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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柳暗花明

江灼嘆了口氣, 手撐在額前靜了片刻,啞著嗓子跟雲宿川說道:“走吧, 咱們去找你的車。”

雲宿川點了點頭, 知道江灼心情不好, 也沒說話,默默陪著他回到了村子裡面。

他的車就被停在村口, 整件事當中, 最無辜的就是王素佳和兩個孩子。任慶偉算是走運, 要是這個法陣崩壞的時候沒有趕上江灼和雲宿川在, 他僅剩下的半條命肯定也留不住, 現在可以勉強繼續維持之前的生存狀態, 當然,要當個正常人是肯定不可能的了。

至於那些村民們,雖然怨靈的事情得到了解決,但他們身上的罪孽也是不能夠抹除的,享受過富貴,又變的一無所有,常年在這村子裡面躲著,受到陰氣和怨恨的侵襲,陽壽也肯定不會太長。

這整整一個村子的人, 江灼自己在這裡無法安排, 於是立刻打電話上報特案組,要求他們再行派人過來處置。

兩人沒再進村,上車從後備箱裡找了件乾淨衣服套上, 雲宿川又將招魂鈴和安魂鼎翻出來,他們這才重新回到了剛才的地方。

江灼用樹枝在地面上畫了一個法陣,安魂鼎被放在法陣的中間,金色的小鈴鐺掛在樹上,在風中不斷發出清脆的響聲。

隨著這聲音的指引,方圓數里之內,淡淡的銀色光輝從褐色的土地中升起,星星點點的浮動在空氣裡,打著旋飄入鼎中。這光點以招魂法陣為中心,從山上依次擴散到山下,一疊疊光層如同起伏的河流,逐漸匯聚。

這些光點都是附近被壓制多年無法投胎的魂魄,它們怨氣不足,難以作惡,法力不夠,又不能成型,只好年復一年地等待著,終於迎來了超度。

江灼只覺得疲憊不堪,畫完法陣過後就推開了,找了個有太陽的地方坐著,胳膊搭在膝蓋上,心不在焉地看雲宿川幹活。他努力讓自己的思維放空,什麼都不敢想,只怕一想就心如刀絞。

但是坐了一會,江灼忽然感覺自己的心臟猛然一跳,有種莫名的悸動在血脈之中湧起。

手腕上江老給的那個長壽鎖也開始隱隱地發燙,緊挨著他的皮膚,也彷彿感應到了什麼。

江灼站起來,衝雲宿川道:“你先在這弄著,我去後面轉轉。”

雲宿川回過頭,有點不放心:“我陪你?”

江灼道:“不走遠,就在附近……我想安靜一下。”

雲宿川猶豫著說:“那行,你去吧。有事及時打電話,別讓我擔心。”

江灼說了聲“知道”,起身就走了。

樹葉在風中輕晃,空氣中浮動著銀色的光點,雨後的暖陽融融灑下,將空氣中的潮氣一點點蒸發乾淨。但外界景物如何,似乎已經無法給人造成半點影響,憑藉著血脈間的牽繫和感應,江灼一步步朝前走去。

他有種微妙的感覺,似乎這是正走在回瀾拍岸的記憶河畔,無數的經歷遠離消散,依稀彷彿自己回到了那個揹著書包放學歸家的孩提時代,推開門,家中有飯香騰騰,歡聲笑語。

手腕上的長壽鎖一下子斷開,金色的小鎖落在地上,江灼蹲下/身來,他全身上下所攜帶的法器都發出輕微的嗡鳴,有如某種沉寂在血脈之中的吶喊。

江灼的手都在微微發抖,他急切地徒手在那邊土地上扒拉了幾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於是又站起身來四下觀察。

這樣一看就看出來門道了,他突然發現這一帶的地形吉凶難辨,非常奇特。

所謂“青龍宜緊不宜迫,案山要近明堂臥”,這一片大山的北面,山脈連綿起伏,正好形成了青龍環繞之勢,中間一彎湖水渾融,正如龍首吐珠。

如果僅僅是到此為止,原本是十分難得一見的寶地,但偏偏不知道是哪裡的開發商想把這座山打造成景點,建了不少仿古的城牆和涼亭。

有一截城牆恰好從龍頸上橫過,終點處還蓋了一座七層小塔,這樣一來,龍頸被勒,氣脈斷絕,寶塔鎮靈,不得翻身,更慘的是大概是壞境保護不力,連湖水都枯竭了,好好一片寶地就變成了斬刀絕脈地。

