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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未默遇姜言

卻在這時,莫七落與莫七彩回來了。

兄妹二人一前一後越過院牆落在院中,莫七落當先落下,輕功瀟灑俊逸非凡,暗香依依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莫七落自然看到了院中的顧不迷與湯斬,當下飛落在暗香依依身前將她護在身後,問道:“沒事吧?”

暗香依依正欲回答,便見莫七彩突然拔劍刺向了顧不迷。

不到三招,顧不迷沒用琴便讓她險象環生,莫七彩打著打著竟眼眶一紅流下淚來,劍法微亂隱隱竟有些自暴自棄。

莫七落輕聲與暗香依依道:“躲起來。”便即出手相助莫七彩。豈料,他一出手,中途便被湯斬擋住,二人一來一往一時無暇顧及莫七彩,莫七彩更加險象環生,陳峰再不袖手旁觀,與莫七彩合戰顧不迷,顧不迷未用琴與二人打成了平手。

暗香依依看著院中混亂,不知該何去何從,索性躲進了屋關上了房門,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聽莫七落的話,也不知道該不該與顧不迷回九幽教,她現在思緒混亂甚至因為曾經的全心全意相信而心生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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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顧不迷騙她,她尚可接受,可顧不迷為什麼要騙她?再說既然要騙她回去也沒必要裝成有情有義的樣子在這等來了莫七落這個勁敵。如果真是莫七落下的追殺令,那這段時間莫七落為何對此絕口不提?如果莫七落在騙她,那實在太過可怕,自己的武功在一天天恢復,如果等落月迷香練成,是不是……她越想越心驚越想越不敢想。

該不該趁現在這個機會悄悄走掉?可自己這副容貌、特殊身份還有這邪門的武功……天下之大,竟似已無處安身,越想越煩躁,屋外的打鬥聲更讓她心緒難寧,竟真的想將自己藏起來,讓他們誰都找不到,便從內室視窗躍至後院,躲得更遠了些。

沿著鋪滿鵝卵石的小路往前走,到了盡頭便是盛開著睡蓮的池塘,一眼望去,眼前情景再次讓她大吃一驚。

池塘的水面上滿是魚和青蛙的屍體,好似誰往水裡投了毒,她一瞬間明白過來,這全是顧不迷琴音所致,暗暗驚歎顧不迷實在太過厲害,所到之處魚蛙不留,想到門外倒地不起的一群人,她又是心驚又是畏懼,心緒越發難以平靜,可又無處發洩,直到察覺遠處似有雙眼睛正在看她,她抬眼看去,便見不遠處的柳樹下,站著一個人。

他打著一把紅梅紙傘,一身白衣,秋日微風拂過,吹起他的衣衫,上繡的白色牡丹暗紋招搖無比。

他靠在柳樹旁,靜靜地、幽幽地望著她,見她發現了自己,微微一笑,那一笑,似春風拂面,似百花盛開,與眼前死魚相比,好似天上人間的另一方景象。她看得怔住。

也不知怎麼,他到了自己近前,牽起了她的手,媚眼如絲地笑對她說:“依依,我來接你了。”

她一時千頭萬緒竟不知該做何反應,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他微微一笑,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微一使力便將她攬入懷中,輕輕一嘆,黯然銷魂。

她神思飄遠――

他身上有著她熟悉的味道,以前,他時常會藉著騎馬、看風景等小動作來靠近自己、輕薄自己,可記憶中卻從未有過這等明顯的親近之舉,似乎哪裡不一樣了,她恍惚想著,竟沒推開他。側眸看去,恰與他的目光相遇,那雙眼含情脈脈柔柔膩膩,和從前一般無二,她忽然清醒過來,暗笑自己想太多了。

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卻反而被他越抱越緊,微有薄怒,再抬頭目光對上的卻只是他若有似無的笑,好似在挑釁,又好似在調情。說不清為什麼,她竟心生惡念,突然扯住他的衣領,張嘴咬住了他的脖頸,他沒料到自然也沒能躲開,似有點疼,他低低哼了一聲,竟沒有掙扎,只忽然笑了,緊緊摟住了她的腰肢。聽到他笑,她頓覺不解恨,咬得更重,他微微哼了聲,竟還是沒有掙扎,直至嘴裡有了血腥味,她方才鬆開了牙齒,看到他脖子上清晰的紫紅色牙痕還有口水,她忽然也笑了。

他摟著她不放,她索性將頭抵在他的頸間,肌膚相觸的暖意恍惚融進了四肢百骸,若說慕容逸不可信,那麼他不可信的明明白白,而莫七落、顧不迷、湯斬等看起來都那麼強勢而可信,反而令她恐懼,因為她無法分辨得清到底誰在騙她誰又沒騙她。

她低低問道:“你來接我?”

