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外面被殺,還抱著衝進來肉搏能贏的幻想,現在已經知道撞正了鐵板,誰還敢繼續送死。
已經跳進來的爭先恐後向外爬,聽著裡面熟悉的人慘叫連聲,外面的人已經不敢向裡面衝了。
正在這時,外面又有驚叫響起,在大車環繞之中的人能聽到密集的馬蹄聲從邊上經過。
“快跑”“誰設的局”外面哭喊叫罵連聲,王楓他們肅清殘敵之後,順著大車之間的空隙看過去,能看到外面的騎手驚慌失措的上馬,不管不顧的朝著四周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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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枯草雪地可能有泥坑沼澤,一旦陷進去就是死敵,誰也顧不得這民多了,現在能跑才是要緊的。
片刻工夫,嘈雜喊殺的周圍徹底安靜下來,只剩下一些傷者的慘叫和呻吟,還有幾個幸運的在那裡磕頭求饒,嚮導們知道躲藏在車底,那些騎手也知道藏到下面去。
“大人,外面已經沒有賊人聚集,安然無事了”外面有人吆喝了嗓子,王楓點點頭。
這次他沒有爬上大車,而是安排家衛們將大車推開,他們直接走了出去,裡面屍橫滿地,外面狼藉一片,十幾名剛才離去的南安騎手正在馬上,臉上都有興高采烈的神色。
在奔襲而來的這夥人攀爬衝入大車陣地的時候,牽馬去遠處躲避的家衛騎兵大隊又是殺了個回馬槍,賊人們敢從枯草地上跑,他們也有這個膽子。
在雙方糾纏廝殺的時候,這十幾騎殺了個回馬槍,裡面殺聲震天,外面人心惶惶,突然看到有騎兵衝殺過來,立刻是人心大亂,再也沒有繼續攻打的勇氣,外面還有近二百號人,大部分人都在下馬準備衝進去,看到騎兵過來,大家只顧得上馬逃跑了。
甚至還有來不及顧不得上馬的倒黴蛋,有的直接竄入了兩側的枯草地,拔腿狂奔,還有的只能跪地求饒了。
看到外面這幅情景,王楓才上了大車,在這樣混亂的局面下,貿然登高很容易成為靶子。
站在大車上四下看去,枯草雪地上不再單調,到處都是亂竄的賊人,沒有一個人回頭,也沒有什麼人重新聚堆,已經不是威脅了。
“的確是土賊。”王楓自言自語了一句,站在大車朗聲下令道：“留活口,受重傷的全部殺掉,立刻清理陣地,準備繼續趕路。”
說完這些,又對那十幾個興奮的騎兵喊道：“還愣著於什麼,快去前面把馬帶回來”
屍體很好處理,直接丟到路旁,第二天估計就只剩下殘破的骨頭架子,這荒草灘裡狼可是不少,在這樣突然的遭遇戰裡,南安的家衛們自然不會留手,受傷的敵人大多是重傷瀕死,直接給了個痛快一併丟了，至於俘虜還有那些輕傷的自然都將是上好的勞力。
來不及跑,跪地求饒的也有十幾個,這些人倒是沒受什麼傷,都被抓到了一堆,那三位嚮導也被叫了過來。
十幾個人跪在地上只是求饒命,王炅冷冷掃視了一圈,手中拿著一把長矛猛地向前刺出,一個正在哭喊求饒的直接被刺穿了胸膛,軟軟的癱在地上,斷氣死了。
這突然一下,立刻讓所有人不出聲了,那三個嚮導也被嚇得臉色白,身子顫。
王炅手中的長矛又是指向另一人,那人立刻渾身抖,可已經被捆了個結實,動都動不了,帶著血跡的矛尖就那麼指著他,讓他精神都快要崩潰。
“你們是什麼人？”王炅冷聲問道。
“小的小的是草窩這邊的杆子,是草上飛的手下。”
一個個問題問出,膽戰心驚之下,沒人敢不說實話,甚至大家都是爭先恐後的說話。
草窩子是無法無天的地帶,但各項平常物資在這裡卻能賣出高價,所以經常有商隊往來,只不過臘月期間沒人過來而已,但這些商隊往往都有這樣那樣的背景,方方面面的招呼都打好了,大家不好下手,或者說,不好明著下手。
