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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源氏兄弟之間的配合很默契, 不知道到底是身體之間的契合度還是單純的這段時間的互相瞭解。他們都沒有想要傷人的想法, 所以氣勢洶洶地——用著刀背砍人。

髭切表示,“畢竟不是妖怪嘛……”

“別用這種遺憾的語氣說這種話啊!”

髭切笑了笑, “嘛,原本是沒想加入的, 但是現在……如果還不成功的話,那可就太過分啦~”

看著眼前躺了一地的綠之氏族的人,淡金髮色的付喪神笑著道,“不過, 我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砍人的呀~”

膝丸看著用著最溫柔的語氣說著細思極恐的話的髭切, 什麼都沒說, 安靜地看著天上的四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髭切說著不摻和, 作為同一個人的明石國行自然也會找理由退出——或者根本不用找理由了, 因為石板被啟用了,祂基本上沒有心力保持髭切的外形。這就像是電腦被執行過度了, 導致一些小程式被毀壞, 出現bug。

既然髭切不穩了,那麼同為刀劍付喪神的明石國行和膝丸怎麼可能還能繼續保持呢?

此刻刀劍付喪神的身體讓膝丸敏銳的抬起頭,看著那把完好無損的白銀之劍, 意料之中卻也意料之外,膝丸的瞳孔微微一縮。

身為不變之劍的達摩利克斯之劍掉落了!!

在膝丸看不到的位置, 明石國行坐在牆壁後面半睜著眼看著即將要被摧毀的石板——是的, 這就是威茲曼的計劃。

身為不變之王的威茲曼人為讓自己的白銀王劍的威茲曼偏差值, 隨後透過吠舞羅爆破而創造的垂直通道墜落在石盤上。在他的計算中, 只要位置準確,能直接毀滅70萬人口的掉件的威力,可以與石盤兩相抵消,從未解除達摩克里斯之劍墜落的危害。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明石國行輕輕低喃。而他似乎也聽到了一聲極其輕微的、如同母親一般溫柔的笑聲。

一道刺目的光芒讓所有的人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髭切把手放在膝丸的肩膀上,在他的耳邊輕輕說道,“編號b365,伴言。”

在膝丸怔愣住的同時,髭切眯起眼睛笑得溫柔,他已經聽到了熟悉的狐之助的聲音,“我等你來找我玩~”

【伴言大人!我終於聯絡上您了!!】

自從開始任務起,狐之助一直都在掉毛的邊緣徘徊,自家審神者明明是一個三好完美的審神者,但是時間空間什麼的太危險了!它已經好幾次找不到審神者了!!

伴言的順毛能力max,下意識哄了幾句,試探了一下狐之助對他消失的瞭解程度。確定沒什麼問題後,他便問道,‘下一個任務是哪裡。’

只是沒想到他會得到一個意料外的回答,狐之助在他腦海裡的聲音瞬間上飈了幾個分貝,【審神者大人!我們可以回本丸啦!!!】

伴言愣住了。狐之助似乎也瞭解伴言此刻的想法,卻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之情,【其實這個訊息我應該在一個月前就可以告知您了!可是我收到訊息的前一天,您!就!失!去!了!聯!系!】

【伴言大人您失蹤了一個月嗚嗚嗚!!】

在每個按照正常程式來到本丸的審神者,第一個見到的成員往往都是狐之助,它本都是一個指引者的存在。所以也不需要伴言去問,狐之助自己就主動開始解釋,【時政的研究成功了!雖然還未完全恢復,但是絕大部分的刀劍男士們已然可以清醒!只要審神者回到本丸,如同最初一樣用靈力將其喚醒即可!】

【而且剛剛收到訊息!似乎還沒查到原因,但是髭切殿下、膝丸殿下以及明石國行殿下,他們身上得到的信仰也足夠喚醒他們了!】

伴言整個大腦都是空白的,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了,這個訊息太過於意外,他真的什麼都無法去思考。

‘你……再說一遍?’

