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古代 > 小康奮鬥史最新章節列表 > 75最新章 節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75最新章 節

大年三十這晚,寶兒家過的十分的熱鬧,不知誰家買了些炮仗回來,深夜臨近子時的時候放的尤為的頻繁,站在院子裡都能看到偶爾閃到天空的一點點微光,好似有火星四濺。

喜兒將燒熟了的餃子都端上了桌,寶兒拉開簾子將煮碎的餃子混著餃子餡料拌湯給大毛它們也添了一大碗,“大嫂,這可是你在咱們家過的第一個年呢。”寶兒將幾封小紅包拿了出來,小栓和翠兒一人一個,接著張著手攤在祿德面前,“大哥,這你現在也成家了,該給壓歲錢了,等下我們還等著壓壓過年呢。”

祿德笑著將視線轉到喜兒那,喜兒從袖口掏出四個紅包一個一個分好,“早就有準備了,就知道你這丫頭會討,你大哥早兩天就讓我包好了。”

寶兒佯似掂量著那紅包的重量,抱住了祿德的胳膊一頓撒嬌,小栓迫不及待地夾了個餃子咬了一口,裡頭是乾淨的豬肉白菜餡料,咬了一半放在碗裡接著又咬開一個,還是沒有,接連咬了好幾個都是空的,小栓嘟著嘴看著大家,“大嫂,你是不是忘了放銅錢進去了,怎麼都沒有。”

喜兒正要說呢,夾起一個放嘴裡一咬,險些磕了牙,圓滾的銅錢‘嗵’一聲落在了碗裡,濺起了幾滴湯汁,“看來大嫂你要走大運嘍,第一個就吃到了。”寶兒見喜兒紅著臉將那銅錢舀了出來放在桌子上,衝著祿德擠眉弄眼。

不一會祿生也咬到了一個,喜兒放的均勻,一個碗裡基本都能有一枚銅錢,小栓吃到了最後也吃出了一枚,總算是沒有板著臉,窗外是還飄著雪的深夜,隨著祠堂傳來的那一陣鐘聲,寶兒知道,新的一年終於來了。

一家人吃著果子聊著天,坐在炕上守歲到天矇矇亮的時候,喜兒就去灶間燒熱了水,往裡頭下了一些早前擀好的面,煮了一鍋子的甜面給大家吃過了,換上了新衣服,一家人就準備著去沈老爹家拜年了。

沈老爹家今年這過的也熱鬧,家裡多了兩個丫鬟,孫氏自是十分愜意,鄭氏往屋子裡端了一些果子和糕點出來,雖然屋還是那屋,寶兒明顯的感覺到,這華貴了不少,就連那炕上的櫃子都翻新了一下,沈老爹每到這個時候總要傷懷一下,小姑姑梅子走了已經有兩個年頭,音訊全無,對於他來說,不想到還好,一想到就揪心的很。

反觀孫氏倒是不怎麼在意的樣子,果真如沈老爹說的,她就只生了一個兒子罷了。

過了一會二嬸和三嬸三叔他們也過來了,二嬸看過去氣色比早前去寶兒家的好了一些,葵兒的成親日子定在了八月,沈家的閨女長的都不差,葵兒那身形往那一站,也是個清麗的佳人,再加上她天生有些冷感的氣質,寶兒心中一感慨,這要是在現代,不就是名副其實的冰山美人了麼。

“老婆子,你還愣著做什麼,紅包呢!”沈老爹見孩子們都來齊了,催促孫氏拿紅包出來,孫氏臉色微變,鄭氏拉住她便開了口,“爹,娘早就讓我準備好了,這都在我這呢,曉紅,還不快將我那放在盒子裡的紅包拿來。”

那丫鬟應聲將鄭氏前一晚準備好的紅包拿了出來,除了祿德之外每人都有,不去看孫氏不樂意的眼神,一屋子的人面上倒是其樂融融。

從沈老爹家拜過了年,因了三叔他們都在,寶兒乾脆一併拜了過,說趕著要去上墳,回頭再去各家走動。

迎著飄飄散散地小雪上了山,寶兒拉著喜兒到那碑前,好幾年過去,那石碑已然泛著青色,風吹日曬之下,字跡都有些散,寶兒摸著那冰冷的石碑,好似在和沒來得及見面的他們說著,“爹,娘,大哥娶媳婦了,是陳大叔家的閨女喜兒姐姐。”

