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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最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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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

陳陽本來不叫陳陽,叫陳焱焱,這麼個跟他高大英俊、陽剛氣十足的外表不太相稱的名字是村裡懂行的老先生取的。.

話說,當日陳陽一生下來,他奶奶一看是個帶把的孫子,頓時歡天喜地,立刻跑到神龕前上了一炷香,邊拜邊嘴裡唸叨著“祖宗保佑,祖宗顯靈”,拜完了之後,就抱起剛生下來的陳陽到幾里外的街上去找那些算命仙披個八字。

孩子生下來就找算命仙批八字,也是陳陽他們那地方的傳統之一,那些算命仙看到抱著孩子來的,大都是撿一些吉利又好聽的話,讓那些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父母滿意了,給錢的時候就會更痛快更大方點。

陳陽他奶奶找的是當地最有名的算命仙,說得上是鐵口直斷。

這個叫毛老先的算命仙,拿著一本破書,掐著陳陽的八字,算了很久,越算,眉頭就皺得越緊,陳陽他奶奶在旁邊等了一陣,看他面色發沉,擔心地抱緊了手裡睡得正香的小孫子,“毛師父,我這孫子,到底是個啥命啊?”

毛老先抬起頭,看著還在襁褓中的陳陽,搖了搖頭,“你這孫子命太硬,八字裡面,金德佔了五個,眉眼帶著一股天生的煞氣,是個殺性重的投到了你兒媳婦的胎裡,又是在五月五這個日子的正午,陽氣最重的時候出生的,註定六親克絕,無父無母,無妻無子。

這麼一番話砸下來,把陳陽他奶奶砸得眼前發黑。她抱著手裡的小孫子,一個不穩當,差點摔在了地上,毛老先趕緊扶住她,晃動吵醒了陳陽,他眼還沒睜開,就握緊了小拳頭,大哭了起來。

陳奶奶嘴裡哄著孫子,抹掉臉上的眼淚,她求著毛老先,“毛師父,你再給算算,再給算算,哪能呢,我們陳家好不容易有了這麼根苗,哪能呢。”

毛老先擺了擺手,“命只能算一次,越算會越差。”

陳奶奶求不動毛老先,沒得辦法,只好抱著小孫子往門外走。

出了門,陳奶奶就抱著陳陽往街上其他算命仙那兒去了,雖然四鄰八鄉都說毛老先算得準,但是人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所以她想著,既然毛老先不肯幫她孫子再算一次,那就去找其他人,她這孫子長得方頭大臉的,哪能是那種命呢!

說也奇怪,那一天,陳奶奶跑遍了街上所有算命仙家裡,那些算命仙異口同聲地都說她這剛生下來的孫子是個克六親的命。

陳奶奶搖搖晃晃的從最後一個算命仙家裡出來,已經是臉色灰敗,如喪考妣,到了天大黑的時候,她才抱著餓得哇哇大哭的陳陽回了家。

還躺在床上的陳陽媽,看著哭得小臉通紅的陳陽,對婆婆就有點生氣了,孩子才剛生下來就抱到外面去,去就去吧,大家都這麼做,可是哪有一家是把孩子抱到外面一整天,餓成這樣的?她婆婆莫不是高興昏了罷!

她解開衣襟給陳陽餵奶,手心疼地拍撫著喝得太急有點嗆到的陳陽的背,然後喊著坐在一邊,看著他們母子傻樂的陳陽爸去做飯。

飯還沒上桌,這邊精神恍惚,一直不在狀態的陳奶奶,突然一躍而起,從陳陽媽手裡把陳陽一把搶了過來,丟下一句,“我帶他去東老先家看,你們先吃著,別管我。”陳陽媽“哎”了幾聲,又下不了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婆婆又把兒子給帶走了。

陳奶奶一骨碌跑到東老先家,敲了門,就跪在了堂屋裡。

東老先那時候還年輕,大約四十幾歲的年紀,卻已經是一張黃皮瘦臉,三角眼,眼白多過眼黑,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道服,吊著個眼角,慢條斯理地坐在堂屋上手的靠背椅上,不動聲色的看著陳奶奶。

陳奶奶邊向他磕頭,邊拿出了一個紙包,裡面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些什麼,東老先把那個紙包拿了過來,放在手裡掂了掂,然後對著陳奶奶搖了下頭,意思是這還不夠。

陳奶奶沒多說什麼,只是抖抖索索地又從懷裡面掏出了一個用透明塑料袋左三層右三層,包得嚴嚴實實的布包,她把這個布包遞給了東老先,東老先拿過來,用手一摸,才終於滿意地點了下頭。

