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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百花谷相見

入了城,暗香依依與莫七彩約好在江州客棧會面,莫七彩便揹著王劍飛先走了。她須將王劍飛暗中送到安全之地,才能放心來找暗香依依。

見莫七彩揹著王劍飛離開,暗香依依一則希望她別回來了,畢竟九幽教與紅楓山莊向來不合,她殺了莫十片紅楓山莊四處通緝她,彼此已成死敵,何況莫七彩的身份更是不宜出現在九幽教;二則顧不迷中毒終究是她所害,自己尚是戴罪之身,無暇他顧,又豈能護住莫七彩。所以在她走後,暗香依依沒有說任何叮囑與承諾的話,如果可以,只要一和九幽教分舵接上頭,她就立刻離開客棧。

到江州的時間比預期的要早,天還沒暗,暗香依依雖然來過江州卻也不是很熟,別的地方也找不到,就這江州客棧因曾經住過,所以才將接頭地點定在了這裡。

自從莫七彩背走了王劍飛,未默就立刻變回了原本模樣,別說身高個頭不像常人,就是那一團稻草般的頭髮,也頻頻引人側目。再加上自己也是發亂、釵斜、臉畫符,背上還有個白布蒙面的負琴男子,一路上路人看過來的目光,簡直就像兒童節動物園中的人與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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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默顯然是第一次來江州,跑前跑後,總是跑錯路。

幸好暗香依依還有些印象,再加上江州客棧知名度很脯他們很快找到了客棧。

入內,未默立刻跑到櫃檯前,一蹦一蹦地向掌櫃要兩間上房,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什麼詛咒,每次和顧不迷投宿客棧都只剩一間房,而今多了未默竟然詛咒仍然有效,還是一間房!

未默很是玲瓏,見掌櫃的愛理不理,先丟了定錢到桌案上:“給你,定錢。”

掌櫃的一看此人外貌像乞丐可一出手就是金子,立刻拿出鑰匙殷勤起來,未默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聽要和暗香依依住在一個房間裡,生怕暗香依依反悔,搶過掌櫃手中的鑰匙,歡喜地先行跑上了樓。

暗香依依隨後揹著顧不迷走上了樓。

樓下此時正坐著幾桌食客。見他幾人進來,自然都看了過來。

幾桌食客瞧著他們先後上了樓去,其中一藍衣人對同桌食客道:“夏兄,你看負琴那人會不會是九幽教的顧不迷?”

姓夏的男子聞言搖了道:“不可能吧,顧不迷是何許人物,怎會由一女子揹著住進客棧?再說,最近並未聽說發生什麼大事。顧不迷若身負重傷,武林應該早傳開了。”

藍衣男子點了點頭,道:“夏兄說的對,江州附近就有九幽教的分舵,上上下下近千人,原本就歸顧不迷管轄,他如果身負重傷,不去分舵,來客棧做什麼?方才我見那男子臉圍白布,一時也看不清樣貌,女子滿臉泥巴,想來也不可能是九幽教那個母夜叉暗香依依,許是在下認錯人了,哎,如今真是世風日下啊,想那慕容逸白衣摺扇的打扮,時有人仿效,沒想到,如今連紫衣負琴也四處可見了。”

“可不是,人心不古啊!”姓夏的男子大搖其頭地附和道。

他二人一邊喝酒一邊說著話,而角落裡尚有一人,自暗香依依三人進來時便一直暗中偷眼瞧著,見她與未默先後上了樓去,立刻起身出了客棧。

姓夏的男子眼尖,指著離去的男子道:“你看看,這不就有一個穿著白衣的嗎?”

同桌男子抬眼望去果見遠去那人一身白衣,聞到空氣中殘留的脂粉香,皺著眉厭棄道:“此人定是百花門門人,一個男人一身脂粉味。”

姓夏的男子聽到百花門便是一陣唾棄:“那群不男不女,提起都倒人胃口,方才沒注意,否則定要戲耍戲耍!讓他知道我們飛馬幫的厲害。”

“夏兄說的是,他們哪比得過咱們飛馬幫,個個都是真男人真漢子!”二人放聲大笑,推杯換盞,又喝了起來。

江州客棧環境要比那些小鎮上的客棧好上許多,上房畢竟是上房,就連被子也是乾爽帶著一絲香味。

暗香依依將顧不迷放在,幫他蓋好被子,琴也輕輕放於他身側。聽著屋中未默吩咐路過門口的小二,讓他上些聽都沒聽過的菜式,不禁驚訝地看向未默,不只暗香依依奇怪,小二哥也聽得一愣一愣的,顯然從未聽過這些菜名,再看未默灰頭土臉似乞丐,想是還不知道未默方才在樓下出手闊錯,便有些不耐煩地說:“沒有,沒有,都沒有。”

就在這時,未默自腰間小包掏出一片金葉子拍在桌上,再問:“有沒有?”

