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古代 > 落月迷香最新章節列表 > 87 無盡的憐惜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87 無盡的憐惜

後來他二人又發現,顧不迷即便看見他倆在一起也會當做沒看見。漸漸地,暗香依依也不再瞞著他與未默相見,未默也不躲著他與暗香依依私會了。

其實他們倆曾暗地裡一起揣摩過顧不迷為什麼這麼做,這實在不像他的性格。照常理,他應該橫眉立目地將未默扔出九幽教,至少也得扔出十里之外才是他的行事作風。可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竟然撒手不管放任自流了。若說他不在乎暗香依依,連唯恐天下不亂的未默都不信,所以這事就成了一個不解之迷。暗香依依有心去問,又怕萬一又惹得他不高興,他改變做法豈不是自討苦吃麼,所以乾脆悶著不問。

其實,顧不迷如此做法乃是因為未默的一段話,在暗香依依墜崖時,未默曾經滿臉是血的質問他:“你可曾讓她笑過開心過?你知道她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嗎?”那句話曾在暗香依依失蹤兩年的時間內,折磨著他。每當想起都讓他悔恨痛苦。如今她又重回自己身爆從今往後,只要是她想要的,只要她開心快樂,他都可以忍讓退步。

謠言終究是謠言,顧不迷並未放在心上,若非未默又一次出現帶來了莫七落的訊息,或許,顧不迷一輩子也不會在意這個謠言。

這兩年來,莫七落隱姓埋名成了一名懲奸除惡的遊俠,他遊歷四方,扶危濟困,不留姓名。而今,無論是江湖還是百姓都稱呼他為青衣仗劍客。還是四處溜達的未默無意中遇到了莫七落才知道他便是青衣仗劍客。

自從得知莫七落曾為她偷鑰匙,後來又家毀人亡,受有心人排擠流落江湖,暗香依依便一直掛記著他,很想知道他的近況。這次未默來說起莫七落,她心中稍有安慰,原本得知他過得平安也就罷了,豈料未默多嘴,竟然說莫七落也很想見她,而且此刻他人就在附近的集鎮上。暗香依依一下子就呆不住了。

當日因未默來訪,顧不迷有意避出了東殿,沒人知道他去哪裡。暗香依依等了一個上午也沒見他回來。未默嘮叨說再不走恐怕莫七落就走了,暗香依依一急便留了個紙條放在桌上,並告訴東殿守衛自己要出山一趟,方才與未默二人離去。

若是他們走君臨山脈倒也無礙,可暗香依依偏偏記得當初未默帶她從地下出君臨山脈的奇妙,一時興起,便又和未默從地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刨了出去。如此,除了東殿守衛再沒有人知道未默和暗香依依出了君臨山脈。而東殿守衛,一日通常三班輪換,待傍晚顧不迷回到東殿時,守衛已換過一撥。顧不迷回來之後,眼見東殿無人,以為暗香依依與未默去了其他地方尚未回來,也未追問,如此等到深夜,眼見還是無人,這才追問起暗香依依的下落,這一路問下來,心中頓生恐懼。

東殿守衛說左護法與未默出了總教,可君臨山脈守衛沒人見過暗香依依與未默出教。

守衛說左護法留了字條,可他進屋去看,桌上什麼都沒有。

顧不迷一怒之下險些當場誅殺了東殿守衛,鄭長老聞訊趕來阻止。他提醒顧不迷,未默曾經帶著暗香依依從地下出過九幽教,這次很可能也是,至於桌上為何沒有紙條,許是風大吹到了地上。

眾人合力在屋中翻找,終於在放衣服的箱子找到了被風吹落的紙條。只見暗香依依在其上寫到:與未默去附近村鎮尋一位故人,最多三日便回,勿念。

顧不迷再不遲疑,連夜帶人追出了君臨山脈。

由於顧不迷有所耽擱,他出山時,未默與暗香依依已到了君臨山下的小鎮上。

剛好是一大清早,二人吃了些東西,便開始尋找莫七落。未默也不敢肯定莫七落是否還在小鎮上逗留,不過倆人玩心本就重,再加上暗香依依又在九幽教呆了近四個月,此番出山倒像是出行旅遊一般,看什麼都歡喜。如此邊找邊玩,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直到日落西山,眼看天就要黑了,二人入住在鎮上的小客棧中。如今沒了顧不迷再住客棧,果然順利地要到了兩間上房。

第二天尚在夢中,門便被一人踢開,門閂碎裂的聲響頓時將暗香依依驚醒過來,剛翻身坐起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顧不迷。

他幽冷的目光讓她心生忌憚。

顧不迷擋在門口對身後眾人道:“退出去。”隨他而來的九幽教眾人瞬間離開了客棧,也將後面跟上來提心吊膽觀望的客棧掌櫃和小二一併趕了下去。

未默這時在顧不迷身後探出一個頭來,向屋內問道:“依依,你還好吧?”

