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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二次射大雕48

前所未有的想要任性一回的小哲, 打算帶著自家兒砸走遍五湖四海的私奔啦!

然而被動的識破了婉兒其實是阿哲的葉二少, 卻意外的有些關注點不同――

“婉……阿、阿哲。”這稱呼分明簡單至極,他卻是在唇邊幾番繾綣,才呢喃出口。

仍然扮作女裝打扮的“男子”側頭應了一聲。

葉楓晚竟隨即喃喃道:“奔而不告是為逃, 男女攜逃是為私,但你我皆是男子, 怎可用‘私奔’二字來……”

徐哲:“………”愣,然後跳起來敲你雞頭!

他家兒砸才不可愛, 有時候真是笨死了。

徐哲突然發現, 在這一刻,他特別喜歡在尾音加上“啦”。

“總之啦。”敲完了雞頭,徐哲捏了捏葉楓晚的髮尾, “雖然我仍需扮作女子, 且在我喚你作歐陽公子時,你必須喚我作婉兒姑娘……”

雖然, 與現實為敵時, 仍然不得不有著些許妥協,但――

他牽起葉楓晚的手,笑意盈盈的,注視著男子眸底的一絲星色,覺得那真是好看極了。

………其實還是他的錯。

壓抑的人不止是他一個。

一直跟在他的身後、追尋著他的葉楓晚――

藏劍山莊的二少爺, 本應也是個嬉笑怒罵都隨性自在的人,但是為了他,學會了隱忍、學會了忍耐、甚至學會了暫時的屈從人下。

果然吶, 失憶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若不是失去了記憶,他眼底的星辰,怎麼可能會如此明亮呢。

“但――”一根一根的,徐哲將葉楓晚的手牢牢的貼在了他的手心裡,“就算這樣,我還是想和你――只有你我二人,拋卻俗世紅塵,忘卻愁絲三千,你執劍,我吹簫,再來良駒兩匹,醉中吟風,風中奏舞,舞中踏野,野中謂之為江湖……”

他輕聲道著,一年有四季,一季有六時,二十四時道盡十二足月,這世間之大、之奇,遍佈天涯、覓遍海角,哪怕是同一地點,昨日的這處,也與今日的有所不同。

他想著桃花林,想著南濤海,說著終南山下,乃至呢喃那華山峰巔。

他繪聲繪色的描繪著他想象中――夢想中的景色。

這是他們的旅行,他們可以走過很多、很多的地方。

這是一場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旅行。

葉楓晚的頭在這一刻生疼的厲害,片段紛落如初春柳絮,卻又如鏡花水月,霧中看花,那些片段的畫面為何,根本就瞧不清晰。

眼前淺笑低語的人停住了,他擔心的看著他,問:“阿晚,你的頭疼嗎?”

葉楓晚撐住額頭,皺著眉,額角汗水留下。

眼前的人嘆了一聲:“阿晚,算我求你一回,唯一的一回,你說,享樂的資格,我有,愉悅的資格,我有……我有資格被人關心,我有資格被人感激,但殊不知,這些資格,是需要有人給我的,而對我來說――”

徐哲拉下葉楓晚的領子,輕輕貼上了男人的額頭。

兩人的視線交織在了一起,他的眉與他的眼,在這一刻平齊。

徐哲伸手,抹去了葉楓晚額角的汗珠。

徐哲輕聲說:“阿晚,別想起來,至少在這一個世界,什麼也都不要想,無需憂愁,無需焦慮,我們就是兩個出家遊歷的門派子弟,我們相逢相遇、一見如故、結為知己,繼而結伴而行……如此景色,豈不美極妙哉。”

葉楓晚的頭疼的更厲害了。

卻在疼到極致剎那,又歸為一潭死水。

他靠在徐哲的懷中,隨著徐哲緩緩跪地的動作,也一同跟著矮下了身。

他低聲說:“總不能這一輩子,我都什麼也想不起來。”

徐哲撫著葉楓晚的髮尾,沒有回答。

兩人沉默了很久。

良久,葉楓晚主動拽著徐哲站了起來,他們沒有用輕功,而是牽著手,起初,是一前一後,之後,成了兩人並肩前行。

他們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這片叢林。

此時,已經是豔陽高照的正午當頭了。

林間,葉楓晚似是上了癮似的,不停的叫著“阿哲”、“阿哲”、“阿哲”。

徐哲也不嫌煩,反而不斷的回道“阿晚”、“阿晚”、“阿晚”。

直到他們走出了叢林,又走了好久好久,直到他們遇到了第一個佇立在路邊的茶水鋪子,只要幾文錢,就可以喝到一大碗劣質的粗茶。

他們進了這家茶鋪,仍然牽著手。

但是徐哲的聲線頓時變得婉轉動聽,赫然已經再次成了那女聲。

“歐陽公子,你可是渴了?”

