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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與虎謀皮

疼痛有助於保持清醒, 江灼一時也沒有處理傷口。電光石火之間,反倒有各種念頭從腦海中匆匆閃過。

雖然不大能相信, 但他想來想去, 能往自己牛奶杯中放東西的, 除了羅洋也沒有其他人了。

安眠藥是現成的。前一陣子因為祖父的去世,再加上家裡各方面的事情繁雜, 白天越累, 晚上越是容易失眠, 江灼讓家庭醫生開了瓶安眠藥, 偶爾實在睡不著了會吃, 現在還剩下多半瓶, 應該就在桌上放著。

再加上今天來的不是什麼需要正式接待的客人,江灼為圖方便,是直接讓羅洋在廚房旁邊的小餐廳裡面吃的飯,周圍也沒有會說話的東西提醒,他絲毫沒有防備,居然栽在這麼一個小孩手裡了。

想起剛才吃飯時兩人的對話,以及羅洋說話時的神情語氣,現在他獨自在自己家中的一樓,也不知道會做些什麼。饒是膽大如江灼, 心底也不由湧上一股寒意。

這種恐懼, 不是害怕羅洋本人,而是對於人心的複雜和險惡感到了一種本能的忌憚。

可是羅洋為什麼要這樣做?他離家出走到底是不是計劃好的?王聰敏也算是對鄧一涵的死負有間接的責任,她現在還在家嗎?

江灼試圖把這幾條線索串在一起。

“小灼?”

他這一會沒說話, 雲宿川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加重了語氣說道:“你到底怎麼了?”

他說話的時候已經站起身來,從桌上拿起自己的鑰匙,不等江灼回答,又快速地說道:“我現在立刻去你家。”

雲宿川那從小聽到大的熟悉聲音使江灼的心情稍微安穩了一些,他鬆開欄杆,血順著手腕流了下來。

江灼皺了下眉頭,嘆氣道:“你來吧,羅洋在我的牛奶裡面下藥了。”

他說話的同時,抽出一張符紙,藉著手上的血在符紙上迅速畫了一道清心符,緊接著反手一揮,符紙自燃,徹底驅散了最後一絲藥性。

他從十四歲學藝小有所成,一直到如今二十四歲,什麼大場面沒有見過,要是能在自己家裡被一個小孩用安眠藥給放倒,也就不用混了,但不得不說,羅洋的行為確實出乎了江灼的意料。

那邊雲宿川卻是被江灼嚇了一跳,驚道:“你說什麼?”

江灼道:“你幹嘛突然那麼大聲,我要是被毒死了,還能跟你說話麼?就是一點安眠藥,我現在什麼事都沒有,關鍵是羅洋那小子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沒猜錯的話,他今天晚上的離家出走說不定就是計劃好的!”

雲宿川也是關心則亂。他的性格實際上非常沉穩理智,也就是面對江灼的時候才會這樣失態。主要也是在案子表面上已經結束之後,居然還會出現這樣的意外情況,實在太讓人料想不到了。

他大步流星地向外面走,同時抱怨道:“真是要我的命了,我說祖宗,你說話別總是大喘氣行不行。”

江灼道:“王聰敏那邊你又聯絡過沒有?”

“不光王聰敏,還有陳勁飛和七班的其他同學,特案組都正在一一確認行蹤,以免張永逃出精神病院之後是衝著他們去的。現在還沒有回信。”

雲宿川到了車前,一邊上車一邊道:“小灼,我覺得你剛才說得對。雖然不知道張永在其中起到了怎樣的作用,但羅洋的離家出走肯定是計劃好的。但是他沒想到會碰見咱們,因此只有找機會把你弄暈,才能去做他要做的事情,所以不是針對你……”

“等會!”

江灼打斷了雲宿川的話。剛才兩人說話的時候,他想起自己桌子上還放著羅洋的錢包,便順手開啟,想看看是否有什麼線索,結果隨後一翻,就發現了好幾張演唱會的票根,以及一張遊戲裝備卡。

這些東西的價值加到一起,怎麼也得有個萬八千的,以一位高中生的財力,絕對不可能負擔得起。更何況羅洋不在父母身邊長大,王聰敏即使沒有苛待,也不可能這樣任由外甥花費。

江灼只覺得喉嚨發澀,低聲道:“我覺得……當初真正跟網貸平臺借錢的可能是羅洋。”

雲宿川也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我會快一點,你一定要萬事小心——羅洋現在在幹什麼?

