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的約會還是要去的。
季淵先前在皇宮裡把大部分的事務都確認完, 約著明天再次去嗶叭卟島看他們做安全檢查,今天下午算是臨時放一回假,和梅川出去玩一圈。
茶灰氣場說變就變,這會兒送人送到門口,一手圈著季淵咬耳朵:“下次和我約會,好不好?”
季淵隱約覺著這男人聞起來帶著股綿羊的奶香味, 但是看看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又有點心虛。
“好啦, 玩的開心。”
言語之際, 梅川騎著白獅到了門口, 像美國電影裡騎著哈雷的校草。
他遙遙一擺頭:“過來。”
季淵和其他同伴揮了揮手,試探著往獅子脊背上爬。
虛淵獸有三條尾巴還燃著雪焰,體型收放自如, 根據撒繆爾的說法最高能有幾十米,比他的原型還要魁梧。
平時梅川忙著幫季淵做機械工程圖的時候, 獅子處於放養狀態,會變成野貓大小自己出去轉悠。
到了用得著它的時候, 一聲唿哨就能叫回來,必要時還可以藏在袖子裡。
獅子披毛雪白柔軟,季淵蹬了兩下腳底打滑, 被梅川撈進懷裡。
“扶好。”
茶灰立在旁邊, 當著梅川的面遞了條羊絨圍巾, 長眸帶笑:“捂好耳朵,小心著涼。”
“不會。”梅川慢悠悠道:“有我抱著他。”
季淵雙手摟緊獅子厚實雪白的鬃毛,心裡默唸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長江大橋。
唿哨聲再次響起的時候,獅子騰空一躍,踩著雲霧就帶他們上了半空。
“啊啊啊慢點——”
梅川把他抱緊,一手執著韁繩道:“試一下,很好玩。”
獅子彷彿感應到主人的念頭,從牆壁快步衝向屋簷,在電線和屋頂上狂奔向前。
“超速了超速了啊啊啊骷骷!!!”
烈烈風聲擦著他們的耳側呼嘯而去,在躍向高空時整個城市都變作俯瞰飄移的縮略景觀,偶爾有行人和小孩看見他們的身影,在地面上露出驚詫的表情。
季淵安分守己這麼多年,一沒飈過車,二沒在天上飈過獅子,這會兒把梅川手腕抓的死緊,生怕自己在鞍沒坐穩摔成半身不遂。
“抬頭。”梅川淡淡道。
季淵這會兒跟鴕鳥似的摟著獅子不撒手,半晌發覺自己的臉擱在他手臂旁,小心翼翼地抬起頭露出一對眼睛。
他們奔騰在霞光雲流之中,所有房屋樓舍都如同散落色塊,身側還有飛鳥在旋轉徘徊。
“好……好好玩。”他話還沒說完就捂住嘴:“不行我有點暈獅,還是慢點!”
梅川拍了下獅子頭,又緩緩落回了地面。
他們頭一次單獨出去約會,其實都有些緊張。
季淵落回地面就踏實多了,沒話找話的試探問道:“你以前……沒追過別人麼?”
梅川示意獅子直接越過房頂抄近路,一手攬著他的腰道:“沒有。以前有很長時間都不確定自己第二天能不能活著醒過來,能吃到肉都不錯了。”
季淵想了想道:“你騎獅子的樣子還挺帥的。”
白獅扭頭嗷嗚一聲。
“小白也帥,特別帥。”
“看路——”梅川拽住韁繩:“他在和我說話,你湊什麼熱鬧。”
獅子差點撞到電線杆,委委屈屈嗷了一聲。
他們落在了購物中心的停車場。
梅川示意坐騎恢復自由活動模式,帶著季淵往電影院走。
這個國家也是旅遊城市,不僅有很多人類遊客漫遊玩樂,電影院裡還有專為侏儒和獸人設定的可調節座椅。
季淵瞧見梅川取完票了,拉了下他的袖子:“我要吃爆米花。”
梅川腳步一頓:“餓了?”
“不,”季淵推著他過去買:“要巧克力脆玉米味的。”
他們定的是情侶座,中間沒有隔閡可以窩在一起,視野也相當的好。
梅川上輩子這輩子都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坐姿如同進審訊室一樣,腰桿挺得筆直。
季淵靠在他的身邊看得還挺開心,抱著一大桶爆米花像只倉鼠。
熒幕上開始放映精靈與吸血鬼的曠世絕戀,等到了煽情的橋段,還有如泣如訴的小提琴獨奏幫著催淚。
附近已經有小女生的嚶嚶哭聲,不遠處的情侶們都抱在一塊。
梅川坐著有些拘束,看了一半開始走神。
這是他第一次……以這種身份和季淵獨處。
以前他是季淵召喚出來的侍從,是他的打手和助手,就算有肢體接觸,也都是工作身份工作場合。
可現在,他們之間身份的那層屏障被撤走,而他只要一伸出手,就可以碰到他。
梅川低頭望著他們兩人膝蓋的距離,突然不記得希珀是怎麼教他的。
季淵隨手摸了枚巧克力脆米花遞過來:“嘗一個?”