狐之助抑制住自己的激動之情,重複著這個訊息。他和伴言精神相連,自然明白此刻自家審神者的心情。這麼多年,幾乎可以用百和千來計算的時間,連人類都可以把自己的精神磨練成真正的神明了。可是在收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明明現在只是一個精神體,但伴言還是像擁有軀體之事,像是人類一樣地無法剋制住自己心臟的悸動。

伴言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他低聲道,‘我們回去吧,狐之助。’

狐之助也收斂自己的聲音,用著和狐狸尖細叫聲非常違和的溫柔低沉的語氣回覆,【好的,伴言大人。】

伴言是刀劍付喪神看著長大的,這其中也包括了一直跟隨著伴言父親的狐之助。狐之助是指引著伴言父親成為一個合格審神者的式神,自從伴言父親離世後,只是嬰孩的伴言接手本丸時,狐之助也是第一個見到伴言的,比任何一個刀劍付喪神都要早。

這是它看著長大的孩子啊,本不該擁有情感的狐狸式神在心中感嘆道。

伴言的身體在時政的重重防護之下保護著,但有著純淨靈力的滋養,哪怕是半年沒有行動過的身體,伴言卻連肌肉僵硬的感覺都察覺不到。

只是因為太久太久沒有用過自己的身體了,伴言產生了一種行動不便的錯覺——而回到時政的第一眼見到的,就是……心理醫生。

對的沒錯,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自己的家人,而是笑容溫和經驗絕對豐富的心理醫生。

雖然作為刀劍以別的世界的認同和信仰來喚醒付喪神,這是時政的主張。可是扮演了這麼多的刀劍,審神者自己的精神狀態絕對是一個問題。儘管感覺有點微妙,但是誰都知道時政這是好意,萬一有個審神者出現了什麼問題,這會牽連住一整個重要的本丸的。尤其是他這種失去過聯絡的審神者。

這就好像那些超級英雄的電影,每個超級英雄都有著自己的心靈創傷一樣——不過把自己比作超級英雄什麼的,感覺也有點羞恥啊。伴言這麼想到。

心理醫生是一個上了年紀溫柔的老婦人,她保持著很好的距離,慢慢地和伴言解釋著時政到底是如何收集信仰,並且保護著這個危險的時間線不再被時間溯行軍毀滅。

被挑選出來的審神者無一不是優秀的,也正是如同伴言一般存在的審神者,時政才能把握住這次機會,喚醒刀劍男士們。現在除了這些進入了秘密任務的審神者之外,其他普通本丸的刀劍們已然醒來,加入了對戰同樣回來的時間溯行軍的戰鬥。

簡單來說,心理醫生就是在吹彩虹屁,以這種方式慢慢解說並且試探並且安撫審神者的精神狀態。

總有人會因為這段時間的經歷精神崩潰,認為為什麼普通的審神者可以直接享受到刀劍迴歸,而他們卻拼死拼活的做任務……之類的。

經歷了這麼多世界,伴言曾經或許也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只要一想到結局是他的付喪神們回來,他就再也提不起任何抱怨的心情了。

現在真正的以自己的身體踩在地面上,伴言真的還是有些恍惚。哪怕知道現在應該表現出自己的正常,減少時政對他的詢問,但是他的精神狀態卻還是輕飄飄的無法反應過來。

心理醫生自然看出了這一點,她笑著道,“只要再走幾個流程,您就可以回到自己的本丸了。”

心理醫生並不是審神者,但是她同樣感謝這些默默付出卻(暫時)不被其他審神者們知曉的英雄們。所以她也想嘗試著幫助他們,安撫他們的情緒,保護他們的精神,“之後也不會太複雜的,只要定時來找我聊聊天就沒有問題了。”

“非常感謝您。”伴言下意識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時間磨滅了他的稜角,曾經少年的心情已經找不到了。一個黑髮的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的青年和一位老婦人對話,氣質上給人的感覺卻彷彿是兩個同齡人聊天一樣。

