收稅,自然請護身符出面對接,一樣免費。假冒官船風險很大,於是,商賈們紛紛聘請進士舉人護航。

這艘貨船的東家就是看中了王楓的舉人身份,想要藉助王楓的身份得以免除沿途的關卡的稅費。

在王楓上船的時候,貨船的東家還說,一路上會用好酒好菜好好款待王楓,另外等到王楓下船時還有紅包奉上,只是王楓對紅包沒有興趣,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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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前生王楓對此已有耳聞,但是王楓沒有想到的是,這已經成為大明朝的慣例了,恐怕只有將官員、進士、舉人的船隻不收費這條規定廢除才能打破這個慣例。

當日下午,王楓帶著李若雲坐上北去的貨船,貨船雖然以從北面販賣皮毛為主,但是從南至北也會攜帶貨物,只是貨物零散,其中以糧食茶葉為主。

這一日夜晚,貨船停靠在揚州城邊的運河之畔,此處正是揚州城一處繁華的地方,此時的揚州幾乎沒有宵禁,因此雖然夜深了,可是到處仍然燈紅酒綠。藉著月色燈光放眼望去,粉牆斜柳,小橋流水,隱隱約約聽得到絲竹絃歌之聲。

這是這個時代最繁華也是最美麗的城市之一,與此同時,剛從愚頑的神權和野蠻的貴族統治之中掙脫出來的歐洲城市,和她相比較就像是一個還沒有發育的小姑娘,要身材沒有身材,要內涵沒有內涵,最主要的是還邋邋遢的。

當然可能此時的佛羅倫薩,因為文藝復興,此時也是很好的城市,但是王楓的內心之中,在他的腳下,這塊他無比熟悉的土地才是世界上真正最好的地方。

他轉過身去,準備回倉房安歇,然後看見一雙明亮的眼睛。

李若雲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手中拿著一竿洞簫,與他目光相對之後,紅著臉蛋低下了頭,小聲的解釋道:“聽青青姐姐說,大多數男人都喜歡會吹簫的女子,我求了很久她才同意教我吹簫,晚上沒事出來練練。”

王楓差點被口水嗆死,心道此吹簫非彼吹簫也,大概青青也是說漏嘴了,王楓可以想象李若雲求青青教她吹簫的時候,那臉色一定很精彩。

李若雲看見王楓只是面露笑容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她輕輕的說道:“公子能聽我吹一曲簫嗎?”

“自然可以。”王楓猜想她被自己發現偷偷練習吹簫,怕自己不高興有些緊張。

嗚嗚咽咽的洞簫之聲響了起來,王楓是五音不全之人,他聽音樂就是聽個熱鬧,覺得好聽就行,至於更多的意思,王楓就覺得似懂非懂了。

一曲終了,李若雲撩起眼瞼看了王楓一眼,心中有些遺憾,本來練得挺熟的曲子不知怎麼的今晚好幾處跑調了,公子心中一定在笑話自己。

“公子,今晚不知怎麼的一曲洞簫有幾處跑了調,汙了公子的耳朵,??????”說著說著李若雲的眼淚就要落了下來。

“你吹的洞簫曲子很好聽,這麼短的時間就能練到如此程度,你天賦很好,好了,不提這個了,你唱首歌我聽聽吧。”

“好啊,好啊,公子要聽什麼曲子,只是別讓我唱太難的曲子。”聽到王楓想聽歌,李若雲高興的應下。

王楓為了哄李若雲開心,就讓她唱了一首她最拿手的歌。

她唱的曲子是一首海州風味的民歌,當唱到那句“郎行千里妾心憂,郎啊郎你何時往回走。”的時候,她一嘆三回,餘音在水面上盪漾。

王楓輕輕鼓了幾下手掌:“很好聽啊,唱的真好,這是從哪裡學來的,好像海州的民歌。”

李若雲低下了頭:“哪裡啊,我唱的只是一般,這是我小的時候,母親教我的??????”

王楓笑了起來:“好聽就是好聽,你的聲音很好,很有穿透力,無論是高音還是低音,都能收放自如,沒少唱歌吧,可是為什麼我是頭一次聽你唱歌,以後要經常唱歌給我聽。”

李若雲聽完王楓的話之後,她的心一下子從毛毛蟲變成了蝴蝶,整個人就要飛了起來,自此之後她才不是從前的那個她了。

“你的嗓音真的很好,清澈透亮??????我這裡有一首曲子,是夢裡聽人唱過的,你要不要學一學?”

接下來王楓的話讓李若雲更是心動不已,王楓看她的表情也不等她回應,開始小聲的唱了起來。

這是一首女子唱的歌,王楓唱來有些難聽,因此開始的時候李若雲心中覺得有些怪異,但是很快,她就開始驚奇,先是驚奇,再然後,則變成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