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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 79 章

壓抑了太久, 久到這份感情在雲永晝的心裡已經鬱結成一個寄生植物, 他們纏繞著他的心臟,擠壓,令他無法喘息。以至於在這一刻, 他終於選擇釋放。他一點不想要解釋, 不想將那些理由攤開來給他看。

他只想吻他, 七年前就想吻他。

堅硬的樹幹與過密的擁抱將衛桓夾擊,一雙手如同槲寄生一樣向上攀著,緊密地回抱住他。深入骨髓的吻將呼吸掠奪, 雙唇彷彿淋了場大雨那樣狼狽泥濘。後背抵在粗糲的樹幹上, 摩擦得發疼, 他快抵不住,腿開始發軟,開始下滑。

明明只是吻而已, 卻好像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柔軟地奪走了他的力量,令他無法掙脫。

感覺到衛桓在下滑,雲永晝忽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恍惚間鬆開了手臂,倉皇與他分離。連他的手臂都鬆開, 衛桓徹底沒有了借力,不爭氣地滑下去, 靠在樹幹半跪著,像只奄奄一息的小獸,望向雲永晝的眼睛裡蒙了月光和暖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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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永晝愣了一秒, 也單膝跪下來,正要把他抱起,卻被衛桓撲上來,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反吻上他。

主動權發生交換,他剛才分明看到了雲永晝的妖紋在擴散,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兩顆心裡藏著同一個問題,也藏著答案。

但誰也不宣之於口,只有熱吻揭曉秘密。

沉浸其中的衛桓忽然想到一個壞主意。

他也想取出一塊肋骨,磨成一跟長長的釘子。就像現在這樣,在他與雲永晝緊緊擁抱在一起,連命運也無法阻攔的時候,穿進去。

把他們永遠釘在一起。

吻到一半的時候,不遠處突然之間傳來巨大的聲響,像是什麼東西倒塌了似的。嚇得衛桓渾身一抖,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忙撒開雲永晝,手扶在身後瘋狂往後退,一直退到丹果樹下。大樹被他這麼一撞,哆嗦著搖落好些樹葉,輕飄飄在空中晃悠半圈,最後落在衛桓的腦袋上。

我靠我剛才親、親他了?

不對不對,是他先親的我,我只是還擊而已!

腦子亂的一塌糊塗,背靠大樹坐在地上的衛桓手不自覺攥住身側的草,睜大眼睛望著半米外的雲永晝。

剛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明明在說話來著。

雲永晝微微歪了一下頭,也望著他。

這樣的姿勢讓衛桓登時臉紅了,這和他剛剛捧住自己的臉側頭接吻一模一樣,他現在閉上眼都能想象得到。可明明剛才接吻的時候都沒有這麼難為情,怎麼現在隔這麼大老遠反而開始臉紅心跳起來了。

兩人就這麼對望著,誰也不說話,小花園裡靜悄悄的,衛桓心裡卻亂得要命。

這心跳聲也太吵了,真的太吵了。

他決定打破僵局。

“我……我家房子好像塌了。”

雲永晝的表情有些迷惑。

衛桓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子,在胡說什麼,重來重來。

“你、你剛剛幹嘛親我。”他故意揚起下巴,好顯得自己有氣勢些。誰知雲永晝卻用他一貫的不鹹不淡的語氣反問道,“你不也親我了?”

完了。出師未捷身先死。

“我、我那是……我……”一個從來沒讓話掉在地上、從來不會找不著臺階下的傢伙,終於陰溝裡翻船。衛桓感覺自己現在就站在懸崖邊上,沒有人來幫他,給他弄個臺階下一下。

雲永晝站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又蹲下來,雙臂交疊搭在膝蓋上。

“為什麼親我?”他的聲音很沉,眼睛剛才明明是望著他的,可現在卻半垂下來,落到了衛桓發紅的嘴唇上。發現這一點的衛桓感覺自己的臉快燒起來了,平時的騷話一句也說不上,像個羊落虎口的啞巴。

他決定保持沉默。

雲永晝早就看透了他的把戲,蹲著的他這次沒有抱他,湊過去照著衛桓的嘴唇啄了一下。

又親我!

