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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最後機會】

何星瑜怕自己的異樣會被心懷叵測的人惦記, 所以當初身體恢復之後就把所有的靈力給壓制了, 這時候為了幫卞瀚釋放出一些, 他身體裡所擁有的靈力極為充沛純粹, 幾乎是在靠近卞瀚的瞬間, 在旁人看不到的時候,像是流光一般迅速從兩人身體接觸的地方蔓延開, 將卞瀚渾身的黑氣給滌盪乾淨。

卞瀚本來覺得渾身綿軟無力身體很沉很重,可在踏進房間的瞬間, 他覺得那股子不適徹底沒了,原本的精氣神也回來了,他睜開眼,一張臉雖然還慘白, 可眼睛卻很亮,而幾乎是同時,何星瑜鬆開攙扶卞瀚的手。

卞翎和泰有東聽到動靜回頭, 卞翎就看到之前還很疲憊的兒子已經能站直了, 眼睛又黑又亮, 像是往常一樣朝著他笑,卞翎眼圈有些紅, 重新走回來,“你這孩子還知道笑, 你這次嚇壞我了。”

以前整日見到阿瀚沒覺得有什麼,這次突然明白兒子對他的重要性,以後看來公司的事要放一放, 多陪陪兒子和老爺子,自從和前妻離婚之後,他一門心思都放在公司上,可這次讓他明白過來,錢沒了可以再賺,可親人卻只有他們。

泰有東卻是深有感觸,他是知道何星瑜的本事,所以看到這一幕知道他們上來的目的已經完成,“看來卞總還有很多話要跟令公子說,既然人已經安全送下來了,那你們父子兩說說話,等下還要下去主持宴會,下面還有很多人等著。”

卞翎再三道謝,這次要不是泰有東他們請來的妄虛道長,怕是……只是今晚上還有事情需要安排,等改天他一定會帶著阿瀚去道謝。

何星瑜三人隨即走了出來,只是剛走出房間,還沒等泰霖激動說什麼,何星瑜察覺到什麼,抬眼就看到不遠處迴廊盡頭靠近樓梯口的位置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黑壓壓的壓下來,愣是堵住了大半個迴廊,讓原本明亮的走廊變得昏暗不少,何星瑜奇怪,不過看這個譽總似乎跟卞老爺子很熟悉,擔心卞瀚也說不定。

何星瑜倒是坦然走過去,泰有東和泰霖自然也隨即跟上,泰有東是沒見過譽晗,不過路上已經聽自己兒子說了,不過他沒跟這位譽氏家主說過話,也只是點點頭,三人朝前一走,譽晗也隨即而動。

只是因為譽晗是逆著光,加上長得比較高,何星瑜也只是看到時點點頭瞥了眼沒再繼續盯著人的臉看,所以沒發現靠得越來越近時,譽晗眼底有湧動的光在閃爍,而隨著越來越近,那股子濃郁的氣息越來越強烈,即使很淡,可他還是捕捉到了,絲絲縷縷就像是一道開胃小菜,完全不夠,他突然想起來當初醒來時察覺到的靈力,那時候他只查到了泰霖。

如今想來何星瑜和泰霖是同學,當時怕也是何星瑜幫的泰霖,卻誤打誤撞靈力洩到樓上讓他提前醒來。

譽晗一開始以為何星瑜是同類,可離得近了卻並未從他身上感覺到任何同類的氣息,反而是那種充沛純粹的氣息讓他更加餓,甚至剋制不住想要靠近,就在擦身而過時,原本兩人之間還隔了一條手臂的距離,不過因為譽晗的出現,讓泰霖想起來之前自己那一句老大老二老三,他有些心不在焉,所以越是靠近越是緊張擔心譽總想起來自己當時犯得蠢。

