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嚇死我了你知道嗎!我差點以為我真把膝丸的臉丟到了阿尼甲面前!”膝丸一臉哭唧唧的表情。“咳、不過吧,披著膝丸的皮在阿尼甲面前如此之浪,想想有點小帶感誒。”
“嗯,然後呢。”
“我之前還奇怪呢。還在想你是不是框我的,又或者是想要和我單獨說話才提出的藉口。畢竟你也不過就出現兩個多小時,被選中的人,靈力最差的那個也不可能像你這樣啊。”
“嗯嗯。”
“不過也是很厲害啊你,竟然能為了刀劍做到這一步。我該幸虧你是出現在一群人面前,讓我還好好披著膝丸的皮沒丟臉嗎。要是真讓膝丸丟臉丟到阿尼甲面前,別家的膝丸我不知道,反正我家那個肯定得把我揍得半死,不,應該剩下是三分之一活。”
“嗯嗯。”
“就像我說的,膝丸會為了他阿尼甲揍我,如果我欺負了那些藤四郎短刀,第一個報復我的肯定就是一期。所以很明顯就能看出來了不是嗎,刀劍們最重要的……也同樣是刀劍啊,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嗯嗯,然後呢。”
“喂!認真聽我說話啊!”
“我有認真聽哦。”髭切笑了下,手中杯壁傳來的溫度適中,所以他也就一直沒放下過這個裝著白開水的杯子。
“那你怎麼還能這麼滿不在意地點頭啊!”膝丸有些炸毛,但是對著這張臉他又說不出什麼狠話,最後也只能有點狼狽地側過頭。“反正我話就說到這裡,你現在應該困得不行了吧。”
“嗯,是有點。”
“你也是夠厲害。”膝丸起身,走到一個櫃子前,從裡面搬出一整套全新的被褥鋪在地面(榻榻米)上。“我們這群人靈力已經算得上是萬中挑一的了,結果竟然被你耗成這個樣子。”
“嗯嗯……”
“嘖,困了就別回我啊。”膝丸皺著眉站起身,對著髭切說到,“你先起來,我把桌子收了。”
“喂!別坐著睡啊!被子給你鋪好了你進去睡啊!”
“等等那是牆啊!你別撞上去了!”
“我在這裡啊你往哪兒走啊!”
“衣服衣服!你這樣衣服會……”膝丸的聲音突然像是被什麼遏制了。他為了扶住髭切,因而此刻正半跪在旁邊,所以他很輕易就能發現,髭切的身體開始變得有些透明。
“……你還真是有夠奇怪的。”膝丸垂下眼,輕手輕腳地把已經進入沉眠的髭切擺正,“我又不是真的膝丸,用得著為了阿尼甲這麼做嗎。”
“難得碰上一個同事,竟然遇到你這種人。”膝丸本來想要做一個兇巴巴的表情,結果對著這張臉最後卻只是嘆了口氣,他幫著把被子往上掖了掖,輕聲吐槽到,“我還真是夠倒黴的。”
髭切微微抬起頭,看著眼前飄落的粉色花瓣。不自覺就伸出手接住了一片花瓣,花瓣先端有著缺刻,顏色由粉到白漸變著。
原來是櫻花啊。髭切像是發呆一般盯著眼前這顆巨大的略顯眼熟的櫻花樹,直到身後遠遠地傳來一聲呼喊,“阿尼甲!!!”
膝丸是小跑著過來的,付喪神的體力遠超人類,但是此刻他竟然有些氣喘。膝丸看著自家兄長略有些迷茫的表情,突然就松了口氣,“聽長谷部說,阿尼甲要比我先一步被召喚出來。”
“唔?”
“但是一轉眼阿尼甲你就不見了!”膝丸一臉‘您就不能等等我嗎!’的快哭了的表情,可是事實上他卻什麼都沒說,“如果阿尼甲對這個本丸實在好奇的話,可以拜託長谷部或者加州,他們是本丸資歷最老的了。”
長谷部?加州?本丸?
啊……原來如此。
髭切往周邊略略地掃了一眼,一開始宛如被薄霧所掩蓋的景色在此刻全部變得清晰起來,從他這個位置可以輕易看到下方的傳統和式建築。
“阿尼甲,”膝丸看著一點也不在狀態的兄長無奈道,“本丸的大家早已經準備好了聚會,我們已經遲到了。”
“聚會?”
“是歡迎新夥伴,也就是我們的一次聚會。長谷部說,他是打算把我喚醒後與您一起一道說明的。只是阿尼甲你突然不見了,所以……”
“感覺很有趣呢。”髭切像是終於緩過了神,他帶著笑容感嘆到。
“那就請跟我來吧。”膝丸並沒有在前面帶路,而是一直配合著兄長的腳步,以並肩的形式走在髭切右邊,“阿尼甲很喜歡櫻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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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好像從來沒見過那麼大的櫻花樹,稍微有點在意。”
“原來如此,那棵櫻花的確有點與眾不同。”膝丸贊同地點了點頭,“不過阿尼甲,這裡對我們而言畢竟是陌生的。您暫時也並不識得路,下次可以等我一起,或者和我說一聲……啊啊阿尼甲我並不是在干預或者限制您的行為!我只是……”
“嗯嗯,我知道的哦。”髭切非常溫柔地笑了下,“弟弟。”
聽到兄長這麼說,膝丸猛得住了嘴,臉上的表情帶上了微妙的希冀,“阿尼甲……”
“嗯?怎麼了。”
“我的名字是……?”