這操作衛桓根本沒有料到,條件反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雲永晝的嘴角勾起,月光越過他的身形,剪出一個漂亮的剪影。他又一次靠近,在衛桓的手背上親了一下。

衛桓又抬起右手加捂了一層,還唔唔地說著,“你被鬼上身了嗎?為什麼一直親我??”

雲永晝也不說話,笑著親了他的右手,又親了親他眉心的金色小點,然後是鼻尖,再是下巴尖,最後是他的左眼。

衛桓整個人都是懵的,空氣裡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混在花香裡,迷得他暈暈乎乎。照這個順序,他下一個親的應該是右眼吧。這麼想著,衛桓不由得把右眼眯起來。

這幅樣子實在可愛,像個睡不醒的小動物,雲永晝默默看著,沒有了行動。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等到他的親吻,衛桓完全睜開眼,鬆開手,“你怎麼不親了?消停了?”

“我懶得親自己的眼睛。”

“那不行,”衛桓偏偏要湊上去,“給我了就是我的,你得親。”

雲永晝終於輕聲笑出聲。衛桓就像是一條最怕激將法的小魚,稍微說兩句就咬住鉤子不放,還覺得特別特別得意,魚尾巴能翹上天。

可他還是不親。

衛桓又湊上去一些,結果一個沒站穩向前撲到雲永晝懷裡,小腿一陣酥麻的感覺直往上湧,他抓住雲永晝的胳膊,低聲罵了一句,“我操,我腳麻了。”

這一點也不浪漫,說完他就後悔了。

可雲永晝卻低頭,看見衛桓光著腳,“你怎麼又光腳。”這話說得有幾分責怪的意思,衛桓本來還想嘻嘻哈哈糊弄過去,可雲永晝卻用胳膊箍住他,把他抱起來,讓他的兩隻腳踩住自己的,兩個人靠在樹上,像剛剛接吻的姿勢。

這樣一來,他們靠得更近了。衛桓覺得自己可能換上了什麼間歇性緊張綜合徵,這會兒又犯病了,症狀還是那樣,心臟瘋了似的狂跳,耳朵燒燙,呼吸都變得非常不對勁。

“看我幹什麼?”

這句話特別熟悉,衛桓想,你上輩子就愛這麼兇我。

“那你還親我呢。”他的手沒地方放,只能勾上雲永晝的脖子,“為什麼?”

雲永晝的眼睛被白紗眼罩蒙上一隻,絲毫不影響他漂亮眼睛的威力,反而更厲害了。

“因為我覺得你喜歡我。”

“我!”衛桓氣得不行,差點動手打人,“我還覺得你喜歡我呢!你這人怎麼……”

“對啊 。”雲永晝忽然順著他的話承認,“我就是喜歡你。”

這麼直白簡單的表白突然降臨,砸得衛桓有些懵,胸口一起一伏,他說的話不停在腦內迴響。

他這個時候應該回應點什麼吧,比如我也喜歡你?不對不對,好像太普通了。要不然,我就知道你喜歡我。好像也不對。還是說……

你真是太有眼光了兄弟!

……

不太行。

“你不用著急回應我。”雲永晝稍稍鬆開些,話難得地多起來,“我做這些也不是交易,我想做就做了。你現在可能還不太冷靜,覺得我付出很多,讓你產生某種錯覺,其實我沒有抱這種想法和希望……”

“你給我閉嘴。”衛桓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甚至連帶著踩了他一腳,把雲永晝嚇愣住了。

“你最好給我抱著這樣那樣的想法,不然我會生氣。什麼錯覺不錯覺的都是放屁,我早就知道自己喜歡你了你不知道吧?我都列好表白計劃了只不過沒來得及實施罷了,我九鳳是那種會因為錯覺或者一時興起親別人的人嗎?”