店家瞅著這剛剛進店的一對江湖麗人。

男的俊,女的俏,可不就是天生一對。

被喚作“歐陽公子”的金衫男子引著女子到了桌旁,先是替那女子好好的抹了把座椅,才引著那青衫女子坐下,又高聲喝道:“店家,一壺最好的茶,一壺最清的水,吃的都給我們來上一些,若有乾糧乾肉,也都給我們打包上個三天兩日的分量。”

“好嘞!”店家高聲的吆喝了聲,又立馬喚著自家婆娘準備了起來。

“那麼,你想去哪呢?”金衫公子問。

“哪裡都好。”女子輕笑說,“只要身邊之人是你,哪裡都是好的。”

於是,兩人開始了旅行。

甚至,連兩匹良駒也不需要。

無需水源,無需乾糧,無關江湖,無關紛爭,沒有東邪桃花,沒有西毒歐陽。

只需兩人、兩劍、一簫,他們就可以到達這世間的任何地方。

東北可至大金之北,西北可至漠北以西。

東南可至桃花海外,西南可至蠱毒蟲怪。

他們爬到那所謂的魔鬼雪山上,站在最高峰,嘗那雪宴,俯瞰世界。

他們也潛入了那南端的海底峽谷,只為瞧瞧那裡的珊瑚貝殼是什麼模樣。

他們可以依偎在樹梢,瞧著那圓月一宿不睡。

他們可以潛入那皇宮,只為去瞅上一眼,那皇家御膳究竟是如何做的。

他們顛倒日夜,走過大江南北的每一寸土地。

有時,哪怕只是瞧著路邊的一朵花,徐哲和葉楓晚都能為是今天的這朵花好看、還是昨日的那朵花好看而爭論不休,最後又犯傻的笑個不停。

他們也遇到過意外丟失了錢財的狀況,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從深山大林裡出來,根本分文沒有之時,兩人面面相覷,然後落荒而逃。

他們逃了,因為那家店的吃食已經進了他們的肚子裡。

而在幾日之後,待想法子搞到了銀子,兩人才偷偷摸摸的又找回那家店,把飯錢悄悄的放在店家的桌子上。

凡是只有他們二人獨處時,便總是喚著對方的名字。

有時性子上來了,誰也不想當先“住嘴”的那人,你叫我一聲“阿晚”,我便必定要回你一聲“阿哲”。

有一回,兩人太較真,明明是兩個武藝高強的人,卻生生把自己的嗓子給說啞了,恰逢身在水源難覓的深山老林,之後足足有三天,兩人都只能乾瞪眼,不怎麼說話。

可就算這樣,待嗓子一好後,便還是迫不及待的唸叨了起來。

畢竟,只要並非兩人獨處時,阿哲便不是這男裝打扮,他也不能喚這人阿哲了。

雖然“女子”的樣貌也是極美,但他還是更願看阿哲做男子打扮。

豐神俊秀,蕭若軒竹。

藪之籌幄,青姿湛神。

這邊是他心中最好看的阿哲。

日復一日,月而復月。

凡是葉楓晚問:“阿哲,你還有什麼想做的呢?”

若是徐哲說:“我突然想去摘星星。”

葉楓晚便也不假思索的道:“好,最高的山峰是哪座,摘星作伴有何難。”

等星星被摘了,凡是徐哲問:“阿晚,那你接下來又想做什麼呢。”

若是葉楓晚道:“我突然想聽你吹簫。”

徐哲便也不假思索的拿出了他的腰間碧簫,只要葉楓晚不說停,哪怕要在峰頂吹一夜的冷風,他也樂的長長久久的將這一曲吹下去。

一場笑談,自天入地。

哪怕是一人提出,我們停下腳步,在路邊活個泥巴,塑個泥像,另一人也即刻便朗聲應好。

記不得前世憂。

眺不見來世愁。

只盼得今世之福,當下之幸。

應許是得了“私奔”之諾的那晚,也是個月圓夜吧。

有床不睡,有店不住,徐哲總是喜歡拉著葉楓晚,一塊在樹梢上吹風一宿。

徐哲問:“阿晚,你開心嗎?”

