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行商和軍情司的人,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去打探,只是被動接受命令在某處做某事。
這個喊話的漢子並不知道隊伍是王楓帶領,他只知道看完前路後,遇到這隊伍就要喊上一聲。
黃昏時路過董家鋪子,從名字就知道,這裡是個商販彙集的所在,儘管快要天黑,可還是能看到周圍百姓進出,人聲鼎沸的很是熱鬧
“楓哥兒,現如今是寒冬,不少百姓來這裡買賣貨物,就連海州城內的一些貨色都要在這裡採買,除了這些,方圓幾十裡內,想要玩錢找女人,也就是這裡能有了。”王炅站在王楓身邊,沿路解說介紹道。
“咱們不要在這裡停留了,這時節這麼大的馬隊過境,肯定會惹人注意。”王楓說道。
大家都沒什麼意見,雖說天寒地凍,可大家穿得暖和,騎在馬上也累不到自己,眼下這光景,肯定是安全第一。
路過董家鋪子的時候,裡面果然有幾個壯漢出來,頗為緊張的盯著王楓這支隊伍,看著沒有進入的意思,還上前客氣的詢問,說需要不需要房村集提供食水,王楓這隊自然也是謝絕。
走過之後,王楓卻想起那個喊“一路平安”的漢子,看到這麼多人馬的隊伍,這裡這樣的戒備才是正常反應,那漢子的行為落到心細的眼中,就顯得很古怪了。
冬夜倒是比夏天好走些,因為雪地反射星月光芒,比那時要亮很多,又有熟悉道路的人在前面打著燈籠火把引路,所以速度也沒有慢太多。
入夜一個半時辰之後,王楓他們到達了洋河鎮,看著這裡黑黝黝的輪廓,能判斷出比董家鋪子集要大不少,不過洋河鎮遠沒有董家鋪子那般繁華,不然的話,這時候應該是燈火通明,歡聲笑語,而不是現在這樣的死氣沉沉。
幾個負責與外界打交道的商情司的人已經打馬急行,去這聯絡投宿的事情,就算死氣沉沉,接待來往客商的能力還是有的。
這次還沒等王楓詢問,一路充當嚮導的王炅就說道：“洋河鎮以往比現在繁華百倍,這裡產好酒,透過水路分銷各處,咱們那好酒一做出來,他這邊就賣不動了。”
王楓咳嗽了兩聲,他突然想到“三溝一河”這個名目,不過他卻注意到些不對,又是追問說道：“就算沒有了酒坊,這裡靠近海州、徐州、淮安府離鳳陽府揚州也不遠,而且一是三不管,二是來往客商眾多,距離黃河也很近,這樣的地方怎麼會這麼凋敝衰敗。”
藉著燈火映照,王楓看到解說的王炅臉上露出苦笑。
“如果只是東山島上產的高粱酒還不至於讓洋河鎮的釀酒作坊關門，可是你在南安產的各種果酒，糧食酒，不僅味道好價格便宜，最重要的是你是直接從海上運送到各處，基本不用交各種稅目，而洋河鎮的酒不僅要應付地方上的盤削，運到各處的稅目也不是一筆小數目，當然其實真正上交的不多，大多都落入貪官汙吏的口袋。”
原來，王楓釀酒之前這洋河鎮多少還有一些利潤，可是等到王楓釀酒之後，一個壓價讓這些酒場的利潤下降了很多，幾乎只夠餬口只用，這讓洋河鎮除了幾家實力雄厚或者背後有人的酒場，其餘那些小作坊幾乎都處於半開張的境地，這話一說,李二牛在那裡忍不住笑,笑了聲連忙咳嗽掩飾,王楓也覺得哭笑不得。
洋河鎮這邊沒有圍子和寨牆,按照王炅的說法,從前繁華興盛的時候,幾處大勢力都在庇護,沒有杆子敢動,現在敗落了,沒什麼油水 ,也就懶得動了。
寒冬時節當然客商稀少,這一百多人人兩百多匹馬突然來到可是樁大生意,這年都跟著好過不少,客棧主人殷勤招待,因為自家人手不夠還去別處借的人手,忙碌大半個時辰,總算把人吃馬嚼的置辦齊了。
王楓這邊出手很大方,先預支了所有的費用,他們不圖省錢,就是為了休息的好些,這讓店家更是盡心盡力的伺候。
此時行遠路講究的是不洗臉要洗腳,不洗臉是怕洗的太於淨了風吹皴裂,洗腳則是為了解乏,能更好的休息，好在南安捕獲了很多鯨魚鯊魚之類巨大海洋生物，提煉出很多魚甘油，塗在臉上可以很好的防止面部開裂，所以不用蓬頭垢面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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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掇一番之後王楓和幾個手下聚在一個屋子裡,大家扯幾句閒話之外,總結今日事商議明日計劃,總要碰個頭。
在洋河鎮這裡停留一夜,人馬都得到了好的休息,第二天狀態都是不錯,出了洋河,就是進入淮安府鹽場境內。
此時的黃河還沒有改道，所以黃河在海州南面，有一條官道差不多和黃河平行,眼下黃河封凍,過河也是容易的很,海州州城在黃河北岸,而鹽場則是在黃河南岸岸,一路走來,沿路的景象和海州完全不同,海州那邊凋敝破敗,這裡則是欣欣向榮。
比起海州來,這邊客棧車馬店之類的地方就多了很多,補給休息都容易得很,甚至連他們這一支隊伍也不那麼顯眼了,經常看到十幾輛、幾十輛大車的隊伍向著北邊而去,這都是運鹽的車隊商隊，據說這還是因為今年遭了海盜的緣故人使得商隊少了很多。
本來還能繼續趕兩個時辰的路,在深夜時候進入另一處落腳點阜寧,但王楓在黃昏時分就命令隊伍停了下來,在一處小鎮子的客棧停留。
“楓哥兒,在淮安地面上,到處都有草窩賊活動,路上行人,客棧裡的夥計,可能都是草窩賊的眼線,規規矩矩住店,店東之類的在江湖上也有面子,他們不敢亂動,可如果就這麼在官道上走,很容易招來麻煩,少不得會趁夜打劫。”王炅對邳州這邊的確熟悉,或者他本身就做過草窩賊的勾當。
如果什麼草窩賊劫道,十有**會被王楓這隊人殺個精光,可優勢歸優勢,一旦火併,訊息就走漏出去,那樣的風險可就大了,謹慎起見,還是白天趕路,而且按照行軍規矩安排了值夜的班次,夜裡保證有人守夜。
他們住下的這家客棧很不錯,新修沒幾年不說,寢具還都很於淨,掌櫃夥計也都是殷勤客氣,讓人覺得很舒服,店裡飯菜做得很不錯,甚至還有人詢問要不要女人。
海州周圍的鎮子就沒有這樣的客棧了,因鹽而富，淮安鹽場附近往來的很多都是富裕人士，只是這種富裕沒有惠及那些辛苦煮鹽的鹽戶。
這一夜平安無事,不過早起吃飯的時候,值夜的人卻過來低聲彙報說道：“下半夜的時候,店裡的兩個夥計來到馬廄,想要翻咱們的行李,看到有人值夜才縮回去。”
眾人的神色都鄭重起來,那人繼續說道：“我們當時把人抓到拷問,他們說是店裡來了大隊的客商,他們都會來探探底細,有專門的人花錢買這樣的消
聽到這個大家反倒是放心不少,不是專門針對自己這一隊,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抓緊趕路,這裡雖然比咱們海州繁華，可暗地裡卻沒海州那麼太平,大家都小心些。”王楓慎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