“誒哆……”髭切眨了眨眼睛,撐住下巴思考著,卻只開了個頭就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請記住我的名字啊阿尼甲!我的名字是膝丸!hi.za.ma.ru!”qaq
“嗯嗯。”
兩人邊聊邊走,不知不覺就到達了一道門前,還未進去就能聽到裡面各種打鬧的聲音。膝丸正猶豫著要不要開門,門自己就開了,一個小小的人影速度極快地往他們這邊衝了過來。
膝丸下意識喊到,“阿尼甲小心!”
髭切被這股衝力撞得往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他有些疑惑地往懷裡看去。就看見一個有著黑色妹妹頭的小男孩窩在他懷裡仰著頭,極其清澈乾淨的純黑眼瞳直視著他,小男孩用著孩童特有的軟糯聲音說到,“你是髭切,我認識你。”
“主公!您沒事吧!”“阿尼甲您沒事吧!”
兩道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在同一方向響起,髭切與小男孩轉向聲音處,剛剛說話的長谷部與膝丸都是一臉擔心的表情。
“我沒事呀,長谷部。”小男孩笑嘻嘻地從髭切懷裡退出來。
“我也是。”髭切也是笑得溫柔,然後蹲下身子平視著小男孩,“你就是這一代的主人嗎?”
“是噠!我就是哦!”小男孩點點頭,揚起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你們就是源氏兄弟吧,長谷部有和我說過你們!歡迎你們來到我的本丸!”
隨著這一句話,門口也探出了不少腦袋,一個擁有著亮橙長髮的短刀最先開口,“你們好慢呀!”
“歡迎會早就準備好啦!”
“就等你們了。”
“新人是人/妻嗎?”
“怎麼可能啦包丁!”
“嗚哇……歡、歡迎……”
“新人又不是小孩子啊……不過還是很歡迎的哦!”
“你們!給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堵在門口算什麼樣子!”長谷部緊緊皺著眉頭。
“嘛嘛,長谷部不要這麼嚴厲啦。”
“對啊對啊,主人都還沒說什麼呢!”
“好了,大家。”一道相當溫柔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快回來坐下吧,不能給長谷部殿造成困擾。”
“嗨――”原本完全不聽長谷部話的活潑短刀們,卻因為這一句話而立刻安靜了下來,一個個相當乖巧地回到了房間裡。
髭切此時也站了起來,與膝丸一同走進了這個房間。房間內部很大,也很熱鬧,基本上坐滿了刃。
並且到處都佈滿了裝飾,各種細節也都能看出不同刃的喜好。比如左邊的牆壁上掛著誠字旗,下面卻貼了一張愛染明王的海報,角落放著幾個看起來就很沉重的槓鈴,還有隨處可見、貼滿了牆壁的粉色塑膠小花。
雖然一眼看上去有點亂七八糟,可在這種親密的氛圍內,卻又顯得那麼自然與和諧。
膝丸領著兄長走到為他們空著的位置上,剛坐下,右側就傳來了一道似是歷經了長久時光、積澱後染上了古老韻味的聲音,“吾等已是許久未見了,真是令人懷念。”
“唔……”髭切往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頭髮盤踞成類似烏鴉雙翼,面目妖冶如烏鴉童子般的男孩(?)端坐在位置上,正微微側頭對著他們。髭切頓了下才茫然開口,“抱歉,請問你是……?”
“兄長,他是平家的小烏丸。”膝丸冷淡地介紹到,眉頭微皺,表情與之前和自家兄長獨處時的摸樣全然不同。
“哦哦,原來如此。”髭切帶著軟軟的卻略顯漫不經心的笑容,“因為活了上千年了,很多事都不在意了。這還真是許久未見了呢。”
“天時輪轉至此,吾等被召喚出來,再次相見,或也是命運吧。”小烏丸雖然看上去年幼,卻實實在在是日本刀之祖,有著長者相當的威嚴,說話方式也非常的古風而老成。
不過小烏丸作為日本刀之祖,將所有的刀劍看做自己的孩子。在此刻遇見同一時代的同伴,或許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吧。
“大家!讓我們歡迎新夥伴的到來――”坐在最上方的審神者帶著非常熱情與燦爛的笑容,舉著他裝著果汁的杯子,“乾杯!”
“你醒啦?”膝丸把視線從終端那移開,看著捂著腦袋慢慢坐起來的髭切,“才過去了一個小時,要再睡會嗎?”
“唔……”髭切緩了一會兒才慢慢搖了搖頭,“我突然發現我幹過一件大事。”
“什麼?”
“髭切當年竟然沒有一刀砍了我……”
“哈?”
“活著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