王楓這支隊伍看著像是商隊,而且看著還像是沒什麼經驗貿然來財的那類商隊,各個杆子在外圍村莊裡的確有眼線耳目,幾個杆子都得到了訊息。
王楓這隊伍一百來人,二十幾輛車,那麼多馬匹,杆子一綹也才幾十人,大杆子上百人,自己出動都沒把握能吃得下來,結果幾家聯手,準備合夥做了這個案子,好好過個肥年。
“草窩子的各位爺不是不動賣貨的商隊嗎？”在問話中,那老彭突然開口說道,臉上頗有些憤憤神情。
邊上石進財於咳了兩聲,小心的看了眼王楓說道：“這鬼話老彭你也信？這些年草窩子裡不見了的人那麼多,你以為那裡去了？
“沒人派你們過來嗎？”王楓又追問說道。
被問到這個問題的馬賊們都懵懂搖頭,王楓沉思了下,轉頭招呼王炅說道：“五叔你讓你的人好好拷問,什麼手段都能用,看看能不能問出別的來,做完之後就送去挖礦。”
王炅點點頭,跪在地上的那些馬賊還不知道要生什麼,卻看到那個披甲的小個子回頭吆喝了聲,幾個神色陰沉的中年漢子走了過來。
這些活口都被拖到了道邊枯草地裡,負責後勤的這一隊人急忙將大車正過來,把趕回來的馬匹套在大車上,王楓和其他家衛也都是一同出力,這邊忙碌,路邊傳來一聲聲淒厲無比的慘叫,讓那三個嚮導心驚肉跳。
沒過多久,路邊徹底安靜,王炅帶著軍情司的人走出,也跟著忙碌起來。
“有什麼草上飛,雙頭虎,老黃毛等七個杆子合股沒什麼被人指使的跡象,他們幾夥都是臨時湊起來的”
問出來的東西也不多,這些草窩賊的杆子除了自己做沒本錢的生意之外,主主要就是在草窩子裡掃蕩攔截私鹽販子,每截獲一批,不僅鹽貨可以歸自己所有,揚州和海州那邊還有賞銀。
只是到了臘月間沒了生意,草窩子裡苦寒荒涼,杆子們都是出來,到靠近城池的村莊裡面休整玩樂,他們本就和宿遷沭陽的大戶關係密切,有人庇護,而且那些流民組成的村莊和他們也是裡外一體,或者給他們通風報信,或者參與分贓窩贓,甚至村莊裡的青壯還主動加入草窩賊。
王楓領著人過來,事先沒有人招呼過,帶著的家當太多,自然引起了賊人的窺伺。
“這十幾個人裡也有幾個頭目,我這邊用盡手段也問不出什麼,應該不會有什麼陰謀”
王炅說的很詳細,他和王楓合力把一輛大車正過來,王楓瞥了眼另一邊的三個嚮導,低聲說道：“彭家叔侄恐怕不知道深淺,那個姓石的可能還打算著在咱們身上撈些好處。”
他這邊沒說出完,在另一邊幫忙的石進財就快步跑了過來,跑了幾步就被警惕的家衛們攔住,石進財懇求了兩句,王楓示意放他過來,這石進財一到跟前就跪地磕頭,帶著哭腔分辨說道：“老爺,小的豬油蒙心,還琢磨著老爺被搶了,小的也能分潤些,可剛才看到才明白,這夥殺千刀的賊人肯定不會留活口啊”
石進財顛三倒四的說了幾句,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這才能把話說清楚些
原因很簡單,石進財比彭家叔侄老練世故,而且對草窩子的門道精熟,一看王楓這支隊伍就知道要出事,草窩賊不會放過,他來往這邊多次,和幾個杆子都有面子交情,石進財還琢磨著等草窩賊把王楓這一隊截了,他可以靠著人頭熟留下來,順便還能把窩贓銷贓的生意接下,多少也是一筆橫財,
可看到剛才那個架勢之後,石進財就知道如果草窩賊真把這個拿下,肯定也不會留自己的活口,偏生剛才抓來那十幾個俘虜,有幾個人很面熟,王炅領著人過去拷問,石進財驚慌忐忑,生怕自己被認出來,然後被人想到關聯,越想越怕,跟頭把式的過來求饒。
王楓相信石進財的說辭,因為人是託人找的,找來之後就拿著銀子回家一次,這過程還被家衛的人跟蹤,也沒有勾結外人的時間,但想要坐視王楓這一隊人被盜賊襲擊,自己跟著吃點小便宜的心思也不會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