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女婿和生崽那些事兒（上）
苗蕊最近略有些憂愁。
逛街也不怎麼去了，也不和老姐妹碰頭喝下午茶了。
這事, 還得從兩年前女兒的婚事說起。
在她看來, 女兒和紀緋談戀愛是一回事，結婚又是另外一回事。紀緋是個大明星, 每個月飛來飛去到處忙，而她的女兒現在也是有名的鋼琴家, 飛的地方不比他少。
兩個人都這麼忙, 加上又這麼年輕, 之前突然間說要結婚, 感覺跟過家家似的！
她其實是反對的，也私下找女兒談過, 試圖讓她再緩個一兩年。可傾挽的性子，看似好說話，實則決定的事情別人根本勸不動。她只能試圖勸一勸, 希望能有用。
她自己知道, 她這個媽媽當的不稱職, 尤其向爸爸生病之後, 她和傾挽之間，似乎她才是那個需要被照顧的女兒, 而傾挽被迫一夜長大, 放棄學業一力承擔起了家庭的重責。
後來幾年，她不是沒有反省和後悔過，也曾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只是一個人習慣了一種生活, 就會有一種自然的惰性。
她這二十多年被向爸爸像個公主一樣的寵著，說難聽點，她早就已經失去了獨立承擔生活和壓力的能力。
她一方面痛恨著自己，一方面卻又習慣性的維持現狀。
好在，向傾挽自己爭氣，重拾鋼琴，一點一點努力堅持下來，才有了如今的成績。
她要結婚她自然是開心的，只是結婚物件，不僅比她小了四五歲，還是個幾乎人人都認識的大明星，再加上以往的舊事，導致苗蕊從聽聞女兒說要結婚開始就各種顧慮。
結婚不比戀愛，女人的婚姻等於二次投胎，這是一輩子的事。
然而，任憑使勁渾身解數勸說，結果完全沒用。
紀緋提著禮物上門的那天，她看著對方精緻好看的臉，一邊感嘆一邊犯愁，她怎麼感覺這小子比之前更加帥了？
一個男孩子長成這樣，就他們這代人的眼光來看，就是不牢靠！更何況，他還比女兒小這麼多，她和他結婚，到底是嫁個能照顧她的人，還是嫁個需要她照顧的孩子？
不過女兒喜歡，她願意，她也沒辦法。她自己的婚姻也是從反對聲裡走出來的，她心裡再不願意，也不可能真的對紀緋說什麼做什麼。
更何況，她每回見了紀緋總有一些拘謹，分明對方也禮貌客氣，可她就是下意識拘謹。可能是有點底氣不足，因為每次兩個人回家看望她，要麼阿姨燒菜，要麼就是女兒在廚房忙碌，他在旁邊幫忙。
反而她這個當媽的，只能在外面等著吃。
自己這個丈母孃做的不夠到位，自然也不好意思開口諸多要求。唯獨一點，是她再三囑咐的，那就是讓他一定得對傾挽好。她這幾年真的太不容易，她只希望她過得幸福，過的好。
因為見過紀緋在自己女兒面前的模樣，每次對方臉色清淡的喊自己時，她總覺得對方大概不太喜歡自己——直到結婚前，他單獨上門找她，以男方的身份，正式向她提親以及送彩禮。
紀緋直言，自己家裡情況特殊，他結婚父親和母親他都沒打算邀請，酒宴也沒想大辦，只計劃和兩人的好友以及傾挽的至親在謝絕媒體的情況下好好吃頓飯，然後就去旅行結婚。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苗蕊能夠同意把向傾挽嫁給他，由他負責她以後的人生。
他說他沒有經驗，也不知道普通人家結婚應該怎麼提親和送彩禮，所以乾脆直接買了套房子。
房子記在了苗蕊名下，精裝修的大戶型，她可以選擇把房子出租，或者搬去那裡住，把現在的房子出租。他還給了她一張名片，是個房產中介的電話，表示是他認識的人，等她決定好了直接打給這個人，對方會解決她的所有問題，不用她自己操心辦理。
那套房子距離苗蕊現在的小區並不遠，但是價格遠在她如今這套之上，再加上面積，她拿起房產證的時候手有些抖。
然而很快紀緋又取出一張卡，說既然他要和向傾挽結婚了，她的媽媽也將是他的媽媽，以後他會負責她的生活。卡里現有的錢是開卡時存的，以後每個月他會固定朝裡面存錢，讓她安安心心的用，不要節約。
最後，他又拎過帶來的大禮盒，裡面是兩套訂製的裙裝，一身旗袍一身復古裙裝，完全依照了她的尺寸，此外還搭配了鞋子、包包和配飾，表示是給她在婚宴那天穿的。雖然不會請很多人，但女兒結婚，身為母親總還是要打扮打扮的。