陳奶奶松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把手裡吃飽了已經睡著的陳陽放在了堂屋的那張供桌上,接著,東老先一擺手,“你先出去吧,我做法的時候,外人是不能看的。”

陳奶奶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門,把堂屋的大門也給關上。

裡面悄無聲息,只有搖曳的燈火從那扇大門下的縫隙露出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奶奶聽到了陳陽發出一聲短促的哭叫,叫得她心裡惶惶的,合著手不停地跟四方的鬼神仙人,家裡的歷代祖先禱告。

過了也不知道多久,月亮都已經升上來了,夜裡的風一陣涼似一陣,周圍的一切都靜悄悄的,只有東老先家邊上種的那些槐、柳,枝條搖動,樹影重重,似有所動。

這時,大門吱呀一聲,輕輕開啟了。

東老先抱著陳陽,站在了大門口,陳奶奶立刻走到他面前,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東師父,好了?”東老先點了下頭,把陳陽遞迴給了他奶奶,“這孩子以後就叫陳焱焱,三火成焰的焱,火能克金,能壓一壓他的命。”

陳奶奶抱著陳陽回了家,陳陽媽在給兒子整理衣服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布條,上面寫著陳焱焱三個字以及一個生辰八字,陳陽媽也沒細看,以為這就是陳奶奶在外面跑了一天給陳陽批回來的八字,就小心妥帖的收到了衣櫃隔層裡。

於是,陳陽就先有了陳焱焱這麼個名字,等他年紀大一點,懂了人事,開始明白這名字女裡女氣的,幾次三番跟他奶奶,他媽媽說要把名字給改了,都被一口否決,沒得辦法之下,陳陽也只得暫時認命了。

他到底還是沒有按著毛老先批的八字,把六親都給克絕。

不過,從他出生後,陳陽媽後面也懷過兩胎,都沒生下來,後來,陳陽媽想開了,也不再求著多個兒子或女兒了,於是,陳陽成了他那一輩裡少見的獨生子,從小到大受盡了家裡人的疼愛。

日子一下子跳到了陳陽十四歲的時候。

那時候陳陽已經長到了一米七,人高馬大,身板結實,濃眉大眼,已經是個半大不小的男人了,因為從小被家裡人慣著,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膽子大得敢跟人打賭半夜跑到荒墳地裡去大吼大叫。

就在這一兩年,陳家發生了很多事情。

事情要從陳陽那天騎著腳踏車去上學說起,他們那一片的孩子,念小學的時候還能在家旁邊,到了念初中的時候,就必須到鎮上去了,所以家家戶戶,都給孩子準備了一輛腳踏車。

陳陽那輛車是新買回來的,原來那輛,他才騎了一年多,就被折騰得散架了,在去往鎮上的那條路上,會經過一個墳地,幾十個墳包子,稀稀落落的立在一個小山丘上,那小山丘也沒多少樹。大概是怕長出來的樹太高了,擋住先人看風景的視線,所以那些後輩就把那些樹要麼就砍了,要麼就把樹冠給斷了。

陳陽成績不上不下,唸完了初中,也沒打算繼續升學,家裡早就說了,等他初中畢業就把他送到市裡面去學修車,有門吃飯的手藝,日後才能討個好生活,陳陽對家裡人的安排沒得什麼意見,如果不是他爸非讓他唸完初中,他連初中都不想念了。

這幾天,他三天兩頭逃課,是因為認識了一個能在山上打獵的。

這個他叫吳伯的男人,常年四季拿著幾個鐵夾子,帶著一杆土槍,先找幾個有野兔子獐子出沒的地方下好了鐵夾子,再撈著土槍在山裡面到處亂轉,一天下來,或多或少都能抓到一兩樣獵物,一般都是兔子,現在山裡的兔子多了去了,他還打過野豬這種大的,陳陽那時候對這些事特別感興趣——又有哪個男孩子對這個會不感興趣呢?

那天陳陽剛好逃課出來,他跟幾個同學打賭,他要是敢一個人跑到那個荒墳地去呆一天,他們就每個人輸給他二十塊錢,另外再請他到鎮上的遊戲廳去玩一把,玩到他不想玩了為止,陳陽一聽,頓時樂了,二話不說就往那地方走。

那個荒墳地就在學校附近,從他們教室的窗戶就能看到,陳陽爬到墳山上,還衝著他那些同學招了招手,那幾個無風不起浪的,也在教室裡衝著他大喊大叫,哦哦嗷嗷的,一直到把班主任引來了才算消停。