江灼走到城牆邊上看了看,磚瓦不算太古舊,目測建起來也就是近幾年的事情。

他的心臟砰砰急跳,告誡自己冷靜冷靜,將整件事情又在心中理了一遍。

二十多年前,江辰非就是在這一帶跳崖的,就算那種冥冥之中的血脈感應,是江灼因為悲痛過度臆想出來的幻覺,但身上這些法器的異狀總不能作假。所以,他可以先做出一個大膽的假設——江辰非的屍骨就在這裡。

那麼就可以進一步推測,因為城牆和塔樓等建築都是近年來建成,所以在此之前,這片地方還是一處匯聚靈氣的風水寶地,江辰非本身在世時又是修道之人,那麼他的魂魄在多年的溫養之下,很有可能並沒有散去,甚至假以時日,有望成形。

但是由於後來地形發生了變化,斬刀絕脈地出現,這樣一來,即使江辰非的魂魄成功復原了,也不可能從這裡離開,更無法被外界感知到。

雖然上述的一切都源自於江灼的猜想,但是完全說得通,唯一存疑的一點就是——既然之前無法感知,為什麼今天他突然感覺到了那種血脈牽繫?

這當中,肯定還有一個什麼條件變化了。

江灼又在周圍繞了一圈,直到他順路來到山下“龍首”正對著的那個枯湖旁邊之後,忽然發現這湖已經乾燥龜裂的底部似乎有了一些微微的溼意。

湖上方有一半被山石擋住,如果僅僅是雨水,澆不到這麼均勻,一定有新水源進來了!

江灼心念一動,猛地抬頭,赫然發現他對面的一處山石縫隙之間,竟有極細的水流湧出!

這裡本來是沒有水源的,因為剛才與怨氣動手的時候,怪物不斷掀動地面,沈子琛又召喚骷髏,使得泥土鬆動,山石崩裂,這才造成了地形的改變。

即使龍頸被繞,依然是一條困龍,但是只要有水,便有生機,長此以往靈氣積攢,即使衝破禁錮,也並非沒有可能。

原來如此!沈鑫對付他們的時候,一定不會想到這一點,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江灼可沒有那個耐心“長此以往”地等待下去,他找到了一切發生的緣由之後,捏訣招劍,向著山石的裂隙處一斬,頓時石頭崩裂,泉水噴湧,飛濺四周,漫天水花的飄灑之下,水流的速度立時快了很多。

江灼正要再劈,上方遠遠傳來雲宿川的聲音:“小灼?小灼!江灼,喂,跑哪去了?”

想必是他那頭的事情辦完了就出來找江灼,結果發現不見了人,江灼仰頭道:“這呢,快下來!”

雲宿川看見他,小跑著從山上下來,衝到湖邊,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江灼簡單扼要地給雲宿川解釋了一番,他說話的時候,湖底總算不是略有溼潤,而開始有了一些積水了:“我要把這個湖變成活眼。”

雲宿川只覺得這件事非常神奇,江灼講述的時候他就四下打量地形,結果發現果然如此。

雲宿川心中升起一個念頭,見江灼急著劈石頭,也就暫時沒提。

他對江灼何其瞭解,見對方一掃之前的頹廢,眼中也隱隱多了些期待的神采,即使不明說,也知道他在盼望什麼。

雲宿川也跟著期待起來,又怕最後的結果讓人失望,他實在是太希望江灼能每天過的開心無憂了,當下說道:“那咱們一起出劍,你正我反。”

江灼點了點頭,跟雲宿川同時向後退開,兩人各站一邊,正好與水流湧出的位置呈三角之勢,然後一起起手運劍。

他們兩個不屬同門,但多年來沒少切磋,再加上經常一同對敵,總有些威力極大的合招。這一起手,雖然運劍的方向和力道都是正好相逆,但一正一反,互相推助,劍鋒輝映之間,雖然還沒有完全刺出,周圍便已經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勁。

罡風鼓盪,灌入襟袖,江灼沉聲道:“出劍!”

