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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雲宿川

他像個神經病一樣,蹲在草叢裡,向著一朵紫色的小花詳細描述了邵棋的外貌特徵,以及事發當天廣告牌掉下來的大致情況。又問它有沒有見到邵棋,這個人到底是自己過來的,還是被人給運過來的。

小花很是茫然地搖了搖頭,花瓣簌簌晃動。

它這麼矮,視角有限,江灼本來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聞言道:“好吧,謝謝。”

他也有點累了,乾脆直接坐到了地上,拿起路上買的礦泉水喝了兩口,又給小花澆了一點,說道:“那你睡,我走了。”

小花卻叫住他,葉子指向一個方向:“你能幫我把那個臭臭的東西帶走嗎?”

江灼順著它的示意過去一看,赫然發現,在小花正上方的樹枝上,掛著一小塊扯碎的衣料。小花說這東西臭臭的,指的是衣料上面沾染的血腥味。

這塊衣料的顏色質地,分明就是邵棋當天晚上穿在身上的那一件。

它懸掛的大致高度在江灼的肩膀處,江灼同邵棋的個頭差不多,說明對方路過這裡的時候肯定也是站著的――這就進一步印證了邵棋自己走到屍體發現地點的推測。

手中的羅盤砰砰直響,江灼連忙把東西拿好,衝小花道:“妥了,多謝!”

他閃到一棵大樹後面,掏出追逐符,在上面加了幾筆,用符咒裹住從衣料上取下的一點纖維,迎風一晃,手中的東西頃刻間燒成飛灰。

江灼的眼睛微微一眯,左手雙指併攏,在空氣中一劃:“鬼路黃泉,金光顯跡!”

空氣中頓時出現了一條若隱若現的金絲。

附近還能搜尋到當天移動屍體留下來的煞氣,這樣就好辦多了。江灼回去之後,見司機師傅還在等著他,便上了車。

司機只知道他好像是來找什麼的:“小夥子,東西找到了?”

江灼應景地露出一個苦笑,說道:“沒有,師傅,勞煩你順著我說的路線再把車開一遍成嗎?我回憶回憶這一路上都去過什麼地方,要是再想不起來就算了。”

小夥子給錢爽快,人也處得來,司機師傅很願意賺這趟錢,於是車子緩緩開出,江灼一路上順著金光的指向敘述行進路線,結果越說越覺得不對勁。

――車停了,果然是倒黴催的景越山莊。

江灼也是服了,這片地是他親手所挑選,每棟樓位置如何排列,小區中假山湖泊如何設計,更由他一一過目。

不管外面的傳言如何,但江灼自己心裡清楚,這裡地勢前開後合,湖似明珠,氣流通暢,靈氣自生,雖然算不上什麼難得的寶地,但小區設計得宜,絕對不該有邪祟產生,偏生還真是什麼倒黴事都出在這裡。

這不是風水問題,這就是人品問題。

他怕這件事給司機師傅帶來麻煩,隔著老遠就讓對方停下,結賬下車。

江灼先進了小區裡面,用時光攝像機拍了一圈枯死的花草,跟著將東西往包裡一放,順著剩餘的一小截金線向前走。

眼看就要到達邵棋被殺死的真正第一現場了,江灼忽地停下,閃身向樹後一躲。

不遠處就傳來一陣低低的交談,腳步聲雜沓響起,強光手電的光束逐漸向這邊掃來――有人過來了。

江灼站在樹後猶豫片刻,現在他現在要跑,絕對來得及,但是這大晚上的折騰一趟,不就白來了麼?

而藏在這裡等待被人發現,顯然也太跌份了。

他心念一轉,已經做出決定,索性在手電的強光掃到自己身上之前,一整衣領,坦坦蕩蕩地走了出去,嗓音略提,不耐煩地說道:“這大半夜的,是誰在那邊呢?”

他這麼理直氣壯的態度也是難得遇見,以至於另一頭人多的那方都集體靜了靜,片刻之後,手電燈光一晃,有人向著江灼這邊走過來。

江灼雙手抄兜,氣定神閒地等著,只見一高一矮兩名男子朝著他的方向而來,雙方一照面,各自微微怔了怔。

其中那個高個子心裡一沉,脫口說道:“江灼?”