本來雲永晝被他這連環炮說得只能默默聽,結果聽到這突然抬頭,“是啊……”

“怎、怎麼就是了?”衛桓驚呆了,“哎不是,我什麼時候親……”

開口說到一半,衛桓忽然間頓住,眼珠子溜達了一圈,想到了十分久遠的某個海底回憶。

雲永晝一本正經道,“你就是會一時興起接吻。 ”

“胡說!”衛桓結巴起來,“那、那是我為了救你!你能不能有點良心?”

臥槽他那個時候居然是醒著的??衛桓心裡慌得一批。

“救我?”雲永晝皺起眉,“你確定是你救我,不是我幫你?”

欸?

衛桓一臉莫名,“你幫我什麼了?誰當時在雲生結海樓裡,那什麼鮫鱗都無效了,差點兒沒淹死在迷鏡螺谷,是我,我把我自己的鮫鱗給你了,還硬生生把你給拖上去好嗎!我簡直就是當代小美人魚,救了人還反被搶功勞我真是冤死了。”

“雲生結海樓……”雲永晝似乎找回那麼一點記憶,可還是不知道衛桓在說什麼,可他還是要堅持把自己要說的說完,“我幫你,是你在暗區喝醉的時候,我把你帶回去的。”

“這我知道,”衛桓撒開他的脖子,雙臂環胸,“可這跟親不親有什麼關係?”

雲永晝冷冷淡淡一張臉,說出這種話半點不打結,“你喝醉了把我按在天台強吻,第二天忘得一乾二淨,真是特別厲害。”

“什麼?!”

衛桓不敢相信自己的小耳朵聽到了什麼,“你別仗著我喝醉酒斷片就瞎說!”

雲永晝也像他一樣雙臂環胸,“你不信,可以讓景雲佔瞳讓大家看一下。”

我的天,他說的跟真的一樣。衛桓徹底慌了,腦子飛快地往迴轉,試圖回想一下當天他是不是做了什麼出格的事。

雲永晝沒給他思考的時間,“雲生結海樓跟接吻又有什麼關係?”

“你休克了快沒氣了是我在海底給你渡了氣幫你撿了一條命。”都沒過腦子衛桓就直接禿嚕出來了,說完才發現怪怪的,清了清嗓子,“其實理論上來說不算接吻,反正我沒那個心思,你也沒有拒絕的能力,這件事兒吧就這麼在我這顆菩薩心腸的驅使下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聽完他說的。雲永晝長長地嗯了一聲,尾音轉了又轉,意味深長,弄得衛桓心癢癢的,羞恥心又冒了頭。

“嗯什麼?反正咱倆扯平了,誰也不欠誰。”衛桓聲音一下子壓低,小得跟蚊子叫似的,自言自語道,“弄半天這不是初吻啊……虧我還想了好幾種初吻的場景……”

妖怪的聽覺總是靈敏。

雲永晝親了一下他的右眼,“你想的我都給你。”

他就是這樣,冷不丁總會給你最直白最熱烈的回應,果然骨子裡還是太陽,藏在冰塊裡的太陽,發光發熱在所不惜。衛桓心裡的小兔子高興得快瘋了,害得他也有些不太正常,嘴角怎麼都下不去,於是又一次勾上雲永晝的脖子,望著他笑。

看到雲永晝戴著的眼罩,衛桓高興的心又揪了一下,下了場太陽雨。他伸過手輕輕摸了摸,“疼嗎?”

雲永晝只搖頭,不說話。

“你的眼睛……真的就這麼給我了?”衛桓說不出什麼情緒,大約是可惜,又覺得心疼,“你還能拿回去嗎?”