兩劍齊齊同出,速度方位配合的恰到好處,彼此牽動,互為氣機,凌厲無匹的劍意仿若凝為實質,噴薄而出。

山石崩裂,水流轟然湧出,萬千水汽蒸騰而起,河水上水花洋洋灑灑,在日光的照耀下竟然形成一道七彩虹光,蔚為壯觀。

江灼和雲宿川身上都被濺了一些水珠,兩人卻顧不得擦,一起緊緊盯著出水的地方,只見水流湍急,很快便將湖填的半滿了。

隨著湖中水位的不斷上升,青龍得到滋養,風水局中多年來積攢不得出的生機重新漫溢,靈氣在空氣中隱隱浮動,長空一洗,草木生新!

江灼兩頰發紅,顯見心中緊張:“行了,上去看看。”

就連雲宿川也很少見他這樣,不由失笑,心中又暗暗祈禱一定要成功,點頭道:“那快走吧。”

江灼上去之後,果然感覺到那股吸引他前來的氣息更加強烈,比起山下翻天覆地的變化,山頂上要平靜很多。唯有不遠處,兩棵粗壯的大樹倒在了地上,根部土石開裂。

江灼過去,用劍鞘順著崩裂的地方使勁挖,雲宿川在旁邊幫他。

兩人廢了這麼大的勁,也不知道最終的結果會是如何,江灼提醒道:“你輕一點,萬一挖到什麼,別碰壞了。”

“好。”雲宿川又想起了自己剛才想到的疑惑,說道,“你說開發商想把這座山給改造成旅遊景點,這麼大的工程,按照常理不可能不找個風水先生看一看。哪個風水先生會這麼不長眼,將建城牆和塔的地方點到那種位置?”

江灼聞弦歌而知雅意,道:“你覺得這是故意為之?”

雲宿川“嗯”了一聲道:“非常懷疑。”

江灼說:“那我補充一點,剛才我去那城牆上面看了,除了有些風雨吹打的痕跡,其他都很新。要是有遊客來玩的話,就算大家都素質很高,沒有刻下什麼‘到此一遊’作為紀念,怎麼也該有踩踏或者撫摸的地方,但是也沒有。”

雲宿川手下的動作微微一頓,抬頭看了看江灼,說道:“那看來猜對了。”

江灼道:“但是我想他們大費周章見這麼個東西,不可能就平白在那裡扔著,除了鎮壓,說不定還有什麼別的用處,等到一會辦完了事,咱們再去看看。”

雲宿川剛點了點頭,就覺得手下的觸感有點不對,連忙道:“我好像挖到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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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灼忙湊過去看,雲宿川小心翼翼地將最後一層薄土用手推到兩邊,只見下面露出來一個石板。

石板上有一行凹進去的古怪咒文,江灼把雲宿川推開,搶著將手指在旁邊的劍刃上一劃,用血在凹槽裡描了一遍,然後期待地等著石板的反應。

雲宿川本來也想這麼幹的,他知道江灼是擔心他的血液不能再生,這才搶著劃手指,搖頭一笑,將他的手拉過來,燒了一張治療符,把灰灑在口子上。

但是直到雲宿川把江灼的手放開,石板上都一點反應也沒有,江灼蹙眉道:“難道這種方法不對?這咒文到底是拿什麼東西寫出來的?”

雲宿川心中一動,說道:“小灼,你那不是還有一支金筆嗎?上回咱們拍綜藝的時候,跟沈子琛從魚嘴裡奪出來的。那個會不會有用?”

他一提醒,江灼也想起來了。說來把金筆吐出來的刀牙魚還是古時候呼雲山的一種特產生物,而這裡正是呼雲山廢址,兩者之間的聯絡可以說是千絲萬縷。

江灼連忙取出金筆,再次順著咒文劃下,這一回,字跡中發出淡淡的光暈,石板碎成了幾塊,江灼和雲宿川誰也顧不上說話了,一起瞪大了眼睛。

同之前一模一樣的銀色光點冒出,順利地組成了一個比兩人稍年長一點的男子形象,氣質溫潤柔和,清俊眉眼依稀熟悉。

他半飄在空中,眼中似乎還有些微的茫然,也不知道有沒有自己的靈智。

江灼剎那間熱淚盈眶,衝口道:“爸!”

