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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6

卓越動人,既有高貴的鸞鳳之態, 又如仙子下凡, 不沾人間煙火,然而再多的美麗也無法掩蓋女子手上的血腥, 以及那雙秋水眸子裡曾閃過的惡毒。

一看季閒珺叫出自己的身份, 公孫蘭顯然很激動, 她抓緊季閒珺的手彷彿握住救命稻草,上一次見面時還紅潤的雙頰此時一片慘白, 攝人的氣勢在她身上蕩然無存, 她驚懼的如同普普通通的小女人, 想把自己藏在心愛男人懷裡躲避風雨。

季閒珺沒有當她男人的興致,一把推開她, 理理衣襟。

“你怎麼會在這裡?”

公孫蘭咬住下唇,怨念的盯緊將自己推開的人, 但想到自己的經歷, 她頓時什麼怨言不敢有了,委屈驚恐的道:“這裡不能留, 咱們趕快走!”一邊說,還一邊推搡起他。

季閒珺根本不吃這套,隱隱約約察覺到公孫蘭一定吃了苦頭,但他來這裡可不是吃苦頭的。

“看起來你比我來的早。”

施施然拿起早前放在衣架上的華服,漫不經心的為自己穿上,那件之前上身的紫衣則被丟棄到一旁,看都不看一眼。

公孫蘭見推不動他, 狠狠心,抬手就想點住季閒珺穴道,不曾想,他既然敢背對著她,當然有能力支援他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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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公孫蘭冒然出手的下場就是整個人被護體罡氣崩飛出去,撞爛好幾扇屏風,摔在牆角□□不止。

系上最後一個結,季閒珺慢悠悠走過去,裹身的黑衣邊繡金線暗紋,燈火之下彷彿流動的火焰一般栩栩如生,通體不凡的氣勢在此之下猶如神靈下凡,威武不可親近。

見到這一幕,公孫蘭忍下後背的疼痛,但沒忍住指尖傳來的劇痛,她虛虛睜開眼睛一看,攻擊季閒珺的那隻手已經整個骨折了,可見反彈的勁氣有多麼狠辣。

“為、為什麼?”

季閒珺剛走到她跟前就聽到她發出這樣的疑問,當即驚訝道:“你暗害我,居然還問我為什麼?”

公孫蘭:“不、不是……”她抽著氣,“是、是姥姥,是她逼我這樣做的!”說到這裡,她眼底劃過一抹駭然的神色,“我本來是叫你和我一起逃跑,但是你不願意,我、我只能聽從姥姥吩咐。”

眼前女子顏色確實嬌媚,縱使眉上驚懼也別有一番白露掛梢,隨風顫抖的風情,如此也可想來那個貪食人氣的樹精姥姥為何會特意留下她。想來應是想在合適的時辰殺她為祭,以陰時陰刻亡故的女子為準,公孫蘭剛一死怕是就能立刻成鬼,為她做事,不需要像紅嬈她們,必須累積多年執怨方可成事。

“你討好妖怪,是不怕死嗎?”季閒珺稍一動念便把她的生死道道釐清,不禁輕笑著彎腰,挑起公孫蘭的下巴,露出那張哭得花枝亂顫的面容。

公孫蘭本就害怕任務失敗後,那個不人不鬼的樹精姥姥會怎麼待她,現在聽見季閒珺這麼問,更是恐懼的宛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季閒珺玩味的收回手,然而公孫蘭用完好的另一只手一把抓緊他的衣袖,含恨說道:“我知道她本體在哪裡!”

季閒珺高高揚起眉梢,這真是意外收穫,但他還是故意道:“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你又一次暗害我的計劃?”

公孫蘭狠狠咬牙,挪動身體到牆角,勉強坐穩,不過這一動,剛才因為情緒激動忽視的內傷立馬衝上喉嚨,一口血當場嘔出去,空氣裡到處都是腥甜的氣味。

鬼靈對人血的味道最是敏銳,別提蘭若寺裡枉死之人何其多,陰氣遍佈之下,活人的熱血對妖魔鬼怪的吸引力再添三分。

和一群女鬼虛與委蛇的楚留香心裡咯噔一下,以紅嬈為首圍著他轉的女子們個個目露紅光,一張張嬌美的臉蛋陡然比紙還要蒼白,泛著死氣的青色,森森冷風一吹,燈火恍惚,眼前女子猶如一道道鬼影,飄忽不定極其滲人。

合該天不怕地不怕的香帥終於心肝脾肺腎一起顫了,心裡瘋狂問候季閒珺。

你怎麼還不回來!再不來我可真要被這群小妖精吃幹抹淨了!