慕容逸低低笑了聲,點了點頭,臉頰若有似無地蹭到了她的鬢角,酥酥麻麻。

“我累了。”在他看不見的角落她神色黯淡,轉眼間卻又笑若春花地抬起了頭,對他道,“你背我走。”

慕容逸眨了眨眼,將手中遮陽的紙傘交在暗香依依手上,背過身去拍了拍自己的肩道:“上來吧。”

暗香依依目光流轉不懷好意地退後幾步,又退後幾步。

慕容逸轉頭瞧著她,忽見她快跑了幾步,狠狠撲到自己背上,他輕輕一笑將她穩穩背住,裝模作樣地喊:“哎呀,你好重!”

她伏在他肩頭咯咯笑了起來。忽然想起了前世舒什蘭背她下山的情景,再笑不出聲,心中湧起說不盡地苦澀,伏在他背上輕輕說道:“慕容逸,我和你走。”

前院,莫七彩邊打邊哭劍勢越來越凌亂,顧不迷出手毫無憐惜之意,不使琴顯然不是因為莫七彩,陳峰雖勉勵與顧不迷打成平手,卻也心生疑惑,顧不迷為何不用琴?一旁湯斬與莫七落一刀一劍快如閃電一時難分勝負,五人正打得難分難解,卻沒注意角落裡突然自地下長出一撮草來,乍一看好像是堆草,再仔細看看竟然是個人。

那人胸口以下埋在土裡,當下只露出一張灰突突的臉來,那張臉上有一雙十分明亮清澈的大眼睛,那雙眼睛四下裡左看右看目光便定在莫七彩身上,光燦燦地盯了她半天,似忽然想起了什麼,狠狠敲了一下自己腦袋,又開始四處張望,可看了半天都沒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人,便不滿意地抓了抓稻草般的頭髮,耳朵動了動又用鼻子嗅了嗅,倏地一下鑽入地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後院,未默剛從地下鑽出來,便見一人揹著暗香依依消失在樓宇間,一個念頭猛然扎進了他的腦海:他心愛的妞被人搶了!

一著急蹦出了地面,幾個騰挪翻身便立在了附近的最高點,遠眺暗香依依消失的方向,沒想到對方輕功太高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不由得氣得直跺腳,直奔暗香依依消失的方向追去,為方便使用輕功,他邊跑邊用縮骨功伸展骨骼恢復至正常人狀態。原本穿在身上特意量身定做的合體衣服頓時變成了破布條難以蔽體,披頭散髮一貫是他的風格,但光天化日坦胸露乳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方巧途徑一個大宅,索性跳了進去,打算弄件體面的衣服穿穿。

這雲堡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風景卻十分秀麗。平日裡因依山傍水景色奇美常引來一眾文人墨客來此舞文弄墨高談闊論順便旅遊一下小住幾天,再加上近些時日襄陽王總在這裡盤亙,不少民房都租給了伺候襄陽王的侍衛隨從,這些侍衛隨從都是些見過世面的,兜裡又有錢,大大促進了鎮子的消費,又因襄陽王在此,四周各州郡的知府管事哪個不得常來探望探望,這一來一往,鎮子越發繁榮了許多。

這半年來,鎮子裡新開了大酒樓、大客棧,還有一家妓院名叫花梨樓,這花梨樓雖說是妓院,卻也極為講究,裝潢絲毫沒有一絲俗氣,姑娘更是百裡挑一個個如花似玉,文采時常不輸那些來此喝花酒的客官們,時日久了,很是受來此地小住的文人騷客們喜歡,在附近也算小有名氣,就算是襄陽王偶爾也會來此便衣“體察民情”一番。

花梨樓的姑娘們每日過著迎來送往晨昏顛倒的日子,像現下這等陽光普照的時辰,原本是該窩在被窩裡睡覺的,可偏巧今日花梨樓來了位貴人。這位貴人便是這花梨樓老闆家的少爺,聽說少爺要來雲堡鎮,眾姑娘哪還有心思睡覺,一大早便打扮得花枝招展候在院子裡恭迎她們家的少爺。可待看到少爺身邊跟著的絕色佳人,一顆火熱的心頓時沒了熱度,以自己的地位本就配不上少爺只求少爺能憐惜幾分作個妾氏也就心滿意足了,哪料到少爺身邊的侍女都如此絕色,自己哪還有望攀龍附鳳?當下千般滋味又是嫉妒又是羨慕,隱隱還有不甘。

少爺儀表堂堂風流倜儻,看似親切卻拒人於千里之外,那雙明亮透徹的眼似能看透人心中一般更令有心接近的姑娘心生了畏懼,只有其中幾個姿色最好尚且不甘心的姑娘躲在院門口順著門縫偷瞧著院中的少爺。

院中,女子正在為少爺煮茶。

少爺長身玉立於梧桐樹下,看著滿園落葉輕嘆道:“落多秋亦晚,窗外見諸鄰。世上誰驚盡,林間獨掃頻。蕭騷微月夜,重疊早霜晨。昨日繁陰在,鶯聲樹樹春。”話音剛落,便見一個披頭散髮坦胸露乳的高大男子從天而降落在自己面前,那男子毫不客氣地對少爺道:“你的衣服很不錯,借我穿穿。”

