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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名偵探樂樂

阿貴對於昨晚在隔壁臥室裡發生的事情,懷抱了某種美好的幻象。譬如,某個樂樂少俠持續發光發熱,終於感動了某人,從此帶領他走上健康養身之路。

可是第二天一早從房間裡出來的岑深,像個失眠了三天三夜的陰鬱青年,嘴唇上又乾裂出了一道血絲,頭髮長得已經可以扎一個小揪揪了。

“你還活著嗎?”阿貴擔憂的問。

岑深冷冷一眼掃過來,看什麼都像在看死人。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彷彿得了躁鬱症,但這不能怪他,任誰一大早醒來發現自己床上躺了個裸男都不會有好心情的。

“樂樂少俠呢?他不會被你分屍了吧?”阿貴更擔心了。

聞言,岑深忽然陰惻一笑,笑得阿貴忍不住縮頭。

岑深徑自往廚房去了,阿貴趕緊往臥室爬,爬了半天終於爬到了目的地,發現桓樂蓋著被子,痛苦地抱著頭坐在床上,頭髮散著,活像個被欺負了的良家婦男。

阿貴滿頭霧水,難道昨晚真發生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了?天吶這是什麼劇本?

“好痛、痛痛痛……”桓樂忽然一陣哀嚎倒在床上,阿貴這才看清他捂著的地方,腫起了好大一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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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回事啊?”他忍不住問。

“我被打了!”桓樂欲哭無淚:“我好端端睡在床上,就被打了!”

阿貴:“……”

據桓樂回憶,他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依稀覺得有點冷,就爬上了床,還主動脫了衣服――他是不習慣穿衣服睡覺的,但他有好好穿內褲啊!

而且他身上本來綁著紅線呢,一定是岑深自己幫他解開的,這不能怪他。

說起來,昨天睡著之後,岑深好像不光幫他松了綁,還給他蓋了條毛毯。

阿貴聽完這個悲傷的故事,不知作何感想:“所以呢,你就被打了嗎?”

桓樂無奈地點點頭:“可不是嗎,直接把我打醒了。”

被打了的桓樂,還被要求把換下的衣物和床單被套一起洗了,洗不完不準吃飯。阿貴對此深表同情,但還是忍不住想笑。

於是,屬於西子衚衕某個小院的上午,一個來自大唐的寶刀少年在一片春風和煦裡,哀怨地洗起了衣服。

全自動洗衣機就放在遊廊的盡頭,桓樂支著下巴坐在洗衣機面前盯著滾筒,神色裡充滿了愁緒。

“哎……”這是他今天第三次嘆氣。

隔壁如約響起王奶奶和她老闆的拌嘴聲,桓樂抬起頭,目光越過院牆,彷彿看到了盛開的月季花。

這時,有人敲門。

桓樂覺得頭還很疼,不想動,但屋裡那個顯然比他更不想動,於是他便只好認命地爬起來走向大門。

走到一半,敲門聲停了,他疑惑的嘟噥著,打開門卻發現門外根本沒人。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直接低頭看,果然在地上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小竹籃。

“阿岑,無先生又來了!”他頓時忘記了跟岑深的不愉快,抱著竹籃興沖沖地跑去找岑深。

這次無先生送來的,是一支黑色鋼筆,但它不是普通的鋼筆。

岑深在接觸到它的瞬間,就知道這是一件法器,內裡暗藏的機括隨著筆身被人拿起的動作而發出的輕微聲響,逃不過他的耳朵。

機括在發出輕響,這也證明這件法器有哪裡出了問題,否則它應該是無聲的。

思及此,岑深立刻找來一張白紙試寫,當他注入法力的瞬間,鋼筆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它動了。

桓樂和阿貴好奇地湊上來,岑深則嘗試著慢慢放手,三雙眼睛緊緊盯著這支立起來的鋼筆,看它慢慢傾斜,反覆被一隻無形的手握住一般,在白紙上留下字跡。

“草字頭……這是一個勞字。”桓樂仔細辨認著紙上的字:“還有一個……火?噯?怎麼倒了!”

啪嗒一聲,鋼筆重新倒在桌上,留下火字旁邊被拉長的一筆,不知是什麼字。

岑深聽到了筆身機括裡發出的酸澀聲響,把它拿起來,仔細打量著。

桓樂又問:“它壞了嗎?”

岑深點頭,隨即又拿起那張白紙仔細打量了幾秒,靈機一動,將工作臺的抽屜開啟來,從中拿出了一疊一模一樣的小紙條。

這些小紙條上,每一張都只寫了兩個字――勞煩,落款則是一個簡單的字母w。

“無先生這又是什麼意思?”阿貴有些搞不明白。

“啊!”桓樂卻忽然瞪大了眼睛,道:“你們看,這些紙條上的字幾乎一模一樣,連大小都是一樣的!”

