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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金月不動聲色地往前挪了挪,身體擋在田青憐和老蔣的身前:“這兩人服侍我很久了,都不是多嘴之人,郎君還請放心。”

見那人皺著眉猶豫,連忙又綴了一句:“到京城還有千里之遙,實在需要妥帖之人趕車,還請郎君繞過我這車伕一命……郎君與夫人眼下不知道有沒有地方安身,不若隨我前去京城,也好有個照應。”

這話說出來也是賭上一賭,倘若身前的人真的應下了,夜長夢多,一路上這麼多時日,不定什麼時候這人又臨時改變了主意。再者,自己就算想提前送信出去,怕是也沒機會。眼下只賭他不會隨他們去京城。

誰知,這人還沒開口,身旁的女人便驚喜地應了一聲,然後側頭看他:“一起去吧,反正咱們現在也沒地方去。”

金月哀嚎一聲,心裡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沒事出什麼餿主意。

“不行,那人厲喝一聲,難得打斷了女人的話。”

峰迴路轉,九曲十八彎,或許便是現在這樣。金月惶惶然抬頭看身前的人,那人陰著一張臉沉吟,半晌抬手幫又將金月身後的繩子緊了緊:“我今日放過你們一次,是看在我家娘子面上。我答應她不再殺人,便說到做到。這繩子你是別想解開了,靠在牆角慢慢地蹭吧,磨上幾個時辰自然能磨斷。我們先走一步,你們的馬車我今日先借用了。”

說完也不等她答話,拽著旁邊的女人便出了屋子。金月癱軟在地上,此時才感到背後溼噠噠的一大片。還沒放鬆片刻,忽然想到那人說要借用她的馬車,身後立時又浮上一層汗。荒郊野外的,連個城門的影子都沒看到,等磨斷了繩子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沒了馬車,明日說不定又進不了城。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想了一輪,眼淚都要下來了。身後的田青憐蹭了過來,抵著她的後背嗚嗚說著什麼。

金月艱難地低下頭將她嘴裡的布團咬了出來,田青憐睜著眼睛大口喘息,還沒來得及說話,院子裡的腳步聲又傳了過來。金月慌忙靠在田青憐身前,將她擋在背後。

那男人拎著馬車上的包裹走了進來,也沒看她身後的田青憐。一揚手將手裡的包裹扔到她面前:“我不做打家劫舍的營生,你們的行李錢財我未動分毫。只是我腿上有傷,實在需要馬車,今日先借用了,往後若有機會,我定會還上這份情。”

風風火火地進來,風風火火地出門,也不待金月說一句話,院子裡的馬蹄聲便噠噠地走遠了。

“小姐。”田青憐微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金月這才回過神,慌忙起身。老蔣還是昏睡不醒,田青憐顯然也被敲了一下,興許見她是女人,又有了些歲數,下手輕了一些。這一下沒將她打暈,卻著實受罪。後腦勺一片鈍痛,時不時驚跳幾下,腦子裡便昏天黑地一陣眩暈。

“乳孃你身體怎麼樣?”金月內疚死了,若不是她堅持不換住處,哪裡能讓乳孃受這份罪。

田青憐躺在地上緩了緩,探頭過去咬金月手腕的繩子。

這人果然將繩子打了個死結,田青憐費力撕咬了大半個時辰,嘴角處都被磨出了血這才將那繩子咬斷。金月扯開手腕的束縛,抹了抹眼淚,扶著田青憐躺下。然後又去撕扯腳腕的繩索,等把三個人都解開又過了小半個時辰。

墨色的天際緩緩變成藍色,想來快要天明了。顧不得身上到底有狼狽,扶著還迷瞪瞪的老蔣,三個人跌跌撞撞地出了門。

一整日粒米未進,一直走到傍晚,終於看到了城門。

金月的眼神瞬間亮了亮,幾個人加快了步子,暮鼓敲響前,幾個人總算走了進去。

戰亂時節,多得是逃難的人,金月幾人身上的狼狽實在引不起旁人的側目。胡亂找了家客棧,梳洗用膳,倒在床上直睡得昏天地暗。

一直到第二日晌午才起身,去挑了馬車,繼續趕路。也不敢再走走停停了,一路疾馳,趕了八.九日終於進了京城。

大大的謝字映入眼簾時,金月癱軟在馬車上,原來有一日,看見這個字會讓自己這樣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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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裡並沒提前接到她要回來的訊息,一時間上上下下忙成了一鍋粥。