江灼道:“不知道,但下藥之後按程序來,應該會確認自己有沒有成功吧。先掛了,我觀察一下,不用擔心。”

江灼的猜測是正確的,結束通話電話沒有多久,他就聽見了二樓的走廊裡面穿來極輕的腳步聲,對方顯然是沒有穿鞋,要不是江灼練過功夫又有意關注,普通人也很難察覺到。

他虛掩著的書房門被輕輕推大了一點,羅洋不敢進門,站在縫隙之間悄悄地往裡面看,只見江灼背對著自己趴在書桌上,好像是睡著了。

他不敢叫,也不敢動,只在門縫中露出一雙眼睛,定定地在那裡站了有將近十分鐘。

直到確定江灼是真的睡著了而不是趴在那裡暫時休息,這才一步步後退著,又從他的書房門口退了開去。

他走了之後,江灼才坐起來呼出一口氣。這小子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實際上還挺精,剛才裝睡的時候他的姿勢沒選好,羅洋要是再磨蹭一會,他就要憋死了。

旁邊的獅子也跟著呼出一口氣,小聲道:“嚇死我了,這小孩怎麼跟拍鬼片一樣。”

江灼微微一哂:“這要是鬼,還真就不嚇人了。”

說話間,壓在胳膊底下的手機螢幕無聲亮起,江灼拿起來一看,雲宿川發來簡訊告訴他最新消息——王聰敏、陳勁飛,以及七班還有另外兩三個學生,都不在家。

特案組正在聯絡鄧一涵的母親,並沿街追查,試圖尋找張永和其他人的下落,不過目前正值夜間,工作難度很大。

江灼便回他一句“我去看看羅洋去哪裡”,將手機往衣兜裡一塞,上門邊看了看,又繞到另一側沒有護欄的房間,順著自家窗戶翻了出去。

羅洋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給跟上了,這時候大雨剛剛停下不久,夜色漸深,大街上沒有什麼人,他踩著被風刮了滿地的枝葉一路小跑,到了約定的地方,焦急地等待了片刻之後,總算看見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羅洋連忙迎上去,說道:“我在這呢!”

男人身材魁梧,離得遠看不清楚年紀相貌,但張永的個子沒有這麼高,他們肯定不是同一個人。

這是還從什麼地方找來了幫手?

江灼藉著夜色的遮擋,飛快地閃到兩人身邊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面,偷偷聽他們說什麼。

男人好像埋怨了幾句羅洋來得晚,讓他等了半天,羅洋解釋道:“我本來想找個網咖躲一會,結果路上碰見我們老師了,他非要帶我回家吃飯,耽誤了時間。”

男人道:“你們老師?那你現在出來,他不會發現什麼吧?”

羅洋遲疑了一下:“應該不會,我往他的杯子裡面加了點安眠藥。”

男人沉默,似乎在思索什麼,羅洋催促道:“你把錢給我,然後我現在趕緊回去,就不會被老師發現了,剛才我出來的時候他睡的很沉的。”

“這樣吧。”男人四下看看,低聲說道,“你先跟著我走,一會船開了,我們再放你下去。放心,錢一分都不會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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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洋有點警惕起來,向後退了一步問道:“為什麼讓我跟你走?”

男人不耐煩了:“你這小子真是缺心眼,現在你叫過來的那些人都在船上了,隨時都有人會發現不對勁然後找他們,萬一你老師這個時候醒了,又發現你偷偷跑出來,難道不會懷疑你嗎?一會你回去,要是他問你出去幹什麼,和其他老師同學失蹤的事有沒有關係,你怎麼說?”

羅洋到底經驗不足,聽了這話張口結舌:“我……”

他本來想著江灼要是真這麼問了,自己就說出去買東西,不知道別的事,這明明很簡單,但是想起江灼每次凝視自己時的目光,羅洋後面的話就說不下去了。

他不在父親身邊長大,又沒有兄長,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跟比自己大的男性有過過多接觸。江灼的傾聽和堅定讓他眷戀,但對方身上的氣質,又讓他不由得感到自卑和畏懼。

他沒信心面對那個人撒謊,於是同意了男人的提議。

兩人說完了話之後,一起向著停在街邊的車走去。這倒是給江灼製造了一個小小的困難,此時夜色已深,街上幾乎沒有其他的車輛,要是他隨後跟上去的話,一定會引起對方的注意,追蹤術又只能追蹤陰氣。

江灼腦子一轉,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掐訣道:“黃泉在下,陰魂聽召。”

這一片可能剛剛被黑白無常掃蕩過,他召了半天,才找到了一隻戰戰兢兢的小鬼,飄在江灼面前不停地哆嗦著。

現在哪行哪業都不好幹,一幫學風水的出師之後攬不到好生意,就幹起了套鬼的行當。這個小鬼估計也是怕江灼是要把它抓起來給煉丹了,才會怕成這樣。

江灼摸摸它的小腦袋,從錢包裡掏出幾張紙錢燒了,低聲道:“這錢給你拿著買糖吃,現在幫哥哥個忙……不用怕,我不吃你。”