苦笑一下,摺扇一舒一展,考驗演技的時候到了,楚留香勉強穩住,視眼前一切異變於無物。

紅嬈“咯咯”笑道:“公子,請。”紅色酒碟裡泛著琥珀色的光,大紅色的衣角彷彿嫁衣一般襯托出女子最美的顏色,眼神時不時相撞出曖昧的火花,含羞帶怯的神色半點兒看不出逢場作戲的痕跡,彷彿身世悽慘的女子難得遇上良人時的期許,然而再羞澀的女子面白如紙,身形單薄的彷彿飄忽的鬼魅,指尖耳後泛著死氣的青色,也不會讓人覺出多少美來。

楚留香不是不解風情的木頭,順水推舟接下紅嬈遞過來的美酒,擺出一副痴醉的模樣喝下去,風流自許的表象下,內心深處確實深深的忌憚。餘光瞥見幾名外圍女子離開的身影,心裡一沉,但他現在不僅不能做什麼,還什麼都不能做。

暗暗祈禱季閒珺那邊兒行動順利,雙手已經自發攬住倒在懷裡的美人,美人含笑解衣襟,多情的眸子對準他,世上又有誰能無視暗示,拒絕她的邀請呢?

紅嬈如此想著,不曾想到,楚留香在她靠近時,臉已經要笑僵了。

這滋味比當初被石觀音勾引時還糟糕,起碼那時假戲真做不用擔心有性命之憂,但現在要是做了,無論事先做什麼樣的準備,命都是沒有的。

抱著美人卻如抱燙手山芋,只怕有生之年,楚香帥都不曾想過自己會面臨這等困境。

說白了,遊戲體驗極差!

不知自己差點兒從楚留香手裡接到一個差評的季閒珺,若是知道他的遭遇,恐怕會哭笑不得,然而他這時正抱著吐完血,精氣神以肉眼可見萎靡下去的公孫蘭走向樹精姥姥本體所在地。

人身接觸鬼氣本就消耗精氣神,何況公孫大娘這等重傷之人。

等到季閒珺來到槐樹前,她已經半昏半醒,身體涼的彷彿死人一般。

不想她真的死在這裡,季閒珺輕嗤一聲,三指把住奇穴,這在公孫蘭醒著時候是絕對不許任何人碰的命脈如今牢牢銜在他指尖,只需要輕輕一動,名動天下的大惡人公孫大娘就可魂歸地府,然而一道炙熱清正的內力傳遞過去……

“啊……”

公孫蘭幽幽轉醒,迷茫的搖搖頭,柔弱無骨的手腕就這般從他手中滑開,季閒珺還不見阻止。

公孫蘭:“我這是……”

季閒珺:“這裡看來就是一槐兩分的‘木’了。”

真正站到槐樹身前,不需要公孫蘭提醒,以他功體的特性不難發現這棵大槐樹和槐樹妖之間的聯絡,眉峰一動,一個計劃不禁躍上心頭。

大體有了輪廓,季閒珺也便不著急,改為觀察公孫蘭。

和原隨雲一樣,在他眼中公孫蘭也有一部分研究價值。

同為惡人,惡在何處,惡在哪裡,這都是深明人性之人抽絲剝繭後才能找出答案。

不用說,這正是季閒珺一點兒小趣味,上不得大雅之堂。

只是,公孫大娘會栽在這間小小的蘭若寺裡,直白講,有些詫異。

要說起詭計多端,哪怕是鬼也不得惡人三分精髓。

姥姥雖然是活了千年的槐樹妖,但和公孫大娘這等江湖中的蛇蠍女子比起來還是差了點兒。

之所以能將她整治的如此畏懼,還是因為妖物那些不容於世的手段。

一個幻術下去,親自體驗蟲子從內部啃到外面的感受,被完全支配五感的公孫蘭怎麼可能不怕,不懼!

在季閒珺未到時,公孫蘭只能裝作順從收集對自己有利的訊息,但就算如此,姥姥仍是多疑的用種種手段整治的她輕易不敢生出逃跑的心思,但之前的乖順也不是白費的,這不就憑藉蛛絲馬跡再加上套取的情報推算出槐樹的真相嗎?