顧不迷回頭看向未默,未默起初還試圖挺直腰板與他對視,可沒一會兒功夫便倏地跳下樓去,在樓下抻直脖子喊道:“依依,有事再喊我!”言下之意自然是沒事就別喊了。

顧不迷收回了目光,看向屋中的暗香依依。

暗香依依此刻已整理好衣衫,問道:“你怎麼來了?”

“為何離開總教?”顧不迷關上了房門,不悅問道。

暗香依依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你生氣了嗎?”

見他不答,她微感窘迫,可仔細一想又察覺出到了他對自己的緊張和在乎,心底有了暖意,柔聲道:“其實我沒想瞞你,我來此是想見一位故人,可這人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沒有對你言明,其實……我來此是想見一見我的義兄,莫七落。”她索性全然告知,一來不想惹他生氣,二來本也不想瞞他。

聞言,他面色稍緩。

她又道:“我昨天有等你的,只是不知你去哪了,又怕大哥不會在此逗留太久,便急著出了總教,不過我給你留言了,你沒看到嗎?東殿的守衛沒說嗎?”

他點了點頭,沒有解釋當時的具體情形以及自己以為她又一次失蹤的心急和恐懼。

她繼續說道:“我昨天找了他一天也沒找到,可能他已經離開小鎮了,可是我還是想再找找。”她向他靠了過去,輕輕倚著他,喃喃低語,“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在我心裡,他父親是他父親,他是他。你也知道,當初他為了護送我進君臨山脈,身負重傷,後來又因為我家毀人亡,我始終覺得虧欠他很多,其實我來此只是想見他一面,哪怕是遙遙看上一眼,只要看到他平安無事,我便安心了。”

他目光又柔了幾分,又聽她道:“反正你都來了,不如就陪我一起找找看,好不好?”她目光晶亮地望著他,有些撒嬌地說,“你若幫我找,肯定能找到!”

聞言,他眼中殘存的一絲陰戾也不見了,微抬頭對窗外冷聲道:“你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一見!”

暗香依依聞言一驚,窗外有人?這時便見一人自視窗躍入,此人腰懸長劍,青衣短靴,後背黑色斗笠,面上略顯風霜,幸而雙目有神,精神極佳。暗香依依當下一看,不是莫七落是誰?

“大哥!”暗香依依激動之下正欲上前親近,忽覺後衣領被人扯住,脖子被勒之下頓時止住了去勢,下意識瞥了眼扯她後衣領的顧不迷,見他面色微寒,不禁尷尬地對莫七落笑了笑,而後又轉頭用眼神示意顧不迷趕緊放開。顧不迷放開了她,她卻再也不敢上前接近莫七落,又因有顧不迷在場,原本想說的一些話也卡在了喉嚨裡,只好道:“大哥……請坐。”

莫七落一笑,不在乎顧不迷的防備目光,一撩衣襬,坐在了桌前。

暗香依依先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顧不迷,而後方道:“大哥,這兩年你過得還好嗎?”

莫七落點了點頭,道:“兩年來我四處遊歷,前些日子去了蜀地,最近才回到中原,原是要去看妹子七彩,路上遇到未默聽說你回到了九幽教,如此便在此逗留了幾日,原想可能見不到你,沒想到,你竟來了。”

暗香依依一聽,便道:“這麼說,昨日大哥就看到我了?”

