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三那一身的蠻勁兒哪裡是劉若雲能扛得住的。
那又是他全身的力道, 儘管在最後一秒鐘的時候認出了這是新來的知青放鬆了不少力道，這力氣也不是鬧著玩兒的。
一巴掌就直接把劉若雲給揍暈了, 連哼都沒哼出來一聲的，還是站在學校門口送孩子們放學的宋舒見勢不好趕緊跑上前去才好賴沒讓她摔在地上，葉老三也知道這次確實是自個兒不地道, 難得的有那麼幾分窘迫。
他先是摸了摸葉魚的頭頂, 確定閨女真的沒事兒，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瞥了一眼劉若雲，問宋舒：“沒事兒吧？”
宋舒：……
她覺得有事兒。
臉都直接腫了半邊。
這還是就這麼幾分鐘, 過一晚上腫的還能看？
宋舒就沒回答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她把昏迷著的劉若雲攙扶起來，“村長，你認識這個女同志吧？她是哪家人？住在哪裡？我把她送回去。”
“她們是昨天剛從其他村子裡調動過來的知青, 被安排在生產隊大院裡。”葉老三給她指了路, 瞥了一眼因為他這話低下頭不敢抬頭看他的毛蛋地瓜, 心裡面又無奈又樂呵。
“沒生你們氣, 叔知道你們也是好心, 回去玩兒去吧, 沒你們的事兒，只是這以後啊, 你們做事兒之前可得稍微想想，對了，這件事兒誰也不準和別人提，兄弟姐妹爹媽爺奶都不行, 記住了嗎？”
孩子們頓時就松了口氣，齊齊的點點頭跑回家了，心裡面還挺美的：他們犯事兒了，葉老三沒揍他們沒吼他們，就這兩點，就足夠他們在其他小夥伴兒面前吹一輩子的！
葉老三現在不讓他們說，他們可以等以後再說，等到葉老三上了歲數了，老了，打不動他們了，他們就能說了。
劉若雲到底是個女同志，葉老三不好上山搭把手的，只能看著宋舒把她攙扶回了生產隊大院，交給了那裡面的另一個女知青，林似水嚇得了不得，不是說這村子裡面挺不錯的嗎，怎麼若雲就成了這樣子了，又不敢問葉老三，只能把人先弄到了床上，葉老三站在院子裡，生平第一次覺得事兒有些棘手的。
只是他不愧是葉魚懷疑的男主角，老天爺很快就給了他個臺階下，宋舒扭捏了一陣子，彷彿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站在了葉老三面前。
“村長叔，我有件事兒想要和你和隊長商議，我們能去辦公室裡說話不？”
她目光清澈又堅定，不像是有半點兒邪念的樣子，常年在村裡教書，也帶著股正氣，葉老三就帶她到了辦公室裡，聽聽她到底想和說些啥事兒。
葉老三心裡面有個大概的猜想。
人家其他地方的知青都要回城裡面了，就連他們小學都換了兩個老師了，宋舒早就能回城裡了，就是一直捨不得她一手教出來的孩子們沒有老師才繼續留在村子裡面的，現在村子裡正好又來了幾個知青，宋舒八成是要回城裡了。
葉老三沒想著攔著她。
人家本來就不是他們村的，為了這些孩子們已經多留了一年多了，現在有了接手的了，人家想要回城裡和家人團聚是再正常不過的。
果然宋舒提出了回城的請求，她想讓葉老三和隊長給她開個證明。
“村長，隊長，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都結束好幾年了，高考都恢復了，我們這一批知青早就能回城裡了，只是因為孩子們才一直留在這裡的，我們知道孩子們不能沒有老師，可現在有新知青來了，我也該履行為人子女的責任回家看看了。”
宋舒挺緊張，不知道自己的這個申請會不會透過的。
葉老三挺贊成她回去的。
就和她說的一樣，現在村裡有人頂替她的崗位了，她也該回家和爹孃團聚了。
可生產隊隊長不樂意啊。
他家三娃子就是宋舒班上的。
上了一半突然換老師了，他家三娃子能適應嗎？
萬一小升初考試就沒考好咋辦？
雖然他家三娃子今年才一年級，可書上不是說啥，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嗎，要是一年級的這個根基沒打好，小升初考試不就是白費嗎。
他就想勸勸宋舒。
怎麼也得把他家三娃子這一屆的帶畢業了再把人放回去。
“宋老師啊，你的這個申請挺合理的，可是吧，這個情況很特殊啊……”
葉老三都看不過去了。
“行了吧，你這說辭忽悠忽悠咱村裡人也就算了，忽悠人家城裡來的老師，可是不夠看的，人家宋老師都站在咱倆面前了，就說明人家肯定是都想過了，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不就是擔心你家三娃子的學習嗎。”
