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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時光回溯

哈利走進漆黑一片的密室, 一股灰塵和腐朽的氣味衝進他的鼻腔, 他被嗆得咳嗽了幾聲。他拿出魔杖,輕聲念道:“lumos.”

魔杖尖亮起的一團白光瞬間照亮了這個狹窄的房間, 現在哈利可以看清裡面的佈置了。在他的左手邊是一個銀色的水池,裡面漂浮著一團捉摸不定的霧氣, 右邊掛著幾個古老的鐘錶,它們已經停擺了。他的正對面是一塊深藍色的幕布, 上面用銅線繡著一隻展翅欲飛的鷹。

哈利放輕腳步走到那塊幕布前,伸手把它掀掉。那果然是一幅畫像,裡面的女巫身著復古風格的精美巫師袍, 上面綴著各種飾物, 美麗的黑髮上帶著那個拉文克勞的冠冕。她捧著一本書, 坐在畫中的樹蔭下閱讀,一動不動。

“羅伊娜?”

女巫並沒有抬頭。

哈利在畫前靜靜地站了很久,直到他以為這幅畫像並沒有注入魔法,準備轉身離開, 畫中的女巫才站了起來,向他走來。她並沒有笑, 臉上沒有一點兒欣喜的神情, 只是很平淡地向他點了點頭。

“你來了?”羅伊娜用一種問候陌生人的語氣說。

“我在斯萊特林密室裡遇到了薩琳娜,那只蛇怪。”哈利說。“她告訴我來這裡。”

“你不記得了?”羅伊娜冷笑了一聲。“當然, 我不指望你這種人能記得。你恐怕只有黑魔法記得最清楚。”

哈利:“……”讓你說對了。

“你的記憶在那裡,時光回溯的魔法。”羅伊娜指著哈利左手邊那個銀色的水池,冷淡地說。“看完就走吧, 我也不想管你了。我在這裡看了幾百年的書,也看厭了。如果不是赫爾加拜託我,我當然沒這麼好心,在這裡給你守著記憶。”

“這是冥想盆的原型?”哈利走到那個水池旁邊,手指伸進那一團白霧,觸到絲絲涼意。

羅伊娜不說話。

完了完了,他上輩子的姐姐跟他有仇。哈利心涼涼,而且聽上去他上輩子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他還是硬著頭皮走進了那團白色的霧氣,他的頭接觸到它們的剎那,白霧像被風吹動一般洶湧起來,一絲絲從他的太陽穴湧入。這些記憶是破碎的,經年累月,像撕爛了的電影膠片,一幕幕從他腦海中閃過。

……

十二歲的午後。

“羅德爾,我的好弟弟。我該說你什麼?別做危險的實驗,你都快把家炸了。”帶著一絲習慣性的高高在上的冷意,卻在話語中透出少有的溫柔,黑髮藍眸的美麗少女彎著眼將他手裡的東西沒收。“羅迪,為你介紹我的新朋友,赫奇帕奇小姐。”

一個有著溫暖的棕發和褐色眼眸的女孩站在他面前,陽光為她勾勒出一段溫柔的剪影,她用魔法變出一束雛菊花來,送到黑髮的小男孩面前。男孩從書本裡抬起他清澈冰冷的藍眼睛,看著她,薄唇抿起。

“啊,我忘了,男孩子似乎不喜歡這些東西的。”少女笑起來,笑得像春天的微風和毛茸茸的兔子,冬季的爐火和輕拂臉頰的羽毛——就有那麼溫暖。

“不,我很喜歡。”

……

二十歲的清晨。

年華流逝,那個小男孩已經長成俊秀挺拔的青年。他靜靜地坐在一間地下室的中央,面前是一個巨大的閃著光的魔法陣,書本在他身後散亂著,一本疊著一本,上面內容的深奧足以讓人感到震顫。

“羅德爾,我很擔心你。”羅伊娜在他身後出現,皺著秀氣的眉頭。“你應該停下這些,我理解你對真相的執著,因為我也一樣。但生命和靈魂是我們不應該觸及的,那是神的領域。”

“不,我會揭開它的真相的。”青年固執地說。

“羅德爾,你知道嗎?比知識更重要的是智慧,比真相更重要的是意義。”

“我的意義就在於此。”

羅伊娜長嘆一口氣。“羅德爾,你以後會懂得的。”

……

二十二歲的深夜。

畫面裡出現了一座陌生又格外熟悉的建築物,那是霍格沃茨。一對青年男女坐在月光照耀的中庭裡,常青藤圍繞著漂亮的白色雕花柱子,垂下青翠的葉和層層疊疊的細碎陰影。

“赫爾加,別和他結婚。”黑髮的青年垂著眼,手指緊張地揉搓著一片可憐的葉子,草木汁液的清香瀰漫開來。

“我不會的。”赫爾加微笑道:“我不喜歡海爾波這個姓氏,他的祖上可是臭名昭著的暗黑巫師。”

“那你介意拉文克勞這個姓氏嗎?”月光下,青年藍色的眼睛亮得驚人。他笑得傻里傻氣的,平時眼裡冰冷的、富有穿透力的目光都融化成了天真的溫柔。

“赫爾加,十年了,你也知道的。那束雛菊花現在還開著,你要看嗎?”