當走到古剎背後那棵足有千歲的老槐樹下,白日裡看起來頂多枝冠茂盛的古樹,在夜影下張牙舞爪仿若鬼魅,厚厚枝條一層覆蓋一層,仔細看去能發現樹杈上除了一團廢棄的鳥窩,竟是連一隻活物都沒有。

季閒珺放下公孫蘭,再給她輸了一道真氣吊著命,手掌撫摸上面斑駁凹凸的樹身,默默念道:“正值豐季,卻鳥雀蟲鳴不得聞,妖物作祟自古有之,但果然還是看不太順眼。”

公孫蘭虛弱道:“你想怎麼辦?”之前的問題這人就沒有回答他,這次再問,她也沒指望這個不解風情的木頭會理自己,不過是心中不安,對身旁的另一個“活人”尋求支援罷了。

這個理簡單的不需要多加辨認,故而季閒珺聞言斜睨她一眼。

“你來找我是做對了。”

什麼都沒說,反之,公孫蘭卻是放心一笑。

不說才好,這正是說明季閒珺打算全權接手。

一想到自己不需要再去見樹妖姥姥,公孫蘭心裡頭猛然生起一股慶幸,但看見季閒珺冷淡的眼神,不得不強自笑道:“一朝被抓,落到這個地步,遇上熟人便去求了,別的還真沒多想。”

季閒珺對這番話的信任度不足三分,不置可否的拍拍手下的大樹:“一會兒問你為什麼會來這種地方。”

公孫蘭:“等等,你要幹什麼?”美目緩緩瞪大,季閒珺剛要動手,她便若有所感不顧重傷的身體連滾帶爬的向遠處逃去。

會讓她這般失態連往日最為重視的形象都棄之不顧,全因季閒珺一掌下去,居然當場撼動巨木,將這棵不知生長多少年的古老槐樹連根拔起。

“照你說的去樹精的領域消滅本體太慢了,而且也容易陷入地利的危機,不如直接把人逼出來,我不信連門臉都被我拆掉了,那只妖怪還忍得下去!”

說著這話的季閒珺何等豐神俊朗,氣定神閒。

山風卷著夜裡的涼意吹過他散落兩頰的長髮,修身黑衣裹得他頎長的身形。

手中託舉一株數十米高的古樹,修為儼然達到舉重若輕的可怕境界。

此情此景落到折磨多日的公孫大娘眼裡,當真有如神人下凡救苦救難!

樹精姥姥自從有靈開始就沒少吃人,但等修行深了,凡人死去的孽債算到他頭上,因因果果積累下來也夠他喝上一壺,所以吃一塹長一智,心思一拐,便養了一群女鬼幫他吸取陽氣,然後他再把陽氣從女鬼身上吸回來。

如此一來,因果算在作惡的女鬼身上,好處都讓他得了去。

今天他早早梳洗打扮,有預感會有好事發生,然後他一點兒沒想錯,正值傍晚兩個陽氣足到,光憑氣味就勾的他座下一眾鶯鶯燕燕坐立不安的男人,堂而皇之的闖進寺內,這怎不讓他大喜過望?

古剎座立山上,想也知道到此的男人不會多,這回一下子來兩個優質貨可把他高興壞了,本來他還想著再過些時日沒有人來,他就把主意打到山裡另一邊養著的“儲備糧”身上。那些人各個壯年,正是陽氣充足的好時候,平時也就饞的不行勾幾個解解饞,平時可不是虎視眈眈好好候著以備不時之需。

該說殺手組織的人命不該絕嗎?季閒珺臨時起意改變行程,居然救下他們無數條性命,不然這群呆在虎口絮窩猶不自知的殺手,不知什麼時候就進了樹精姥姥的肚子。

千年槐樹妖掰著手指算起儲備糧的數量,滿意的發現只要不吃的過火,食材總會自動補充,尖尖的指甲套戳到白的滲人的臉上,□□看起來快要掉下來似的。

就在他暢想美好未來的時候,“轟隆”一聲巨響,連帶他坐下的椅子都歪了幾釐米,差點兒沒把坐姿放鬆的姥姥震下來。

槐樹妖當場大怒,似男似女的聲線極為陰柔嘶啞,彷彿毒蛇吐著信子散發惡毒的涼意。

“來人啊!快跟姥姥說說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喊聲一出,趁震動間隙慌忙跑過來的小妖怪哆哆嗦嗦的說道:“姥、姥姥,是外面,門口那棵槐樹被人□□啦!”

它可知道那棵古樹對姥姥多麼重要,平時緊張程度只差本體半分,所以把這話說出口的時候,他已經冷汗涔涔,就怕姥姥遷怒到自己身上。

“什麼!”