祿德傾□子點燃了香朝著石碑拜了幾拜,“爹,娘,喜兒對咱家都很好,兒子也會像當初爹和娘一樣把日子好好過下去,你們放心。”

幾句話說的在場的眼眶有些溼潤,寶兒擦了下眼角,拉起祿生的手說道,“對了爹孃,你們一定還不知道,二哥過了童試,現在是童生了,就是秀才了。”

再也沒人敢小瞧咱們了,寶兒心裡默默的添上一句。

小栓拉著翠兒的手,沈大柱走的時候,他們都還沒出生,王氏走的時候,他們還很懵懂,可如今他們也長大了,四年過去,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步履蹣跚,身材瘦弱的孩子,“我也會像二哥一樣,像濟林哥那樣的。”

“對,你也會的。”寶兒摸摸他的頭,將他們倆摟在自己懷裡,“咱們都會好的。”

山上的寒風吹地有些凍鼻,等到那紙錢燃盡之後,收起了貢品準備下山。

下山的路上,寶兒朝著沈大柱他們墓碑的側方向看去,一個偏顯瘦弱的身子穿著褂子棉襖,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從山上匆匆走了下來,經過他們身旁的時候只是掠了一眼,衝著祿生點了個頭就繼續朝著山下走去,身上帶著一股香火的餘味。

寶兒看著那個背影,身子猛然一震,想起了當日白氏在祠堂審判的時候不小心撞到自己的那個身影,也是這般瘦弱,這般弱不禁風。

下意識地朝著他下來的方向看去,那再遠一些的地方,一定有一個不起眼沒有墓碑的墳包,那是白氏和那未出世孩子的葬身處,在這個村子裡,除了辛家媳婦和齊家人之外,再會在大年初一這個日子去祭拜她們的人,還會有誰?

答案呼之欲出,那個身材瘦弱的男人是墨家村一個寡婦的孩子,比沈四叔年紀還要大上一些,寒窗苦讀數年,多次參加鄉試未中,卻一直沒有放棄,至今未娶...

寶兒被這個答案驚地有些喘不過氣,喜兒喊了她好幾聲都沒有緩過神來,“寶兒,你這是怎麼了?”大家被她的神情有些嚇呆了,到了家她還是一副沉重的表情,喜兒以為她受了什麼驚,就差去找婆子給她來喊喊魂。

“沒...沒事。”寶兒回神見大家都看著自己,搖搖頭,“我就是在想這雪化了,咱們應該要種洋芋了。”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這也值得你想成這樣?”喜兒噗的笑了出來,戳了一下她的腦門,“快去睡吧。”

這一覺寶兒睡的有些昏昏沉沉,半夢半醒中她彷彿看到了白氏和那書生的戀愛情結,就像過去看過的那些肥皂劇一樣,寒窗苦讀的書生和千金小姐的故事,要麼是書生和親梅竹馬的故事,還有在村落中書生和從親的未婚妻的故事,可那些故事一個一個從寶兒的腦海裡放映過,大都悲劇著,場景一換,無數的無名墳冢出現在一大片寬闊的荒蕪中。

荒蕪的只有幾棵掉光了葉子的樹,風一吹盡數落了下來,樹枝上頭還有停著黑烏鴉,一聲聲叫的淒厲,天灰濛濛的像要下雨又不肯落下,壓抑而淒涼...

寶兒是從夢中驚醒的,豁然睜眼,當看到眼中的是那熟悉的房梁的時候,整個人虛脫了一般出了一身的汗,一撇臉看到祿生他們擔憂的臉,寶兒扯出一抹笑,“我做噩夢了。”

祿生伸手摸摸她的額頭,有些燙手,“有沒有不舒服?”

寶兒想起身,才發覺頭沉的厲害,祿生見她突變的臉色,臉貼著她的額頭靠了一會,起來後對著祿德點點頭,“我看是發熱了。”

“來我幫你擦擦身子先,你們快出去。”喜兒端進來一盆子熱水,絞乾了催著他們去廂房,將寶兒扶了起來,掀起她的褻衣給她擦了下背,“看你衣服都溼了,脫了換一件罷。”

寶兒趴在她背上,這會是真感覺暈了,晃了兩下頭就沉痛的厲害,渾身透著無力感,喜兒幫她從櫃子裡拿了乾淨的衣服出來,換好後又給她擦了手和臉讓她躺下,捂了下她的額頭,還是那般燙,就讓祿德去打了些冷水過來,用毛巾蘸溼了敷在她的額頭輕聲問道,“餓了不,我給你去做些吃的。”

