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眼前這人如今耍流氓的境界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江靜影冷哼了一聲,掀開被子就打算下床。
自從知道昨晚站在自己床前的黑影跟魏沉白有關係之後,江靜影先前那恐懼就莫名地降了下去,自己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只隱約覺得……
那黑影既然是魏沉白的影子, 說不定只是一團魏沉白的模樣塗黑的存在, 再恐怖的東西沾染上了魏沉璧意識世界這些化身,非但去掉了原先的驚悚感, 甚至還有點兒……醜萌醜萌的感覺。
江靜影迫切意識到自己應該儘快去掛眼科。
察覺到她要離開的動作,魏沉白收了收手臂,將人攔腰抱回來, 居高臨下地壓進床鋪裡, 憑藉本身的重量製得江靜影動彈不得,只能擰著眉頭對上方的人道:
“魏……老師,我們的關係似乎還沒有熟稔到能同床共枕吧。”
魏沉白將人壓在柔軟的床鋪裡,不知怎麼腦海中又閃過自己昨日設想出的畫面來——
如今這人恰躺在自己的身下, 因為過分冷靜,一點兒多餘的掙扎動作都沒有,在她看來, 卻像是有點兒予取予求的乖巧來。
挺招人的。
魏沉白分出心神想著,雖然這破劇組挺無聊, 拍的故事還沒她和小黑遇到的有意思,但……
她不得不承認,導演選角的眼光甚得她心。
魏沉白不自覺地低下腦袋, 像一直成熟的貓兒熟悉外來生物的氣味一樣,動了動鼻子,鼻尖從江靜影的額角一路蹭下去,沿著她漂亮的側臉線條慢慢往下走,若有若無地挨到了她的頸側。
冷熱交替的氣息一點兒不剩地傾灑在江靜影的臉龐,她被對方過分親暱的動作惹得呼吸漸深,但好像連空氣都在跟她作對,連吸進肺裡的空氣裡都好像染上了魏沉白的味道。
彷彿被對方由內而外地緊緊纏住。
這個念頭突兀地在腦海裡出現,江靜影意識到的時候,她的呼吸節拍稍頓了片刻。
魏沉白離她很近,自然清晰辨認出她因自己的動作而屏住呼吸的動靜,心中不知怎麼冒出幾分愉悅來,便埋首在江靜影的頸間悶笑出聲。
“怕我?”
江靜影還沒說話,忽然又見魏沉白動了動腦袋,偏頭挨在了她的胸口上。
江靜影:“……!”
她僵直了身子,咬牙道:“起來。”
魏沉白非但沒聽從,還非常惡劣地順著這個姿勢動了動自己的腦袋,在那方柔軟上肆無忌憚地蹭來蹭去。
好一會兒,她挑釁地勾了勾唇角,抬眼看向江靜影,語氣裡帶著難言的惡劣:“一邊說跟我沒熟到能同床共枕的地步,一邊又心跳的這樣快——”
“原來你是這樣一個口不對心的人啊。”
江靜影語塞:“……”
她也想要更鎮定點,但是沒辦法,她心中住著的那只小鹿多年前就向她確認過眼前這人,得到了她毫不猶豫的回答之後,從此便像是認了主,一見到魏沉璧就迫不及待地用腦袋哐哐撞心房,提醒她:
看,這是你的心上人。
江靜影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是氣的。”
魏沉白笑的更歡了,她雖然不屑於這些普通人的情愛,但基本的分辨能力還是有的。
她瞧中的這個獵物……似乎對她意外的沒有抵抗力呢。
真好。
魏沉白喉間咕噥一聲,忽而半直起身子,俯視的時候,能把身下這人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
“算了,”魏沉白自顧自地開口道:“既然你不答應我方才的要求,我只能自給自足了。”
江靜影反應了一下,想起她方才的提議——
自己讓她嘗一口,她就告訴自己她真實的身份。
現在江靜影根本就沒打算答應她這個無理取鬧的提議,眼前已經有一道氣息直直地覆了下來。
半點縫隙不剩地緊貼她雙唇。
江靜影的眼眶微微睜大,清冷的眼眸露出類似詫異的情緒時,奇怪的能取悅作惡者。
她還想探究魏沉白這強買強賣的作風究竟打哪兒來的,方動了動唇,卻彷彿成了什麼暗示,引得對方長驅而入,搗得她潰不成軍。
床鋪裡依稀傳出點兒讓人面紅耳赤的動靜來。
魏沉白的影子卻不肯幹了,在周圍左轉右轉,一會兒融進江靜影的影子裡,一會兒悄悄攀上魏沉白的肩頭,彷彿在探究這兩人在做什麼。
等到江靜影被鬆開之後——
魏沉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隱約抹走了殘餘的水痕,想想好像又覺得不夠,便將手指湊到唇邊,將那最後一丁點兒對方的痕跡也捲入唇中。
江靜影被她這繼而連三的動作惹得幾乎要冒火,唇瓣從原先那如主人一般的冷淡顏色變作略微嬌豔的玫紅,如被雨露澆灌過的綻開的月季。
彷彿只要再仔細嗅一嗅,就能聞見那誘人的成熟花香。
江靜影曲了下膝蓋,頂在身上這人柔軟的後腰上,沉聲道:“下去。”
魏沉白將嘴裡剩下的滋味兒砸吧完畢,漂亮的眼眸裡自然地露出幾分遺憾來,這人好看的雙眼皮上,因為睫毛又長又濃,根根分明,所以抬眼看人時,睫毛在眼中投下的陰影就將雙眼顏色遮得朦朧而迷離。
無端端化作深情,使得每一個同她對上視線的人,都會一剎那有些心驚肉跳。
繼而腦海中冒出個荒誕的假設來:
她是不是喜歡我?