莫七落點了點頭:“只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如今看來……”他看向顧不迷,意有所指地道,“我也放心了。”

“七彩她還好嗎?”暗香依依問道,她已知莫七彩被湯斬帶走的事。

“已懷孕八個多月了,眼看臨盆在即,所以我一收到訊息,便從蜀地趕了回來。”

“啊?她要生娃娃了?湯斬的嗎?”此言一出,莫七落面色一赧。顧不迷在後面輕“哼”了一聲,她頓時察覺自己說錯了話,忙給自己打圓場,“當然是湯斬的。嘿嘿,當然是……”

莫七落笑了笑,笑過之後卻又無話可說,靜默中,多有尷尬。

莫七落起身告辭,暗香依依欲言又止,其實她還有很多話想問莫七落,只是礙於顧不迷在場無法問出口,眼見莫七落要走了,想挽留他多留幾日卻又不敢,只得默不作聲地送莫七落出門,誰知卻被顧不迷阻止。

她有些不樂意地瞪著顧不迷,莫七落見狀卻是一笑,道:“小妹,多保重。”言罷,幾個起落便即遠去。

暗香依依想要追出去,卻又被顧不迷拉住,只得一跺腳向他遠去的方向大喊:“大哥,你也多保重!”

今日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望著莫七落遠去的身影,想到他為人正值俠義,卻因被父所累,不得不隱姓埋名以斗笠遮面漂泊四海,想到他是前世的荀宇,想到旬宇醉酒後說要守護她的來生,心中酸楚更勝。

不知不覺紅了眼眶,怔怔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彷彿循著那條軌跡,便依稀可循他的蹤跡和前生與他的夙緣。

手腕突然被顧不迷緊緊抓住,還來不及反應,人已被他扯入臂彎中,帶離了客棧。

客棧外,未默正吃著早飯,眼見顧不迷拉著暗香依依下樓,滿嘴包子地招呼道:“顧琴魔,要不要吃個包子,挺香的。”

顧不迷哪有心情理會他,早已帶著暗香依依和九幽教一群人走遠。

當顧不迷凶神惡煞地出現在客棧時,未默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所以當下也不在意,繼續吃他的肉包子。

客棧掌櫃和夥計眼見眾人離去,這才摸著一頭冷汗噤若寒蟬地對夥計說:“這群煞星可算走了,我剛看到咱們鎮上的頭目曲獨眼唯唯諾諾地跟在後面,可見這些人來頭不小啊。”曲獨眼是鎮上鼎鼎有名的地頭澀手底下養了一群江湖人士,是這鎮上說一不二的人物。

夥計說:“還好只是把人帶走了,沒出什麼亂子。”

掌櫃的瞥了一眼還在店內大口吃包子的未默,給夥計使了個眼色。

夥計立刻提著一壺熱茶上前給未默斟滿,假意擦著桌子問道:“這位大俠,不知方才來得都是些什麼人啊?”

未默說:“這你都不知道?”

“還望大俠指點。”夥計賠笑道。

“九幽教教主顧不迷和他的手下啊,就是那個琴魔顧不迷。”

“是他!”

“是他啊!”

掌櫃和夥計同時驚道。

“聽說此人身高八超腰圍也是八超動動手指頭就殺了紅楓山莊六百條人命啊。”夥計驚歎道。

“噗……”未默聞言將嘴裡的包子噴了出來……身高八超腰圍八超那人得多胖啊?

暗香依依有些不高興,回去的路上一句話都不說。她知道顧不迷緊張自己,可再緊張也不應該干預她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她忽然覺得有些反感,更沒有心情去理會顧不迷因此會有何種想法。

回去的路上因為她的刻意疏離,以致隨行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在一片烏雲密佈壓抑中眾人終於回到總教。

剛到總教,暗香依依便丟下眾人悶頭走回東殿將自己關進了屋子裡,一頭倒在不再起來。

自從她回到九幽教,幾乎處處都以顧不迷為先,因熟悉他的性情,知道他並不是不講道理之人,只要和他好說好商量,他凡事都會由著自己。可沒想到莫七落這件事,他卻這麼不近人情。

大哥再怎麼說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好不容易見上一面,他卻好死不死地在旁監視,還不讓她相送,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開心,越想越討厭顧不迷。

討厭他的強大,討厭他事事都要管著自己,還討厭自己遇事總是會先考慮他的感受,討厭事事都要和他報備,討厭自己處處被他限制,討厭自己就算和未默在一起還要看他的眼色,討厭慕容逸每次來探望她,她都被支往它處。越想越煩,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有打人發洩的衝動。