這導致譽晗靠近的時候,泰霖手一抖,腳下一個沒踩穩,這要是別的時候也就罷了,偏偏他還拄著拐,導致另一只腳沒使上力,就朝一側摔去。

何星瑜就站在他前面兩步的距離,泰霖這邊剛有動作,他立刻朝後一側,伸.出手攬住了泰霖,在他倒下去可能導致腳再次骨折的時候撈了一把,穩穩將他拖住了。

何星瑜成功挽救了泰霖再次摔倒,不過因為他著急之下一側身,導致剛剛他與譽晗本來就隔了一條手臂的距離愣是被他徹底給拉近,何星瑜幾乎是整個後背都貼在譽晗懷裡。

譽晗幾乎能嗅到對方身上的氣息,香的不可思議,對方雖然將所有的靈力再次壓抑住,可到底剛使用過,所以身上還沾染了很淡幾不可聞的氣息,若是旁人會嗅不到,可譽晗卻不一樣,他幾乎是瞬間覺得對方身上比最誘人的食物還要讓他貪戀的氣息襲來,血液裡翻滾的躁動差點讓譽晗壓制不住。

可到底太淡了,譽晗只除了雙眼有那麼一瞬間變了變,很快又恢復正常,垂在一側的指腹摩.挲了下,到底還是沒忍住,垂眼低喃了句什麼。

何星瑜還真怕泰霖摔了,他的腿上傷得不重,可要是再骨折一下卻也是要受罪的,所以他扶穩才鬆開手,泰有東趕緊給托住,“怎麼走個路也能摔?”

三人的注意力都沒在身後的譽晗身上,所以也都沒察覺到他之前模樣的瞬間變化,只有何星瑜隱約聽到了最後一句,他看泰霖沒事,疑惑回頭,才發現自己幾乎整個人都靠在譽晗懷裡,只是並沒有真的靠進.去,所以何星瑜沒有察覺到,這時候回頭才發現兩人靠得這麼近。

“抱歉譽總,剛剛情況緊急,所以才多有冒犯,碰到你了?”何星瑜並不瞭解這位譽總的脾性,很是客氣,卻也帶了疏離。

他說話的時候已經退後一步,只是退開之後才發現譽晗一直盯著他看,表情有些奇怪,他疑惑又問了句,這才想起來剛剛對方那句話,似乎是在說他身上好香,他懷疑自己是聽錯了,他又不噴香水,香什麼香?

譽晗已經站直了身體,垂著眼靜靜瞧著他,黑漆漆的瞳仁裡已經沒有任何異樣,大概是看出他眼底的狐疑,嘴角突然彎了彎笑了笑:“何先生平日可有薰香?”

何星瑜:“???”

譽晗也沒等他回答,或者只是為剛才沒忍住說出那幾個字尋找一個藉口,深深看他一眼:“你身上的氣息……很好聞。”說罷,沒再說什麼,轉過身繼續朝前走,看得何星瑜一臉懵,明明對方也沒說什麼,可偏偏何星瑜有種自己被調.戲了的感覺。

可隨即想到這人應該沒這麼無聊,好在很快這位譽總從另外一邊盡頭迴廊離開。

何星瑜三人重新回到宴會大廳沒看到卞老爺子,倒是來得賓客,此刻都圍著妄虛道長那叫一個熱情崇拜,嘴裡都是溢美之詞還怕不夠,誇得妄虛道長要不是白胡子擋著差點沒忍住露餡。

妄虛道長瞥見何星瑜三人像是找到救星一般,若是平日裡遇到這麼多有錢人這麼捧著他他早就樂開花,可他能在沒什麼真本事的前提下混到這個名氣,一來是嘴.巴能胡謅;二來……就是見好就收,不貪有自知之明,最重要的就是從沒害過命,即使是忽悠也是在不影響他人性命的前提下稍微補貼一下。

這也是何星瑜知道自己有時候不便出面,打算與他合作的原因,所以看到妄虛道長明明激動又興奮恨不得立刻一個個都答應給他們去看風水看宅子看運道還依然剋制著沒應下的時候,何星瑜和泰霖對視一眼,一行三人走了過去。

妄虛道長一直端著等三人走來,才以之前那個什麼崔大師的事還有些要與泰老闆商量為由暫時讓他們先去忙,這些賓客也知道宴會還要一會兒倒是也不著急,也不想惹高人不痛快,很快讓出地方,留給了妄虛道長四人。

