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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原來是媚功

周觀見顧不迷面色凝重,不敢問也不敢妄動,良久,方見顧不迷放下了暗香依依的手腕,他正欲伸手去抱,便聽顧不迷道:“我來。”

周觀一怔,便見少主已背起魔琴,伸手將左護法提起夾在腋下,下了峰頂,直奔雲閣殿。

看著被夾在少主腋下的左護法,周觀嘴角抽動了好幾次終是欲言又止,默默跟在少主的後面到了雲閣殿,看著少主踢開左護法的房門,將左護法丟在了。

左護法竟像是仍有知覺般,挪著挪著挪進了自己的被窩裡,蜷成了一團,好似睡著了。

周觀暗道:左護法究竟是暈了還是沒暈?

出得門來,周觀將左護法是否昏厥的想法拋之腦後,恭敬地問顧不迷:“天啟殿已毀,少主今夜……”

周觀的話還沒問完,便見顧不迷已推開左護法隔壁的房門,顧不迷回身與他道:“將這裡打掃一下。”

周觀忙道:“是。”

那一晚,天啟殿被毀,守衛重傷。無奈之下,顧不迷搬到了雲閣殿與暗香依依一同居住。自此,孤男寡女共處一殿。

自從少主搬來雲閣殿,雲閣殿守衛每日裡精神抖擻,好似打了雞血一般,個個耳朵直直的,就連雲閣殿上空飛過幾隻蒼蠅,心裡也清楚的很!

當然也包括每日來送飯的那個小子。只是那小子的眼睛突然腫了,說是被不知名的蟲子蟄了,用什麼藥都不管用,只得等它自己慢慢好,可這一慢,就是一個月都沒好過,大家漸漸習慣了他這幅模樣,好像腫著眼睛方才是他原本模樣。

那夜一戰之後,第二日一早,暗香依依出門竟意外地看到顧不迷從隔壁房間走出來,下巴險些驚掉在地上。怔愣間手腕被他握住,她沒反應過來他這是要幹嘛,只為一件事驚訝奇怪,開口便問:“你昨晚住這?”關於昨晚的一切,一覺醒來她已沒什麼印象。

他道:“我搬來這裡住。”手中,她的脈息沉穩有力,絲毫沒有混亂的跡象,昨夜突然消失的內力也重回她體內,他放開了她的手,蹙眉沉思。

“為什麼?”她擺明了不太明白,他突然跑來跟自己一起住是為了啥。

“天啟殿已毀,其他地方不方便我住。”顧不迷回答得言簡意賅,轉身進屋,似已不願再糾纏在這個問題上。

天啟殿已毀?暗香依依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後山那片竹林的悲劇。斜睨著進屋的顧不迷,暗道:這一不高興連自己住的房子都拆了,實在有夠變態,轉念又想到那個依舊沒有下文的豬蹄,再看走進隔壁的他,心底頓覺哇涼。

白日裡特意去峰頂轉了轉,只見祁陽頂最宏偉奠啟殿毀的那叫一個徹底,連斷壁殘垣幾乎都算不上了。

她對正在峰頂處理天啟殿廢墟的周觀發表感嘆:“少主可真是厲害啊。”

周觀聞言連連稱是,並誠摯地道:“左護法武功也很高強。”

她以為周觀是在拍馬屁,想到幾日前在後山,自己連顧不迷五十招都接不下,汗顏回道:“不強不強。”

周觀還以為她是自謙,對她為人處事低調不張揚越發敬重了幾分。

自那日以後,所有人見到暗香依依都十分恭敬,說話聲音都不自覺地小了半分。

自那以後,顧不迷每日裡一大早都會把她拽到後山對打,暗香依依時常暗地裡咒罵:靠!不就是送你一對新鮮豬蹄嗎?至於嗎?至於嗎?!

