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辦公室的人都有些沉默。
錢意意和涼訣城兩個人成了視線的中心。
半響，校長慢吞吞問監考老師：“你剛剛說他們倆在考試的期間做什麼？”
監考老師斬釘截鐵道：“傳遞小紙條談情說愛。”
老師頓了頓, 還嘆氣：“其實這麼大的孩子了, 有點自己的戀愛也沒什麼, 不就是稍微早了那麼一點點嘛, 年輕人，青春的期間有這麼一點的叛逆不是挺好的麼。”
錢意意都想給老師鼓掌了。
在當時監考的期間，這位老師沒收了他們的小紙條，錢意意差點以為他們兩個人要被攆出考場了呢，沒想到這位老師只是收走小紙條, 寬容對待了他們。
校長眼神有些複雜，來回掃過錢意意和涼訣城, 可能沒有遇上過這種操作, 一時之間失去了話語的本能。
“不可能！”
唐老師怒道：“哪有學生在考試期間傳紙條不是為了傳答案的！周老師，你不要包庇他們！”
“我沒包庇他們啊。”
周老師一臉真誠：“我說的是實話, 而且這兩個孩子也不是我班上的學生，我包庇也沒必要包庇外班的學生吧。”
唐老師咬死了那句話：“他們肯定是在傳答案！”
“真沒有。”
周老師想了想, 還拿出了手機。
“他們倆傳遞的紙條我還拍下來了, 覺著挺有趣的, 你要不看一眼？”
周老師的手機相簿翻了翻，翻到了一張小紙條的照片。
錢意意咳了一聲轉過頭去，有點點的小尷尬。
涼訣城那個小紙條寫的……真的有點騷氣。
這張照片被幾個老師來回看了一遍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錢意意的身上。
她當時到底用什麼眼神去看涼訣城了，讓一個校霸都害怕。
錢意意乾脆躲在了涼訣城的身後。
尷尬哦。
“咳……”校長和老張對視一眼，都有種說不出的尷尬。
他們是一本正經來抓作弊的, 結果作弊沒抓到抓到了早戀。
“這兩個學生答卷的時候我看著，都是自己寫的。”監考老師還在說，“哦對了，這個女孩子，卷子答得很漂亮。”
他還在誇著錢意意。
錢意意點了點頭：“謝謝老師的誇獎。”
唐老師一臉菜色。
“可是錢意意的姐姐都能作證，她過去的總分只能考兩百多分。這是事實。”
“但是我在涼同學的幫助下進步了也是事實。”錢意意不亢不卑道，“老師，您必須要承認涼同學學習很厲害也很會教導學生，在年級第一的教導下我能進步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理所當然個屁！
唐老師氣急敗壞。
“進步能進步到英語一夜之間考到滿分？！你這怕不是偷了答案吧！”
“如果這位老師非要說我偷了答案的話，事情是這樣的……”
錢意意一臉害羞：“其實我在考試前一個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一個白胡子的老爺爺給了我一份題和答案，讓我背下來，我做夢的時候很快就背下來了，沒想到第二天的考試就是這套題，現在想一想，那個老爺爺大約是文曲星君吧。”
“噗嗤。”
教導主任和老張不約而同偏過頭去偷笑。
唐老師咬牙：“你在糊弄傻子？！這種虛無縹緲的話都能說得出來？！”
“這個就要問問唐老師了，如果您真的覺著我是偷了答案的話，那麼我能做到的就是只有做夢了不是麼？不然您可以告訴我，這次月考我們提前都不知道，出題的老師是誰，答案在哪裡，老師們有一個走漏風聲的嗎？”
錢意意慢條斯理道：“請不要看我們班的張老師，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月考之後就有老師說過，我們張老師沒有出題的權利，張老師甚至在考試之前都沒有見過試卷，更別提答案了。所以唐老師您能告訴我，我要偷的答案在哪裡嗎？”
唐老師無話可說。
的確如錢意意所說，這次月考純粹是突然襲擊，教案組的老師們興沖沖出題，出題時間都是在放假的期間，學校連一個學生都沒有，就算可能洩題，也要有人反應的過來及時去偷才行啊。
突然襲擊的早自習，錢意意哪怕三頭六臂也做不到。
唐老師無法相信這套題是她自己做的。
太不可思議了。
“你英語滿分這個成績，不覺著和你的實力很不相符嗎？”
錢意意滿嘴胡謅：“哦，這個啊，老師您可能不知道我考試前一夜做夢，夢見了一個白胡子老爺爺……”
“你給我閉嘴！！！”
唐老師氣得臉都紅了。
錢意意聳聳肩。
“老師覺著聽不下去了嗎？覺著很荒唐？這就是我聽見老師您說我作弊，說我偷答案時的心情。”錢意意笑著一字一句道，“很、荒、唐。”