小鬼手裡多了幾張錢,拿到眼前看了看,驚喜地瞪大眼睛,連連點頭,發出了“啊啊”幾聲。

江灼一怔:“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小鬼“啊啊”幾聲,又點頭——原來是只啞巴鬼。

雖然有點懷疑它的業務能力,但是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了,江灼把正在上車的羅洋指給小鬼看,讓它什麼都不用管,只要緊緊扒在羅洋的身上就行。

小鬼拼命點頭,攥著手裡的紙錢向江灼打包票,然後幽幽地飄了過去。

羅洋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座上,只覺得脖子莫名一沉,頭頂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一樣,兩撮頭髮根部還有點疼痛。

他不明所以,伸手摸了摸,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旁邊的男人繫好安全帶,看了羅洋一眼,問道:“怎麼了?”

羅洋心中突地一跳,忽然感覺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有點陰沉,剛說了句“沒什麼”,男人忽然伸手過來,一把捏住他的後頸,緊接著用一塊白布捂在了羅洋的臉上。

那一瞬間,巨大的驚恐湧上心頭,羅洋剎那間意識到他好像被騙了,連忙“嗚嗚”地掙扎了兩下,白布上的藥物吸入鼻腔,他在絕望中昏迷了過去。

剛才這一番掙扎,坐在羅洋腦袋上的小鬼差點被甩到地上,連忙嚶嚶地叫了兩聲,更加用力地攥著羅洋的頭髮。

他們的目的地是一艘大船。

“羅洋?羅洋!你他媽給我醒醒!”

羅洋是被人給喊醒的,他睜開眼睛一轉頭,發現自己身邊坐著的是幾乎被捆成了粽子的陳勁飛。

他顯然已經被人給收拾了一頓,鼻青臉腫的,精神很是萎靡,而另一邊則是趙子航,手腳同樣被捆著,剛才叫羅洋的就是他。

羅洋驚愕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四下看看,只見自己是被關在一間光線陰暗的小房間裡,角落處亂七八糟地堆著不少雜物,身下的地板還在一起一伏。

不對,這不是地板,這是甲板——他們在船上!

趙子航暴躁地說:“你他媽問個屁,不是你把我叫出來嗎?為什麼我會被帶到這種地方!”

他是這些人當中醒過來最早的,結果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這麼一個地方,簡直嚇了一大跳,周圍還都是熟悉的同學,甚至還有王聰敏這個老師也被堵著嘴綁住扔在旁邊。

趙子航是接到了羅洋的電話才出的門。他原本跟羅洋的關係不熟,自從上次的筆仙事件之後才有一些交流。

可能也是懷著從鄧一涵身上轉移出來的同情心,趙子航主動對羅洋釋放了善意,被他約出來的時候還以為是有什麼要緊事,想著以後好樂於助人,能幫忙就幫一把,沒想到挨了一悶棍。

其他人的經歷也跟他相差無幾。唯一的幸運就是能被羅洋叫出來的人不多,整個房間裡面的人算上陳勁飛、王聰敏和趙子航自己,總共就只有五個,幾人之間也沒有什麼共同點。

趙子航不知道綁他們的人要做什麼,正在猜測,沒想到一會羅洋自己竟然也被扔進來了。

羅洋聽到趙一航的質問,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事實上他是知道的,也正因為知道,心裡才比每一個人都害怕。

不知道應該說他倒黴還是遭了報應,張永從精神病院跑出來之後,首先找到的就是羅洋。

微妙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之前認錯了人,要帶羅洋走卻誤抓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只知道這學生是王聰敏的外甥,要透過收拾他來報復王聰敏這個曾經傷害過鄧一涵的老師。

羅洋也是個爽快人,二話不說就把王聰敏給賣了。

他直接跟張永說自己可以把王聰敏給約出來,讓張永有什麼賬找王聰敏算去,而作為回報,張永也要給他一定的金錢。

——當然,以一名高中生的想象力來說,數額不大。

說來也是諷刺,王聰敏待人刻薄,欠缺師德,但不管方式如何,心裡對於自己的家人卻是真心愛護的,會幫著姐姐照顧孩子,會冒著風雨尋找離家出走的外甥。

但在她常年以訓斥為主的教育模式之下,羅洋只接收到了那層表面的惡意,以及隨之而來的麻煩——正如對江灼所言,他恨王聰敏。

在故意用離家出走的方式將王聰敏引出來之後,羅洋又在張永的授意下給班裡的其他同學打電話。也只能說幸虧他人緣不好,知道的號碼有限,最終也只出來了這麼幾個人。

但羅洋怎麼也想不到,居然自己都會被一起弄到這裡,他們說話不算話!這些人可是據說要被貨船帶著賣到國外去的!