起初幾日,她極不情願地跟他去,然後哼哼唧唧一身傷地回來。

可後來,她卻漸漸變了。

暗香依依武功本就不弱,內功自那晚之後更比從前深厚,可惜她缺乏實戰經驗,神志清醒時又不喜歡打架傷人,若然不是被逼得無路可退,總也是不願意動手打殺的,所以便有些束手束腳,起初自然難敵顧不迷。

可顧不迷幾次三番的逼迫,使得她漸漸有了自信和勇氣,尤其後來受傷越來越少,察覺自己武功好似越來越脯便有些上癮似地每天與他在後山切磋。

起初還會被他硬拖出門去,後來便早早起來,到後山等他。

久而久之,這樣的見面似成了沒有承諾的約定,每日他倆都會對上五十招,不多不少,而後各自散去,沒有任何言語。

如此竟打了整整一個月。

這一個月來,她武功越發精進,面對顧不迷再也不會心存畏懼,而顧不迷的魔琴似也控得越來越得心應手,偶爾竟能將琴音波及的目標控制在一定範圍內,這無疑是驚人的進步,也正漸漸接近慕容逸所說的第六重。

這一日,當太陽幾近消失,他們已經酣戰了五十個。不約而同地停了手,她興奮地檢查全身,再次確定自己毫髮無傷,忍不住得意忘形地笑出聲來。

顧不迷恍若未聞,一聲不吭地背起了琴,照例緩緩走出山谷。

這幾日,受傷越來越少,不再是一瘸一拐地走回去,便每次都在他面前飛身離去。這一次她依舊飛到了他的前面,以前從未回過頭,這次卻突然回頭對他促狹大聲道:“顧不迷,我不喜歡你!哈!”

聞言,顧不迷抬起了頭,目送她遠去。

在他心裡,一個真正的對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只是沒想到,這人會是暗香依依。

暗香依依這一個月內武功大進,與往日相比已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而落月迷香眼看也練到了最後階段,心法雖然早已熟記於心,可今日她擺弄著手中紫鞭,竟下意識開啟了鞭靶,將內藏的落月迷香再次拿出來端詳。眼看自己即將大功練成,心中喜不自勝。將落月迷香仔細裝好,便聽門外周觀對顧不迷說:“少主,周禾的飛鴿傳書,已探知莫七落的下落。”

莫七落的下落?她急忙起身出屋,只見顧不迷手中拿著一個紙條,她走到顧不迷身側,由於顧不迷太脯她只好翹起腳尖探首望去,只見上寫:莊山楓紅回已落七莫。當下反應過來自己讀反了,古代文字應是從右到左讀而不是從左往右,當下反過來看,果然看懂了:莫七落已回紅楓山莊。雖只是小小的錯誤,可不知怎麼令她心下一跳,而後恍然想起一事,頓時如受了極大地刺激,腦中瞬間一片混亂。

迷迷糊糊中,只聽顧不迷對她說:“明日卯時。”

卯時?她迷茫地看向顧不迷,卻聽周觀忽道:“少主,屬下可需一同前往?”

顧不迷道:“不必。”

暗香依依只覺眼前發白,轉身腳步虛浮地進了屋,好似聽到身後周觀的抵喚,可早已無心去理。

她關緊房門,顫顫巍巍地走到床爆放下帷幔,解下腰間長鞭,擰開手柄,拿出落月迷香……

她反覆看,反覆確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竟然……極有可能將落月迷香,練反了?!這……這……怎麼會這樣?

帷幔被人撩開,她抬眼,看到了顧不迷。

大抵是刺激太大,當顧不迷的目光觸及她手中的內功心法時,她竟然沒有拿開也沒有躲避。只輕聲問:“落月迷香是九幽教的內功心法?”