藏在暗處的一眾女子們被嚇了一跳,頓時失控擠開了院門一個個狼狽摔跌在地上,花花綠綠的倒了一片,那男子聞聲轉頭一看,見這麼多漂亮姑娘躺在地上,目光亮亮地,聲音柔柔地,卻狀似十分惋惜地輕嘆了一聲,道:“唉,可惜你們看到的不是我最帥的樣子。”用手一撩頭髮,一陣塵土飛揚……

眾女倒地不起,起來的又倒下了。

煮茶的少女看到茶盞裡飛落的塵土,再看面前坦胸露乳的男子,驚詫,無語。

唯獨少爺面對突然出現的男子,不禁沒有半絲驚慌反而眼神愈加明亮了幾分,好似發現了什麼瑰寶,道:“我這身衣服是舊的,不配給兄臺穿,我還有幾套新的,兄臺隨我進屋任君挑選。”

男子聞言撫掌大笑道:“好好,你這人不錯,你叫什麼?咱倆交個朋友。”

少爺亦大笑道:“在下姓姜名言,永州人士。”

男子大聲道:“我叫未默,來自天山。”

姜言將未默讓進屋內,拿出三套新衣任由未默挑選,未默也不客氣,當即挑了一件穿在身上。

“看未默兄此行匆匆不知要去往何處?”姜言笑問。

“去追回我喜歡的姑娘。”未默答。

“未兄喜歡的姑娘肯定與眾不同。”

“她的確與眾不同,性格溫柔,可溫柔中又有點壞,她長得非常美,我從沒見過比她還美的女子。”

“哦?若說美,武林當中當屬紅楓山莊的大小姐莫七彩是公認的第一美人。”

“不不不,莫七彩沒她美。”

“再有就是九幽教左護法暗香依依可與之相提並論了,只可惜……”姜言的話並未說全。

未默已然介面:“她就叫暗香依依。”

姜言眼中閃過微光。

未默系好了腰帶,急急留下一句:“謝你贈衣了!”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門外。

一個眼神,便見暗中一個身影追著未默悄然離去。姜言收回了目光,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有訊息了吧。慕容小妾,暗香依依,究竟哪一個才是她?

轉頭看向已掙扎起身的眾女子,謙謙有禮道:“各位姐姐辛苦了,姜言何德何能勞煩各位姐姐如此熱情地前來探望。”

眾女子當下尷尬得無地自容,可畢竟是風塵女子,應對很快,當中一女子便道:“是我們唐突了,公子莫怪。”當先欠身施了一禮,眾女子隨禮。

姜言笑道:“花梨樓雖然沒開多久,但生意蒸蒸日上,這全靠各位姐姐的鼎力相助,姜言感佩在心,在此謝過。”說完端端正正地向女子們躬身一拜。

眾女子聞言均是一怔,原本有些故意在其面前搔首弄姿的也不由得肅然幾分,忙紛紛還禮,便藉口要回房早些打點裝扮漸次退去。

見眾人離開,姜言擊了三掌,片刻,一黑衣人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他的面前,俯首一拜,道:“公子有何吩咐?”

“你速到襄陽王府查探。”姜言道。

“是。”那人領命而去。

院中再無他人,姜言這才轉頭對身後坐著的女子道:“這半日裡襄陽王府那邊竟無任何訊息傳回,定是出了什麼變故。”

女子答非所問,蹙眉看著已然煮好卻附落塵土的茶水,道:“可惜這茶了。”

姜言笑道:“天山未默,如果我沒記錯,此人乃是鬼盜弟子,沒想到他也來了中原。”

女子一手將已煮好的茶潑掉,心痛的眼神卻仍停留在地上的茶葉上,雲淡風輕地道:“算他跑得快。”

“姐姐,看來我們得到的訊息沒錯。”姜言道:“他已經在江湖上消失了大半年,突然出現在此卻和魔女暗香依依在一起,這其中必有什麼緣故。”

女子笑了笑,淡淡道:“已經快兩年了,每一次我與他都失之交臂,像是命中註定一般,或許緣分沒到,也或許緣分不夠,我已不多求。”

姜言道:“姐姐也信緣分?”

女子笑道:“沒有藉口用了唄。”

姜言灑然失笑。

女子又重新開始煮茶。

姜言靜靜立在一旁。

不一會兒,方才離去的黑衣人折返回來,前後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黑衣人附耳與姜言說了一番話,姜言聞言目光流轉,待黑衣人離去,便笑著轉頭對女子道:“姐姐,我有一計,定能讓他主動來見你。”

聞言,女子這才正眼看向姜言,忽然笑道:“如果他真能來見我,姐姐盛你這個情便是。”

姜言道:“如果我能讓他出現在姐姐面前,姐姐要答應幫我做件事。”

女子斜了他一眼,滿不在乎地道:“知道了,那門親事你若當真不喜,我會幫你想辦法解決。”

姜言笑了:“我倒不在乎娶什麼人娶多少個,只是娶一堆女人養著倒不難,難得是如何不被這些女人煩。所以我寧可養著一堆女人,也不願意娶任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