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的那個看守所當天晚上就已經關滿了人, 他們臨時又新開了好幾座。”
季淵抱緊獅子扭頭道:“他們開始自相殘殺了?”
“估計是積怨已久,剛好碰到你這一茬,”梅川分析道:“你越獄這件事就算被獄卒發現,他們也不一定有精力再去找你。”
幾十家大小黑店在互相塞錢瘋狂舉報,那些檢察官連收錢抓人都忙不過來。
當務之急是去討好那個老祭司,然後藉著光明盛宴的機會混進去。
他們換了家酒店用化名住下, 季淵通宵寫了兩晚劇本上床以後倒頭就睡, 其他幾人則臨時記臺詞看劇本。
“我來看看角色——”撒繆爾抱著一沓復印件唸唸有詞道:“梅川, 飾演梅傲天, 富商之子。”
“希珀,飾演富商的小老婆希希,此處括弧備註, 女裝。”小惡龍扭頭看向天使:“又括弧備註,劇本裡總該有個女角色希珀你先犧牲一下吧麼麼噠by季淵。”
希珀坐在季淵床邊, 俯身親了下他的臉:“好嘛。”
“然後茶灰飾演富商的私生子,我來演……反派?”
“季淵呢?”
“反派二?”
劇作家本人已經睡到不省人事的程度, 再把他拎起來強改劇本已經不現實了。
季淵很多年沒睡的這麼香過,再起來的時候自己已經進了老祭司家的宮邸,而且還是坐在化妝間裡。
他差點以為自己又穿越了, 扭頭左右看的時候被化妝師一把按住:“別動!在給你貼假睫毛!”
撒繆爾翹著腿坐在另一架化妝椅上:“快好了, 你等一會。”
少年把尾巴和龍角用術法掩藏起來, 看起來反而有點陌生。
季淵抬手看見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換好的貴族裝扮,怔怔道:“你們已經把臺詞背熟了?”
“都背熟了。”
“哦,我們改了下劇本。”坐在右手邊的美人笑吟吟道:“你來演富商。”
季淵血瞬間湧到嗓子眼:“那我臺詞豈不是全都白背了!!”
“不要緊, 臨場發揮就行,”希珀的長髮被臨時改成金色捲髮:“兩個反派都交給撒繆爾來演,他可以的。”
等等——那我豈不是要——
梅川面無表情地把新劇本放到他手裡:“還有十分鐘上場,速度看完。”
今晚是老祭司的生日宴會,各行各業的貴族為了投其所好一連請了十幾個劇團,後臺人馬精靈蝴蝶妖精什麼都有,也不知道哪個才是真的。
季淵他們戴著號碼牌被推到舞臺邊緣的時候,歌劇和音樂劇才剛剛表演完。
這祭司富可敵國,連自家私人宅邸裡都修了大劇院,這會兒正坐在包廂裡,看的滿臉煩躁。
“下一個節目——”弄臣打扮的主持人扯著嗓子報幕道:“《痴心絕對之天若有情的換子風雲不了情深深霧濛濛》!”
他一口氣沒續上來差點被梗著,舞臺上的佈置跟著飛快用魔法佈置改換,燈光演員陸續就位。
金髮披落的窈窕美人坐在梳妝檯前,手中握著一支玫瑰花。
“季皮皮沒有回來的第一天,想他。”
纖白手指揪著玫瑰花瓣,眨眼又旋落一片。
“季皮皮沒有回來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沒有回來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季淵站在門外頭皮發麻,這會兒已經記不起臺詞是什麼了。
他敲了敲門,清清嗓子道:“夫——夫人,我回來了。”
長髮美人驚喜回頭,另一個黑影卻更快地走過來開啟了門。
“你還知道回來?”梅川冷冷看他:“你還知道有這個家?”
季淵:???!!!
“父——親。”某人咬著牙把這個稱呼念了出來:“你出去談生意一談就是兩年,兩年裡這個女人連孩子都有了,你知道嗎?”
季淵大驚:“梅傲天!他可是你的小媽,你對他做了什麼!!”
劇場音效立刻配出嬰兒啼哭聲。
“又不是我跟他生的孩子?!”梅川頂著一頭黑線,抬手就把季淵按在了牆上:“你自己碰到這種事,第一個懷疑的居然是我?!”