隊長就瞪葉老三。
你到底是站在哪頭的？
葉老三抬頭看天。
我站在公平那邊的。
呸！
就你還公平。
隊長就想用唾沫星子噴葉老三。
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飢，你家那兩個閨女一個賽一個的學習好，不懂他們這些當爹的為了孩子學習到底多操心費力，就他們家娃子那個學習態度，不找個厲害點兒的老師看著點兒，能行嗎？
葉老三都這麼挑明了，隊長也不好再扯些什麼大道理，就充滿期待的看著宋舒：“宋老師，你看看……這，這……”
宋舒的去意已決。
“隊長你放心，我今天看到那個新調動過來的知青了，她明擺著也是個喜歡小孩兒的，今天還專門到學校那邊去看孩子們了，保準是會盡心盡力教孩子們知識的，我父母那邊已經催過我好多次了，我再不會去，恐怕會把他們急出個好歹了。”
人家都這麼說了，應該和他站在同一個戰壕裡的好戰友葉老三也叛變了，就隊長一個人唱黑臉，他也實在是唱不下去了。
大隊長就長嘆一聲，抬頭看看葉老三，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頭，從抽屜裡面掏出來公章：“行吧，擇日不如撞日，正好人都在這邊，咱們就先把這個手續給辦了，你什麼時候想走就什麼時候走吧。”
————
劉若雲這一昏迷就足足昏了一整個下午，等到太陽落山了才慢悠悠醒過來，半邊臉都腫著，她甚至能看到自己那半邊高高腫著的腮幫子。
林似水一直在床邊守著她呢，見到她醒了，趕緊迎上來：“若雲，你沒事兒吧？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就變成這樣子了呢？”
劉若雲自己也弄不清到底是怎麼了，她就只聽到小孩子們的一陣叫喚，然後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沒來得及轉過身去，一股大力就從半邊臉頰上傳來，她就啥也不知道了。
她還記得自己最後昏迷前是在村小學那邊的，距離這個院子有段距離，就問林似水：“我是怎麼回來的？”
“村長和一位女同志把你送回來的。”
村長？
劉若雲一下子絕望了。
她的那邊臉都腫成了豬頭了，她自己都能看到自己的腮幫子了，光是想想她都覺得醜的慌，村長見過了她的這張臉，肯定是留下了一個很深的印象，她還怎麼吊著他啊？
劉若雲心裡面好絕望吶。
她正絕望著，就聽見屋子外面響起了三個男知青的聲音：“村長叔，你今天又過來了？又給我們帶飯了？這怎麼好意思呢。”
葉老三的聲音就透著幾分歉意：“沒事，和你們一起來的那位女知青畢竟是在我們村子裡面傷著的，我作為村長就應該為此負責，這些吃食都是家裡面的家常菜，你們吃了吧，那兩位女同志呢？”
“在屋子裡面呢，給你喊一聲？”
“我自己過去看看吧，畢竟那個叫，叫什麼雲的女同志傷的好像挺厲害的。”
葉老三沒和他們說劉若雲是被他揍得。
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雖然他葉老三不怕事兒，這事兒到底是做的有幾分不太光彩，沒必要說出來給他自個兒添麻煩的。
他也堅信劉若雲不可能猜到她是被自己揍得。
就他當時那個力道，那個速度，除非劉若雲腦後面長眼，否則是絕對不可能看清楚他的長相的。
孩子們已經被他威脅的閉了嘴，唯二的知情人宋舒還在拿到了他們開的證明之後就離開了村子，只要他咬死了不承認，新知青被揍的事兒就和他葉老三沒關係。
葉老三裝出一副好人的面孔來。
“這位……女同志，對於你的遭遇，我作為村長，感到萬分痛心！我和生產隊隊長呢，商量了一番，準備把你調動到我們村小學裡面當老師，你看如何？”
好！
當然好！
這就是她想要的！
臉上還火辣辣的疼，劉若雲心裡面卻美滋滋的。
她感激的連連給葉老三道謝。
“謝謝村長，謝謝村長，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村長您可真是關心群眾的好幹部，我一定會不辜負村長和隊長的厚望，好好教書育人。”
她還不忘賣賣慘，表達一下對那個從背後襲擊她的人的恐慌和厭惡。
“就是不知道那個襲擊我的人是誰，會不會攻擊其他人，哎，那邊可是小學，要是他下次攻擊孩子們就不好了，真是喪心病狂！”
“恩，你說的不錯，若是他下次攻擊孩子們就不好了，喪心病狂！”
葉老三的神色一點兒看不出半點異常，彷彿一巴掌打暈了劉若雲的不是他一樣。
“我會通知大家注意村裡的可疑人物加強村子的安全的，你們不用擔心。”