心理醫生有些感慨地離開了這個地方,而與她交接的是時政的工作人員。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沉默地帶著伴言來到空間轉移的位置,領著已經太久沒有用過時空轉換器、並且對此有些生疏的伴言調整了到達點的位置。

工作人員公事公辦地說道,“接下來需要我陪同嗎?編號b365,審神者伴言。”

伴言看著螢幕上熟悉的座標,輕輕地搖了搖頭,他自己以著極慢的速度,慢慢地走到定位的機器上面。在工作人員按下按鈕時,伴言透過時空轉移帶起的半透明屏障,好像看到了那個黑色西裝的身影,對著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非常感謝您的付出,編號b365,審神者伴言大人。】

只是這一瞬間的畫面,根本無法吸引伴言的注意力。因為時空轉移的過程很快,幾乎不到一秒,伴言就看到了屬於他記憶中的本丸大門。

看著明明沒過多久,卻顯得有些老舊的大門,伴言此刻的心情卻異常平靜。之前做的所有準備,似乎站在這個位置的時候,就失去了意義。

伴言推開大門,聽著耳邊傳來的嘎吱聲,一開門,就看見本丸內部佈滿了灰塵,看起來就像是什麼廢舊本丸一樣。伴言沒忍住笑了起來,但是卻也莫名覺得有些悲傷。

本丸在沒有審神者的同意下,是不可能讓外人進入的。所有現在的髒亂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本丸和審神者的靈力相關,只要前往天守閣,重新將自己的靈力輸入進去就足夠了。

伴言以一種全新的心態打量著自己最初的二十年生活的地方,重新熟悉這一段路。就比如,那個屋頂他爬過,從上面跳下來的時候把那只鶴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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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位置是廚房,以前他很喜歡在燭臺切和歌仙做飯的時候進去搗亂——是被某只白色的鶴攛掇的!

那塊空地是小虎們平時玩耍的地方,他很喜歡毛茸茸的動物,總是和粟田口玩得很親密。

這個房間也是粟田口的,因為粟田口這個家族人員太多了了。導致當時還不得不打穿了一道牆壁,將其改造成更大的房間。不過他也玩得非常開心就是了。

歌仙曾經培育了很多風雅的植被,不過按照本丸現在的荒廢程度,之後還得他重新種植呀。

清光很喜歡打扮,不過那些曾經的指甲油大概也已經壞了,還得重新來一次大採購——資源自然是時政承包了,伴言現在什麼都沒有,就是錢和資源多的數不清。

伴言每走一段路,被時間埋藏的記憶就一點一點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這個本丸就沒有他沒去過的地方,每一個腳印都是他的曾經。

這就是他的本丸啊。

伴言走到天守閣的位置,看著上面同樣沉澱了一層灰塵的水晶球,默默地拿起手帕將其擦乾淨,然後將自己的靈力輸送了進去。

純淨的靈力沖刷了一層又一層,原本乾枯的櫻花樹再次綻放了美麗的花朵,原本宛如廢棄的本丸煥然一新,再次迎來了自己的主人,帶起了鮮活的生命力。伴言感受到了自己的刀劍們透過他們的契約在歡迎著他,那是最為澄澈真摯的情感。

伴言彎起眼睛,同樣帶起最為純粹的回家的歡喜,他看著窗外的粉色櫻花,想起曾經他們在樹下賞櫻喝酒玩遊戲的日子。當時的他總是嫌那些無聊,在叛逆期的時候更是會和鶴一起在其中搗亂,爬樹也好,去拽太郎次郎兄弟的頭髮也好,他幾乎什麼都幹過。

他伸手按住自己的心口的位置,感覺其中他甚至難以用語言描繪的情感,只是在複雜的問題,都不如此刻的一句話。

伴言站在這個位置注視著整個本丸,透過靈力感受著不遠處刀劍們的存在,輕輕開口說道,“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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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家——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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