金月喜歡清靜,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全都讓都免了,便是接風宴也沒讓準備。囑咐一番後進了自己的院子,一切都如走之前一樣,絲毫看不出近半年沒主人居住。

田青憐伺候著梳洗了一番,雲華端著茶盞走了進來。金月這時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從進門到現在竟連雲竹的影子都沒見到。

接過茶盞啜了一口,金月抬頭問道:“怎麼沒見雲竹?莫不是身體不適?”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金月也是隨口而出,沒想到雲華竟會嚇得渾身發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這是怎麼了?”金月唬了一跳,慌忙伸手摻她。

雲華跪在地上死活不起身,只是不停重複著一個動作。

“別磕了,快起來。”金月將茶盞往案几上一頓,大聲斥了一句。

雲華這才戰戰兢兢地起了身,垂著頭立在一旁。

“小姐問你雲竹在哪,你便如實說來,有什麼難以啟口的,要這麼作踐自己。”田青憐見金月一直皺著眉,趕緊站出來打圓場。

雲華臉色蒼白,低著頭嚅囁:“奴婢也不知雲竹去了哪裡,當日陸管家突然將雲竹關了起來,事前連點徵兆都沒有。奴婢前去打聽情況,便被陸管家打了一頓板子。陸管家還說往後誰在詢問雲竹的事情,便不是一頓板子便輕饒得了的……奴婢,奴婢便再不敢去問了,算起來,雲竹已經被陸管家關了三個多月了。”

金月心裡暗驚,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還不待她再細問,門外的侍女來傳話,說陸管家來給夫人請安。

嫁進謝府這麼多日子,金月與陸管家照面不管三四次。府裡大小事情一向不是她來管理,若非此次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情,想來他也不會來此。

金月看了看身旁的田青憐,田青憐對她點了點頭,讓侍女將人請了進來。

陸管家見了門便磕頭請罪,把金月嚇得不輕,趕緊起身去扶:“陸伯你真是折煞我了,這麼大的禮,我可受不住。”

陸管家胡亂擦了擦額上的汗:“夫人您總算是回府了,老奴這些日子輾轉難安,又不敢將事情呈送到侯爺那裡,生怕稍有不慎,信件落入有心之人手中,到時謝府上下怕都難以安身。”

金月被他說得心驚肉跳,連日的奔波本就疲累不堪,進了門茶水都沒好好喝上一口,便被一屋子下人弄得心裡七上八下。

按捺住心下的煩亂,金月輕聲詢問:“到底什麼要緊的事情,若是在無法處理,宋夫人不是還在府上,為什麼不去請她示下。”

陸管家連連搖頭:“此事不敢讓大小姐知曉。”說著,左右看了兩眼。

金月明白他的意思,趕緊讓田青憐和雲華出去:“陸伯但說無妨。”

“是的。”陸管家擦了擦額上的汗珠,“說來蹊蹺,侯爺與夫人啟程不久,那雲竹便三天兩頭的向老奴告假。老奴開始也沒將這等小事放在心上,誰知那雲竹竟越發大膽,整日窩在房中,門都不出。待老奴察覺事情嚴重,已經過了兩月有餘。老奴傳雲竹出來回話,雲竹推三阻四硬是不出來見人。老奴只得讓幾個下人將雲竹從房裡架了出來,這才知道,她……她已經懷孕三個多月。”

陸管家緊緊捏著衣襬,抬頭看了看金月的臉色。

金月震驚不已:“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她,她做事一向小心謹慎,做不出與人私通之事,會不會是遭人脅迫又沒敢即時稟報,這才出了這事?”一邊說著,一邊要起身去看她,“你們將人怎麼處置了?好歹兩條姓命,萬不能施以重刑。”

陸管家慌忙跪倒金月腳邊:“如今將她關在一旁,並未多加處置……只是她說,她說孩子是侯爺的。”陸管家低著頭不敢看她,汗水順著額髮滴落下來,後背黏黏膩膩一大片。這話說出來不知道會換得怎樣的結局,人人都知侯爺不近女色,如今竟有侍女懷了孕,還口口聲聲說是侯爺的孩子。這話若是傳出府門,侯爺只怕會落得個欺君的罪名。當日聽到雲竹這件事情的下人大都被他私下處置了,如今知道此事的人除了自己,只有一個日常送飯給雲竹的婆子,那婆子眼花耳聾,想來不會壞事,這才留了她姓命。只是不知現如今,夫人會不會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