唐老師臉都綠了。
“咳咳咳，這個同學，不許對老師沒有禮貌，作為學生要有學生的樣子。”
校長咳了聲。
錢意意聳肩。
“學生需要有學生的樣子，那麼老師是不是該有老師的樣子？隨意誣衊學生作弊偷答案真的是為人師表該做的事情嗎？”
錢意意正面懟了回去。
唐老師臉上掛不住了，扭頭對老張道：“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學生？一點禮貌的都沒有！知道什麼叫做尊師重道嗎？”
“消消氣，消消氣，孩子被人誣衊了肯定難受，你這麼大年紀的人了，別跟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計較。”
老張笑眯眯道。
唐老師更生氣了。
“其實這事兒很簡單啊，每個教室都有監控，與其你們在這裡爭論，直接調監控不就行了嗎？”
錢意意一臉無所謂道：“到底有沒有作弊，高畫質監控頭還看不清嗎？”
這個倒是真的。
作弊也好，有答案也好，調一下監控什麼都是清晰的。
可一開始他們都先入為主，認定是錢意意作弊，這個最簡單的方式倒是沒有被人想起來。
提起監控，考試的期間監控都是開著的，去調取也很容易，錢意意這個當事人都提出來了，其他人也沒有拒絕的。
調取監控很快，教室英語考試期間的監控加倍速觀看時，錢意意從拿到卷子到寫完卷子，趴著睡，到盯著涼訣城的背，涼訣城反手塞了一張紙條，讓監考老師給抓了個現場，之後兩個人被攆出考場，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全程唐老師都要盯瞎了眼睛，也沒有看見錢意意和涼訣城有別的交流。
而且錢意意在考試的時候，沒有交頭接耳，也沒有多做任何動作，看卷子，做題，全部都是正常學生一切的流程。
唯一一點不對勁的，就是她做題很快，幾乎和涼訣城一起放下筆。
唐老師反反覆覆看了好幾次的監控，最後不甘心道：“你們看她做題的速度，基本沒有停頓，這科學嗎？”
錢意意溫聲細語道：“只要全部都會，這很科學。”
唐老師一噎。
調取了監控看得明明白白，錢意意沒有作弊。
關於學校裡廣泛流傳的錢意意作弊，徹底被破了謠言。
一直靜悄悄在副校長身後杵著的劉雅沒敢吭氣，
錢意意沒有作弊，那就代表著劉雅要在主席臺道歉，辭去工作，帶著恥辱離開這個學校。
劉雅臉都白了。可現在根本沒有她說話的份。
“確認好了嗎？”
錢意意慢條斯理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之前劉老師和副校長說，我要是考過一班一個學生，就讓劉老師在主席臺道歉，引咎辭職。擇日不如撞日，明天主席臺見。”
“還有唐老師。”錢意意點了唐老師的名字，“您當時說我考過了，出五千的獎學金是嗎？”
唐老師一臉僵硬。
她當時知道這個錢意意，是因為她成績不好一到學校就惹了很多事。
再加上當時的一班和十一班的關係很僵硬，無論如何作為班主任，都要給自己班的學生找回場子來，就以一種欺負人的方式，強迫了這個賭局。
對賭的時候，唐老師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會輸。
公立學校的老師，一口氣拿出五千來，唐老師簡直要嘔血。
“你和我們班的王同學考試成績一樣，沒有贏，不作數。”
唐老師立即用這種方式來挽回局面。
錢意意和那個第三十名的王同學同樣的成績，說是贏了，也沒有，說輸了，也沒有。
怎麼說都可以。
平局想要說出個花兒來很簡單啊，唐老師死不認賬，一口咬死了不算數。
校長開始和稀泥。
“你們看，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既然是平局就當做沒有這回事。”
“不行。”
錢意意笑吟吟道：“打了賭不作數，可沒有這種說法。”
“我們的確是一個分數，但是按著姓名首寫字母排序，我的名字在這位王同學之前，按照學校成績的公示，是我贏了。”
一般情況下在出現了同等分數的時候，就輪到了姓名首寫字母出場的時候。
首寫字母靠前的學生勝利。雖然每個平分後面都有一句‘排名不分先後’，但是大家先看見的是誰，就是誰了。
雖然這樣來算有些猥瑣了些。
錢意意不緊不慢繼續說道。
“關於這段時間，學校裡不斷有對我名譽損傷的誣衊說法，我要求學校徹查此事，隨意誣衊一個學生人品問題，我認為這已經能構成校園欺凌。如果學校不作為，那麼我會告訴家長，由家長出面報警，一切攤開來放在明面上解決，您看如何？”