雲永晝又搖了搖頭,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挖出來被巫火焚燒過,早就成灰了。”

明明就只有這麼幾個字,可衛桓竟然好像感受到他那個時候的痛似的,活生生挖下來該有多疼,親眼看著自己的眼睛被燒燬,那是什麼感覺。他所不知道的是,那時候的雲永晝已經沒有什麼感覺,已經走投入路,這樣做反而給了他一線希望。

衛桓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他有點氣,“瘋子。又瘋又傻,還想騙我,我一開始都沒發現你眼睛不對。”

“我為了瞞過金烏家的人,從無啟出來就四處打聽,想找個和我眼睛像一點的妖,聽說南莽有一隻嗽金鳥入魔,為非作歹害死不少孩子,正好這妖的眼睛也是這種淺色瞳孔,我就去把他殺了,順便挖了他的眼睛。”

說得這麼輕鬆,可衛桓還是覺得難受,“用別人的眼睛不會有問題嗎?”

“還好,一開始因為帶著魔氣,總是被迫妖化,用妖力去淨靈,後來慢慢的就好了,總比空蕩蕩的好。”雲永晝垂眸笑了笑,“我還想著如果你回來了,也不能嚇著你。”

衛桓的手從那個白色眼罩滑下來,“所以你現在的右眼就是嗽金鳥的眼睛。”

“對。”雲永晝問道,“不好看?”

“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衛桓望向他,“就是覺得配不上你。”

全妖域獨一無二的白羽金烏,就是該配全妖域獨一無二的羲和金瞳。

“無所謂。”雲永晝摸了摸他的側臉,“我的眼睛拿來配你,功德圓滿。”

衛桓的手搭在他的腰間,像一個聽不得別人誇獎的小孩,低著頭用腳趾輕輕踩著雲永晝,“我今天醒過來就想見你,可是怎麼等你都不來,我可難受了。結果你居然跑到我家了。”他又抬起頭,“說,你偷偷摸摸來我家做什麼?”

雲永晝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微妙,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想收拾一下。”

“收拾?”衛桓想到剛才自己上來的時候,好像確實看見雲永晝在弄吊床,“你不去看我,反倒跑來我家替我收拾爛攤子?”

“看你的人很多了。”雲永晝輕聲道,“這裡是你的家,我不想看它這麼狼狽。”

“就算這麼說,”衛桓抓住他的手,拽著他走到剛才那個小吊床那兒,“你一個人怎麼收拾的過來,”他撿起地上的吊床,展開來看了看,“何況你還是個手殘的小少爺。”

雲永晝無法反駁。他以為自己一會兒就能把這個吊床安好,然後收拾其他地方,沒想到衛桓都來了,他卻還在原地掙扎。

衛桓三下五除二安好了,拍了拍手,“不過這裡到處都亂糟糟的,你怎麼先弄這個了?”

“你以前說過,你們家有個很好看的吊床,是你爸爸給你做的,你喜歡在上面看星星,睡覺,吃東西。”雲永晝回憶起他說這些話的樣子,臉上泛起柔軟的光。

“我、我隨口一說。”衛桓坐到吊床上,晃悠著。

他記得自己說過,雖然總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但他心裡其實想邀請雲永晝來他家做客,用這個小吊床放鉤子釣他,可是釣了這麼多年這個精明又冷酷的小金烏還是沒有上鉤。

“這裡可以看到月亮,每天的月亮都長得不一樣。”

說著,他晃悠著的長腿點了點雲永晝,“上來。”

偌大的九鳳宅邸,兩個人卻擠在空中花園的一個小小吊床上,雲永晝將制服外套脫下來搭在只穿了一件病號服的衛桓身上,挨著他坐著。

“想看螢火蟲。”衛桓開口。雲永晝揮了揮手,漫天起了大大小小的金色光點,漂浮著,比螢火更美。

好漂亮。

衛桓偶一低頭,看見腕間的金色手環,才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問題。他把手伸到雲永晝面前,“這個,這是你送給……”

我的嗎?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嗯。”雲永晝直接給了他肯定的回答。

“肋骨……”衛桓撫摩著他,喃喃自語,“那種虛頭巴腦的傳說你都當真了,真沒想到。”

雲永晝卻搖了搖頭,“你說你喜歡鄭重一點的表白,我思考了很久。”

這些話從他口中說出,令衛桓始料未及。

“。”他的聲音低沉,彷彿在說一個與自己不相關的故事,“後來我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