小二頓時眼前一亮,拿起金葉子在嘴裡咬了咬,確認真是金子,忙諂媚地道:“公子要的小人從沒聽過,小店店小,只有些粗茶淡飯,公子不嫌棄,小的這就讓廚子去做些本店最精緻的菜餚來。”

未默搖了搖手道:“罷了罷了,鄉野地方,也只能如此,去做吧。”

小二哥連連應是,剛想退出屋去,卻又折返回來,小心問道:“公子,這金子數額,小店一時恐難找零,你看可不可以明日再給你找剩下的餘錢?”

未默“切”了一聲,擺著手昂著頭道:“不用找了,剩下的你留著,好好伺候我們就是,就當本大爺給你的賞錢。”

小二一聽,頓時笑得臉似一朵花,連連道謝,出門的時候太過開心,一腳拌在門檻上,險些跌倒,而後連連笑著將門關好。

暗香依依看著未默,只覺他這人看著行為古怪不近世俗,實則卻心思通透,深諳世俗。她忽然想,未默如果洗去一身泥土,穿上好看的衣服,不知是何模樣?

見暗香依依盯著自己瞧,未默扭啊扭的,走到她近前,堪堪與坐在的她平視。自不背王劍飛後,他又恢復了小矮子模樣,他似乎極喜歡這幅模樣,他拿起暗香依依垂在臉側的一縷髮絲,在手中把玩,忽然嘟著嘴向暗香依依親了過來,暗香依依一指彈在他額際,彈得他手捂額頭“呀”的一聲,而後又裝傻充愣地“呵呵”笑了起來。

暗香依依轉頭看向了顧不迷,幽幽問道:“你知道傅月住在江州哪裡嗎?”

未默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依依,你真的不喜歡顧琴魔?”

這是他第三次質疑自己,暗香依依收回看向顧不迷的目光,搖了。

未默又道:“你不喜歡他幹嗎對他那麼好?一直揹著他,還要和他同生共死?”

“他中毒,是我害的。”暗香依依黯然道。

未默掙扎了一會兒,似乎勉強接受了她的答案,幽泳道:“依依,你是個善良的女人。”

而後,兩手交疊,橫著眼撇著嘴,盯著的顧不迷,十分不情願地道:“我本不想說,可又怕說遲了你怪我,再不理我。”

暗香依依聽出他話中有話,疑惑地看向了他。見他似在猶豫和掙扎著什麼,便道:“生死有命,我不會怪你,如果他終究救不回來,我還他一命便是。”

未默一驚,再不猶豫,忙道:“那個傅月就在百花谷!”

未默此言一出,暗香依依猛地站起身來。

她沒想到,傅月就在這江州客棧的後山。

未默並不知百花谷在哪,雖知道在江州地界,可想著既然是山谷,總也是群山環繞的地方,哪想到竟然就在這客棧後山之中,否則斷然不會這麼快告訴暗香依依,失了這與她同住一間房的機會。

事不宜遲,沒有耐心再等九幽教弟子前來接頭,暗香依依當機立斷揹著顧不迷入了百花谷。

因要連翻兩座高山,暗香依依與未默聯手,方才將昏迷的顧不迷背進了百花谷。

百花谷是個奇怪的地方,雖與江州城只有兩山之隔,可其中常年百花盛開,四季溫差亦相差不大。

距離上次來,相隔近一年,現下雖是冬季,竟也滿谷野花盛放。

再來此地,暗香依依想起過往種種,竟有種罪犯再來案發現場的心虛。

暗香依依缺乏江湖經驗,一心只想著救顧不迷,急切中竟忘了問,未默怎會如此湊巧知道鬼醫傅月的蹤跡,還有,至少應該留個口訊給前來接頭的九幽教弟子,可她一來太過心急救顧不迷,二來缺乏江湖經驗,竟就這樣匆忙進了谷來。

暗香依依當下除了救顧不迷,已經什麼都顧不得了,入了谷,根本無心欣賞如畫風景,便帶著未默背著顧不迷急急忙忙地在谷內尋找起來,直至二人尋到谷中腹地,那處曾經洗過澡,還葬過莫七落無楓劍的幽泉。

相隔近一年,泉水旁竟有人蓋了一間木屋,四周有籬笆圍著,籬笆樁上爬滿了牽牛花,風過,肆意搖擺,自由閒適。

木屋周遭,除了一些野花,竟還種了些谷中沒有的花草,暗香依依識得其中一株為梔子花,暗香依依從不養花,對花知之甚少,知道這種花還要歸功一首歌《梔子花開呀開》,上上輩子,她時常哼唱橘子花開呀開被聽到的朋友好一番笑話,這才知道原來是梔子花而不是橘子花,也是一時心血來潮上網搜了一下,看了一些梔子花圖片,並發現梔子花從根到葉全身都可以入藥這才湊巧識得,既然是藥花,那說明種植之人必定識得醫理,莫非,住在此地之人就是傅月?