校長一下子就拉起了臉。“多大點小事，至於上升成社會問題嗎？你看，就是有幾個學生不知道說錯了而已，你不要和他們計較不就行了。”
“校長，您被雙規了，”錢意意含著笑，“您覺著這個誣衊您聽了開心嗎？”
校長氣得嘴唇都直哆嗦。
這是什麼鬼學生！有這麼不尊重師長校長的嗎？！
可是不否認，在聽見錢意意這句話的時候，校長心裡全是怒火！
開什麼玩笑，雙規是能隨便嘴上說著玩的？！
校長冷靜了一下，換位思考，錢意意一個學生，考試被傳作弊，自然也是對她很大的一個打擊。
只是告訴家長再報警這種事情太沒必要了。
“這樣，到底是學校裡面的事情，你也是我們一中的一份子，沒有必要鬧得這麼大。查出來了讓學生給你道個歉，你看如何？”
錢意意聲音軟綿綿的：“唐老師呢？她可是咄咄逼人非說我作弊了呢。”
校長有些為難。
唐老師也是多年的老師了，一直帶重點班，看不上吊車尾的班級學生很正常，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類似事情，大多是別班學生和老師忍氣吞聲，哪裡能想到，這一次能讓一個之前總分兩百的學生給逆襲了呢。
但是話都說出來了，還是得按規矩辦。
“她不是說，打賭輸了給你五千的獎學金嗎？”
錢意意不為所動：“您覺著我是差五千的人？”
“我要求唐老師和劉老師一起當眾道歉，當然，還有那幾個最開始傳播謠言的學生。”
唐老師黑著臉：“想也別想！”
“唐老師您不想要道歉的話也可以，不如咱們就報警處理吧。”
錢意意笑吟吟道：“學生校園欺凌，老師成為幫兇，是個不錯的社會新聞呢。”
校長趕緊攔著。
“行行行，道歉是吧，明天主席臺讓唐老師和劉老師道歉。”
“還有始作俑者，傳遞謠言的學生。”
錢意意補充。
“沒問題！”
校長一口應下：“這些統統答應你！我們來談論另外一件事情。”
錢意意挑眉。
“錢同學，你在校期間不遵守校紀校規，早戀到堂而皇之在考試期間和別的學生傳小紙條，這是一件很有問題的事情，我們必須要嚴肅處理！”
校長不能讓兩個老師給一個學生道歉，之後還沒有半點挽回面子的辦法，這樣太丟人了，正好錢意意早戀，這可是一個對學生來說最大的把柄。
“現在聯絡你家長，讓你家長來領你回家。”校長繃著臉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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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意意掃了眼涼訣城。
校長其實人挺好的，在這種情況下只叫了她，還算是保護著涼訣城。
不過……
錢意意慢吞吞報出一組數字。
校長一個個撥出，頓了頓，塞給了副校長。
副校長接過手機直接開了擴音。
他在錢意意跟前丟了一個臉，總要找回場子的。
錢意意不遵守校紀校規，先讓她家長領回去批評一頓，到時候說不定也能糊弄過去劉老師和唐老師的事情。
電話通了。
“喂您好，是錢意意的家長嗎？”
副校長問。
電話另一端傳來一個沉穩的男人聲音：“是。”
“是這樣的，您家的孩子在校期間不遵守校紀校規，和男生早戀，在考試期間傳遞小紙條，被當成了作弊。這種行為作為中學生來說，是極大的錯誤，希望你們做家長的能嚴厲管教孩子。”
“錢意意這個學生吧，在入校以來就一直和男生不清不楚的，和幾個男生都有糾糾纏纏，這種行為是很可恥的。”
副校長張嘴一連串：“小小年紀早戀成何體統，根本就不是一個學生應該做的事情，女孩子要自尊自愛，早戀像什麼樣子？我都替她感到丟人，這個學生沒規矩沒禮貌，還做出了這麼大的錯事。錢意意家長，您可得批評教育你家孩子，校紀校規可不允許她這麼做。”
電話另一端沉默了一會兒，男人簡潔有力道：
“我允許就夠了。”
“還有，”男人聲音帶著上位者的威嚴一字一句道，“誰允許你羞辱批評我家孩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這是一個護犢子的人。
今天歲狀態不好，照顧了半天貓，今天的加更沒有了，之後補上吧。
眼睛睜不開了，去睡覺了，寶貝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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