男人眨了下眼,在昏暗中俯身過去叼住。
指尖是軟的,脆米花是甜的。
“再喂一個。”他低聲道。
季淵很聽話的伸手又喂一個。
梅川望著他笑起來,掏出紙巾幫他擦著指尖。
“沾到糖粉了。”
他的手骨節分明,指腹上帶著薄繭,哪怕在握住他的手時,也彷彿是準備執劍破敵。
季淵任由他幫自己擦著手指,抬頭望向電影螢幕:“這兒冷氣開的太大了,我有點冷。”
梅川把外套解下來:“披好。”
季淵默默裹緊:“謝……謝了。”
約會回來的時候,家裡還在修鍋。
撒繆爾下手沒輕沒重,不光打碎了四五只碗,還把新買的鐵鍋給捅穿了。
希珀坐在長桌旁幫忙剝著豆子,茶灰在給他梳著頭髮,露里斯用鍋鏟敲了兩下小惡龍的角,開口時又好氣又好笑:“讓你用洗滌劑不是讓你用下水管道疏通劑,不認字的嗎。”
撒繆爾呲著牙噴火:“就是不認字,咬我啊!”
黑色龍焰唰的散開,露里斯還在專心修鍋,左手一抬便有破空水流悉數擋住,連龍焰帶撒繆爾一塊澆了個透心涼。
“你在地獄住了那幾百年都在學什麼……”
撒繆爾頭髮上在邊冒煙邊滴水,嘟噥道:“虐殺活物的一百種方法?”
希珀扭頭看向他。
“天界和我們的血海仇恨史?”
露里斯咳了聲:“沒有正常點的?”
“啊,人類烹飪技藝十講?獸人的剝皮藝術?”
茶灰盯了他一眼:“呵。”
撒繆爾坐在一幫成年男人中間,這會兒感覺自己特別沒有威嚴:“我要是取掉綿羊角跟你們打一架,你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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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里斯抬手把他脖頸後面的角推深:“老實點,幫希珀剝玉米去。”
季淵推門進來,手裡還抱了一包禮物:“我給你們帶了星空泡澡沐浴球!”
“薄荷味薰衣草味還有橙子香的都有!”
茶灰兩三步過去幫他接東西,瞧了一眼拎著超市塑料袋的梅川:“約會感覺怎麼樣?”
“還不錯啊,電影很好看。”季淵想起了什麼,從梅川拎的袋子裡翻出一包麵粉:“現在還早,今天晚飯我來做,給你們煮鍋貼面吃好不好——”
露里斯過去幫梅川接東西:“怎麼做?阿淵教教我。”
他們兩一塊進了廚房,茶灰伸手拍了拍梅川衣襬上的脆米花糖渣,慢悠悠重複道。
“是還不錯,不是很好呢。”
梅川皺眉:“你未必能做得更好。”
“嗯……”茶灰轉身系上圍裙,不緊不慢地反問:“是嗎?”
正巧季淵推門過來,他張開手道:“先生,可以幫我係一下帶子麼?”
“茶灰也要一塊烙餅嗎,”季淵順手過去幫忙,因為茶灰側著身體的緣故,不得不張開手半抱著他系蝴蝶結:“你小心燙著。”
茶灰還在看梅川,眼神透著小挑釁:“燙著了先生會心疼麼?”
季淵默默道:“誰作死我都不心疼。”
廚房鬧成一團,和麵的和面,剁肉的剁肉,四個人擠在裡面有說有笑。
梅川坐回長桌旁幫忙剝豆子,被希珀拍開:“去洗手。”
白獅子把下巴擱在桌面上,悄咪咪舔走兩顆豆子嚼著吃。
季淵出來接走希珀手裡的小瓷盆,好奇道:“家裡多了好幾瓶花,都是你拼插的嗎?”
希珀在他俯身時伸手抱他:“好看不好看?”
季淵正經道:“很有品位,就是不該放狗尾巴草。”
希珀笑著親了下他的臉頰:“去忙吧,我來打掃家裡。”
“對了,我給你也帶了精油球,”季淵想起了什麼:“晚上可以用蘭草水泡澡,晚點我拜託他們幫你洗頭髮——我還要去開視訊會議。”
天使抱著他沒鬆手,在他的衣襟上蹭了蹭臉,軟軟道:“你一整天都不在……晚上也要忙嗎。”
季淵思考幾秒鐘:“要不你坐我旁邊玩魔方?我在超市買了個盲文版的。”
“好啊。”希珀仰起頭笑道:“靠著你坐就好。”
麵糰本來要醒發二十分鍾,被露里斯用指節敲了兩下就膨脹的飛快。
鍋熱好放了蔥油由季淵顛勺,讓一張張大餅被打著旋煎熟。
茶灰呆在案板旁邊幫忙切餅,切了一半還得防著撒繆爾湊過來偷吃。
細細的長條被下進湯裡變成麵條,既散著小麥被充分烘烤過的香味,又揉進了魚丸湯的鮮味。
“吃飯了——”
梅川幫忙把六份碗筷擺好,替季淵把一大鍋面端上。
季淵還在炸蝦球,隨手又喂了他一筷子:“好不好吃?”
梅川下意識地接了,發現其他人在看他。
“好吃。”他笑起來:“再喂我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帶貓貓去絕育了……她現在還處在麻醉半醒的狀態,一邊哼哼唧唧一邊到處亂跑
所以大機率沒有二更要去照顧這只撒嬌怪(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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