驚詫之色從江灼俊秀的面容上一掠而過,隨後,他皮笑肉不笑地一扯唇角,淡淡說道:“什麼風把監督辦的人吹來了,事先沒得著訊息,未盡地主之誼,怠慢了。”

他們這些會法術的能人異士,或是家族傳承,或是自小拜師,各有門派,學成之後從事什麼行業的都有,分散在社會各地,能力遠遠要強過普通人,如果有人為非作歹,難免會釀成大禍。

因此,業內不但有各門派共同推選出來的會長,還設立了監督辦,專門負責處理觸犯風水條例的玄門弟子,面前這兩人就都是監督辦的,一個叫易濤,一個叫趙禮國。

他們玄門當中行古風,執古禮,對於門派傳承非常看重,名門大派底蘊深厚,法術精深,就連其中的弟子在小門派面前都要高上一頭。其中執牛耳者,當屬靈華、乾元、衡陽幾大派。

江灼出身靈華派,又是上一任掌門江松的親孫子,現任掌門何箕的徒弟,不是什麼好招惹的人物,監督辦過來的時候,沒想到這麼巧能和他正面對上,所以嚇了一跳。

易濤剛剛有些失態,這時定了定神,換了副笑臉說道:“原來是江師弟,好久不見。我們兩個來這裡是有公事要辦,這就走了,所以也沒跟你說,下次有機會再聚。”

他笑臉相迎,江灼卻一點也不客氣,說道:“咱們沒交情,聚就不用了。剛才我在問你們到這裡來幹什麼,為什麼不回答?”

這小子被他爺爺給慣壞了,無論落到什麼份上,都改不掉那份飛揚跋扈的大少爺脾氣,只是現在江松去世,江灼的師父何箕四處雲遊,已經幾年沒見過人影,可沒人再給他當靠山。

所以狂什麼狂!

趙禮國脾氣也上來了,在旁邊說道:“江灼,你在這倒是命令誰呢?我告訴你放客氣點!”

江灼話都沒多說一句,手中一道寒光飛出,徑直向著趙禮國晃去,隨著破空的尖嘯之聲響起,周圍立刻充滿了殺氣。

趙禮國和易濤都沒想到江灼這麼狠,一言不合就動手――他們可是監督辦的,有直接檢舉的權利,這小子太囂張了吧!

兩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分別向兩邊閃開,同時手伸到衣兜裡,似乎要拿兵器。結果讓人沒想到的是,一柄柳葉狀的小刀叮噹落在地面上,竟然就這樣被輕而易舉地讓開了。

易濤有點意外,剛想回頭去看江灼,卻覺得身邊人影一晃,他下意識地一拳打過去,卻落空了。

易濤心中暗道不好,手機卻已經到了江灼的手裡。

他怒道:“你怎麼搶東西!”

江灼看著他的手機螢幕,眉梢一揚,反問道:“你怎麼告黑狀?”

易濤和趙禮國同時語塞,江灼照著念道:“……景越山莊所建地址,煞氣凝滯,確為凶地。江灼選址在此,居心不良,應當予以嚴懲――哎,二位,監管辦都是這麼喜歡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嗎?”

江灼眼尖,剛才兩個人過來的時候,是趙禮國在前,易濤在後面邊擺弄手機邊跟著,結果趙禮國那句“江灼”叫出來之後,易濤觸電一樣就把手機扔到兜裡去了,這分明就是心虛。

他要是今晚沒過來,只要趙禮國和易濤隨便將這裡的風水破壞一番,就可以栽贓嫁禍了。

三個人說話說得投入,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景越山莊裡面,那一片沉默排列在夜色的大樓當中,忽然有一個視窗亮起了燈。

這片樓房剛剛開售就發生了不好的傳聞,根本沒有人敢住,再加上此時三更半夜,本該漆黑一片的小區,只有那麼一戶發出明亮的光線,這種違和感顯得分外詭異。

倒是此時正在自動直播的app介面上,一些觀眾注意到了這一點,紛紛說道:

【快看,那邊的燈怎麼亮了!】

【我靠,不會真的是要鬧鬼了吧?】

【可是聽主播的意思,說這裡風水不好是栽贓嫁禍的,小區裡應該沒有鬼,反倒是來的這兩個人沒安好心。】

【他們明顯就是要陷害主播,趁機跟江家勒索啊,有點擔心哎。】

江灼見兩人說不出話來,把易濤的手機介面拍了張照片,揚手扔回給他,譏笑道:“你們打算訛我多少錢?”