妄虛道長隨著何星瑜三人去了角落,去的是沒有監控的休息區,等看了一圈沒有人,妄虛道長一改之前仙風道骨凜然高冷的目光,激動看著泰有東:“泰老闆,你可真是我的福星,這次可是讓我大大的出名,若是有別的事您儘管吩咐,以後我肯定緊著泰老闆為主。”尤其是見識到泰老闆這兒子教他說的那些話,什麼鎖魂符咒還有怎麼解,他壓根都不懂,可他不傻,知道懂的幕後之人絕對是個高人。

妄虛道長不敢隨便得罪,他就是一個假道士,混日子求一頓飽飯而已,他甚至想拜師,可也知道自己這年紀已經半截身子入了土,也不會有人想收這麼老的人,可依然忍不住抱著一線生機,所以他自由發揮的時候盡自己這些年的本事給完成了泰老闆父子讓辦的。

泰有東卻是擺擺手:“你不必跟我說,你要是感激,就感謝何先生吧。”

妄虛道長愣了愣,啊了聲視線茫然看向何星瑜,望著何星瑜那張白淨俊美的臉,說實話這三個人,他瞧著最不像高人的就是這位了,可泰老闆什麼意思?高人是、是這個……瞧著有點眼熟的小明星?

這……玩呢?

可對上何星瑜的視線,明明之前還沒感覺到什麼,可等對上的一瞬間,突然有一股壓力鋪面襲來,讓妄虛道長覺得渾身都冒著冷汗,那種明明四周什麼情況也沒有,卻平白出現的威壓讓妄虛道長突然就信了,面前這位……絕對不是他能得罪的。

“大、大師在上,是老道有眼無珠……”

何星瑜收了威壓,面無表情看著妄虛道長,“你想不想繼續當你的得道高人?”

妄虛道長眼睛瞬間就亮了,想啊,誰不想?可對上何星瑜像是能看透一切的目光,想到對方的本事,小心翼翼看了眼,卻也是老老實實應了:“想,自然是想的,不過我也知道不能多取不義之財,可小老兒沒別的本事,也沒幹過什麼太過分的,他們尋求一個心安,我求一頓溫飽,各取所需,我真的手上沒沾人命。”想到之前那位什麼崔大師的下場,妄虛道長還真怕他們把他也給扔進.去。

何星瑜:“我自然知道,否則之前泰老闆請的這麼多人也不會選中你。你應該是知道我是誰,我不想露面所以有時候需要幫人,你求名我求功德,所以……我們合作,你可願意?”

妄虛道長聽完之後傻了,望著何星瑜,再看看泰霖泰老闆,難以置信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竟然輪得到他?甚至還就真的砸到他嘴裡了,他抖著鬍子,“這……這不是誑我小老兒吧?”怎麼就選中他了呢?

何星瑜看他一眼:“因為你命中無子,孤家寡人一個,雖然貪求錢財卻也存有善念,你比他們至少是個仁義之士。”

妄虛道長聽完之後沉默許久,他望著何星瑜嘴唇哆嗦了下,他沒想到這麼多年,他聽了這麼多或真或假誇讚他的話,最後卻是從一個年輕人口中聽到他最想聽的四個字,他年輕的時候一腔熱血是真的想當一個真正匡扶正義的道士,可漸漸的他發現他沒什麼本事,學不會也鬥不過這塵世,他甚至連自己都養不活,餓死與溫飽之間,他最終選擇了後者。

何星瑜:“但是雖然是合作,卻也不能真的存了貪念,日後我們合作所得,八分捐出去,剩餘兩分你我均分,你若是同意,那日後我出本事你出力,我們合作;可若是不同意,今晚上的名聲依然是你的,只是若是讓我知道你藉著這些繼續謀取不義之財,我不介意親自出手毀了你所去的這些不該得的身外之物。”

妄虛道長自然沒意見,他知道自己的本事,今晚上的所見所聞足夠他對面前這年輕人敬畏,“我同意,我自然是同意的。”

何星瑜嗯了聲,安排妥當之後,倒是能解決日後要出手卻還需要麻煩隱藏身份的事,如今有妄虛道長擋在前面,反而成了最好的擋箭牌。

妄虛道長遲疑一番之後還是忍不住道:“大師,你看這些人有沒有需要我們……拯救的?”本來妄虛道長想說拉生意,後來想了想,還是拯救更適合他們大師的氣質。

泰霖差點被妄虛道長這個詞給弄笑了,可隨即想想老大不求財不求人的,還真的只是想多救一個是一個來積陰德,在老大這邊救不救其實對他沒什麼影響,可對別人來說卻是一輩子或者一條命,可不就成了拯救?