魏沉白這會兒像是個嘗過了前菜滋味的食客,空蕩蕩的腹中被那誘人美食香味勾-引許久,總算嘗了個鮮。
但是……
明明已經填了點東西,卻覺得好像更餓了。
她一時間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被滿足了一些,還是變得更餓了,於是在江靜影的威脅出口之後,她不由自主地嘟了嘟唇,竟冒出點兒沒被餵飽的委屈來。
小黑見她回味半晌,終於沒忍住問了一句:“好、好吃嗎?”
魏沉白盯著江靜影那玫紅色的唇,不自覺地又舔了下下唇,誠實回道:
“好吃,就是太少了。”
小黑扒拉在她的肩頭上,也一同看向江靜影,聽了魏沉白的話,語氣裡含上了濃濃的羨慕和渴望:“我也想嚐嚐……”
被當做食物的江靜影:“……”
“不行。”魏沉白非常護食,聽見小黑的反應立刻就是拒絕。
黑影也不氣惱,湊在她耳邊嘀嘀咕咕:“那我就去告狀了,我就說你又不安分了,還想吃人,她肯定要起來收拾你。”
魏沉白陡然被這幼稚的告狀威脅了,
她梗了一會兒。
聽著她倆對話的江靜影突然有個不太好的預感,就在她正準備動作,不再容忍面前的人時——
她聽見了魏沉白勉為其難答應的聲音:“好吧。”
江靜影:“……”
江靜影:“???”
江靜影:“!!!”
……
房門外。
兢兢業業找了江靜影資料一晚上的小鬼助理在魏沉白的房門口徘徊,不知道是闖進大佬的房間叫起這件事更恐怖,還是大佬發現自己上班遲到遷怒於她更恐怖。
正在她糾結的時候,她看見了斜對面房間被開啟,那位江老師的助理把自己收拾妥當了,瞧見她的時候還同她禮貌地點了點頭。
小鬼助理只能沒話找話:“你是去喊小江老師起來嗎?”
對方助理對她點了點頭:“對呀。”
小鬼助理決定現學一下對方的做法,然而那人敲了半天的房門卻沒有半點反應。
“小江老師……?”
“小江老師,你現在得起來了,導演馬上要開機了。”
禮貌剋制的敲門聲先前還一頓一頓,後面大約是察覺到不對,小鬼助理眼見著那位助理把房門開啟,然而裡面卻空無一人。
兩位助理面面相覷,恰在這時——
魏沉白的房間門開啟。
兩個冷淡氣息如出一轍的人一前一後走出。
江靜影是站在前面的那個,並未注意到自己的衣領沒拉好,露出了鎖骨上明顯的齒印。
她兀自淡然,對上自家助理疑惑的目光,下意識地回道:
“昨天晚上我和江老師對戲對的比較晚,所以就在她房間的沙發上睡下了。”
小助理看了看她莫名紅潤的嘴唇,又看了看她雪白的鎖骨皮膚上整齊的幾顆牙印,不知怎麼回事——
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件事來。
昨天江靜影問她自己到底有沒有見過魏沉白。
小助理那時的回答是沒有,然而對方多年前見到某個玄學魏家的大小姐時,突兀地念過一句詩:“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
當時小助理暗暗默背了一下,知道她是在誇那位魏家的人長得好看。
但看到眼下的這個情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腦子裡又歪出了那句詩的最後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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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到江南趕上春,千萬和春住。
沒看出來……
自家小姐平日裡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說到底也是個顏狗!
小助理大開眼界。
另一邊,魏沉白逮來的小鬼助理慢慢地跟在大佬的身後,抬手撓了撓下巴,主動問了一句:“您昨□□我要那位江老師的資料,現在還需要嗎?”
很奇怪的。
這個小鬼想,面前的大佬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平日裡總見她帶著笑容,現在卻不知怎麼回事,從房間裡出來之後就是一副十分嚴肅的樣子,讓人摸不透她在想什麼。
“她的資料?”魏沉白不緊不慢地咀嚼著這幾個字,眼眸斜斜地睨著她,無端端透出一種下一秒就要把她暴力超度的冷意來。
小鬼縮了一下。
過分緊張之下,她戰戰兢兢地回答:
“是,是啊——”
剛應完,她跟前的大佬意味不明地掀起眼皮看了看走在前頭的那人,良久之後回了身邊小鬼一句:“現在不用了。”
小鬼:“?”
她想到自己昨晚風裡來雨裡去,甚至還跑到江家的所有產業底下鑽了一圈,又是偷偷到機關單位,又是找街上的孤魂野鬼打聽的,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結果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有了點眉目,卻被大佬輕飄飄一句“現在不用了”給打消了。
小鬼助理感覺到格外的委屈。
就像是一個在開學前夕瘋狂補完作業卻發現老師看都不看、辛辛苦苦做完方案結果領導隨手把自己的策劃扔進了垃圾桶一樣。
小鬼扁了扁嘴,看了看前頭江靜影的背影,又看了看走在自己前面的大佬,語氣頗有些悲憤地問道:
“為什麼呀?”
“就、就因為您已經睡過了嗎?”
不小心放慢了步伐,試圖探究魏沉白身上到底幾重身份,卻不小心聽見奇怪內容的江靜影:“……?”
作者有話要說: 江總:誰睡誰,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作答。
想知道屋裡發生了森莫嗎?
想,
就,
留,
言。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