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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今上也是明顯一愣,他沉吟片刻,緩緩吐了一句:“與朕得到的秘奏到是不同……不過不管哪種說法,這孩子卻總是你謝準的骨肉。愛卿,你是認也不認?”

今上盯著謝準輕輕問了一句。

謝準還沒開口,謝年卻掙扎著跪行幾步,嘴裡大聲喊了起來:“陛下,那女子觸犯家規才被侯爺罰去城外,她因心生怨恨所以汙衊侯爺。那孩子不是侯爺的,絕不是侯爺的。”謝年仰著脖子在殿內呼喊不止,“侯爺,您給陛下解釋清楚,告訴陛下,孩子不是您的,謝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不能斷送在小人之手……陛下,那是有奸黨欲借陛下之手除掉侯爺,侯爺這麼多年對陛下忠心耿耿,陛下決不能受小人蠱惑。”

“真是聒噪。”今上掏了掏耳朵,對殿外的侍衛抬了抬下巴,“拖出去關起來,結案時一並處理了。”

“陛下,侯爺是冤枉的。”謝年的聲音漸漸遠了。

金月眼前一片茫然,跪在地磚上的膝蓋隱隱作痛,冰涼的冷意從身下傳來,漸漸溢滿了四肢百骸。

“愛卿?”今上見謝準一直默不出聲,又開口喚了一句。

謝準輕輕直了直身子,低沉的聲音裡一片平靜:“陛下,您心裡早已斷定孩子就是微臣的,您還要微臣說些什麼?”

“朕不願做個昏君,總要聽到你親口承認。”

“那孩子……不是微臣的,不若陛下滴血驗親,也好還微臣一個清白。”

金月大吃一驚,慌忙看向謝準,她沒想到,謝準竟然如此冒險。

謝準也側頭望向她,暗淡的眼神裡包裹著複雜的情緒。他只是賭上一賭,賭陛下對此事的丁點懷疑。放眼朝堂,根深葉茂的世家大族多被今上連根剷除,只有自己,艱難地挨到了今日。陛下對他試探了多年,他一直小心應對,陛下對自己也總算有幾分信任,想來若不是路伯陵的密報,陛下絕不會如此對待自己。不若放手一搏,既然避免不了滴血驗親的局面,不如自己提出來。陛下生性多疑,又極好顏面,自己主動提出滴血驗親,縱然不能全身而退,也能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果然,今上聽他這樣說,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輕輕扣著手指,一下一下,似乎敲在了金月的心上,座上的人,一念之間,便掌控了整個謝家的生死。

不知道過了多久,今上嘆了口氣:“愛卿起身吧,想來是朕錯信了小人之言。”

金月驟然放鬆下來,汗溼的身軀軟軟地匐在地上,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氣。殿內眾人對座上叩首謝恩,咚咚地叩頭之聲充斥著整個大殿。

今上揮揮手,剛想讓眾人起身,殿外的小黃門卻匆匆走了進來,躬著身子對今上說道:“陛下,路大人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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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治他的罪,他到是來的及時。好吧,宣進來,朕倒要看看他還如何汙衊朕的肱骨之臣。”

小黃門退了出去,片刻之間,路伯陵便趕了進來,他匐在殿前,山呼萬歲。

金月嫌惡地轉過頭去,不想看他的這幅嘴臉。

“路大人來得真是及時,是不是想看看朕有沒有治謝愛卿的罪。”

他還是稱呼謝準為謝愛卿。路伯陵心頭狂跳,不解地看向一旁的謝準。

“真是大膽,竟敢捏造密報陷害忠良。”今上突然呵了一聲。

路伯陵嚇得匐在地上,高呼冤枉:“陛下,微臣沒有捏造,一些都是微臣親眼所見。”

“親眼所見?”

“正是”路伯陵不住磕頭。

“那你細細說來。”

金月緊咬著嘴唇,額上又暈溼了一片。

“今日真是要死在這裡了。”

耳邊,路伯陵已經開始侃侃而談:“謝侯爺回京那日,微臣正巧有事經過義賢坊,謝侯爺的馬車從微臣身邊經過,一路疾馳往回趕。馬車簡單樸素,四周連侍衛也沒幾個。微臣一時心生敬仰,想著謝侯爺在千里之外為陛下效力,回京之日竟是這樣悄無聲息,便立即備了一份薄禮前去謝府拜訪。”