泰霖多看妄虛道長一眼,這小老兒倒是悟性不錯啊。

察覺到泰霖的視線,妄虛道長笑眯眯的,這個是高人身邊的人,可得好好搞好關系。

何星瑜之前已經看過一圈,他想了想,本來不想管,但的確看到有兩個人如今正遇到難處,不大不小影響還不至於要命,不過這兩人富了之後倒是捐了不少也給貧困山區送過不少東西算是辦了好事,既然如此,那於情於理,看在他們做過的這些好事上,也需要出手幫上一二。

何星瑜低聲把兩個人的情況告知妄虛道長,剛說完要讓妄虛道長去說的時候,就看到門口有動靜傳來,他抬眼看過去的瞬間,等對上來人的面容眉頭皺了起來,他第一時間看到的並不是對方的臉而是對方幾乎被煞氣給籠罩的眉心,讓他的一雙眼通紅無神,邊走像是倦怠般揉著眉心,背脊倒是挺得筆直,一條手臂上還搭著自己的西裝外套,瞧著有些狼狽。

不過在場的賓客有認出這人的卻沒覺得對方狼狽,反而笑著上前打招呼,來人雖然有些累,卻也溫和回應。

而就在男子與賓客攀談的空擋,何星瑜卻是拉住妄虛道長,改了口:“多加一個人,把他也加上,排在第一位讓他如果不想在意的人出事就明日晚上六點之前務必到你的妄虛觀。”至於怎麼忽悠對方來那就是妄虛道長的事了。

妄虛道長詫異不已,不過既然何大師這麼說,他也不笨,對方肯定是遇到要命的事了,他整理了一番道袍,就朝那些賓客走去,打算按照何大師的意思將他說的那三個人給安排過去,至於其他的既然沒什麼事,也沒必要去了。

不過就算只是這三個人,成功之後即使只分一成,也比他以前強多了。

等妄虛道長過去之後,一直沒開口的泰有東奇怪問道:“何先生,趙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趙總?”何星瑜回頭看他。

大概是何星瑜眼底的疑惑太過明顯,不解他為什麼單獨問出這個人,就聽到泰有東意識到何星瑜是真的不認識對方不過是剛好對方有事才出手,泰有東卻是忍不住笑了,“那何先生與趙總還真是有緣,他就是我本來今晚上打算介紹你們認識的那位,興晟娛樂的趙總,也就是何先生目前籤的那家娛樂公司的總裁。”

何星瑜沒想到這個就是趙總,他的頂頭上司,回頭看了眼,就看到妄虛道長已經走到賓客前,賓客看到妄虛道長激動圍過來,很快就開始誇了起來,誇得本來還不知道發生什麼的趙總聽完之後也明白怎麼回事了。

沒想到他只是中途遇到事耽擱了會兒會發生這麼多事,他本來站在一旁耐心聽著,妄虛道長也沒打算眾人的話,他故意先裝作沒看到趙總,等眾人將他之前的“豐功偉績”說出來他之後才更容易出手,等差不多了,妄虛道長連連謙虛擺著手:“這是老道分內之事,不足掛齒不足掛齒。剛剛老道佔了一卦,發現在場的先生夫人都是大富大貴的命數,當然,這一生如此漫長,難保不會有人本來的富貴命會被人給惦記上,這不……除了其中兩位,諸位其實不必非要跑一趟讓老道給你們看命數看風水,你們本身的命數就極好,只要繼續做善事積陰德,保證會庇佑子嗣繼續富貴下去。”

沒有人不喜歡聽吉祥話,尤其是妄虛道長這樣的得道高人,眾賓客臉上露出喜色,可等驚喜過後卻又忍不住隱隱擔憂,其中兩個?莫不是他們中有兩人要有劫數?