五個知青們都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對著葉老三露出了感激和敬佩的眼神。
一直等到傷好了，接替了宋舒的班級了，劉若雲和其他知青們也仍然不知道，把她揍成了那副德行的人就是隔三差五去關心愛護他們一番的葉老三，還以為葉老三就是個雖然長得醜了點兒，兇了點兒，壯了點兒，其實很有責任心的好村長。
主要還是葉老三在村裡的威望太高了，尤其是在孩子們裡面，他那天中午大老遠和一隻熊一樣跑過來，一巴掌把劉若雲打暈的場面實在是太能忽悠人了，除了葉魚這個從來沒捱過揍的，其他孩子們可都牢牢記住了。
他們一點兒都不懷疑葉老三能一板磚把人腦子拍出來了。
這妥妥的沒問題啊。
不但能把腦子拍出來，弄不好還能直接拍爛。
比豆腐腦還爛。
誰也不想拿自己的小腦袋挑戰葉老三的大拳頭的。
都老老實實的，沒人提起那天發生的事情。
————
從簡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才剛一個月的功夫，劉若雲就已經完全適應了學校裡的生活，重新開始不滿足起來了。
大柳樹村對老師這個身份很是尊重，和原本她呆著的那個村子不一樣的，這邊的村民們很樂意給老師送一些自家多出來的飯菜，偶爾還會叫她一起過去吃飯的，可她偏偏總是要下意識的就把村裡人和葉老三家比較。
越比較她就越覺得葉老三家條件是真的好。
先說他家那個飯菜，自從她當了老師，葉老三就不再給他們這些知青送晚飯了，可她一點兒都不懷疑葉老三家的伙食會不好，好幾次，她看見葉魚坐在操場上吃零嘴兒，有時候是桃酥，有時候是麻花，還有時候乾脆就是肉乾，巧克力塊兒。
還有她身上穿的衣服，有時候是白裙子，有時候是黃褂子，甚至還有一次穿的是紅呢子裙子，別說是這種地方的小孩子了，就連城裡的大人們都鮮少有這麼闊氣的。
更別提這一個月裡面，葉老三家又添了一輛嶄新的腳踏車。
劉若雲的心思漸漸的就變了。
她一開始想要吊著葉老三，主要是想從他那裡弄到個回城的證件兒；而她回城主要是覺得城裡面生活的肯定比農村好，可現在她見了葉老三家的優越生活條件，劉若雲又覺得吧，要是她真的和葉老三成了一家子了，也挺不錯。
城裡面也鮮少碰到條件這麼好的。
劉若雲是打定主意趕走孟菲，當葉魚的後媽了。
————
葉魚覺得新來的老師有些奇怪。
總是用帶著點兒稽核的眼神打量她，還偏偏什麼都不說，就那麼看著她，眼神挺複雜的，尤其是看著她吃好東西的時候，那眼神更是恨不得直接從她手裡搶過來。
葉魚挺不喜歡她的那種眼神的。
整天被人用那種眼神盯著，她吃零食都覺得不香了。
一開始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還專門換了幾個吃零食的地方，可總是能看到那個老師陰魂不散的盯著她，眼神裡都是不滿，也就明白不是自己的錯覺了。
就連地瓜和毛蛋，都看出來了新老師好像對葉魚有什麼意見，他們一家兄妹三個現在沒事兒就喜歡往葉魚這邊湊，小麥是喜歡畫葉魚，她總覺得葉魚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就是比其他人耀眼太多太多的，地瓜毛蛋是覺得關係好就是要湊在一起。
根正苗紅的小孩子思想。
“魚魚，咱們新老師又在用那種眼神看著你了。”毛蛋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她怎麼總是在盯著你啊？你又沒有得罪她，而且她的眼神好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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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魚也覺得莫名其妙。
她哪裡能想到劉若雲是想要當她的後媽。
“別理她，八成是覺得我吃的這麼好浪費糧食吧，畢竟聽我爸說他們原來的環境好像挺差勁的。”
葉魚覺得八成應該是這個原因了。
不然，她長得這麼可愛，也沒有做過什麼壞事，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著她呢？
“是這樣嗎？”
地瓜半信半疑。
他問小麥：“小麥，你是女孩子，心細，你覺得咱們新老師總是看葉魚，到底是為什麼？”
小麥正沉浸在藝術創作中呢，被冷不丁打斷，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看向劉若雲那邊，猛地就來了靈感，把本子翻到嶄新的一葉，三下兩下勾勒出了劉若雲的眼神，命名《怨婦》。