江辰非一怔,然後轉過眼來看他。

他死時魂體同樣受到重創,魂魄已經有些散了,江老曾經無數次派人招魂也沒能成功,後來因為寶地靈氣的滋養,江辰非逐漸恢復意識,用了數年才凝聚出了魂體形狀,雖然後來由於外力的鎮壓,他無法脫困,但卻對這段日子是有記憶的。

江灼已經長得這麼大了,但是眉目間仍是依稀有小時候的影子,再加上氣質與林瓊相似,江辰非辨認片刻,試探著說:“小灼?”

這熟悉的聲調讓江灼確認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從地上站起來,目光緊緊盯著江辰非,多日來懷著希望尋找,那期待又在確認了他的死亡之後灰飛煙滅,但是峰迴路轉,現在居然無意中把江辰非的魂魄找了回來。即使不是活人,也實在是萬分幸運。

江灼能夠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這一刻終於見到了父親,是應該喜悅的吧,但是擔憂褪去,連日來的焦慮就化作了更多的憤怒湧了上來。

江灼道:“是我,都二十幾年沒見了,你還記得我嗎?”

江辰非靜靜地看著他,眼中有悲傷有愧疚。

在他出生之前,林瓊和江辰非的感情就已經破裂了。懷上江灼是個意外,因為孩子勉強試著想要維持家庭也沒有成功。從頭到尾,他的存在只是一場多餘。

心情大起大伏,實在難以平靜,他本來只是想發洩兩句,但看見江辰非不語,心裡反倒更加憋屈了。

江灼忍不住又道:“你死的轟轟烈烈,留下一個莫名其妙的結局給外人猜測誤會,但是連一句話都沒有留給我!既然如此,你們生我幹什麼?你說話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我不是想站在這看你瞪眼睛!”

“對不起。”

江辰非如夢初醒,終於意識到這真的是他已經長大成人的孩子,愧疚與柔情交織,他向前挪了挪,似乎想去觸碰江灼,又怕對方不願意,把手收了回來。

江辰非柔聲道:“兒子,爸爸媽媽生你,不是沒辦法了才這樣選擇,是因為我們愛你,想讓你看看這個世界,想讓你好好的長大。不管爸爸跟你媽媽的感情如何,你都是我們的孩子。”

他說的小心翼翼,語氣中甚至都都帶著一些討好了,江灼把頭轉開,江辰非沉默了一會,又道:

“我在這裡二十多年,一直惦記著你過的怎麼樣,也一直很想親口跟你說這些話。小灼,你是爸爸這輩子最珍貴的寶貝,我參加工作的時候曾經發誓,要對得起國家,對得起人民,對得起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我發的誓我做到了,可是卻沒能對得起你媽媽,也沒能對得起你。爸爸……真的很慚愧。”

江灼鼻子一酸,心中五味陳雜,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如果他再小個五六歲,正是脾氣最盛的時候,恐怕無論江辰非怎樣說,江灼都不願意原諒他,可是經歷過這麼多事情,江灼自己也懂得了許多人世間的無奈。

江辰非去世之前的情況是他親眼看見的,根本沒有太多思考的時間,身已許國,但亦成家,面對責任面對親人,應該如何抉擇?

如果可以,誰願意出生入死,誰願意背棄家人,但總有些事,需要有人去做啊。

這心情,大概正如他一次次從生死瞬間的險境中掙扎出來之後,回頭看見雲宿川默默陪伴的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  折騰了好幾天,總算把所有完結文和連載文的封面都換掉了,還有專欄頭像也會換,請各位天使不要因為不認識皮了就刪掉我嚶嚶嚶。

因為前幾天編輯通知自查封面底圖字型有沒有侵權,我對這個真是一竅不通,以前都是隨便找淘寶做的,心裡沒底,只能又找美工全都弄了份新的,又一一上傳。每天除了絞盡腦汁寫文還得琢磨這些事,真是太麻煩了!

會畫畫會做封面真是當作者的一個實用技能,到處找靠譜的美工大大感覺好卑微。可惜我老了,學不會了,這是第三次不得已全部換封,希望不要再有下回,不然就上吊去。

昨天弄死了勺子爹,都沒敢寫作話,怕大家會殺我hhh(*/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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