零零總總，一樣一樣，讓苗蕊目瞪口呆。
面前的紀緋依舊是年輕而好看的，與其說是男人，不如說是個大男孩來的更貼切，可這個大男孩卻如此細心，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她突然開始覺得，紀緋喜不喜歡她這個丈母孃真的沒關係，假如說他能因為喜歡她的女兒而連帶的對她好，用心準備這一切，那麼他對傾挽，只會更加好，更加的用心。
只要他有心，婚姻再怎麼樣都能維繫下去。
那張卡里的錢，苗蕊直到兩人結婚後才去銀行查了，結果嚇她一跳，數字五後面跟著六個零，這不是嫁女兒吧，這是賣女兒！
她當即給傾挽去了電話，當時兩人還在國外度蜜月，她聽到她說的數字也沒怎麼驚訝，讓她收下就好。紀緋這傢伙如今對錢沒有太大的概念，五百萬擱在苗蕊眼裡是多，但在紀緋想法中，這估計已經過斟酌，是個非常收斂的數字了。
苗蕊依舊有些不安，紀緋原本就送了套房子，她以為卡里真的只是個零用錢，最多幾萬塊，哪知道居然是這麼一大筆錢！不過還好，苗蕊並沒有因此暈了頭。
得幸於她這麼多年被照顧的原因，在她的概念裡，從缺過錢，所以也從不貪圖錢。她以前是老公養，後來是女兒養。
區別只是以前買菜不看價格，會買一大堆沒用的東西回來，後來就會比對著價格買東西，不需要的東西一律不買。
向傾挽接綜藝節目後，也給過她好幾次大錢，十萬二十萬三十萬的，說讓她想買什麼就買，想吃什麼就吃，不用太省。
可女兒辛苦賺的錢，她又怎麼會亂花，最多就是以前去菜市場買菜，現在去會員制大型超市買菜的區別。除卻日常開銷外，向傾挽給的錢她都存著，怕以後萬一女兒有個要用錢的地方，也能立刻拿出來。
最後，她把紀緋給的這筆錢都轉進去了她給女兒存錢的卡里，就當做是紀緋給傾挽的錢，她先替她收著。
如此幾番，苗蕊對女兒這門婚事便再也沒有異議了。
婚後，向傾挽和紀緋的關係和從前沒兩樣，也依然會固定時間回來蘇城吃飯，偶爾紀緋還會親自下廚。
更令苗蕊意外的是，紀緋開始時不時會給她寄一些禮物，名牌包、燕窩營養品、大堆的高階護膚品，甚至還有化妝品。
苗蕊簡直有些受寵若驚。
她現在和身邊的姐妹朋友聚會時，總是被羨慕的那個。
基本每次見面，苗蕊手裡都會換個包，誰過生日，她也總是出手大方，不是成套的世界名牌護膚品就是化妝品。苗蕊也不瞞，說這些都是紀緋平時給她寄來的禮物。這孩子，又乖又孝順（？），怎麼說都不聽勸，非要一樣一樣的給她買。現在她家裡營養品護膚品化妝品多的都能開店了，她怎麼用都用不完，可真是愁死她了……
眾姐妹：“……”夠了。
以往總被別人秀自家女婿多好多好的苗蕊，感覺自己這回徹底打了個翻身仗！
說到底，做普通人的丈母孃，哪裡能和大明星的丈母孃比較呢！早些時候，她家傾挽和紀緋的戀情剛剛曝光那會，對方總是一邊要著簽名照說著各種羨慕，一邊抱著看笑話的心態各種等分手。但凡網上有一點風吹草動，她們就假惺惺的勸她要看看開，明星的戀情來去似風，不求天長地久但求曾經擁有。
就連之前傾挽在網上發那條“可嫁”的微薄，都被她們各種八卦，問是不是紀緋不肯負責，她家傾挽在逼婚？
苗蕊時常被氣得七竅生煙，可偏偏人家都是用關心的語氣，她發作都不好發作，她可算是看透了，都是老年塑膠姐妹花！
如今，風水輪流轉啊！
愉快的時光總是容易過，轉眼便是兩年。
這一年，她身邊的姐妹朋友紛紛升級，成為奶奶或者外婆，聚會的話題也完全從婚嫁八卦，轉到了孩子身上。
從年初到年中，苗蕊去參加的滿月酒已有七八回，那一個個小小的白白的糯糯的還帶著奶香的咿咿呀呀小娃娃，可真是讓她看得羨慕無比。
最後，苗蕊沒撐住，義無反顧的加入了催生大隊。
無奈，每回只要她在電話或是資訊裡提到這個問題，自己女兒都會很巧妙的避開。次數一多，她漸漸開始發愁了。
傾挽結婚的時候是二十七歲，等到了今年這個秋天，她就要二十九歲了，哪怕現在開始要，等懷上再等生下來也要三十歲了。
女人生孩子，都是越早生恢復的越好。
可這孩子，怎麼就一點都不著急呢？
莫非，是紀緋這孩子不想要？
****
苗蕊不知道，早在一年多前，她家的小女婿就早早的進了催生大隊。
那還是兩人剛剛舉辦過婚宴去度蜜月的時候。
