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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對戰長門(下)

幾乎就在雷光擊中通靈獸的瞬間,通靈獸吃痛地搖晃起來,抓住這個破綻,幾把苦無從死角飛射而出,狠狠刺入了通靈獸的眼睛。

我不禁勾起嘴角。

不愧是鼬。長門沒有機動性,所以顧及不了太多東西,只能依靠通靈獸來彌補,可以說,通靈獸既是他的腿腳,也是他的另一雙眼睛。而不僅是長門自己,躲在幕後的兜也需要密切關注著戰況。鼬刺瞎了通靈獸的眼睛,就相當於限制了兜的感知力。兜只能操控轉生之人的行為,卻不能完全學會他們的戰鬥意識,自然也無法讓轉生之體發揮出全部力量。

而達不到巔峰狀態的長門不足為懼。

雖然眼睛受傷,但長門的動作卻沒有停止,通靈出來的巨大蜥蜴帶著長門俯衝下來,長門一邊手中結印,一邊還大喊著:“小心!”

這場面多少有點滑稽,一點戰鬥的感覺都沒有,反而讓人感到了一絲無奈。長門這個發起攻擊的人顯得比我們還緊張,發大招之前還有語音提示。

不過很快,兜似乎把注意力都移向了我們一邊。他加強了對長門的控制,長門的神色一頓,就已經完全變成了兜的傀儡,手下的攻擊不再像是過家家那樣鬆散隨便,而是凌厲中透出幾分兜特有的縝密和算計。

【修羅道】

機械義肢從長門的身體中抽出,短短幾秒的時間就把他變成了全副武裝的殺人兇器,即使通靈獸已經被鼬打散,但他還是迅猛地落在了地上,機關裝甲張牙舞爪地襲來。

鼬擋下了長門的進攻,在五花八門的機關中左右閃躲,卻始終不忘把我推開護在身後,在我身邊五步之內的範圍中防守,不肯離開我分毫。

迪達拉也不甘落後,幾乎在同時手中結印。而鼬那個白痴也注意到了另一邊迪達拉的動作,他眼神一掃,我就知道他想幹什麼。

眼看著鼬就要分心過來替我擋下迪達拉的進攻,我在心裡權衡了一下,與其一通混戰,讓鼬分心,倒不如乾脆分開戰鬥。反正被兜操控的長門應該是打不過鼬的。

“鼬!”千鈞一髮之際,我低低喊了一聲,抬手用手裡劍將兩顆向我飛來的粘土炸彈打偏。不需要說什麼,鼬就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猶豫了一下,終於不再像護崽的母雞那樣圍著我團團轉,而是有意識地引著長門向另一邊纏鬥而去。

我則乾脆撲向迪達拉,把他帶到相反的方向。相比起近戰,迪達拉更擅長遠端攻擊,他的攻擊範圍很廣,我可不希望他在和我打架的時候還會波及到鼬。

不過說起來他到底為什麼要和我打架?

長門那是身不由己,而迪達拉卻是自由之身,他也不像是對別人言聽計從的傻瓜。可他竟然願意老老實實地攙扶著長門來阻攔我們,倒是讓我有些驚訝。

這種暴脾氣難道不是最討厭收到約束了嗎?

黏土炸彈接連向我飛來,如同滿天紛飛的雪花,現在的我甚至不需要計算,就能精準地知道每一個炸彈爆炸的時間和範圍,憑藉著這些微小的差異,我輕鬆穿梭在炸彈組成的火光之中,雖然看起來兇險,但漫天的火焰席捲著,一層層炸裂,卻只輕輕拂動了我的衣角。

旁人無法理解每一個炸彈最細微的區別,就連迪達拉自己也不能,但我卻對每一顆飛舞的炸彈都瞭如指掌。沒有死角,也不存在干擾,無論是耀眼的火焰,還是紛擾的煙塵,都無法對我造成影響。轉瞬之間,我就穿過重重炸彈,來到了迪達拉的身後,迪達拉還未答應過來,他下意識地微微掩面避過爆炸帶來的衝擊力。就算我沒有刻意隱藏,但爆破所引起的颶風還是吞沒了我的行蹤。這漫天的炸彈反而成為了我最佳的掩體。