不出小妖所料,槐樹妖一下子站起來,妖氣翻騰,滿頭黑髮張牙舞爪,鬼影森森,駭得它大氣不敢喘,老老實實的躲在隱僻的角落,但即使如此還是受到了波及。

樹精姥姥聽到槐樹被拔,隱隱覺得心口疼的不行,不管聲嘶力竭喊出最後一句話就被翻滾的妖氣震暈的小妖,當即趕出去救回寶貝命根子。

蘭若寺裡的槐樹不是他的本體,但也是他費盡心機找來和本體相連的古樹。

平時這樹代替他經歷風吹日曬,得的好處卻透過兩者間的聯絡傳到他身上,相當於平白得一份妖力。

現下居然有人動了那棵樹,雖說比不上本體,但他也心疼啊!

妖氣繚繞,鬼氛陰森,寬大的長袍乘著夜風趕來此地,雌雄莫辨的人影剛出現在季閒珺眼前便炸響一聲尖細刺耳的咒罵。

樹精姥姥:“大膽賊子,居然敢動姥姥我的槐樹!”

季閒珺靜靜看著一團分不出人鬼的黑漆漆霧氣,都說出場了還擋臉有什麼意義?想了想,一槐樹拍上去,話不多,但犀利。

“你想要?那還給你。”

剛到就被糊臉的槐樹妖滿心罵娘,雙手一張妖風颳起,飛沙走石,托住槐樹不過一秒,剛想鬆口氣,卻見遠處之人已經盡在眼前。

指尖一點兒靈光破空而至,攻勢猶如疾風暴雨,氣勁無形湍急,遇石碎石,遇木毀木,樹精姥姥捲起的妖風根本奈何不得他分毫。

生死危機當下槐樹妖不敢藏拙,大吼一聲:“爾敢!”三千青絲盡數化作槐樹枝條,破空聲噼啪作響。

槐樹枝灌注妖力後條條硬如鋼鞭,鞭打大地,地面開裂,鞭笞過空氣的軌跡隱隱可見青色火花。

還別說,他這麼一拼死抵抗,季閒珺還真不想鬧的太狼狽,劍勢一時受阻。

槐樹妖見狀,剛想再說兩句貶低對方士氣,不曾想,不狼狽也有不狼狽的解決方法。

此時戰況已至激烈,兩人周邊數十米內的大地彷彿被犁過似的滿是裂縫,運氣不好被打鬥餘波掃到的大樹“轟隆隆”倒地,石頭“砰”的粉身碎骨,剩下的小石子則被藤蔓一起捲起增加每一次揮舞時的威力。

樹精姥姥已經徹底狂化,久戰失利以及加速流失的妖氣讓他全身上下露出妖物的模樣,原本還有個人模樣,現在頭髮化成藤蔓,臉上攀爬上樹皮一般的斑痕,有如燒焦的碳般凹凸不平,血紅的眼珠裡捲起陰暗的漩渦,配上紅唇和白森森的牙齒,當真和故事中的食人妖物一般無二。

然而即使露出這般醜態,勝負仍已註定。

以精準的眼力抓住每一根“藤鞭”的揮舞軌跡,季閒珺閒庭信步在戰鬥之中,並指成劍穿過藤舞一一點過去,最後大袖“唰”的一甩,噼啪爆響不絕於耳。

伴隨數聲爆響,正氣凜然的勁力穿破妖風的阻礙,狠狠釘死每一根揮舞的藤蔓。

槐樹妖當機立斷爆發全部妖力大叫出聲。

“黑山老妖!!!!!”

充滿妖力的尖叫震得公孫蘭當場嘔出口血,其他聽見動靜跑過來的女鬼也不由臉色一白,楚留香運轉內力壓下胸口悶疼,神色難看的厲害。

然而接受正面衝擊的人卻紋絲不動,修長挺拔的身影當真穩若泰山!

季閒珺冷哼揮袖,不以為意的彷彿撣掉袖擺灰塵,輕輕一個響指,遠處便有山石滾落的悶震聲。

在場人不知他又做了什麼,但由搏命一擊掀起的煙塵漸漸散去,姥姥的慘狀卻是明擺著的。

只見槐樹妖每一根“頭髮”都被無形的勁氣釘入地裡,如今正在無力的抽搐。那張已然和人沒什麼關係,完全就是一張鬼面的臉猙獰的扭曲到一起。張大的嘴巴發不出一點兒聲音,雙手託舉槐樹,姿勢好笑卻沒有誰笑得出來。

場面安靜的只餘吹過樹林的風在迴響,眾人背後生寒,冷氣絲絲鑽入骨髓。

作者有話要說:  黑山老妖還是有戲份的……我後悔了,我應該再加個綜聊齋,武俠的世界已經留不住吾了!

之前給我砸雷的小夥伴麼麼噠,謝謝你們的支援,然後也是因為你們,我發現一個慘淡的事實,每天三千字似乎寫不出啥玩應,除非挑戰日更六千,不然你們看不過癮,我也寫不過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