地瓜：噗！
還真沒錯的。
是挺怨婦的。
“反正我覺得新老師不太正常，魚魚，你還是儘量別和她單獨相處的好。”
葉魚啃著麻花，兩個腮幫子鼓鼓的，聽到地瓜這麼說，抬起頭來對著地瓜甜甜一笑，嘴邊沾著點兒麻花渣，可愛的緊：“好，謝謝地瓜哥哥。”
劉若雲盯著葉魚，眉頭越來越緊，目光越來越哀怨。
浪費！
太浪費了！
那可是過了油的□□花，就那麼給小孩子吃了，太浪費了！
肯定是那個叫孟菲的偷偷給葉魚的，村裡面的小孩子誰有吃的這麼好的，就連大人們，想要吃兩口桃酥都得緊緊巴巴的，那個叫孟菲的就拿著給小孩子當零嘴，真是一點兒都不會過日子。
村長肯定是還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不會同意她這麼奢侈浪費的。
劉若雲就等著，準備等到葉老三來接葉魚回家的時候告上一狀。
葉老三實在是沒什麼事兒，那幾個知青意外的都挺老實的，很快就和大家適應起來了，偷雞摸狗的事情是沒有的，索性就來接他家寶貝魚魚回家，大老遠的看到葉魚那張小臉兒，葉老三就覺得心裡面舒坦了不少。
葉祖國正好也心血來潮接孩子們回家，他剛從地裡面回來，頭上還戴著個草帽，葉老三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再看看葉魚曬得微微發紅的小臉兒，一伸手直接把他頭上的草帽給搶了過來，扣在了葉魚頭上。
“我的小閨女哎，你這麼就這麼傻的？太陽曬不會弄個草帽戴著的？先戴著你大伯這個擋擋，回去以後讓你媽媽給你買個好的，咱不戴這樣的，難看。”
葉祖國：……
搶我的戴我的還嫌棄我的。
行吧。
誰讓你厲害呢。
葉老三一扭頭看著他臉上那彷彿便秘似的臉色，也不樂意了，脖子一梗：“怎麼你還有意見的？你看看你這老樹皮一樣的臉，我閨女多白嫩的，戴下你帽子怎麼了？我還沒嫌棄你這頭油都能養蝨子了糟蹋了我閨女的頭髮呢！”
“誰頭油都能養蝨子了？”葉祖國在頭上摸了一把，吧唧就抹在了葉老三衣服上，“你看看，我這是能養蝨子的嗎？你看看！”
“我前天才洗的頭！”
葉魚默默的把草帽摘了下來扣在了毛蛋頭上。
毛蛋又扣在了地瓜頭上。
地瓜想要扣在小麥頭上，被小麥瞪回去了，最後索性就放在了地上。
葉老三哈哈大笑。
“你看看，連你自個兒的孩子們都嫌棄你！”
葉祖國咬牙。
“回去以後看我怎麼收拾你們這群兔崽子！”
葉老三才不理他到底多不高興呢，彎腰就把葉魚抱了起來，正準備美滋滋的往家裡走，就聽見身後有人叫他：“村長，你先等一下，我有話想要和你說。”
聽到這個聲音，葉魚和大房孩子們的表情瞬間不高興了。
葉老三注意到了。
“怎麼？你們和這個新老師有矛盾？”
毛蛋和地瓜點點頭，又搖搖頭。
說有矛盾吧，好像不太對；說沒有矛盾吧，好像也不太對。
小麥反應最快，翻出來自己的畫圖本，把她畫出來的劉若雲的眼神給也葉老三看：“新老師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妹妹。”
葉魚撇撇嘴。
劉若雲有些尷尬。
她沒想到自己的眼神竟然被這些孩子們看到了，更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孩子能畫出來的，她就趕緊辯解：
“村長，我主要是看到你們家的這個孩子偷吃家裡的零食，好些日子了，麻花桃酥巧克力水果糖什麼的，我就是想和您說一聲，還有，不能過度溺愛孩子，都六歲了，能自己走路了……”
“打住！”葉老三覺得她說話好生奇怪。
“那些零食都是我給孩子的，什麼偷吃？還有，我樂意疼我家的孩子，我樂意六歲了還抱著，別說六歲了，一二十想撒嬌了我也抱的起來，也樂意，怎麼了？”
“我……”劉若雲沒想到葉老三竟然會這麼說，她頓時卡殼了，只能訕訕的，“我，我也是為了孩子好……”
葉老三沒聽她繼續狡辯，抱著葉魚轉身走遠了，劉若雲看著他們的背景，猛地就有種挫敗感。
有雙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她轉過身去，葉黃花舔舔嘴唇，看了一眼葉老三的背景，盯著劉若雲的雙眼，一字一頓胸有成竹：“你喜歡我三叔，你想當我三嬸。”
看著劉若雲眼裡的慌亂，葉黃花笑了起來。
在愛情這方面，她可是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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