兩個人為了這次蜜月，各自空了整整一個月出來。
什麼明星剛剛大婚，一週後就各自趕行程忙工作這種事在紀緋這兒都是不存在的！他甚至原本想要休息三個月，帶著向傾挽走遍亞洲、歐洲、非洲、美洲……
最後在向傾挽和江或的雙重壓力下，被迫改為一個月。
兩個人的第一站是迪拜，隨後順著亞洲路線去土耳其，再到希臘，重溫義大利，之後轉戰非洲去埃及看金字塔。
然後飛躍整個非洲，兩人去南非住了幾天，再飛躍大西洋，在阿根廷停留兩天，最後登上了去南極洲的大船。最後的最後，兩人去了大溪地，在那裡住到整個假期結束。
整整一個月，紀緋一天都沒浪費，不光走過亞洲、歐洲、非洲、美洲，連南極洲和大洋洲都沒放過。彷彿集郵和蓋章一樣，每到一處，當天夜裡，必定纏她大半個晚上。事後還總一臉愉悅的表示，某個國家打卡成功，下個國家再接再厲，他要在三十歲之前，帶著她走遍全世界各個國家全部打卡成功……
向傾挽：“……”滾蛋！
重溫義大利的時候，紀緋第一次在蜜月裡提到了想要孩子。
向傾挽不解：“你是一到義大利就想孩子嗎？”
上回他們在那不勒斯的時候，他提及孩子她還能夠理解，畢竟他母親的出現，勾起了他過去的回憶。他想要個孩子，也是想把自己沒有能夠得到的家庭幸福，在孩子的身上實現。
可現在呢？他們才剛剛結婚，還在蜜月，這麼著急的嗎？
“我一直都想要個孩子啊，你長得這麼好看，我長得也不差，我們生的孩子一定會很漂亮。生一個長得像你的小小挽出來，我一定會把她寵成小公主。”
紀緋抱著她，兩人躺在可以看見地中海的露臺長椅上，他看著遠處的海景，一臉憧憬和嚮往。
他說了很多，例如他想要把小小挽的房間佈置成粉色城堡，要給她買全套的芭比娃娃，要有帶滑滑梯的可愛樹屋。她偶爾不想睡床的時候，他就抱著她睡樹屋，他給她蓋上小被子，握著她軟軟的小手給她講童話故事。
他還要帶她一起去海邊，給她穿上可愛的粉色泳衣，帶著她去踩海水，去坐可以看見海底珊瑚的玻璃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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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了很多很多，向傾挽最後不得不打斷他：“如果是個小小緋？”
小小緋？
男生？
紀緋的眉頭下意識蹙了起來，不是他重女輕男，但直覺告訴他，如果生個男孩子，他以後很可能進入某種詭異的爭.寵行列……
“生男生女機會各一半，你可想好了，我們才剛結婚，不用這麼早就考慮孩子的問題。”那天，向傾挽成功打消了紀緋要崽的念頭。
直到整個蜜月結束，他都沒再提。
但之後，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纏著她重提要崽的話題。
每一次，向傾挽看著他那張依舊青春無敵的臉，都各種想不明白。別說三十歲了，他連二十四都不到，哪裡來這麼強烈的執念？
向傾挽並不是排斥和抗拒孩子，只是她和紀緋現在都處於事業上升期，大家都忙。要孩子容易，可孩子生下之後呢？
有些事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容易，她不想將孩子丟給老人和保姆，她想要自己帶，可事實上這一點目前根本不可能。
她現在每個月起碼要飛一至兩次歐洲，一次就是三四天，紀緋同樣也忙，雖然他已經盡量減少行程安排，但隔三差五仍要飛一次。要是碰到好本子，接下新電影進組拍戲，一去起碼兩個月。
現在他去劇組拍戲，她沒行程的時候可以去劇組住著陪他，但有了孩子就完全不同了，瑣事太多，也不方便。
她的計劃，是再過五年，等她的事業穩定下來，她打算在家休息兩年左右，在寶寶上幼兒園之前，專心在家陪伴他（她）。
然而，向傾挽不知道的是，家裡同為催生大隊的兩人，因為一次通話，已達成了臨時的戰線聯盟。而她全程不知道這件事，因為苗蕊打來電話時，她正巧在浴室洗澡，紀緋替她接聽了。
苗蕊已經忍耐許久，躊躇著向紀緋開口，她原本一直以為是紀緋年輕還不想要，結果卻和她以為的完全相反！