猝不及防被壁咚的季淵:草???
臺下的人看著親兒子把親爹按在牆上都快親上的這種操作一臉震驚:“臥槽???”
希珀抱著襁褓緩步而來,泫然欲泣道:“梅傲天,我知道你對我這個小媽有意見,但是——”
季淵瞠目結舌:哎等等你們看一眼劇本君!!劇本君他好像陣亡了!!
沒等梅川放狠話甩臉子,茶灰提前登場過來敲門。
“季先生在這裡嗎?”少年高挑頎長,聲音裡帶著恭敬:“我是小茶啊。”
“小茶,”季淵衝回去開門:“你總算來了,檔案就在——”
少年伸手就握緊了他的手腕,眼睛盯著梅川和希珀道:“你跟我走吧,雖然我們有血緣關係,但是我只愛你一個。”
季淵僵硬道:“我們不是私生父子關系嗎?!”
這走向已經不是《雷雨》是《雷瞎幾把劈》了好不好!!
臺下跟著轟動一片:“yoooooo——”
老祭司帶頭鼓掌:“修羅場!修羅場!修羅場!”
希珀把孩子放在搖籃裡,低著頭哀婉道:“當年在玄脊湖畔,你說你是季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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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珀你聽我解釋!”季淵強行想把劇本拉回來:“你現在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啊!!這件事你不要只聽他們一個人的說辭,你要相信我!!”
梅傲天冷哼一聲,從兜裡掏出一張血緣證明:“你別裝了。”
“你生下的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那是誰的?”季淵總算能找找幾條自己還有印象的臺詞,無比浮誇的後退三步:“你,你居然!”
“是!我!的!”撒繆爾從天而降,落地姿勢無比帥氣:“你的這個小妻子,本來就是我黑暗祭壇上的貢品!”
希珀捂嘴往後躲:“你不要過來!”
“你叫破喉嚨我也不會放過你。”撒繆爾呲牙道:“到小爺這裡來。”
“破喉嚨!破喉嚨!”
茶灰在看到撒繆爾的那一刻抽刀出鞘,一臉殺氣的擋在了季淵面前:“怎麼是你?!”
“沒想到吧,”撒繆爾拋了個電眼:“還記得我的尾巴麼,小茶?”
臺下其實也沒看太懂但是跟著起鬨就對了:“yoooooo——”
季淵試圖繼續往下說臺詞:“當年我在玄脊湖邊見到你,還送了你一把扇子作為定情信物,你當時為什麼不跟我說清這些事情?”
“信物?”梅傲天反手掏出一把扇子,上面竟有緋紅的唇印:“你知道我這小媽偷偷把扇子送給了誰?”
希珀不管不顧的抱緊季淵:“我是愛你的!我從來就沒對他們——”
“你鬆開他!!”幾人同時吼道。
亂套了。
真亂套了。
這劇本要是仔細捋一下連ao3都上不了。
季淵後半程完全進入大腦當機狀態。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演誰的親爹誰的假爹我的帽子是真實的嗎。
其他幾個人也是玩上了癮,當著全劇場的面一會兒噴火一會兒噴水一會兒電光雲流特效唰唰唰胡來。
然後撒繆爾把尾巴一揚直接在臺上跟茶灰幹了一架,把舞臺擋板都拆了個稀碎。
最後一個燈泡被打爆的時候,老祭司率先起身鼓掌;“好!!”
其他人根本沒看懂但是也立刻跟風喝彩:“太精彩了!!!再來一次!!!”
五個人在拆遷現場手拉著手鞠躬下臺,妝都沒卸就被劇評家和記者們團團圍住。
“先生先生,你們對這部後現代人倫大劇有什麼創作心得?!”
“請問你們這部劇是在致敬先鋒作品《綠海棠佩佩江》嗎!”
“這樣的戲劇衝突和情感表露是否在批判社會現實呢!!”
“可以披落下貴團今後的全球巡演計劃——”
季淵恢復冷靜:“無可奉告。”
“找我提問得加錢。”
梅川隨手卸掉眉毛和頭髮上的亮片,把他抱在胳膊上躲開一眾記者的圍追堵截。
也就在同一時刻,穿著聖袍的六七個神使穿過人群衝過來,對著他們快速鞠躬。
“諸位,祭司大人想要召見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 食用愉快o3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