葉楓晚便道:“我是開心的,你開心嗎。”

徐哲霎時笑開,那笑,吸盡了朗朗星空的三千月華。

徐哲輕聲道:“我自然是開心的,從那時起,我不知有多久沒像現在似的,這般開心自在了。”

葉楓晚沉默了片刻,他想起他們不久前碰到的那位老叫花,終是問道:“前些日子,我們碰到的那位老乞丐………他最終好似信了你確實是那‘婉兒’,阿哲,那你到底認不認識他?”

徐哲坐在樹梢上,晃著腿,側頭問:“你可知那是何人?”

葉楓晚先是搖頭,又繼而點頭道:“我知,那是北丐洪七公。”但他又想起那老叫花看著自己的眼神,道,“但是我記不得我是怎的認識他的了,只知道他認識我,認識‘歐陽晚’。”

夜風徐徐,冷人心骨。

徐拿抽出發繩,束起他的三千黑絲,繼而撫掌笑道:“對,他認識你,西域白駝山無人不知,他們的歐陽大少自小便有一位‘夢中情人’,這夢中情人姓徐名哲,他自小苦苦尋著這夢中之人,直至年歲十五,跟著他叔父出西域而入中原,在昔日華山論劍之時,歐陽大少結識了這位老叫花,老叫花看似身著破爛,卻實是丐幫第十八代幫主,又因論劍之故,得了這‘天下五絕’的名號。丐幫子弟遍佈大江南北,自然是尋人的一等好手,而歐陽大少歐陽晚,便是在那時和丐幫洪七公扯上了關係,只為了尋他的夢中情人。”

葉楓晚靜聽片刻,道:“那‘歐陽晚’……自然便是我。”

徐哲點頭。

他又思慮片刻,嘆道:“前些日子,那洪七公定是以為你就是我的夢中情人了。”

徐哲又晃著腿踹了他一腳:“怎麼,你有何不滿?”

葉楓晚抓住了徐哲的腳,沒讓他踢中,又道:“並無不滿,只是……還是不太明白,阿哲,他看著你的眼神太驚詫了。”額前的碎髮零星,遮住了葉楓晚的眼,也遮住了他眸底恍惚又銳利的光,“阿哲,凡是入了城內,乃至我察覺到旁側有人,哪怕那人相距你我十米百米,我也一貫叫你‘婉兒’,從未出錯。”

“可是那老叫花,在看見你的第一眼,哪怕那時你做女子打扮,他也脫口而出的喚你――哲兒。”

“可是你毫無反應,你仍然只是‘婉兒姑娘’。”

那日的情形是這樣的。

徐哲與葉楓晚一道入了城內,他們剛從一處萬丈峽谷內出來,步行數夜,當下只想找個店家,好好地衝個澡,再美美的睡上一覺。

他們入了城,經過了一道小巷,那道渾厚的聲音,便是在這時突然的插了進來――

這聲音並不洪亮,同樣的距離,不會武的人估計根本不會察覺。

但這不包括葉楓晚和徐哲,並且這道聲音喚的就是“哲兒”。

葉楓晚差麼點沒控制住的立馬回頭。

而徐哲卻還是“她為婉兒”的模樣,對外界的一切冷淡的很。

見徐哲這番作態,葉楓晚稍一思考,便也打算隨著徐哲的性子,當做沒聽到那聲音。

他們二人,很快便就要從這小巷前路過了。

就在這時,卻忽聞一道黑影自後方奔來,穩穩的落在了兩人的前頭。

來人的背上負了一個硃紅色的大葫蘆,手裡拿著一根碧綠剔透的綠竹杖,身上補丁幾多的模樣,打上眼瞧就知他是個乞丐,只是這乞丐並不髒,衣服洗得乾乾淨淨的,粗手大腳。

“誒!慢著慢著,讓老叫花仔細瞧上兩眼!”突然出現在二人面前的叫花子,急忙阻斷他兩人前行的步伐。

葉楓晚立馬把徐哲護在身後,皺眉道:“敢問――”

“誒?!”方才只是瞧見那“女子”熟悉的側臉,這會,待老叫花同樣看清這身旁男子的模樣,登時瞪大了眼,“小毒物你怎的會在這裡?你可知道那老毒物找你找的,都要火燒眉毛了!”