趙禮國十分尷尬,跟易濤對視一眼,目中都閃過兇光,各自從衣兜裡拿出槍來。

易濤終於也變了臉色,冷冷地說道:“你應該知道,監管辦執法的時候,遇上頑抗不遵的人,是可以就地擊斃的。年輕人,鋒芒畢露可不是件好事啊。”

江灼捏了兩下手指關節,淡淡地說:“想殺人滅口?行,讓我見識見識監管辦多大的本事。”

正在這時,一個帶笑的聲音在不遠處悠悠響起:“這位同學,生氣歸生氣,話不能這麼講。我們監管辦本事大心地好又可愛的人可是很多的。”

劍拔弩張的兩方被這個聲音打斷,然而表現卻各有不同。

聽來人的意思,他也是監管辦的,但易濤和趙禮國目前做的事有點見不得人,手中的槍不由握的更緊了,反倒是江灼微微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臉上神情卻有些意外。

隨著說話那人不緊不慢地踱步過來,他的面容在淡淡的月光下漸漸顯現,丰神如玉,眉目含笑,比起較為精緻冷峻的江灼,又是另外一番秀雅俊俏。

【臥槽,賺到了,又來一個帥哥!】

【雖然確實也很帥沒錯,但是我比較擔心主播……來的這個是敵軍還是友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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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長相,要不就是好人,要不就特別壞,路人甲不能長這麼好看。】

【樓上的話聽著很精闢,其實啥也沒說出來。】

突然出現的帥哥和和氣氣,走到近前先看了看江灼,眼中流露出幾許笑意,很快又把目光移開,看向易濤和趙禮國,說道:

“剛才路過,聽見這邊吵吵鬧鬧的,就過來看看。幾位,咱們都是玄門中人,打架多傷和氣,聽我一句勸,還是算了吧。”

他一邊說,還一邊拿出個證件晃了晃,黑暗中依稀看著上面確實寫著“監管辦”三個字,看年紀可能是剛入職的新人。

新人往往好糊弄一些,易濤稍微放鬆警惕,心裡飛快地升起了另外一個打算。

他和趙禮國的事已經被人撞破,如果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所以萬萬不能放過江灼。倒不如矇住這個新來的青年,讓他跟自己這邊聯手,那以後就算是出了什麼事,這小子作為參與者,也就不敢說出去了。

易濤道:“這個你跟我們說沒用,你面前這個人違反條例又拒捕,大家才會動手的。要是他乖乖跟著我們回去,把事說清楚,誰也不願意費這個事。”

那個年輕人恍然大悟,點了點頭,誠懇地衝江灼建議道:“他說得有道理啊,那要不,你就跟著走一趟嘛。”

江灼幽幽地道:“用不著那麼麻煩。我把他們都殺了,大家一起去地府看看功德簿,不就什麼事都清楚了?你要不要跟著搭個伴?”

“……”年輕人摸了摸鼻子,又轉回易濤和趙禮國,“二位看,我這人怕冷,不大方便陪著你們一塊下去。不過這位同志提出來的方法很有建設性,還是值得討論一下的。”

此人實在天賦異稟,剛一露面,僅憑兩句話就拉走了矛盾雙方的仇恨值。

趙禮國又不是傻子,到了這份上自然能聽出他話裡面的消遣之意,罵人的話都到嘴邊了,忽然見到暗夜中白光一閃,江灼屈指彈出了一柄小飛刀。

他嚇了一跳,正要躲開,卻發現刀鋒沒衝著自己這邊過來,而是擦著那名年輕人的臉過去,“鐸”一聲釘在對方身後的樹上。

江灼沒好氣地說:“姓雲的,你要是再說廢話,我就劈了你。”

刀光森森,看起來異常兇險,年輕人非但沒躲,反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易濤看著這兩個人,忽然一下子反應過來了:“你們兩個根本就是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