“赫爾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棕發的年輕女巫搖搖頭,說出了那句羅德爾最不想聽到的話。“羅德爾,我只是把你當成弟弟而已。”

“不,你不是的。”青年激動地反駁道:“為什麼,赫爾加,告訴我真實的原因……”

女巫沉默半晌,下定決心說道。“你在進行靈魂和生命的研究。”

溫柔的笑意從她臉上消失了,她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冰冷。

“你蠱惑年輕的巫師參與你的研究,拿他們的靈魂做實驗,他們大多數都是麻瓜種。”

“你已經為了所謂的知識和真理變得偏執而瘋狂,不擇手段,不分善惡。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羅德爾了。”

青年的臉變得一片慘白。

赫爾加終於說出了那句話:“你讓我噁心。”

“我知道了。”青年用顫抖的聲音打斷了她,冷冰冰地說:“噁心就噁心吧,你盡可以抱著你那傷人的善良,施捨給那些骯髒的麻瓜。我不需要。”

他起身飛快地走了,赫爾加也從反方向慢慢地離開。

你選擇了你的道路,而我選擇了我的。

……

那束被精心維護了十年的雛菊,在他和斯萊特林出走的那一天終於謝了。

“你真的要和我一起離開嗎?”穿著暗綠色銀紋袍子的男巫問他:“就算你和羅伊娜鬧翻了,被家族除名,難道你不在乎赫爾加了嗎?你一走,她就要結婚了。”

“我不走她也會結婚的,當然新郎不會是我。”擁有一雙蒼藍色眼眸的青年冷冷地答道:“你有心思管我,不如先把你和格蘭芬多那堆破事處理好,嘖。”

斯萊特林的臉色沉了下來,語調諷刺至極。“他不理解我的事業,甚至堅定地反對著我的信仰。還有,他已經訂婚了不是嗎?格蘭芬多需要繼承人,呵,難道斯萊特林就不要?”

“你不是已經有一個了嗎?那個姓岡特的女巫?”羅德爾逗弄著斯萊特林的寵物,這條叫做薩琳娜的蛇怪經常抱怨他後天學習的蛇語有口音。“我知道那是個意外,只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自己也沒幹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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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說我?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斯萊特林露出嘲諷的笑。“適婚年齡,青年男女,有才有貌,誰看到都說般配。就這樣還能分道揚鑣,我可真是佩服你,拉文克勞先生。我告訴你,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這輩子要單身。”

“她說我正在做的實驗是邪惡的。”

“他也說我的理念是邪惡的。”

“彼此彼此。”

“難兄難弟。”

“呵。”

……

三十歲的傍晚。

“你幹嘛去了?”薩拉查靠在花園裡的廊柱上,手裡拿著一本散發著柔和白光的書。

“還記得我告訴過你,關於魂器的實驗嗎?”

薩拉查驚異地看著他。“你分裂了自己的靈魂?”

“嘖。薩拉查,多蠢的人才會直接拿自己的靈魂做實驗?我很顯然不是那種人。”羅德爾在他的好友身邊坐下。“前些時間有幾個麻瓜殺了一個叫安妮的小女巫,你應該聽說了。你能想象嗎?那些燒死安妮的人是她的家人,這就是活在恐懼之中的卑劣麻瓜。”

他冷笑了一聲。“我把他們抓起來,分裂了他們的靈魂,十三個樣本,全瘋了。這條路是走不通的。”

“所以你決定研究下一種方法?”薩拉查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當然。我以前就說過了,一旦我研究出來,也可以給你一份,讓你獲得無限的生命。”羅德爾補充了一句。“要是你還惦念著那個……格蘭芬多,要給他一份,我也不反對。不過這是黑魔法,你比我更清楚,他是絕對不會用的。”

“不用了。”他的好友拒絕了。

他轉頭看著薩拉查。他的好友看上去依舊年輕俊美,月光在他臉上勾勒出深邃迷人的線條,但是他們都知道,歲月會將那頭烏黑的長髮染白,漂亮的墨綠色眼睛周圍長出細長的皺紋,最終他們會迎來醜陋,迎來衰弱,迎來死亡。

“薩拉查,你為什麼不想長生?”

“當你們都死去的時候……當他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不想一個人活著。”斯萊特林慢慢說。“你又是為什麼如此痴迷永生?”

羅德爾看著庭院前花朵枝葉的影子,它們在地上生機勃勃地顫動。這是一個春夜,微風、月光和花香,一切都如此年輕美麗,令人無法割捨。

他站起來,決絕地回答。

“因為死亡意味著,我再也無法思考。”

……

一百二十歲的黃昏。

所有記憶的最後,那是一個神秘的、似是世界盡頭的地方,無盡的白色光暈渲染著整個空間。羅德爾站在那裡,魔杖指著前方。他的外貌根本沒有變,時光在他身上幾乎沒有印下刻痕。

他不停地放著防護罩,似乎在抵抗什麼壓力,一層層的魔法防護快要破碎殆盡的時刻,他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輕鬆。

“我後悔了。”他輕輕對自己說。“洗掉我的記憶,讓一切重新開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好正經好文藝好做作的!!!

這就是時代在——召喚——

對不起我給gs/sg發了一口玻璃渣,對不起我給所有四巨頭時代都發了一口玻璃渣。

下一章畫風就變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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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預收】

新文已經開了,主線已經想好了,細節還沒完善。是這本書的同系列,叫《科技革命巫師界》,畫風大概比這本正經一顆米那麼大的樣子,感興趣可以預收一波,這本完結過後就開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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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斯萊特林慢慢說。“你又是為什麼如此痴迷永生?”

羅德爾看著庭院前花朵枝葉的影子,它們在地上生機勃勃地顫動。這是一個春夜,微風、月光和花香,一切都如此年輕美麗,令人無法割捨。

他站起來,決絕地回答——

“當然是因為我愛學習!死了我還怎麼學習!沒有學習的人生有什麼意義!”

薩拉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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