“同一個人同一支筆寫的,這很正常吧?而且這顯然是一件法器,能做到這麼精準也不為怪。”阿貴說。

桓樂卻搖頭晃腦的,說:“不奇怪嗎?很奇怪啊。說到底,如果每次都是這兩個字的話,隨手哪支筆都可以寫吧?為什麼必須是同一支筆甚至是同樣大小的紙張?連續三次還可說是偶然,持續幾年不奇怪嗎?還有,最最重要的,如果這些字都出自這支鋼筆,而這只鋼筆是注入法力就可使用的法器,那麼,把紙條和竹籃送過來的,是誰都可以吧?你們又怎麼能確定那個人就是無先生呢?”

說罷,桓樂兩手一攤。

阿貴有點被他繞暈了,遲緩地抬起頭:“你跟狄仁傑什麼關係?”

“我說同僚你信嗎?”桓樂神秘一笑。雖然他那會兒狄仁傑還未嶄露頭角,可他看過狄仁傑的電視劇了,穩穩地接住了阿貴的梗。

“你不是說要去邊關參軍嗎?”

“我棄筆從戎啊!”

一人一龜大眼瞪小眼,持續了大約十秒,綠豆眼的阿貴敗下陣來,說:“那名偵探樂樂少俠有何高見啊?”

桓樂很喜歡他這個稱呼,單手撐在桌面上,微微挑眉,道:“若是把這看成是持續不斷發出的某種訊號,不是更有趣得多嗎?”

阿貴歪頭:“訊號?”

“你們看。”桓樂拿起那些紙條,說:“從這些紙條的材質、新舊程度和裁剪的邊沿來判斷,它們都出自同一批紙、同一時間。可字跡的深淺卻隨著時間而變化,這便表明――紙是一開始便裁好的,字卻不同,是這些年裡不斷被人寫下的。”

“所以?”阿貴好奇,就連岑深都不禁專注地看著他,期待他會得出什麼結論來。

“我到最近才理清你們現代的時間軸,我想,這支筆和之前的那個收音機,都是從前的舊物,對不對?”說這話時,桓樂看的是岑深。

此時的桓樂,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自信和胸有成竹的氣息,昨夜那個可靠的桓樂,似乎又出現了。

“沒錯,這些東西的年代大約都在近百年前。”岑深答。

“那這些紙呢?”桓樂又問。

“應該也差不離。”

“所以答案就是時間。”桓樂眸光微亮:“隔壁是個荒廢已久的空房,無論是收音機、鋼筆還是紙,它們的時間都停留在近百年前。可只有一樣東西是跟隨著時間往前走的,那就是這些紙條上的筆跡。那些壞了的東西,被一樣一樣的送到這裡,就像一個謎團不斷的丟擲線索,在等著我們去解答。”

桓樂越說越興奮,岑深若有所思,可思了半天,仍只吐出一句話:“我只是個修理匠而已。”

“阿岑你真的一點都不好奇麼?”桓樂可好奇了,這謎團一天不解開,他就掛念一天。於是他忍不住纏著岑深道:“東西可是送到你門口的,為什麼偏偏是阿岑你呢?”

“因為我住隔壁。”岑深拿著鋼筆坐回工作臺前開始拆解、修理,頭也沒抬。

桓樂不甘心啊,這時阿貴插嘴道:“樂樂少俠,其實按照你的推理,答案顯而易見啊。”

“是什麼?”

“鬼唄!”

阿貴壓低了聲音,把頭也壓得低低的,賊頭賊腦的盯著桓樂,陰森森的說:“你想啊,除了鬼還能有誰?以前初華大戲園就有過一遭,好端端的戲園子,被一把大火燒了個乾淨,幾乎所有人都被燒死了,上百號人呢!後來發生了什麼你知道嗎?後來啊――”

刻意拉長的語調,讓桓樂不禁咽了口唾沫。

“每到晚上七點半,大戲園的遺址上就會有鬼魂重生,跟活著的時候一模一樣!這些鬼魂被燒死在這裡,也被禁錮在這裡,你仔細聽還能聽到戲園子裡有唱戲聲,咿咿呀呀的,專門蠱惑過路的人。就像海妖的歌聲,你要是被迷惑了,走進去了,就會、就會被他們一口一口連皮帶骨的吃掉!”

話音落下,隔壁忽然傳來恐怖的彷彿鴨叫一般的唱戲聲。

“啊啊啊!”桓樂哧溜躲到了岑深背後,雙手環抱住他的肩膀。

岑深差點沒被他勒死,仰天翻了一個白眼:“放手。”

桓樂:“我不。”

岑深咬牙:“那是隔壁李大爺。”

“哈哈哈哈哈哈……”阿貴笑到四腳朝天:“樂樂少俠你居然還怕鬼啊?你不是名偵探嗎?隔壁說不定也有鬼哦,要不要去見識見識?”

桓樂氣到臉紅:“誰說我怕鬼了?”

岑深幽幽地回答他:“不怕鬼就把我放開,好嗎?”

桓樂搖頭:“不太好。”

桓樂的不太好是真的不太好,回憶太慘痛,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第二只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