未默一看有木屋,二話不說便想衝進屋去,卻被暗香依依拖住。

畢竟有求於人,怎可這麼唐突,暗香依依示意未默稍安勿躁,當下清了清嗓子,而後揚聲道:“屋中可有人在?”

半響無人應答。

暗香依依暗道:這是世外高人不願意回應,還是真沒人在?暗香依依求證於未默,卻見未默抱著手撇著腳在哪裡不耐煩地上顛下顫,顯然已經等得極不耐煩了,知道指望不上他了,便想著以前看過的一些古裝劇,再次禮數周全地揚聲道:“在下九幽教左護法暗香依依前來拜見!”

還是無人回答。

難道真不在?暗香依依正在猶豫,便見未默如風般衝向了木屋,未默輕功了得,暗香依依亦阻攔不及,不過眨眼間的功夫,未默就站在了木屋門口,可他剛剛站穩,暗香依依就聽得咔咯一聲,未默忽然就不見了。

暗香依依看得清楚,未默是掉了下去,急忙放下揹著的顧不迷,衝上前去,只見門口地上有個暗門,也虧得是未默輕功高絕反應靈敏,竟沒有掉下去,而是兩根手指攀在邊緣,雖只有兩根手指借力,對他卻已足夠,他微一使力,跳了上來,他剛跳上來,暗門便迅速關上了。

這個機關做得實在精巧,未默拍著胸口看了半天,想來也是嚇了一跳。

暗門雖關得快,暗香依依卻看得清楚,底下細細密密的佈滿鋼針,當時事出突然,若換做自己,恐怕早已成了砧板上的碎末肉了,何況她還揹著顧不迷,百分之百反應不過來。此刻想來,也是一身冷汗。

這時,屋中忽有人笑了起來,那笑聲帶著些許狂妄囂張,暗香依依由笑聲辨識出,屋中是一男子,聲音聽起來還有點熟。

屋中果然有人,會不會就是傅月?

暗香依依當即道:“九幽教左護法暗香依依前來拜訪,不知屋中可薯醫傅月前輩?”

未默這回變得小心起來,不敢再輕易上前,可當下聽暗香依依稱鬼醫傅月為前輩,頗為不恥地撇了撇嘴,暗道:就那輕狂小子也配稱前輩?!見暗香依依一副有求於人低聲下氣的模樣,心裡很是不舒服,當下便道:“小子休要輕狂,再不出來,我拆了你這木屋。”

“唔……”屋中之人忽然發出一聲極舒服的喟嘆,而後懶洋洋地道:“我出不去,還是你們進來吧。”

屋中傳來水聲,暗香依依疑惑地看向未默,未默卻不以為意,將暗香依依推到自己後面,一提氣,便越過方才地下的機關,撞開了屋門,眼看已進屋去,豈料卻在這時,一張巨網迎面而來,將他捲成一團,掛在了門口,未默掙扎不迭,屋中珠簾後忽有一水珠彈出,點在了他道上,他當即昏了過去。

暗香依依立在屋外,透過被未默撞開的屋門,看到一層珠簾,而珠簾後,影影錯錯,她竟看到……竟看到,一個男子在沐浴!

此情此景,實在過於香豔旖旎,暗香依依即便來自未來也忍不住臉紅得背過身去,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顫音:“我朋友魯莽,衝撞了前輩,望前輩見諒,將他放了。”

屋中沒有回應,只傳來譁啦啦的水聲,顯然他自浴桶中走了出來。

暗香依依自從學武,耳目就非同常人,此刻更是神經,屋中那人一舉一動,都聽得清楚明白,屋中那人顯然也不避諱,穿過衣後一步步向她走來,暗香依依不知為何當下竟然在想他定是赤著腳的。

他停在門口,道:“暗香依依?!”

“是。”暗香依依背對著他,心若擂鼓,竟不敢輕易轉過身去,只試圖平心靜氣地再次問道:“前輩可薯醫傅月?”

他輕笑一聲道:“找我的人,只有一個目的。”

言下之意他竟然真的就是傅月,暗香依依心下大喜,急忙轉過身來,待看清眼前之人,頓時驚道:“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