等班主任也跟著往窗外看的時候,陳陽早就躲起來了。

此時正是烈日炎炎的夏天,周圍都是墳包子,陳陽就找了棵樹,躺到了樹蔭下,這座山,平時是沒什麼人敢來的,除了附近那所中學一些血氣上湧,過來試膽的男孩子,只不過,那些男孩子,也有一部分來了一次之後就不敢來第二次了,問他們為什麼,他們都是白著臉不肯說。

其他人也就當他們膽子小,被嚇到了,多少會拿著這個事嘲笑他們。

到底能遇到什麼呢?陳陽躺在樹蔭下,打著瞌睡。

他打了個哈欠,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的時候,看到一個男人在一個墳堆前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麼,陳陽正無聊呢,看到這個事,立刻來勁了,他貓著腰,偷偷跟過去,在那個男人肩頭上打了一巴掌,“吳伯,你在這幹麼子?”

吳伯他是個五十幾歲的男人,因為風吹日曬,所以麵皮黑紅,一輩子沒結婚,守著三間土瓦房,自己吃飽全家不餓的過著日子,就住在緊挨著望鄉村的張家村。

吳伯被他嚇了一跳,“你個臭小子,我追了半天的兔子,差點就被你嚇跑了。”陳陽來了神,也跟著他往墳堆前的一個土洞裡看,“這裡面?”吳伯點了下頭,“剛進去的,我找個辦法把它們趕出來。”

陳陽站起身,想了一下,嘿嘿笑了兩聲,“我想個辦法,肯定行。”

他拉著吳伯,到山上找了些已經曬得乾透了的枯草樹枝,堆在了那個土洞前,又在乾柴上面放了一些比較溼的樹枝木棍,架起了火,沒一會兒功夫,滾滾濃煙就起來了,陳陽拿著根長滿了大葉子的樹枝,在火堆邊上扇著。

吳伯就守在邊上,時刻注意著土洞口,等著那窩兔子挨不住從裡面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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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隻又肥又大的野兔子從土洞裡面竄了出來,被旁邊守著的吳伯逮了個正著,逮住了之後,吳伯衝著陳陽伸了個大拇指,陳陽倒是毫不客氣地接受了他的誇獎,手下的動作更起勁了,野兔子不止一隻,不一會兒,又跑出來了一隻。

那一天,他們整整抓了三隻野兔子,算是個大豐收,吳伯把其中一隻比較肥的送給了陳陽,陳陽也不客氣的接了,兩個人也沒管墳前那堆已經差不多熄滅了的火,就一起下山了。

陳陽他們走了之後,從那個土洞裡面又鑽出來一隻野兔子。

這只野兔子比陳陽手裡那只更大更肥,怕有二三十斤重,野兔子出來之後,繞著火堆走了幾圈,又看著陳陽他們下山的背影,接著,後腳站起來,短小的前肢衝著墳堆,衝著四方,衝著陳陽他們,一一叩拜。

這野兔子的動作太人性化了,要是有人在邊上,怕不得嚇死。

陳陽拎著兔子回了家,被他奶奶和他媽好一頓誇,他媽拎著那個兔子就去了廚房,他奶奶就問他到底是哪弄來的,陳陽眉飛色舞的把今天發生的事給他奶奶說了一遍,他奶奶聽著,一巴掌打在他背上,“跟你說過好多回了,不要去那麼邪的地方,你怎麼就不聽。”

陳陽嬉皮笑臉地蹲在他奶奶跟前,“奶奶,我就是看到了吳老伯才去幫個忙,不是我自己先去的,而且是大中午,沒事。”他把自己跟別人打賭去墳山的事瞞下來了,要是這個事被他奶奶知道了,肯定不是拍一下這麼簡單了,他奶奶肯定會告訴他爸爸,讓他爸爸教訓他。

陳奶奶到底還是慣著自己的孫子,又說了幾句,才放過了陳陽。

這個事,也就這樣揭過去了。

一年之後,陳陽的父母到外面走親戚的時候,出了車禍,夫妻兩個當場死亡,陳奶奶聽到這個噩耗,嚎啕一聲之後,跑到東老先家門口,砰砰砰地敲著門。

東老先門都沒開,隔著門說了一句,“命裡注定的,逃得過一時,逃不過一世,十幾年前,我幫你孫子改了命,你兒子跟你兒媳婦,多活了十五年,享盡了天倫,也該知足了。”

陳奶奶趴在門口,聽了更是痛哭不止,跟在她身邊過來的陳陽,從聽到那個噩耗開始,就一直傻愣愣的,一夜之間,天翻地覆,他反應不過來,腦子裡一片空白,過於沉重的打擊讓還是半大少年的陳陽,懵了,聽到東老先那麼說,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命,到底是什麼命?

什麼又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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