我緩緩拔刀,修長的刀刃磋磨過刀鞘,發出錚的輕吟,明滅的火光倒映在雪亮的窄刃之上。

也許是這細微的響動引起了迪達拉的警覺,他驀然轉身,本能地反手一架,躲開了我的一刀。

但他終究還是反應慢了,雖然格擋了一下,還是被鋒利的長刀劃傷了手臂,寬大的衣袖撕開了一個角。

迪達拉顯然很驚訝,神情中還帶著幾分錯愕,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快,幾乎是悄無聲息地避開了他的攻擊出現在他身後,但他“切”了一聲,甚至沒有伸手去捂鮮血淋漓的傷口,就咬著牙掏出了粘土。

新製成的黏土炸彈猶帶著鮮血,迎面向我撲來。

他的反應是正確的。

因為我們的距離很近,在這種情形下,我根本來不及躲開他的炸彈。但他這樣做也意味著放棄了防守,門戶大開,我的長刀已經近在咫尺,只要輕輕一推就能把他捅個對穿。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還真是……

他難道沒有考慮過這麼近的距離下炸彈爆炸也會傷到他自己嗎?而且他拿出來炸我的東西威力不小吧?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會受傷的問題了。

我迅速伸出手,不等迪達拉反抗,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在炸彈爆炸之前用飛雷神跳離了爆炸範圍。

這小子對自己可真不手軟。爆炸的範圍比我想象的還要大,衝擊波夾雜著滾燙的火焰呼嘯而過,將方圓幾里的樹木全都連根拔起,像是把土地都徹徹底底地犁了一遍。落地時我不爽地把他往後推了一下,看著他被衝擊波震得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喂……”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皺著眉,正想說些什麼,卻忽然感受到長門那邊爆發出一股極其強烈的查克拉。巨大的轟鳴聲在天空中炸響,緊接著表示大地劇烈的震顫。

【地爆天星】

我和迪達拉都不由自主地循聲望去。

估計是不滿迪達拉搞出來的大新聞,長門也在和鼬纏鬥無果後放出了大招。

彷彿是被無形的力量所吸引,大地分崩離析,岩石和泥土被一塊塊剝離出來,樹木連根拔起,在半空中被撕扯成碎片。

所有東西都不受控制地向上飛起,向一個中心點匯聚。越來越多的東西匯聚在空中,一層層包裹成一顆碩大的圓球,彷彿一座空中島嶼。

這就是輪迴眼的力量。

我若有所思地看著空氣中狂暴的線條,中央躍動的力量如同太陽那樣刺眼。就好像是宇宙中運轉的恆星,以強大的引力死死抓住靠近它的任何東西。

耳邊一道破空聲傳來。

我猛的偏過頭,抓住了刺向我的苦無。

“你幹什麼?”我莫名其妙地擋住迪達拉的一記飛踢。地面已經破碎成一塊塊浮空的島嶼,我和迪達拉只能勉強在劇烈晃動的土塊上站穩,可是都飛到半空了,他竟然還想著要和我打架?!

這人也太固執了吧?

還是說他也是穢土轉生的一份子?

迪達拉一言不發,繼續向我進攻,碎裂的石塊從我們身旁飛過,我被迪達拉糾纏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一個機會反手奪過他的苦無,把他按在了地上。鋒利的苦無閃爍著寒光,如流星一般劃過,迪達拉死死盯著我,直視著即將刺向他的苦無。

“嗡――”

我把苦無狠狠插在了地上,看著迪達拉有些忡愣的神情,冷冷道:“你瘋了。”

迪達拉固執地和我對視了一會兒,忽然一愣:“你……”

我垂下眼睛,放開了迪達拉,站起身。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迪達拉撐起身體問。

“想死就滾到一邊安靜地去死。”我嘲諷道。

迪達拉又不說話了,鬼知道這個傢伙的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這是我打過最噁心的架,迪達拉固執地要和我糾纏,又招招致命――不是致我的命,而是致他自己的。

就像是有一個一心找死的熊孩子不依不饒地非要纏上你。

迪達拉看向天空中央那個不斷變大的石球,可怕的力量依然在拉扯著我們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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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們都要死了,嗯。”迪達拉忽然語氣平淡地說。

唧唧歪歪,唧唧歪歪,煩不煩啊?!