這樣一來所有賓客的心忍不住提了起來,有膽子小的忍不住心驚膽戰問道:“不知道長說的其中兩位是?”

妄虛道長摸著自己的鬍子,故作神秘道:“老道也只是算出其中二人,還需要仔細看一番才能確定是誰。”

他的話一落,在場的賓客立刻都靜下來,又緊張又激動又祈禱他們不要成為那兩個“倒黴蛋”之一,而他們自主站好之後,妄虛道長就拿出一張符紙,神神叨叨念了句別人聽不清的符咒,就閉著眼開始用兩指捏著符紙捏了一個訣一個一個過去,等經過其中一個何星瑜說的人時,妄虛道長弄了點手段,這符紙頓時冒出一點小火苗,剛燃起來,妄虛道長睜開眼,看著這位夫人,“後天晚六點,勞夫人來一趟妄虛觀。”

這位夫人臉色一白,可想到自己最近遇到的一些怪事,也忍不住敬畏不已,連連應道:“一定一定。”

妄虛道長繼續重新拿出一張符紙,就這麼找到了第二個,可謂是把忽悠發揮到了極致,看得不遠處的泰霖自愧不如,跟看戲似的看得津津樂道,順便歪頭忍不住小聲嘀咕,“不知道他打算怎麼讓那位趙總上鉤。”

何星瑜笑笑沒說話。

而另一邊,等賓客看已經找出那兩個倒黴蛋松了口氣,面上還是趕緊安慰兩人,只是就在妄虛道長已經要熄了只有一個小火苗的符紙時,不經意經過站在最後只是面無表情瞧著的趙總時,那符紙的火苗突然猛地躥了起來,立刻化為了灰燼。

本來還在安撫那兩個倒黴蛋的眾賓客就那麼給愣住了,傻了眼一般望著妄虛道長再望望趙總,剛剛妄虛道長說兩個倒黴蛋,每次經過的時候只有一個小火苗,可這位趙總直接燒沒了,這……得多倒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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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被選出來的本來覺得自己有點慘,此刻望著趙總突然覺得自己其實還好,至少他們只是星星之火,對方直接化為灰燼了,這麼一對比,心裡突然沒這麼難受了。

他們兩個還有閒心安慰趙總:“其實想想這是幸虧來了這裡遇到了大師,否則這要是突然沒了,是不是挺慘的?可現在能躲過一劫啊。”

妄虛道長這時候自然立刻面露凝重,伸.出手迅速手指迅速動著像是在算什麼,等算出來再看看趙總的臉色,大呼一聲:“這位趙總你在意的人是不是……”他像是覺得自己不能洩露天機,頓時谷欠言又止卻又沒再繼續說,搖著頭,“該有此一劫,躲不過躲不過啊!”

趙總本來不信這個,可聽到“在意的人”這四個字的時候臉色就變了,他一直不信這些東西,可聽著剛剛這些人說的關於卞家發生的事,再看到剛剛那一幕,他沒忍住,“這位道長,不知道我到底怎麼了?你從我面相上看出什麼了?”

妄虛道長卻是搖頭:“你這……有劫數啊。”

賓客這會兒一看情況怕是比他們想的還嚴重,趕緊替趙總說了幾句,“大師,您看看能不能給解一解,畢竟是一條命。”

妄虛道長最後遲疑一番,才嘆息一聲:“罷了罷了,誰讓我們有緣遇到了呢?這樣吧,你明晚六點之前到妄虛觀,記住,一定要在六點之前,遲一點到時候就別說我不給你最後機會,本來只是兩個,沒想到啊沒想到……”

眾人倒是沒懷疑,剛剛妄虛道長說算出是兩個人,可這趙總是剛來的,沒看到也正常。

妄虛道長很快就走了,到了近前才鬆口氣,之後何星瑜就讓他可以自行安排,明天他會六點之前到妄虛觀。

妄虛道長鬆口氣,他覺得自己時來運轉的時機來了,面前這位是高人,卻也是個金餑餑,跟著這高人有飯吃啊。

宴會很快重新進行了,泰有東既然已經知道明晚上趙總會去妄虛觀肯定會見到何星瑜,也就沒在這時候介紹何星瑜給趙總認識,既然何先生把趙總排在第一位,看來他遇到的事情不小,如果這時候湊過去反而會讓趙總不喜,倒不如讓趙總自己認識何先生,承了何先生的情。

