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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067章

第67章

還沒走到鑑玉街, 忽然開始下雨。

小石頭“哎呦”一聲,一臉的懊惱,說:“出門前, 我阿孃說最近常下雨讓我帶著傘的,我給忘了!我這就回去……”

小石頭眼珠子轉了轉,看向霍瀾音頭頂上的傘。

王景行撐著傘舉過霍瀾音頭頂為她遮著雨, 而他站得不近,整個人都在傘外,任由雨水落在他的身上。

“表哥……”

霍瀾音剛想說不用,王景行晃了晃另一只手裡的雨傘,打斷她:“出門時見你沒帶傘,就為你多帶的一把。”

說著,他看向鶯時。

“哦哦!”鶯時回過神來,立刻接過王景行手中的傘。

王景行微微頷首,撐開另一把雨傘, 也不再多言, 繼續往前走。

他看見霍瀾音沒帶傘,會為她多帶一把, 絕不會為了同撐而故意只帶一把。倘若是巧遇他手中只有一把傘,他也只會將傘讓給霍瀾音一個人用。

霍瀾音多看了一眼王景行的背影, 輕嘆了一聲。她回過神來, 道:“小石頭,現在雨不大,等下恐會越下越大。回去比到前面鋪子買傘更快些, 你還是回去取傘吧。”

“好哩!”小石頭應了一聲,雙手抱著頭,飛快地往家跑。

霍瀾音和鶯時撐著一把傘往前走。王景行走得並不快,始終和霍瀾音保持一定距離,旁人瞧著倒不像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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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瀾音望著王景行的背影,想起去年兄長對王景行的評價。

“王家家風端正,從老到小行事正派又不死板,良善又不愚鈍。景行這孩子不論才貌還是行事都沒可挑剔之處,除了是庶出倒也沒旁的缺點。”

周自儀是個驕傲的人,他是極少夸人的。

鶯時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霍瀾音,壓低了聲音說:“姑娘,王家表少爺為人可真好。對姑娘也上心得很呢!”

霍瀾音垂下眼睛,沒回應。

遠在西澤時,王嘉瑜已經將話說得很明白。這次再遇,王景行雖然隻字不提,可他做的一切已經表示得很清楚了。

霍瀾音眉心微微蹙起,心裡有些亂。離了家,才知一個人的不易。倒也從未想過尋個男人嫁了做依靠。只是再遇王景行,分明不過一日,心裡卻生出幾分感動來。

雨越下越大,就算撐著傘,傾斜灑落的雨水也溼了裙子。

王景行停下來,待霍瀾音走得近了,說道:“這雨下得急,先到前面避一避。等這雨小了些再走。”

霍瀾音往前望去,前面有一處小寺廟,一些路人站在簷下避雨。

不僅簷下有人避雨,小寺廟裡面也站了些避雨的人。霍瀾音進到寺廟中,略彎下腰用帕子去擦裙子上的水漬。

原以為是急雨,卻沒想到一刻鍾之後不僅沒有變小的勢頭,反倒越下越大。原本在簷下避雨的人也都躲進了屋子裡,開始閒聊起來。從豐白城的趣事談到國家大事,一會兒談到邊疆西夷圖謀不軌,惹得群情憤慨。一會兒又談到朝中形勢,京中幾大勢力。

“紀家的氣焰還沒因為前太子被廢而有影響?”

“嚯,你想什麼呢?莫不是忘了當今皇后可正是紀家女兒。聖上還在咱們豐白城光著屁股亂跑的時候,紀家可就在京中大搖大擺作威作福嘍!再說了,誰不知道聖上只是一氣之下廢的太子,總要重立回去重新當太子爺的。”

“嘿嘿,聽說前太子發配邊疆的這一路走得像遊山玩水似的。想在哪兒停下來小住幾日就停下來,看上了誰家女兒誰家不是巴巴送上去?甭說咱們北衍,就是戲本上也沒聽說過有這樣的。”

“是走了挺久,估摸著應當到了吧?再不到可實在過分了吧哈哈……”

“到了到了,三月就到西荒了。我做生意剛從西邊過來。聽說前太子到了西荒也是過享福日子,好吃好喝地供著,逍遙快活著呢。就等聖上一句話,隨時都可以回京咯……”

“……”

霍瀾音默默聽著那一行商販的談話。白紗遮了她的容顏,她輕垂著眼瞼,藏起眸中的情緒。

鶯時有些擔憂地望向霍瀾音。自從她們逃走,再也沒有提到太子爺。她擔心霍瀾音聽到旁人談論衛瞻會想起過去不開心的記憶。

再說了,過去半年,再聽到衛瞻的訊息,鶯時心裡也犯怵。當初她是真的以為自家姑娘是被野狼給吃了,那麼絕望和難過的情況下才敢用那樣的語氣斥責衛瞻,如今想來還要後怕。

王景行看不見霍瀾音的表情,可是看見鶯時望向霍瀾音時眼中的擔憂。他收回了視線。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的大雨忽然變小,只剩下濛濛細雨。避了半天的商販們立刻收拾東西往外走。霍瀾音並不急,等其他人都走了,才邁出小寺廟的門檻。

她回過頭,挽起帷帽的白紗,抬眼望向王景行,問:“表哥就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王景行直視霍瀾音的目光,反問:“這重要嗎?”