他點了點頭,道:“是教中聖物。”

“那你知道它的來歷嗎?”她輕輕問道,垂下了頭,髮絲亦落在了耳際。

這一刻她的模樣,是他從未在她身上見過的羸弱。她會委屈,會憤怒,會哭,還會耍賴,卻從未……脆弱。

他道:“我知道。”

“那你能告訴我嗎?”她輕聲問。

他看向了門外,見周觀在門外躑躅,似自覺等不到他出來,便自行離去。

他收回視犀望向床邊失魂落魄的她,道:“落月迷香是本教世代相傳的聖物,雖是內功心法,卻有它獨特之處。本教自創教三百年來……”

“那你知道它的獨特之處是什麼嗎?”她打斷了他的話。

他望住她,良久,方道:“知道。”

她猛然抬頭,他知道,他竟然知道?!身體忍不住微顫,她極力隱忍,可還是控制不住,她儘量以極輕極淡的聲音好似怕驚動崩斷了什麼,輕聲問道:“它有何獨特之處?”

他淡淡道:“練就落月迷香大成宅若與男子交合,內功盡傳與男子,男子內力至少提升一甲子。”

他知道,他真的知道!

她陡然站起身來,直直地看向他,緊張、害怕、不安、憤怒令她渾身發抖險些失控。

他毫不避諱地回視,目光依舊冷漠卻坦蕩。

她突然明白,他早就知道,卻從未有過雜念動過心思,即便多年琴功練不到第六重,他也沒想要與她……

激動的情緒竟奇異地煙消雲散,坐下來的同時,腦海裡竟然想的是:她將內功練反了!落月迷香正著練是給人內力,那反過來……豈不是?……吸對方內力?思及此,心中莫名一悸,偷偷看向顧不迷,發覺他亦在看著自己神情若有所思,心下一跳,忙收回了目光。

屋中靜得只聞自己的呼吸,暗香依依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便道:“落月迷香的來歷能講給我聽嗎?”

顧不迷點了點頭,娓娓道來:“我所用的紫漆木琴是六百年前天外飛石所鍛造,世間難尋。此琴原本於世數百年,後機緣巧合被本教第一任教主趙劍夫婦偶得。”顧不迷微微一頓,暗香依依聽到“夫婦”二字,將頭垂得更低,便聽顧不迷繼續道,“趙教主的夫人名為羽,因喜帶孔雀翎武林尊其為雀羽夫人,三百多年前,他夫婦二人伉儷情深,聯手共創九幽教,成為武林佳話。趙教主本就是喜琴之人,自得琴後便時常,原以為這琴與其他古琴無異,直到發現了琴中所藏的琴譜與武功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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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看向顧不迷,他為何一直講他的琴?他的琴與落月迷香又有何關係?

顧不迷淡淡道:“催動紫漆木琴需要極強的內力,趙教主內功深厚,按照紫漆木琴中的心法循序漸進練到了第六重,便停滯不前,始終難到第七重。趙教主日夜苦練琴功,仍無所成。數年之後他終於參悟,紫漆木琴要練到第七重先決條件便要有極強的內力,至少要增加一甲子(一甲子為60年)的內功,而武功修為一途若非奇蹟根本不可能速成,等他練到第七重必已是垂垂老矣,不禁心灰意冷,鬱鬱寡歡。”

暗香依依靜靜地聽著,望著屋外夕陽初現,再看顧不迷,已走至桌邊撩衣輕坐,一邊為自己倒茶一邊道:“雀羽夫人的武器便是你所用的紫鞭,她所練內功原本並無奇特之處,只是雀羽夫人本就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子,一心想助自己的夫君成為武林第一人,原本紫漆木琴練到第七重便可無敵天下,可惜後來得知要練到第七重還需要練一甲子的時間,不禁也難掩失望。”

“她眼見夫君愁眉不展,便開始研究武林各類內功心法,包括一些鮮為人知的邪功,只想另闢蹊徑為夫君找到一種加快內功修習的方法,無意中,竟真被她找到了。”顧不迷似乎從未一口氣說過這麼多話,不禁又頓了頓,也不管聽者有多著急。他看了一眼瞪著眼睛目光炯炯看著他的暗香依依,喝了口茶,方緩緩道:“落月迷香原本並非叫這個名字,而是叫無敵媚功。”

暗香依依嘴角頓時一抽,無敵媚功?這名字聽著怎麼這麼……賤?