卞老爺子很快重新出現,卞翎父子兩個也出現,一行人熱熱鬧鬧過了個壽辰,不過何星瑜發現從宴會開始竟然沒再見到那位譽總,倒是唐半生出現過一次送上壽禮,不知道低聲說了些什麼,又匆匆離開了。

宴會結束之後何星瑜一行人坐著泰有東的車離開,而他不知道的是,另外一輛車就停在卞家不遠處外,只是停在暗處,車燈甚至別的都沒開,黑漆漆的一片,被樹叢擋著,若是不細看根本察覺不到,唐半生則是守在一旁,心裡著急面上卻不顯,只能隱約藉著唯一開著一條縫的車窗看到自家家主在後座盤腿閉眼,看不出任何異樣,可若是有光閃過能發現對方額頭上有一層細.密的汗珠順著完美的下頜劃過,最後滴落在深色的西裝衣襟上。

等不知過了多久塵埃落定,譽晗慢慢睜開眼,表情看不出任何異樣,甚至眉眼都是冷淡的,只除了一張臉不知是怎麼帶著潮紅,只是隱藏在暗處卻是看不出異樣。

唐半生鬆口氣,看譽晗沒事,想了想還是沒忍住詢問道:“家主,你這……怎麼突然就提前了?”不是還有近兩個月麼?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

可明明提前了,可他怎麼覺得家主似乎還挺高興的?

譽晗卻是已經躺了下去,西裝直接蓋在頭上,懶洋洋的語調從衣服裡透出來,帶著些沉悶卻也多了不知想到什麼的愉悅:“不該操心的,別多問。”只是想到之前充沛香甜的靈力氣息,黑暗裡的譽晗睜著眼嘴角卻是忍不住彎了起來,真想把那些靈力全部都吞食殆盡啊。

只可惜……

譽晗黑暗裡忍不住舌忝了舌忝唇,可相較於那些對他有極大誘.惑力的靈力,他對那人的身份卻反而更加好奇。

何星瑜回去之後倒頭就睡,雖然只是消耗了一點靈力,不過這個身體到底之前沒修煉過,承受不住靈力消耗之後所帶來的疲倦,他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他們上午有課,下午沒有。

何星瑜一直補覺到三點多,起來之後洗漱穿戴好到了四點打開門,果然泰霖已經等在外面,“老大!”

何星瑜就知道有熱鬧他肯定要跟著去,“行了,既然要去到時候別亂跑,跟緊些。”

泰霖眼睛放光,何星瑜說什麼都應什麼,因為妄虛觀離他們學校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到妄虛觀應該差不多也就五點半,說是妄虛觀,其實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道觀,畢竟妄虛道長也就小有些名氣混個溫飽,加上他不幹特別坑人的事也得不到什麼太大的酬勞,所以他只有一個人外加一個小徒弟,在h市外環租了一個廢棄的小院子,自己捯飭捯飭瞧著倒是像模像樣。

因為遠所以便宜,好在何星瑜他們學校也在離城中心遠,倒是離妄虛觀倒是近一些,等他們五點半到地方的時候讓計程車離開,他們兩個拄著拐就這麼往巷子裡走,等走到最後一個門前,就是二層小院子,很小,本來是大門的地方上方掛著一個牌匾,寫著“妄虛觀”三個字。

雖然這院子小,可妄虛道長還是挺有名氣,所以一直以來來找他的倒是不少,但是今天倒是沒人,從昨晚上妄虛道長回來就在門外掛了“謝絕見客”,所以知道不見客也沒任何預約的約見門庭冷清。

泰霖上前本來想敲門,不過一看竟然還有門鈴,門鈴一響,門立刻就開了,站在裡面的正是帶著笑的妄虛道長,身後還跟著一個年紀很輕的年輕人,有點縮手縮腳,是妄虛道長從小養大的孤兒,兩人更像是爺孫兩,那年輕人也靦腆笑了笑。

