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淵這會兒感覺自己快被這幫男人的視線給烤熟了。
他聽見了希珀說的每一句話, 甚至覺得有點道理。
如果季淵給自己的好感度拉個條，其他幾人暫時都沒有到及格線，而他剛剛試探完有些喜歡的梅川，被對方悉數擋了回來。
幾個人都安安靜靜的對他好照顧他，閉口不提更多。
這時候衝過去問‘你們是不是喜歡我？’，好像就成了自戀狂在亂開玩笑。
“我……我還有檔案沒有看完, ”他乾澀道：“我先上樓了。”
希珀握住了他的手腕, 輕聲道：“淵淵, 你坐下。”
季淵小聲道：“你是想讓我表演個原地反覆去世嗎？”
希珀睜著眼睛, 並看不見其他人注視著他的複雜眼神。
“我有更好的解決方式。”
他握緊了季淵的手，看著遠方道：“六十天定勝負，怎麼樣？”
“六十天？什麼？”茶灰皺眉：“先生他不是獎品。”
“但也好過讓他猜, 逼著他做選擇。”希珀淡淡道：“從朋友到戀人，不是只要說喜歡你三個字就能改變的。”
戀愛不是磁場感應, 是深入細致的靠近與共鳴，是和相熟的人把心一點點的託付給對方。
“追求, 陪伴，增加瞭解，讓對方信任和知道你會是怎樣的戀人, 他才明白自己到底該選擇什麼。”
“不肯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卻猜忌不滿他與其他人的相處, 這難道就是你們的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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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淵懵了幾秒：“你……你好懂啊。”
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希珀摸索著找到了桌子邊緣，扶著站了起來。
剛才還語言犀利寸步不讓，這會兒又開始撒嬌。
“主人, 帶我去洗澡，好不好？”
“好……好的。”
季淵這會兒腦子裡亂成一團，索性答應了他。
露里斯站了起來：“我來幫你們。”
“好啊。”天使淡笑道：“謝了。”
露里斯去三樓幫忙拿毛巾和睡袍了，季淵把他牽到了浴室，開始除錯不同的圖層。
“那三對翅膀我先幫你收起來，好不好？”他翻著圖層頁面道：“六翼挺好看的……就是平時走路容易撞到人，等你視力恢復以後再還給你？”
“不要，留一對好不好？”希珀摸索著碰觸他的臉：“沒翅膀就不好看了。”
“……那就留一對，等會幫你擦乾你再去睡。”
希珀笑的小得意：“光環也要留著。”
“好好好，”季淵默默道：“你已經很漂亮了……”
露里斯抱著東西走了進來，晃了晃手裡的瓶子。
“我給他帶了黑市買的長髮護理劑，這款很好用。”
他們幫著把希珀攙扶進浴缸，放了一池溫度剛好的水，動作都很小心。
露里斯梳著煙粉色的長髮，忽然低聲道：“阿淵，是我不好。”
季淵動作停了兩秒：“沒什麼啦。”
“以前想等你懂，想等你做選擇，”露里斯沒有看他，只一下又一下的幫希珀梳著長髮：“其實我們和對方也不是很瞭解。”
“……對啊。”季淵揉著草莓泡泡，低低道：“我也做的不夠好。”
希珀趴在浴缸旁邊，悄悄親了親季淵的指尖，蹭的一臉泡泡。
“這六十天裡，也不說追或者不追，”露里斯慢慢道：“我們重新好好相處，可以嗎？”
季淵看向他，突然覺得自己要進入被輪流攻略的男主模式。
“可是其他人——”
“其他人對你好，和我對你好，並不影響。”露里斯望著他，水藍色的眼眸帶著平和的笑意：“阿淵是很有魅力的人，被許多人追求很正常。”
“老闆！”小黑龍躥了過來：“負責做高考三千題的命題組老師來找您了——還有垃圾分類組也在問您怎麼搞擊殺模式！！”
季淵下意識地站了起來，露里斯揮了揮手：“希珀我來照顧，你去吧。”
希珀沒看見他的位置，在對著鏡子揮手：“拜拜。”
等季淵下樓了，露里斯繼續把草莓泡泡揉到天使的脖頸上，垂著眼眸沒說話。
水流在他的十指操縱下變成碧藍色的數段長綢，環繞在希珀的手臂和發側，擦洗的力道剛剛好。