最想打的就仕不迷!可惜他娘的又打不過他!如此只有窩在鬱悶捶床弄亂了被褥,外加發洩地踢飛了尚未脫下的鞋子。豈料,鞋子飛出去剛好砸向了正開門走進來的顧不迷。

心情糟透了的暗香依依憤恨地想,怎麼沒砸到他面門上!狠狠瞪了他一眼,可終究有些底氣不足,在他的目光下變成不輕不重的冷含撇過臉去不看他。

他沒有說話,只是抓著那只迎面砸過來的鞋,又拾起丟擲到角落中的另一只鞋走到了床邊。端正地將鞋子放在了床下,卸下身上的紫漆木琴放在床角,這才坐到了床邊。

“我討厭你!”她氣呼呼地說。

半響沒得到對方的回應,斜眼瞄去,見他手指輕輕在紫漆木琴上撫摸著,好似根本沒聽到她的話。那感覺就好像自己使勁了全力打出的一拳卻偏偏打在了棉花上,讓她抓心撓肺地恨,恨不得嗷地一聲蹦起來。

她憤恨地甩開摟在懷裡險些咬上去的被子一角,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情緒。卻見他依舊故我地在旁摸著琴絃,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又憤恨地將腳上的襪子也脫了個乾淨,扯過被子欲鑽進被子裡悶頭睡覺,可惜被子一角被他壓住,她狠狠地扯,他卻不動,她再扯,他似乎有意與她較勁,還是不動,她大吼道:“出去,你給我出去!”聞言,他終於側目向她瞧來。她打了個激靈,似被他的目光刺激到,發狠地向他吼道:“出去!”

“不出去。”他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

他越是如此,她越是生氣,氣到極處無處發洩,便恨恨地下了床光著腳丫子氣勢洶洶地拾起亂丟在地上的襪子,一邊穿起來一邊說:“你不出去我出去!我不止出去,我還要離開九幽教,離開你!今後你休想管我!休想!”

“你要去哪?”他沉聲問道。

“我,我去追我大哥,然後再不回來!從今往後我就和他海角天涯地去逍遙自在!”她一怒之下口不擇言。

“你敢!”他終於被激怒了。

可她更怒!她跳到地中央指著他的鼻子吼:“我憑什麼不敢!你憑什麼管我!你是我的誰啊!腿長在我身上,我要走就賺誰也管不了我!”

她轉身拂袖要賺卻被他一把扯住,她回手欲掙脫,他卻不放。

拉扯間二人當即動起手來,雖然暗香依依武功不及顧不迷,但顧不迷並不敢傷她。又因她在氣頭上,蠻橫地與他拼了全力,如此,顧不迷處處受制。

眼見她即將離開東殿,想到失去她的兩年裡自己的孤寂和痛徹心扉,他便害怕起來。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他拿起了琴,望著她漸行漸遠憤怒的背影,神色變得陰戾。

他彈起了迷心疊曲。

暗香依依忽然停住了腳步。而後緩緩回身,幽幽望向了她,不知不覺已然淚流滿面,也不知道她究竟陷入何等幻境,竟突然向他奔來,重重撲在她懷裡,而後抱著他便吻了下去。

當她清醒過來時,已被他壓在不能動彈。

她驚醒過來,忽然明白他竟然用迷心疊曲對付自己,心下一怒,發狠地去抓他的耳朵,卻被他躲過反而鉗制了她的雙手,她掙扎不開,只得張口去咬,怎料他躲得更快,一擊未中,再要咬時,忽然看到了他近在咫尺深邃的雙眼,微微一怔,停在了中途。

軟軟的被褥中,有絲橘子的香甜,大抵是前幾日躲在被子裡吃橘子橘子皮忘在了枕頭邊的緣故。四目相接時,掙扎不自覺地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身體上的接觸和更令人不期然地萌生了一絲旖旎。不知不覺中她不敢亂動了,而他的目光也漸漸變得幽深。

顧不迷目光凝在她身上,心不由自主地跳得沒了規律,因為她的落月迷香,他一直不敢太過接近她。可此時此刻,有種莫名的思緒衝入腦海,是陌生的、是清晰的、更是興奮的!

想到這兩年的痛徹心扉,對她,他什麼都能忍讓,唯獨不能讓她離開自己,他無法忍受沒有她的日子,更無法接受她去找莫七落或者任何人!如果她沒有了落月迷香,那麼從今往後,她就只能依靠他,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他道:“你哪也不許去,從今往後,你只能有我!”

“我不!”她仍舊嘴硬。豈料,話一出口便看到了他眼底的驚濤駭浪,他望著自己的目光中有害怕、有恐懼、有不捨、有憐惜還有不顧一切地決絕!為什麼?她微一閃神便被他深深吻住。驚訝之下,脈門忽然被他按住,頓覺渾身無力,一時再無力掙扎。察覺到了他此刻的危險,可想逃已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