泰霖倒是沒客氣,邊進.去,邊等何星瑜的時候:“道長,你們這還挺與時俱進的啊。”還帶了門鈴,環顧一圈,小院雖然小,卻頗為雅緻,倒是有種古色古香的味道,正中間擺著一個很大的香爐,裡面燃燒著香,旁邊有個很高的樹,剛好隔絕了別的小院子的視線,形成一個單獨的空間。

妄虛道長笑笑,等何星瑜進來之後,他才介紹自己小徒弟,叫王學而,學而不止的意思,妄虛道長也姓王,取這個名字也是希望王學而能比他以後有大本事,還在上學,只有平時沒課才會過來幫忙。

何星瑜倒是沒多說什麼,進.去之後,一樓的擺設很方便,正中間供奉了東西,兩邊放著四把椅子,沒兩把之間有個小桌子,此刻放了些點心和熱茶,收拾的也很乾淨。

何星瑜倒是沒閒著,看了看時間,估計那位趙總很快就要來了,六點之前,解決掉趙總的事應該能在六點之前,而另外約見的兩位則是在六點,妄虛道長當時留了那兩位的手機號,約了時間,故意強調了六點不能早也不能遲。

何星瑜把自己接下來要做的說給了妄虛道長,妄虛道長自然願意配合,等說完的功夫,外面有門鈴聲響起來,妄虛道長眼睛一亮,來了。

何星瑜與泰霖先一步去了後面等著,王學而去開了門,外面站著的果然是趙總,按照約定獨身一人來了,眉眼帶著憔悴,倒是西裝筆挺,只是精神不好,眼睛發紅,像是一夜沒睡,等隨著王學而進來見到妄虛道長終於有了些精神氣,點頭示意,“道長,我按照你的指示過來了,不知你能不能幫我找到我要找的人。”

妄虛道長道:“我既然讓你過來,自然是想要幫你,我昨晚上觀你的面相,發現你最近會失去一位親近的人,但卻沒有血緣,所以大膽猜測,應該是你在意的人。”說是在意,卻也是另外一種說辭,畢竟這位趙總對外可沒說結婚,可又不是親人那就只能是戀人,還是沒公佈出來的戀人。

只是妄虛道長想到何星瑜說的另外一件要點,瞧著這趙總的目光帶了同情:不僅是他在意的人,他自己還有血光之災,而這個災卻偏偏是因為這個將死之人而起。

趙總聽到這臉色徹底變了,“他會死?”這讓這幾天遍尋不到對方的趙總終於精神有些崩潰,他根本沒心思再想別的,“道長,你能不能幫我找到他?或者想辦法改命?”

妄虛道長看他一眼:“每個人命中都有定數,改命自然是不行的,不過……提前為趙總找到對方的下落倒是可以。”

趙總松了口氣,上前:“不知道要怎麼做?”

妄虛道長按照何星瑜說的:“其實也很簡單,只需要趙總帶著我們去趙總在意的那個人最近常待過的地方以及能拿到對方貼身衣服的地方即可,只要看一下也就能算出對方此刻所在的方位。”

趙總自然沒意見,只要能找到人怎麼樣都無所謂,“不止道長何時隨我一同前去?”

妄虛道長自然沒這個本事搞定,他笑著道:“我之後還有兩位需要拯救,所以隨趙總一同回去的就由我的徒弟代勞即可。當然趙總可以放心,他盡得我真傳,趙總在意的那個人暫時不會有事,所以也不必擔憂。”

趙總聽到暫時不會有事鬆口氣,他是完全信了,也不敢得罪這位能幫他找到人的妄虛道長,“不知道長的徒弟如今何在?”

妄虛道長就等著他這句,這才出聲:“徒弟,還不出來隨著趙總一起前去?”

他說完,趙總聽著動靜朝前看,可等從後面拄著柺杖出來一人,趙總猛一看覺得有點眼熟,再猛一看,這不是他公司那個小明星嗎?趙總一向不管事,但之前他公司下這個小明星鬧出不少事還上了熱搜,更是還傳出跟泰家的太子爺傳出緋聞,他關注了一下,加上對方這張臉著實看一眼難忘,他自然就記住了,只是沒記住叫什麼,但肯定是他公司旗下的藝人。

可對方怎麼成了這位道長的徒弟了?

