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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夢想&鹹魚

洛南到家時,老坑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至少看起來是這樣。老坑的身材本是微胖,現在也依舊是微胖,只是那肚子的位置卻凹了下去,就像是隆起的山丘上憑空塌下去一塊一樣,看起來有些好笑。

“你下午要幹什麼?”洛南將手中的飯盒放下,邊開啟自己的那份邊問道,老坑打了個哈哈,指了指旁邊的電腦,洛南順著方向看過去,一下子就看到了螢幕上的遊戲介面,頓時明白了,他還以為老坑才剛剛睡醒的,原來這傢伙早就已經起床玩上遊戲了!

哎,年輕人就是經歷旺盛啊~

不過雖然老坑根本沒有打算去上學,洛南還是將在學校裡聽到的事情原封不動地轉述了過來,一來告訴他隨時都可以回學校了,二來,則是提醒他以後在街上走路的時候小心點,萬一被許曜看到了再挨兩下就不值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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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果然,當洛南原原本本地將那幾個的聊天內容重複出來後,老坑地眼睛已經瞪得像銅鈴,他萬萬沒想到許曜會這麼心狠,看樣子他今天要是遇到許曜還凶多吉少了?

“小天,你不會故意嚇我的吧?”老坑咽了口吐沫,感覺這個世界對他充斥了滿滿的惡意。洛南手心一攤,聳了聳肩膀:“我都說了我是聽幾個學生說的,不敢保證真假……不過,我感覺他們不會沒事幹拿這個來編故事的。”

“好吧好吧,看來不會有錯了。”老坑皺了皺眉頭,可此事無解,畢竟沒人知道許曜到底想做什麼,甚至連許曜究竟是何許人都不太清楚,只能說“在網路上流傳著隻言片語,描述著和他有關的傳說”,而到了網路世界,隨便註冊個賬號都能講故事,不能判定其中真假。

老坑不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太餓的緣故,他的這頓飯吃的比平時快了許多,而收拾好一次性餐具後,老坑卻沒有再坐到電腦桌前,而是回屋收拾起了東西。

“你要做什麼?”洛南捏著半個饅頭站起身,探頭朝老坑的屋子裡看了一眼,這傢伙居然在整理課本,太不正常了。

“當然是準備準備下午去上課嘍!”老坑說道:“你不是說許曜已經不會去學校了麼,既然他不去,那麼就該我上場了!”

“額……我可沒那麼肯定地說許曜不去。”洛南當先甩鍋,還是擔心老坑會遇到什麼問題的,現在事情誰也說不清。

老坑卻不怎麼在意了,抄起一面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鐵板放進了書包:“沒事,我有防具!”

“……”

見洛南沒有言語,老坑轉身走過來,拍了拍洛南的肩膀:“大兄弟啊,還有一百天出頭就要高考了,咱也是有夢想的!”

況且,家裡被折騰來折騰去也沒有剩下多少錢,我不好好上學以後家裡怎麼辦……

後半句話老坑沒有說出來,他暫時不擔心大學,幾萬的學費還是有的,可是,大學之後呢?作為一個男人,他不允許自己畢業之後還向家裡要錢,而從實際情況出發,則是當他大學畢業時,家中的資金已經會所剩無幾!

當然,打工掙個錢也不是不行,只是就算鹹魚,也畢竟曾有過夢想嘛,在走到絕路之前,老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你不會有什麼心事吧?”洛南看著老坑的臉,忽然出聲,他敏銳地捕捉到了老坑臉上的表情變化,當然也是因為當著洛南的面,老坑沒有刻意遮掩。

“沒事沒事,你快吃飯去吧,等下再睡個覺,不然下午準困。”老坑笑著拿開還停在洛南肩頭的手掌,回到床邊低下頭繼續收拾起來。他當然不是沒有想過洛南,這個說到底還是真壕的傢伙能解決他遇到的所有問題,不就是錢嘛,可是,那樣做有意義嗎……

如果真的堅持不下去了,或是真的過於緊急,老坑會開口的,但如若不是這樣,他不會選擇依賴別人,這與關係好壞沒有關係,僅僅是做人的原則而已。

洛南沒有再多言,回去繼續吃飯了,他瞥見還在發光的電腦屏幕,便走過去進行了關機,在螢幕暗下去的最後一刻,他的眼神在老坑登入的遊戲賬號上掃過,嘴角輕輕一彎:“哈,有夢想的鹹魚嗎……”