我看都不看地猛然揮刀,布都御魂的威猛在這一瞬間發揮到極致,還在匯聚的力量被無形之刃斬斷了,天空中碩大的石球無聲地碎成兩半。

失去了引力的東西紛紛掉落在地上。

我把刀歸鞘,抓起迪達拉的領子狠狠給了他一拳。

“喂!你!”迪達拉氣憤地瞪大眼睛。

“你有病吧!”

我終於忍不住咒罵道。我們站著的這塊岩石又落回了地上,發出轟隆一聲巨響,摔得稀爛。但我們誰都沒有在意這點小事。

也就是在同時,上古巨神的身影憑空浮現,一柄燃燒著的長劍刺穿了長門的身體。

勝負已分,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毫無懸念。

兜太小看鼬了。也許是從沒有真正顯露出所有的實力,他們都對鼬這個新誕生的永恆萬花筒寫輪眼嚴重估計不足。鼬的手中握著十拳劍和八咫鏡兩大神器,再加上現在的他可以自如運用須佐能乎的完全體。

想要攔住鼬,至少要是宇智波斑才行。

只是一個不完全版的長門,還構不成威脅。以鼬的戰鬥風格,在長門使出輪迴眼的諸多手段之前就會被幹掉。就算輪迴眼的威能再大,使用不出來也只是廢物。

迪達拉似乎被我罵懵了,一時間也忘記了反駁,傻愣愣地望著我。

然而揮去剛才一瞬間湧上頭的熱流,在吼了一句之後,我猛然反應過來。

我和這傢伙有什麼可生氣的嘛。我們兩個本來也不熟,甚至因為迪達拉的單方面仇視而關係極其惡劣,他想殺我也是應該,想找我打架更是應該。他找死也是他的事,和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所以我為什麼生氣?

說起來我剛才為什麼接二連三地對他忍讓啊?!

我為什麼要手賤把他從爆炸中一起帶走,直接讓他炸死不就好了?還有為什麼要把苦無偏開,捅死他不行嗎?反正這反倒如他所願。

“佐助?”那邊處理完了長門,鼬連忙趕到了我的身邊。他好像有點不明白我們的狀況,看看我,又看看被我半拎起來挨了一拳的迪達拉。

真是……看著就氣。

我懶得再理迪達拉,鬆開手,轉身就想走。

“喂!你除了無視我……”

迪達拉的怒吼戛然而止。

我詫異地抬起眼睛,迪達拉已經在我身後悄無聲息地軟倒在地。我“看”著鼬,他擺出一個無辜而又若無其事的表情,眼中的三勾玉靜靜旋轉。

所以說……為什麼要給迪達拉施幻術把他弄暈?

“要殺了嗎?”鼬問。語氣平靜地就好像在問今天中午吃什麼。當然,他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平靜”兩個字,衣著整潔,早上我給他束的頭髮依然那麼完美,一根髮絲都沒亂。如果不是四周滿地狼藉,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碎石和截斷的大樹,根本不會有人覺得剛才爆發了一場戰鬥。

唔,反正長門他們本來就是個小插曲。

我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是在對我說話。

幹脆利索地把人家放倒再問要不要宰了。鼬的思維一向都是這麼走直線嗎?

我怎麼記得他是婆婆媽媽猶豫不決派的?

哦,對了。迪達拉雖然不是穢土轉生的一員,但確實是我們的敵人。

“不用。”我“嘖”了一聲,率先向兜的方向繼續走去。鼬毫無意義地跟上。

為什麼要找死?

我才不想知道什麼同伴都死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無病呻吟的痛苦,也不想聽到“活著好無聊”“死比較刺激”之類的白痴理由。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擁有一個完整的生命是多麼幸運的事。

他們一生下來就擁有整個世界的人怎麼會懂?

他們習以為常的色彩,溫暖,一切鮮活又美麗的東西……我當初是多麼努力才能得到。

我是絕對不會放棄我的生命的。

我的命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我才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