今上眯著眼睛看他,幽深的眸子看不出是何情緒。

路伯陵打了個寒顫,低頭繼續陳述:“可是微臣在謝府門外侯了許久也不見房門出來通報。微臣心想,或許侯爺一路舟車勞頓,實在顧不上接見微臣,微臣便只得離開。誰知行至謝府後巷,竟看見一輛馬車從謝府後門駛出,馬車上還有嬰兒的哭聲。微臣心下狐疑,連夜追隨馬車前行,那馬車竟然駛到了謝侯爺在城外的莊子上……微臣半月之間細細探查,終於被微臣查出,那日送出謝府的,除了幾個下人婆子,便是一個初生的嬰兒還有一個年輕女子。”

“這能說明什麼?”今上斜睨著路伯陵,直盯地他泠汗淋漓。過了好半晌,才又輕輕開了口:“許是那女子與人私通……如若隨便一個孩子便說是謝愛卿的,那還了得。”

“陛下莫要聽信小人片面之言。”路伯陵慌忙膝行幾步,“謝侯爺連夜將孩子送出,卻並未處死,若那女子真是與人私通,謝侯爺早該當場處置,何須大費周章將人送到城外藏匿,還將服侍的下人親眷全都圈禁起來。”

今上眸光一閃,緩緩轉向謝準:“你將府裡的下人家眷圈禁起來了?”

“是……是微臣所為。”

謝準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扣住地磚,自己一時疏忽,竟沒看出路伯陵是如此小人。當初他三番四次進府求見,讓自己為他外放一個好去處,他並無真才實學,自己便推脫了他的請求。誰知此人對政務都不上心,卻對他的私生活調查地如此透徹。

路伯陵見他沒有否認,立刻又充滿了鬥志:“陛下,不若您將太醫喚來,給那嬰孩和謝侯爺滴血認親。到時微臣說的是否屬實便一目瞭然。”

“哈哈。”今上大聲笑了起來,“這樣好玩,你二人都說要滴血認親,那好,即刻喚太醫來,待結果出來,誰說了謊,朕定將他斬首示眾。”

路伯陵方才還自信滿滿,聽今上這樣說,驚懼地回頭看向謝準,謝準垂著頭沒說話,平靜的神情沒有一絲慌亂。難道真是自己猜錯了,路伯陵有些惶恐。轉念一想,今日自己已經試探過金月,從她的反應看來,自己的猜測並無問題。他又轉向了金月,果然,金月跪在階前的身子瑟瑟發抖。

小黃門已經去傳太醫,須臾之間便能真想大白。壓抑的大殿裡傳出幾聲痛苦的嗚咽,雲竹冷冰冰的身體前,那個小小的人兒虛弱地哭喊著,他的母親卻再也聽不見了。金月看了看她的神情,那蒼白的面容似乎還映著一抹詭異的笑。金月一陣眩暈,身子不由晃動了幾下。

不能這樣認命,正是因為自己的一時心軟,才讓謝年失去了最好的時機。她不能讓這禍患繼續下去,欺君之罪一旦做實,謝準定然難逃一死。

對上謝準那痛苦的一瞥,腦中一個念頭閃現了出來。金月撲到孩子面前,慌忙將孩子抱進懷中:“不能驗,不能驗。”

“放肆。”今上大喝一聲。

金月緊緊抱住孩子,對著座上不住磕頭:“陛下,孩子不是侯爺的,求陛下賜臣女一個體面,容臣女單獨向陛下稟報實情。”

“到了如今這境地竟還要體面,來人,將她與孩子分開,太醫來了即刻驗血。”

“陛下恕罪……不能驗,真的不能驗。”

“將這刁婦拖下去。”

“陛下。”金月嚎啕一聲,“孩子是臣女與外男之子,侯爺喜好男風,從不與臣女同房,臣女也是有血有肉之軀,哪裡禁得起夜夜獨眠。臣女自治有罪,但是罪不至死啊,侯爺對此事也是心知肚明,實是人言可畏,臣女讓謝府受辱,侯爺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臣女如今道出實情,實在沒有顏面求陛下恕罪,只是稚子無辜,還請陛下饒我孩兒一命。”

滿殿的嗚咽之聲剎那間戛然而止,謝準驚詫地盯著她,路伯陵也被她一番言論驚地說不出話來。

金月對座上又是一禮:“陛下,那路伯陵居心叵測,他對臣女糾纏已久,臣女拒絕他數次,他懷恨在心,便捏造謠言陷害謝府。”

路伯陵這才回過神來,慌忙對著坐上磕頭不止:“陛下莫信毒婦之言,太醫馬上來了。”

“路伯陵今日清晨還曾攔住臣女的轎子,他將臣女脅迫到得月樓,威脅臣女如若不與他相好,他便讓謝家闔府遭殃。陛下,臣女句句屬實,陛下若是不信,現在派人前去查訪。得月樓的掌櫃夥計都能為臣女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