希珀眼神失焦的看著遠處，忽然道：“你終於變得開心起來了。”
露里斯沒有說話。
“我在下樓時，就能感覺到你的靈魂……茫然失落，又壓抑的很安靜。”希珀仰起頭看他，掬了一捧水慢慢道：“好啦，我幫你把桎梏解開了一部分。”
“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他了，有沒有感覺好很多？”
露里斯凝視著希珀那一雙渙散的瞳孔，抬手覆上了他的眼睛。
“你不能總是睜著眼，這樣會被光芒灼傷。”他低頭時銀色長髮也流瀉而下，與他的煙粉色溼發墜在一處：“完全沒有光感嗎？”
希珀摸索著讓他的十指覆緊自己的雙眼，松了口氣道：“是有些不舒服。”
露里斯左手在浴缸邊緣敲了三下，一條黑底金邊的絲質緞帶如飛鳥般從空中迎來，落在了他的手心。
“我幫你綁好，等眼睛恢復了以後也要慢慢適應。”
希珀馴服的揚起頭，任由黑色緞帶將他的眼睛一重重繞上。
“我這樣好不好看？”
露里斯信手打了個結，讓緞帶在他的鬢邊垂落。
“好看。”
季淵今晚別說跟希珀睡，連能不能睡覺都是個問題。
嗶叭卟遊戲島臨時叫了三百多個新的高階技術工種幫忙完善體系，居然真的把通天塔和闖關橋樑全都搭建了起來。
有魔法和陣術的幫助，原本需要一個多月才能搞定的事情，現在縮短到四五天就可以搞定，只是需要確認的細節跟泥石流一樣瘋狂捲來，連黎巴國王都免不了跟著加班。
茶灰去陪著季淵加班處理檔案，小惡龍又飛回森林裡打獵找夜宵去了。
露里斯把希珀扶到了院子的鞦韆上，讓他呼吸一會兒外面的空氣。
雖然現在是冬末，但季淵的家不管到了哪兒，都被他們用魔法佈置的猶如初秋。
天氣冷熱正好，長風裡散著草木氣息，四處花木繁茂，還有小動物悄悄鑽進來玩。
“你先在這坐一會，我去幫他煮壺咖啡，有事喊一聲我的名字，我可以聽見。”
天使握著鞦韆的兩端花藤，笑著點了點頭。
露里斯走了之後，他試著張開翅膀，開始前前後後的晃來晃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希珀才開口：“很晚了，你不睡嗎？”
他的身旁坐著梅川。
那個男人走路時無聲無息，連坐下時鞦韆都沒有半分響動。
梅川靜靜地坐了很久，直到希珀出聲才動了一下。
他還在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我說錯話了。”他啞聲道。
希珀晃著鞦韆，被烘乾的長髮在風中揚起，像飄散的垂絲海棠。
“那天季淵問我，我喜不喜歡他。”
“我否認了。”
梅川雙手交叉，坐姿繃著沒有放鬆。
“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以後該怎麼才好。”
他從不和別人談論這些，也因此心中悶了很久。
“如果是上下級關係，君主與臣僚關係，我都會處理的很好。”
“可是怎麼面對他，要怎樣追求和靠近，他生氣時我該做什麼，怎麼哄喜歡的人開心，這些我都不懂。”
梅川深呼吸了半刻，乾澀道：“也許以後也學不會。”
希珀停了下來，側頭看向他，位置還是沒有找對。
夜風吹拂而來，拂起他額側的緞帶與碎髮。
“我教你，好不好？”
“你為什麼要教我？”梅川反問道：“你難道不是競爭者嗎？”
“當然是，”希珀慢條斯理道：“但首先，我是一個天使。”
“我愛人，也愛世人，並無區別。”
作者有話要說： 不存在工具人這個說法……
天使的設定就是天使，是純粹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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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老婆們遞垂絲海棠和青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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