“誒?”葉楓晚也愣了,“敢問你是……”

老叫花不樂意了:“好你個小毒物,當年老叫花幫你那麼多,怎麼,好不容易還活著,就把老叫花忘得一乾二淨了?嘖嘖嘖,之前聽老毒物找到你了還不信,當下一瞧,這怎麼多年沒見,好像變的更傻了呢!”

看來是真的認識他的,葉楓晚緩了臉色,道:“前輩有所不知,晚輩失了記憶,過去的事情,都是記不得了。”

老叫花驚道:“你不記得我了?”

葉楓晚點頭。

老叫花指著自己道:“你再看看,再看看,我可是北丐洪七公,洪幫主,你當真不記得了?”

葉楓晚笑道:“這下我就記得了,你是洪老幫主洪七公。”

洪七公卻不在葉楓晚的身上多打量,而是瞅著葉楓晚身後的那人:“歐陽小毒物,你身後的那人――”

在外時,一向是葉楓晚開口的,徐哲則是能少言就少語。

葉楓晚讓開了身側,道:“洪老幫主――”

洪七公不耐的招了招手:“七公,叫我七公就好。”

“七公。”葉楓晚牽住徐哲的手,面上似有一絲羞赧,“既然七公知道叔父在找我,定當也多少曉得叔父是為何而怒上心頭………這是‘婉兒姑娘’,我……我心悅她,甚至願意入贅於她,但叔父不允,我們便只好……”

葉楓晚說著,洪七公卻是早已都聽不到了。

他失神的看著眼前的這張臉。

讓那些半生不熟的人來瞧一眼就算了,但是他可是誰啊,他可是那個撿到了哲兒娃娃的洪七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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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兒娃娃…”他盯著徐哲的臉喃喃道。

徐哲的眼神淡漠,微是不悅的蹙起了眉:“洪幫主,你怕是認錯人了,我名婉兒,而非哲兒。”

洪七卻是不信,他的面色苦極了,一會抓頭,一會撓耳,口中“唉喲”、“怎的”、“這可”不絕,唉聲連連,最終卻是猛的砸了一下大腿,做賊似的小聲道。

“哲兒娃娃,我也不管這歐陽小毒物是不是真的失了憶了,反正他昔日就追在你的屁股後面跑個不停,如今繼續跟在你的身邊,老叫花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倒是你、是你……”

洪七公眼神糾結的盯著徐哲,將站在巷口的兩人引到了深巷中,他的聲音更低了,唯恐別人聽到。

“倒是你,活著就好,你如今為了逃開當年的那堆破事,隱姓埋名、換了個打扮,七公也不覺得有甚不對,可起碼、起碼,堂堂男子,你也不能做這女子――”打扮吧――

他的話被那“婉兒”打斷了。

在洪七公看來,容貌和徐哲像了個十成十的女子對他啟開了口。

徐哲其實一直覺得蠻遺憾的。

回來這麼多年,進進出出桃花島,出出進進這江湖,竟然當真沒有一次和洪七公碰到。

他只是知道,他還活著的訊息,黃藥師是告訴洪七公了。

但是,也不知是何緣故,兩人竟是一直錯過,不曾遇到。

――若下次恢復了“徐哲風”的身份,還是親自找上七公,給他老人家做上頓百鴨宴吧。

久違的將洪七公的容貌映入眼底,徐哲想,這麼多年過去了,雖然額角的發白了幾縷,眼角的紋也多了幾絲,但七公他老人家的雙眼還是這般的炯炯有神,如昔日般正氣硬朗。

真好。

內心一片柔軟,“婉兒”卻冷若冰霜。

婉兒如此說:“洪幫主,你認錯人了。”

洪七公瞪大了眼,跳腳道:“哲兒娃娃,你這是小瞧了你七公還是不信你七公,這小巷附近就沒――”人!你幹嗎不敞開了天窗說亮話!