“媽，後天我們有時間，我帶挽挽回家吃飯，我們……到時找個機會私下談一談。”
“好好好！我們兩個談，可別讓她知道！”
“嗯，放心吧！”
“那好，後天我買好菜等你們回來，路上小心啊！”
****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傾挽下樓買水果時，悄悄達成。
計劃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由苗蕊私下找傾挽談心，問清楚她到底為什麼還不想生，能勸服她最好，如果不能勸服，就進入第二部分。
第二部分：酒——依然由苗蕊進行。向傾挽酒量還算不錯，要是紀緋和她喝，先醉的肯定是他。但是苗蕊酒量很好，因為向爸爸以前喜歡白乾，每次她都會陪著喝，時間一長，她的酒量也就練出來了。
第三部分：……
這部分就不多討論了，反正是紀緋的“工作”。苗蕊總歸是他丈母孃，哪裡能和他說這個，反正各自明白就行。
這時的向傾挽還不知道，她就下樓買個水果的十幾分鍾裡，家裡的兩隻已經將她算計的明明白白。
只是，他們算漏了一點——就是向傾挽的智商。
她在苗蕊給她倒第三杯紅酒時就覺察出了不對勁，結合她之前突然找她“談心”，她大抵明白過來。
她看著紀緋滿含期待的晶亮眼瞳，心裡又好氣又好笑，於是第三杯紅酒下肚後，她裝出頭暈的樣子，說有些困了，想回去休息。
苗蕊在兩人結婚後，就搬入了紀緋給她新買的精裝修豪華大公寓，將原來的房子出租。
這套房子，距離紀緋和向傾挽在蘇城的公寓不算遠，加上他們差不多每隔一個多月就要回來蘇城一次，向傾挽直接在蘇城買了輛車，平時停在車庫，方便他們回來時用。
苗蕊不放心，幫著紀緋將“喝醉頭暈想睡”的女兒扶下樓，送上車，目送他們離開。
相比苗蕊那裡的奢華的裝飾風格，紀緋和向傾挽這天公寓始終保持著溫馨淡雅的風格，每週都在固定時間請了阿姨打掃。
阿姨來的時候，苗蕊總不放心，所以也會跟著過來，買一些新的食物替換舊的，開窗透氣，順便監督阿姨。
所以，無論向傾挽和紀緋什麼時候回來，這裡都整潔如初。
向傾挽在半路上裝作睡著了，紀緋小心將她抱下車，一路抱回公寓，最後抱進了房間。
炎炎夏日，衣服原本就不多。
在感覺到柔軟觸感落在自己唇上時，她悄悄睜開了眼：“有這麼著急？我還以為，你起碼會替我洗洗……”
“……”少年的身體僵住，他緩緩抬頭，臉上露出無辜又有點生氣的表情，“挽挽你好壞，故意裝醉騙我！”
她捏住他臉頰：“得了，我知道你演技好，不過今天這事我都猜到了，你騙不了我。”
“你猜到什麼？”他聲音悶悶的。
她捧住他的臉，反問：“你真的很想要孩子嗎？”
好吧，她果然都知道了。
騙不下去，他只能承認：“你知道的，我是真的很想要個孩子，可你總是說還早。我又不想和你吵架，所以每次你不願意，我就暫時不提。”
“我想在自己有很多的時間之後再生，這樣我可以有充足的時間陪伴他（她），而不是交給我媽或是保姆帶。”
這是她第一次和他說起背後的原因，她不知道他是否能夠理解，畢竟放眼四周，幾乎所有的家庭，都將帶孩子的重責交給了老人和保姆。
為了孩子而暫停工作這種事，只可能出現在完全沒有事業的家庭婦女身上。
但顯然，她不是那類有了孩子就有了全世界的女人。
事業和夢想，她不會放棄。
孩子，她也想自己帶。
所以，只能努力的去平衡。
這晚，兩個人最終什麼都沒做，他將她攬進懷裡，無聲的撫著她的頭髮，似乎在認真思考她說的話。
這時的兩人都沒有預料到，在他們還在談論“是否”的話題時，早在大半個月前，一個所謂“安全期”的夜晚，有一顆小小的種子已經在向傾挽的身體裡生根發芽，並在九個月後來到這個世界。
她究竟會是紀緋心心念念期盼的小小挽呢？
還是向傾挽曾說過的小小緋呢？
此時的兩人完全一無所知。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番外還沒完~~
明天休息，週四來繼續更新~~~好睏我去睡了~~
麼麼噠~~~你們猜猜，是小小挽，還是小小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