顧不迷似與她有同樣想法,神色略有輕蔑:“無敵媚功擁有者早已被武林誅滅,只因這門內功極為邪惡,修習者若與男子交合可令對方……對自己痴迷……”說到這裡,顧不迷唇角挑到一個詭異的高度,繼續道:“直到將對方的內力全部吸光。”

暗香依依不由得想到了狐狸精,可轉念又想到了自己將落月迷香練倒了……

“此心法輾轉被雀羽夫人所得,雀羽夫人仔細研讀後,依據無敵媚功自創出了適合自己的落月迷香。”顧不迷看了她一眼,這一眼頗含深意,看在暗香依依眼中,閃過腦海的竟仕不迷方才那句:讓對方對自己痴迷,想到這個“痴迷”二字背後的隱晦含義……頓覺有些臉紅續,忙低下了頭去。

“落月迷香要求修習者必為女子,一生只能修習這一種內功,修習得小成宅自身修為精進,修習得大成宅若與男子交合武功將盡傳於男子,男子武功至少提升一甲子。自己武功雖然盡失但仍可再次修習,然後再傳與男子。”這段故事莫七落也曾與她講過,只是沒有這麼詳細,暗香依依繼續聽顧不迷道,“後來,趙教主的紫漆木琴練到了第七重,可惜雀羽夫人心血耗盡又內力枯漿竟早早亡故了。”顧不迷講到這裡不再講下去,暗香依依也沒有再問,因為他說的幾乎與莫七落說的一樣,而她也全部都聽懂了。

聽懂了:她所練的落月迷香是為他琴功練到第七重準備的!

聽懂了:她所練的落月迷香其實是一門邪功,雖然到時候武功盡失,但不用擔心被甩,一來可以反覆利用,二來這是門媚功,可讓世間任何男子對自己念念不忘!也就是說,得了她的內功還會心甘情願養她一輩子。

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可她轉念一想,她憂什麼憂,她武功練反了,練反了啊!

聽完了顧不迷的故事,暗香依依的心情如雨過天晴一片燦爛!心情這個爽啊!忽覺肚子好餓,眼見夕陽西下,都這麼晚了,送飯的小子怎麼還沒來?便蹦躂蹦躂出了門,打算去廚房一看,或許心情極佳竟忘了問顧不迷為什麼暗香依依會選擇修習落月迷香?除了他以外還有誰知道落月迷香的秘密?

顧不迷的目光隨著她遠去的身影追至門外,夕陽西落,光線耀眼而強烈。她發如墨,膚如雪,雖未有笑聲但舉步輕盈背影透著掩飾不住地歡喜愉悅。她的這種情緒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她不可能聽不懂他方才說的話,落月迷香練就成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尤其對他來說可謂量身打造。常人若知自己多年苦練的武功只是為他人所備,必定愁雲慘霧,甚至害怕被他侵犯,可眼見她如此開心,意料之外,或許也在情理之中,他想起客棧那晚,她抱住自己不停地說喜歡他……

雀羽夫人犧牲自己成就夫君霸業天下間恐無人知曉,就算是歷任教主也不知道,否則也不會自趙劍後三百年來無人練成琴功。落月迷香一直被封為教中聖物,但極少有人修煉,一來教中清一色男子,二來落月迷香在內功心法中並不十分出色還十分霸道,甚至有致命的缺陷,若大意被人匯入內力會走火入魔而亡。所以百年來無人修習,幾乎廢置。若非偶然間發現紫漆木琴中趙劍所留字句,他也不會知曉落月迷香真正的秘密。

雀羽夫人早亡,趙劍日夜思念著她,最終抑鬱而終,趙劍在紙上的最後一句話,他一直記憶猶新:“一生若得一紅顏知己,縱使刀光血影亦有柔情萬千。此生有幸,有羽相伴,望得此琴者亦得所愛,相扶相持,珍愛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