婉兒卻繼續道:“劣弟曾對我提過洪幫主的為人恩情,婉兒知洪幫主是可信之人,今日這話,婉兒可對洪幫主吐露一二……”女子微微一頓,又道,“…若洪幫主認為必要,唯一可轉述之人,便是劣弟之師,東海黃藥師,至於其他人,還請七公保密。”

聞言,洪七公面色古怪,但他抓耳撓腮了半響,還是應聲點了點頭。

女子這才繼續道。

“洪幫主,在下確是女子,姓氏不便透露,單名一個‘婉’字。”

“你口中的‘哲兒’,我確實認識,你若覺得我和那孩子相像也是正常,畢竟他是我的弟弟。”

“我族隱居多年,不輕易外出,劣弟乃意外之故,我乃為報故人之恩。”

“當年……華山一事,劣弟與歐陽公子自華山一躍而屍首不見,便是劣弟早已在私下與我等聯絡,而我族中人早已於崖下備好,才得以救回兩人性命。”

女子牽起金衫公子的手,冰冷的臉上終是多了一絲笑意:“也是在那時候……我與歐陽公子日久生情、情投意合。”

“歐陽公子那時曾對我道:生死未卜而家人不知,是為不孝。”

“於是他與我約好,待他回家一探後,必會回來娶我為妻。”

“卻不料我等他多年,仍是人影不見。”

“年前不久,借報恩之故,尋人之實,我終於從族中出來,也知他並非故意不歸,而是糟了意外,失了記憶。”

女子朝洪七公微微傾身:“洪幫主,劣弟與我道你頗多,昔日救命、尋人、照料之恩,還容婉兒代劣弟一謝。”

葉楓晚…葉楓晚………葉楓晚早就傻啦,所以、所以阿哲是其實還有個姐姐,他對阿哲的姐姐當真做了負心的事情…?

洪七公…洪七公……洪七公也有點傻啦,他一邊覺得這女娃娃就是哲兒娃娃啊,可又想到許久前去了趟桃花島時――

那已是多年前的事情。

洪七公普一上岸,就一聲河東獅吼:“――黃老邪!老叫花來找你啦!趕緊出來迎接啊!你那破林子,我可闖不進去啊!”

半炷香的時間都不到,那青衫碧蕭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那三千桃花前。

黃藥師搖頭笑道:“老叫花,你來的這可真不是時候。”

洪七公抓頭叫道:“老叫花可是剛收到你的信就過來啦,你信中說有要事,卻不提那要事為何,這究竟是要幹個什麼?”

黃藥師將洪七公迎進了桃花林,悠悠道:“所以我才說,你來的不是時候,哲兒方才離島幾日,你來的難道很是時候?”

最初,洪七公還沒反應過來。

然後登時一跳三米高,震的那頭頂桃樹落盡了一樹繁花。

“哲兒……哲兒娃娃?!你、你莫非是說――”

黃藥師含笑道:“是,你沒聽錯,哲兒還活著。”

“多久回來的?!”洪七公匆匆問。

黃藥師這會卻是微微一頓,才道:“回來…………已有許多年了。”

洪七公登時怒道:“回來許多年?!而你前些日子才寄信給我?好你個黃老邪,你、你、你……”他乾脆怒指黃藥師道,“若不是當年我把哲兒娃娃帶到你的身前,你能有這麼一個好徒弟嗎?現在你的好徒弟都回來這麼多年,我這個大媒人竟然還不知道?!”

黃藥師苦笑道:“七兄,媒人這個詞可不是這麼用的。”然後才將前因後果娓娓道來,自然也包括前些年的那些糟心事。

海風徐徐,桃香嫋嫋。

黃藥師緩聲道。

“當年,你也曉得,蓋因九陰再出之禍,我再入江湖,奪得了這《九陰真經》。”

“這《九陰真經》,無非是個禍端,我奪它,並非是我覬覦其中武功,而是想等哲兒祭日之時,將這惱人的玩意燒了給他。”

“不料,我門下卻出了兩個劣徒,竟然為了這《九陰真經》,傷了衡兒,更是背棄了我這桃花島,攜經而逃。”

“哲兒……便也是在那時回來的。”

“那年,蓉兒不過一歲。”

“他恰好在那兩人要乘船出島時歸島,他綁了那曲靈風和陳玄風,還救下了被陳玄風打暈帶走的梅超風。”

“我都幾乎無能為力的傷病,他這個做徒弟的,卻在醫道方面青出於藍,救下了衡兒。”

說到此,黃藥師淺淺的嘆了一口。

洪七公奇道:“這可是好事無數件,藥兄你怎的還嘆氣了?”