霍瀾音一怔,心裡忽然變得輕鬆許多,她的眉眼間逐漸浮現笑意。

相視一笑。

王景行問:“我更想知道表妹現在可好?”

“嗯。”霍瀾音輕輕點頭,“很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自食其力,日子簡單、充實又愜意。”

“這便足夠。”王景行彎唇。

霍瀾音將白紗放下來,和王景行一起往前走。她說:“對了,還請表哥回到西澤之後不要將我在這裡的事情說出去,也不要讓旁人知道我就是梅無。”

“連你母親也不說?她總是很掛念你。”

霍瀾音有些驚訝,她轉過頭望向王景行,詫異問:“表哥見過我母親?”

王景行別開眼,說:“只是去看望過幾次。”

霍瀾音瞭然,誠心道謝:“多謝表哥的照拂。”

王景行淡淡笑著,道:“不過是順路罷了,表妹不必記掛在心裡。”

霍瀾音也沒有將話說穿,而是說:“還是暫時不要與我母親說。等過一段時日,我再穩妥些置換套大些的宅子,再將她接過來。”

王景行幾乎脫口而出——“宅子的事情我給你辦。”

然而,他沒說。

君子不可乘人之危。他不允許自己的幫助成為霍瀾音的負擔。倘若真的如霍瀾音所說,她享受於現在簡單又充實的自食其力,他自然不能去打擾。

接下來的一路上,兩個人幾乎沒有再說什麼話,直到到了不二樓。不二樓的夥計遠遠看見霍瀾音,立刻跑出來迎接。

王景行立在外面沒有跟進去,道:“賢弟先忙,我也有些生意的事情要忙。”

聽見這一聲“賢弟”,霍瀾音不禁莞爾。她笑著點頭:“王兄儘管去忙自己的事情。”

王景行含笑頷首。

他站在不二樓的門外,目送霍瀾音走進去。

王家的夥計張望了一陣,找到王景行的身影,急忙跑過來,急說:“二爺,您去哪兒了?幾家掌櫃的親自過來,賬本堆了可厚一層,就等著您來查賬了!”

“知道了。”

王景行一手負於身後,不緊不慢地離開。大片零碎的記憶浮現在他的眼前,皆是霍瀾音從小到大的一顰一笑。霍瀾音並不知道,在很多年前,王景行總是站在遠處默默地望著她。那時她還是個梳著丱發的小姑娘,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好看。他站在遠處看著她長大,看著她出落得越來越漂亮,成為了西澤眾多男兒心儀的第一美人,看著西澤媒人踏破周家門檻,看著她與沈家定親……

王景行知道周自儀對他的評價。高興不過一瞬。庶出,便是兩個人之間最大的溝壑,阻斷了他所有的念想,使他從未有過奢望。

即使霍瀾音如今從雲端跌進泥裡,於王景行而言,霍瀾音永遠都是他心中的雲端月。

王景行剛走過對街,忽停下來,回頭指了指對面的不二樓,道:“約一下不二樓的老闆,把不二樓盤下來。”

“啊?”夥計有些意外,“這不二樓可是豐白城玉石生意的龍頭,不二樓的老闆老奸巨猾。這價錢……”

“隨他開。”

霍瀾音由著不二樓的夥計領到三樓。店夥計一邊領路一邊說:“那個大老闆今兒個在,我們老闆正在接待。老闆讓我帶先生先去挑原料。”

店夥計開啟玉料庫房,裡面擺放著各種上等的玉料。

“我們老闆說了,一定要選到和先前那枚扳指一模一樣的料子。”

霍瀾音詫異地問:“那位買家是要仿造?”

店夥計笑了,道:“先生說笑了。都是出自您的手,哪來仿造一說。”

霍瀾音捻摸一塊玉料,搖搖頭:“這世間每一塊玉都是獨一無二。就算還是我來操刀,也雕磨不出一枚一模一樣的扳指。那位買家既然指名要我操刀,不若信任我,讓我重新雕磨一個全新的扳指。”

“這……要不我去問問?”

霍瀾音點頭。

店夥計出去好一會兒,不二樓的趙老闆親自過來。他捋著鬍鬚笑著說:“趙某做了這麼多年玉石生意,十分認同梅無先生的話。剛剛轉達了先生的意思,那位買家想要見先生。”

“好。”霍瀾音很想做這筆買賣,答應下來。

趙老闆親自帶著霍瀾音登上五樓。霍瀾音知道不二樓的大致佈置,店中價值連城的玉石都放在五樓。

走到五樓玉廳外,趙老闆開口:“紀公子,梅無先生到了。”

他又為難地看向霍瀾音:“這帷帽……”

霍瀾音摘了帷帽遞給鶯時,獨自邁進廳中,好奇地望向紀公子。

紀公子一襲白衣,青絲高束,身量修長。他背對著霍瀾音,把玩著櫃檯上的無價美玉。

作者有話要說:  嗨呀,所以這個紀公子又是誰呀,猜對也有紅包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