寶兒搖搖頭,這還真是病來如山倒,這才睡了一覺的功夫,就渾身沒勁了。

祿德見喜兒出來了,讓祿生小栓他們進去陪著,自己則幫著喜兒倒了水,“要不去找一下婆子來看看罷,我看今早從山上下來就不太對勁了。”

喜兒點點頭,“你先去找郎中過來瞧瞧,把個脈給寶兒開幾貼藥,我去趟娘那裡。”

寶兒睡的昏昏沉沉的,一會覺得太熱,一會又覺得腳有些冷,老是覺得耳邊有聲音,睡的一直都不太踏實,迷迷糊糊間好像額頭上又多了冰冰涼涼的東西貼著。

“寶兒乖,先起來把藥喝了。”喜兒哄著寶兒讓祿德將她扶起來把額頭的毛巾拿了去,拿著勺子將煎好的藥喂到她嘴裡。

寶兒嘗到了那苦澀的味道才睜開了眼,一股熟悉嗆鼻的中藥味灌入口中,“咳咳。”寶兒咳嗽了幾聲,喝了一口便推說不要了。

“寶兒乖,將它都喝了就好了。”撐著想吐的感覺寶兒硬是又喝了幾口搖頭說再也喝不下了,躺下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也不知道天黑天亮,只覺得一直有雙小手緊緊地握著自己,暖暖地很舒服。

不知道隔了過久,寶兒再睜眼的時候,以為又是做了夢,一張不熟悉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探究地看著自己,忽然一把燃著的香火在自己頭頂晃過,那人口中念念叨叨著不知道說些什麼,單手蘸了一下一旁放著符紙碗裡的水,再在寶兒額頭上點了一下,雙目精光地看著寶兒睜大的眼睛。

半夢半醒地寶兒嚇了一跳,那人將那符紙在碗裡浸溼了之後往她的額頭蘸了一下,又在她雙耳中塞了一下,最終將那符紙放在一個小甕中封了起來,拿起一疊的值錢在破盆子裡燒過了之後,把甕遞給在一旁的戚氏,“找個隱秘點的樹埋了它,然後把這個在上面燒了。”

寶兒瞥見那甕的封口上纏著小小的紙符,戚氏應聲拿著那甕掀開簾子就出去了,那婆子看了一眼炕上的寶兒對祿德說,“過兩天就好了,燒了就沒事了。”

“大過年的還要請許婆婆你過來,真是過意不去。”喜兒拿著一個紅包塞到她手中,“這會天都這麼黑了,讓祿德送你回去吧。”

被叫做許婆婆的婆子笑著說沒事,“這丫頭魂比一般人浮一些,不過沒事,我給壓住了,你們不是抓了藥了,過兩天就好了,十歲一場災,過了就好。”

顯然她的話對他們來說十分的受用,寶兒只聽進去的那一句這丫頭的魂比一般人浮一些,一開始還覺得玄乎的很當下就有些驚了,難道這婆婆還看得出自己是個穿越體,佔了人家的身子不成。

寶兒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那婆婆背對著她出了屋子,祿德隨後跟了過去,喜兒走過來捂了捂她的額頭,有些高興,“好像是退了一些,有沒有想吃些什麼?”

“大嫂,那個婆婆是什麼人?”

“許婆婆說你上墳的時候讓不乾淨的跟了回來,所以身子才不舒服,我娘請了她過來給你驅驅邪壓壓驚,你別擔心,許婆婆在這一帶可靈了。”喜兒掖了掖她的被子,又貼了下她的額頭,這才有些放心的去灶間燒吃的。

中邪?

寶兒作為一個相信科學的現代主義者,在經歷穿越這一不可能事件之後,對於這些民間傳說已是將信將疑,客觀上這是不可信的,身之死即靈之泯滅,可主觀上,寶兒也覺得鬱悶了,若是不可信,她這重生又是哪裡來的。

戚氏走了一會就空手回來了,那個抱出去的甕不見了,見到寶兒半靠在炕上,也上前捂了捂她的額頭,“丫頭,感覺好些了不。”

寶兒點點頭,問道,“戚嬸,你埋的是什麼啊?”

“當然是對你好的啊,你好好休息,啥都別想了知道不,小小年紀的心思這般多,難怪得熬出病來,也難為你了。”戚氏忽然摟著寶兒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說道。

寶兒身子一僵,淚水就這麼從眼眶中落了下來,再也停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卡卡,人品不錯,更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