他想到此處,不覺臉色慘白,眼珠亂轉,這回卻是期望江灼趕緊發現不對之處,前來救自己了。

他這樣子一看就是心裡有鬼,這下不光趙子航,其他人也沉不住氣了,紛紛質問道:“羅洋,你什麼意思?”

“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快點說話啊!”

他們的手腳被綁著,但嘴和眼睛都是自由的。就是剛才王聰敏上來的時候也沒有被堵嘴,是因為她鬧得太厲害,把外面的人聽煩了,才進來抽了兩個耳光,將一團爛布塞進了她的嘴巴裡。

這並不是一個好的訊息,反倒代表著對方第一不怕他們看到什麼不該看的說出去,第二他們再怎樣叫喊也不會有救援人員聽見——這基本上就是有來無回了。

想到這一點,眾人自然沒有不慌張的,正在亂糟糟的質問時,關著他們的這間小屋子忽然一下子被人給大力推開了。

房間裡面一靜,孩子們一個個像小鵪鶉似的縮成一團,畏懼地看著從外面進來的人——如果趙子航的印象足夠深刻的話,他應該能認出來,眼前這位正是當初給他們家包子店下毒的那個瘋子,張永。

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張永目前好像已經不瘋了,但他的狀態仍舊不太正常,一進門就用一種帶著血腥與陰翳的目光將所有的人一一看過,被他盯上的人無不心生冷意,渾身發涼。

“還是不夠啊。”張永幽幽地道,“人太少了。”

其餘的人尚且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羅洋卻是生生打了個激靈。

起初張永要把他帶走,兩人一番糾纏扯皮,羅洋也從對方的嘴裡套出了不少話來。知道鄧一涵這個親生父親以前就不是個善茬,主要靠幫別人收保護費為生,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的不少。

這次為了報仇,他把房子都給押出去了,聯絡了幾個蛇頭,就是為了把這些人都給賣到國外去當勞工。

羅洋之所以配合張永,一方面是為了自己能夠逃過一劫,另一方面也是心裡面本身就對著這些人存有恨意,眼看著他們倒黴,他心裡也隱隱抱著一種幸災樂禍的快樂。

——你們不是孤立我嘲笑我嗎?不是覺得我沒有出息嗎?現在卻是都被我給耍的團團轉吧!

可惜他固然夠狠毒也夠能裝,但終究還是太嫩了,沒有意識到,與虎謀皮,早晚得把自己也給搭進去。

聽見張永這陰森森的一句話,求生的慾望戰勝了恐懼和顧慮,羅洋連忙說道:“我從來都沒有害過鄧一涵,你答應了只要我幫你找人就放過我的!求、求你了,你饒了我吧,這件事我一定不會往外說的!”

剛才趙子航等人問了好幾遍羅洋都沒有說話,此刻終於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話音一落,頓時感覺有好幾道怨恨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要不是因為已經被繩子綁住,恐怕當即就會有人撲上去廝打羅洋。

會咬人的狗不叫,這是真他媽讓人沒想到啊!

這當中最驚訝震駭的人就是王聰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羅洋,幾乎懷疑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是被人給假冒了。

張永聽了羅洋的話,呵呵笑出聲來,他把王聰敏嘴上堵著的爛布拿下來,笑著問她:“王老師,聽見你外甥說的話了嗎?看見沒有,你做人多失敗啊,不光是同學們討厭你,就連你的親外甥,都恨不得你去死呢!”

王聰敏聽見了,但是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張永愉快的笑聲像是帶著刺一樣,刺的她耳朵生疼。

當被學生們的惡作劇騷擾時,她覺得是那幫差生不懂事;當被男友拋棄劈腿時,她覺得對方這種渣男就是有眼無珠,而此時此刻,聽到羅洋的話,王聰敏只覺得涼意打從心坎裡面湧出來,遍及全身上下。

她忍不住想,難道自己是真的這麼惹別人的討厭嗎?

不敢置信,卻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她強忍著淚水問道:“羅洋,你為什麼……要這樣?”

即便是形勢不利,聽到她這個問題的時候,羅洋還是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因為我受夠了,因為我討厭你!”他充滿仇恨地對王聰敏說,“你根本就不配當老師,也不配當家長,你天天用那些難聽的話羞辱別人,罵起人來能大聲地罵上半個小時都不停,從來不管是什麼場合,周圍有多少人!”

他每次想起王聰敏的時候,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她刻薄而尖銳的表情,以及那張不斷開開合合的、塗得豔紅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