……

中午睡覺什麼的,簡直是最舒服的,對於洛南來說,晚上睡覺只是為了應付身體提出的生理要求,午睡才是真正的精神享受。

客廳裡的小桌上,一杯茶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煙霧縷縷升起,在空中繪出一道道流動的波紋,忽然,茶杯被端起,洛南抿了一口,輕輕將其放回原處,他似乎在用這種方式讓自己的身體從深沉的睡意中緩緩清醒過來。當然,洛南是不知道要怎麼樣才算品茶的,也嘗不出不同的茶葉之間有什麼區別,他這麼做的用意只是顯得裝x而已。

老坑從洗手間走出來,擦了擦剛剛洗完的臉,毫不客氣地將另一個茶杯拿起,將其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還不覺得滿足,又從飲水機裡接了一大杯水,“頓頓頓”喝了個痛快。

“小天,不是我說你,你再這麼裝下去就要遲到了。”老坑隨手撥拉了兩下頭髮道,頓時雪花飄飄,洛南連忙將水杯拿開,喝完了其中的茶水,他剛才要是反應慢一步的話,估計這杯水就要不得了。

老坑無奈地笑,頭皮屑多不能怪他啊,這玩意屬於疑難雜症的系列。

一直到上課前五分鐘兩人才磨磨蹭蹭走到了教學樓區,兩人在高二部前分開,洛南叮囑了老坑好幾遍要小心,老坑也很謹慎地捏住了書包裡的鐵板,隨時準備一言不合就拔出來擋在面前,警覺力提到了999.

到了教室後,洛南證實了有關“許曜”的傳言,這件事已經傳了開來,私下裡人們聊得火熱,就連平時不怎麼愛與別人聊天的筱郢都知道了此事,顯得有些擔憂:“你那個朋友沒事吧?我總感覺這件事情和他有關。”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要是真的是因為那件事情的話……倒是你,畢竟咱們也算半個當事人了,處處留意些吧。”洛南好心提醒道,要知道那天晚上他們三個都被打了,對方可能將筱郢一起算在了其中。

只是洛南的話說完,筱郢卻沒有表露出應有的擔心,眉目間反而好像是舒暢了一下:“這麼說,我今天晚上還要去你家嗎?”

“啊?”洛南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如果論安全性的話,洛南覺得學校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如果筱郢只是想去他家的話,自然是……

“額沒事沒事,我就隨口一說。”筱郢擺擺手,不再提方才的事情。

洛南也只好不再繼續想下去,話說這對話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微妙呢。

下午的英語課過得出奇得慢,洛南都有點懷念起他對數學的花式解法來,怎麼說呢,英語這種偏記憶性的東西一直讓洛南頭大,反觀旁邊的筱郢卻是學得津津有味,此時老師正在講題,筱郢臉色認真地看著前方的板書,從洛南這裡看過去正好能將筱郢的側臉輪廓看得清清楚楚。

這麼迎著窗外的陽光一看,筱郢的眼睫毛好長呢,隨著她眨眼的動作一抖一抖的,很可愛。

在迷迷糊糊中快要完全睡過去的洛南似乎終於找到了能讓他稍稍清醒的方式,開始專心地欣賞起筱郢的臉頰,當然,洛南現在其實還是很困的,困到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不然他也不會如此放蕩不羈地看著筱郢了。實際上很多在上課時睡過覺的同學應該有過這種經歷,就是在快要睡過去前為自己的身體下達一個“每過兩分鍾切換姿勢”的指令,這樣就不容易被老師發現了,而現在洛南就是在打盹中將姿勢切換成了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又過了很久很久,萬眾期待的下課鈴聲終於響起,筱郢轉過頭,瞪了某個“盯著她看看到睡著”的傢伙一眼,有些無聊地趴在了桌子上,洛南這次真的睡死了過去,連鈴聲和下課後的吵鬧聲都沒能將他喚醒。

筱郢用簽字筆在草稿紙上畫著圓,畫著奇奇怪怪的形狀,猶如一個少女不可捉摸的心事,她會在忽然間想,洛南看著她睡著,會不會她也會出現在洛南的夢裡呢?而這種思緒流淌,在下一刻又會幻化出許許多多的畫面,筱郢感覺她看到了她的小時候,記憶中那幅依稀的畫面。

“其實,我很想知道我從哪裡來呢。”

筱郢在白紙上畫出了一個家的形狀……

就在這時,一個男生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打破了這課間短暫的安寧,那男生推了推正睡得開心的洛南,把他叫醒:“你是洛南吧?出來下,有老師找你!”

“哦,我這就去。”洛南頭腦暈乎乎地醒過來,在心中喊了一聲倒黴,下意識以為是上課睡覺又被老師盯上了,男生卻沒有走,猶豫了一下後提醒道:“不是你的老師,是我們老師找你,對了,是為了洛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