黃藥師惱道:“我怎的不能嘆氣了?我還能為誰而嘆氣?”

洪七公抓耳,道:“好吧,這定就是你多年沒讓我知道哲兒娃娃的原因了。”

“是了。”黃藥師嘆的更深了,他望著斜前方那顆開的正好的桃樹,他們已經走到了桃林陣中,那棵樹,正是當年他和哲兒一同種下的那棵樹,還一同在樹下埋了酒。

黃藥師回憶著昔日之景:“當年……衡兒被陳曲兩人傷了身子,哲兒卻是憂心太重,而遭了心病。”

“最開始,足足一個月,他高燒不退。”

“後來,他成日蜷在桃花島,不願外出,不願離島,不願再入江湖,也不願讓這桃花島之外的塵世,知曉他其實未死的訊息。”

“誰也不行。”黃藥師看向洪七公,嘆了一口,“除了這桃花島,誰也不行。”

洪七公沉默了。

黃藥師同樣沉默片刻,又道:“哲兒不是怕事之人,我東海桃花島、我東邪黃藥師,又怎麼可能是怕事之人。”

“哪怕天下人為了那《九陰真經》殺上我桃花島,我東邪也能以一己之力,保我徒兒一世平安。”

“於是我察覺到,哲兒這心病,並非是因為他的過去、他的身世、和那《九陰真經》。”

“前些日子,經年已過,也不知哲兒是想通了什麼,還是乾脆不想了,終於有了出島的念頭。”

“他這念頭一出,我便即刻寄信給了你,可惜你來的不巧,幾日之前,哲兒剛與眠風、默風一同出了島。”

兩人又沉默半響。

洪七公突然大嘆一聲,抓頭叫道:“唉,這些當小輩的,怎麼跟來討債的似的?!”

黃藥師反而笑開,道:“可不就是來討債的,因此,七兄,有關哲兒,還有一件事想拜託給你――”

洪七公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啟他的酒葫蘆,狠狠地灌了一口,道:“成成成,都成,你直說就是!”

黃藥師心思百轉,終是沉聲道:“我知哲兒出島,定是又為了計劃什麼,我懷疑他想做之事,和他當年未死之因有關。”

洪七公這才回過味來,拍頭叫道:“對對,你還沒說,當年的哲兒娃娃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這些年又住在哪裡?可是有了什麼奇遇?”

黃藥師回憶片刻,才緩聲道:“當年,哲兒回島,救了衡兒後,對我道,他那華山一躍其實早有安排,崖底便是他父族那邊的人有所接應,而當我追問之時,哲兒只是道:‘對不起,師父,具體在哪裡修養,請恕哲兒無法明說’。”

“……七兄,你丐幫勢大,幫眾諸多,哲兒那孩子,自小就太過懂事,所謂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做師父的,總是要為徒兒擔債,即使怒的想棄他不管,憂心的卻終是自己。”

“七兄,我懷疑哲兒的諸多不對,和他的父族關係不淺。”

“望七兄海涵,還望丐幫可以助我一二。”

那之後,黃藥師曾道,是否要將徐哲喚回來,或待下次徐哲歸島時,便即刻書信一封,讓徐哲留在島內,繼而讓徐哲與七公見上一面。

洪七公聞言大笑,繼而拒絕道:“無需無需!已知哲兒娃娃還活在人世便是極好!藥兄,你讓我注意的訊息,我自然會多加打聽,至於哲兒娃娃……”他灌酒一口,朗聲大笑,“江湖茫茫,人海濤濤,這緣分到了,自然就見著了,以我他情分,何需特意一見?巷口回眸,街角飲酒,霎時一瞥得遇故人,那滋味豈是一口美酒就可形容的?”

然而,那之後,過了這麼多年,不知是巧還是不巧,他從未在江湖和哲兒娃娃碰上面過。

而黃老邪叫他多加搜尋的哲兒娃娃的父族,他也不曾得到丁點訊息。

直到今日――

他遇到了這個自稱是徐哲長姐、喚作婉兒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