趙總第一反應就是對方是不是故意接近自己的,可想到這位道長的本事,都能讓卞家的人這麼高看,他這個興晟娛樂還真的不夠看,“你……道長,他就是你的徒弟?”

妄虛道長道:“自然,怎麼,趙總認識我徒弟?哦對了我徒弟還是個明星,是應該認識。不過明星只是副業,這才是本職,徒弟,趙總這麼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你還是個名人,這樣怕是不妥,這樣好了,你這樣拄著拐目標太大,就暫時幫你把腿先弄好一些。”說著,妄虛道長在趙總目瞪口呆的目光下,拿出一個小紙人,嘭的一下念了些什麼,那小人就燃燒了起來,隨即他猛地拍在何星瑜的腿上,趙總就眼睜睜看著何星瑜本來還拄著拐就這麼扔了,還走路穩當了。

趙總:“…………”

躲在後面看的泰霖:“???!!!”臥槽,真的假的?老大的腿竟然早就好了?

他低頭瞅瞅自己的,可想到要是有辦法老大怎麼可能不幫自己,怕是就是糊弄趙總,腿骨折還是要靠醫術。

可趙總不知道這只是假的忽悠他的,他看得一愣一愣的,等看到何星瑜走兩步,頓時眼睛冒著光,徹底信了,對著何星瑜也帶了幾分小心:“那……我們這就走著?”

何星瑜嗯了聲,從兜裡拿出口罩戴上,把連帽衫的帽子往頭上一蓋,這樣誰也看不出他到底是誰。

何星瑜之所以這麼麻煩是因為他可不想再上熱搜,趙總好歹是興晟娛樂的老總,萬一他家門口有狗仔蹲守,到時候他拄著拐,估計不用第二天,標題就能出來,【驚!何姓十八線小明星的金主竟然不是某家太子爺而是他的老闆某娛樂公司老總?!】

所以保險起見,何星瑜一來為了避免被跟拍,第二點就是讓趙總相信他們的確是有大本事的,理由就是這位趙總在意的那個人,如果說他的血光之災跟對方有關,以趙總對那位的感情怕是壓根不會相信。

所以,他只能來這一招,不過現在看來,效果還是挺不錯的。

自從露出那一手,趙總親自開車帶著何星瑜回自己的別墅時還是忍不住頻頻從後車鏡偷偷看過去,還抽空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看著何星瑜的腿,怎麼就突然好了呢?這也太厲害了。

趙總倒是沒懷疑他之前腿是假的,之前事發之後趙總讓人去查過,他的腿的確是斷了,醫院還有開的證明。

趙總覺得自己過去二十多年的三觀都被震碎了,他恍惚的開車到了地下停車場,出來的時候,一輛車也剛好開進來,等對方下車的時候,手裡提著兩個特別大的食盒,趙總看到對方鬆口氣,再看看身邊全副武裝的何星瑜,倒是覺得對方應該不會被看出是誰。

趙總下了車,本來正打算提著食盒去送今天第六頓飯的唐半生聽到動靜回頭,就看到趙總,愣了下,上前打了招呼,客套完,兩人分別,唐半生費力提著走的有點慢。

本來他不必把車聽到這個地下停車場的,家主的別墅就有車庫,可誰讓家主自己懶得開車,車庫幾乎沒怎麼用過,他每次還覺得費勁兒,還不如停在這裡,多方便。

唐半生提著東西要離開的時候想到這趙總的車裡當時隱約還有一人,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等看到不遠處的兩人,其中一個是趙總,而另外一個身形頎長的……他怎麼覺得這背影有點眼熟?

唐半生記性不錯,直到進了別墅,把飯都一一放好,看著懶洋洋躺在那裡顯然因為昨晚上剋制某個開始輕微發作的後遺症,更加懶散,他等放好,終於想起來那個熟悉的身影是誰了,難得 八卦道:“家主,你猜我剛剛離開車庫的時候遇到誰了?”

譽晗懶洋洋抬抬眼,掃了眼桌上的菜色,明明以前很喜歡的吃食,突然覺得寡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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