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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問心試煉(完)

翌日,鍾彩本想去尋柳氏夫婦,可想到昨日那番話,不由調轉了頭,去客房檢視向沐兒的情況。

向沐兒這幾日都在入定療傷中,鍾彩探查了一番,發現她的傷勢正在好轉,為其加了一個防禦陣便離去。

鍾彩在回去的路上,正巧碰上也來這裡的柳氏,神色看著有些疲憊,手裡端著一盤蜜餞,她目光也觸及到鍾彩,有些彆扭的開口道――

“你爹昨日買了些蜜餞,想著你喜歡,就給你送點,正好我也去你那坐坐。”

鍾彩小心翼翼接過柳氏手裡的蜜餞,兩人往鍾彩房裡走去。

鍾彩的房間大半都是照著柳氏的喜好佈置的,不論是入門的山水屏風,還是窗邊的水仙花,都是柳氏親手採辦的,因著一是以前鍾彩年歲小,二是問鍾彩的意見,那都是母親開心就好。

柳氏落座後,鍾彩立在一旁倒著茶水,手撫茶杯,溫度適中後,遞與柳氏――

“娘,您喝茶。”

柳氏看著一旁乖巧懂事又目光微怯的鍾彩,不免有些心疼,這幾日著實傷她心了,接過茶杯後,拉著鍾彩同她一道坐下――

“來,你且坐下,娘今日就是想過來跟你聊聊天。”

鍾彩順從的坐下,柳氏接著說――

“許是最近見多了你的成人模樣,昨/晚/娘做了一個夢,夢裡也是在這個房間,你穿著紅色嫁衣,娘給你梳髮髻,你爹爹親自給你送出的門,你不知道你穿紅嫁衣的模樣可好看了,你出嫁後,我和你爹,總會來你這個房間轉轉,就好像你還在這一般。”說到這,柳氏頓了頓,眼裡有些感慨,“當初第一眼見你的時候,你還那麼小小的一團,我一見你就覺分外投緣,沒想到這緣分真的是上輩子註定的。”

柳氏沒說,這個夢她是哭著醒來的,因為在夢裡彷彿再也等不到鍾彩了。

鍾彩眼眶微溼,聽著柳氏的話,也想起了第一次見柳氏時的情況,雖是布衣荊釵,但鍾彩卻覺得那是柳氏最美的模樣。

“娘,孩兒才不嫁人,孩兒想永永遠遠侍奉你和爹爹。”

柳氏聽著這孩子氣般的話,才覺著眼前的鍾彩像個真人,是她的孩子,而不是那個傳說中的修士,“噗嗤”樂出了聲,二人間前幾日的尷尬化解了不少――

“論起來,你比我和你爹活的時間還長,怎還如此孩子心性?”

語氣泛起一絲寵溺。

鍾彩心裡有絲絲甜意,沖淡了之前的苦味,她大著膽子,上前蹲在柳氏身邊,把頭枕在柳氏的腿上,開懷不已,道――

“孩兒在爹孃面前,永遠都不想長大。”

說完還拿臉蹭了蹭柳氏的衣裳,柳氏看著眼前的鍾彩,不由同五歲的鍾彩重疊,外貌不管怎麼變,人還是那個人。

而在房門外,柳爹爹不知駐足了多久,看著這母慈子孝的一幕,臉上終是放了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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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下意識地輕拍鍾彩的背,也罷,日子還長,之前是自己想茬了,笑意直達眼底。

但變故也是在一瞬間發生,正當柳氏想同鍾彩再聊些家常,卻突然發現喉頭一甜,全身經脈疼痛不堪,她驚詫的張了張口:“芊芊。”血液順著嘴角邊流下,滴在了鍾彩的臉上。

鍾彩感受到臉上的涼意,抬眼一看,柳氏吐血不止,她大驚失色,急忙反手護住柳氏心脈,同時,柳爹爹從外面進來,一把抱住柳氏:“夫人!夫人!你別嚇我,你這是怎了?”

柳氏從未覺得這麼冷過,意識迷糊間,見是自己愛慕多年的相公:“相公,我…我…難受。”

鍾彩源源不斷的在給柳氏輸送靈力,可是效果微乎其微,這幾百年她第一次這麼驚慌失措,不是已經服了九轉回春丹?為何娘體內的生機還會消失?

此時柳氏已然神志不清,她覺得眼前這幕似曾相識,只是她那手不比現在這般細滑,她好像也是在等一人。

“娘,今天爹爹來接我下學,爹爹又在一旁拿樹枝寫字,我都看見了,他偏偏擦去裝作不知,等回去,我給爹爹寫一本《三字經》,保準爹爹殺豬都能殺出書卷味。”

“娘,今兒有仙師來測靈根,那個白胡子爺爺誇我資質不錯呢!”

“娘,等我學成歸來,我給你和爹爹帶些仙家丹藥,如此我們一家三口便能長長久久在一起了!”

……

那身影同眼前的鍾彩合二為一,柳氏艱難得轉頭看了眼鍾彩,恍恍惚惚地笑著說了一句:“芊芊,你回來了!”

笑容定格在臉上,柳氏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鍾彩和柳爹爹怔楞,隨即全身發抖,同時喊道――

“夫人!”

“娘!”

柳爹爹此時毫無書生才子形象,埋頭抱著柳氏,悲慟地嚎啕大哭,鍾彩則癱軟在一旁,眼淚止不住地流,隱隱望去,眉間似聚黑光。

“啪啪啪!”一道突兀的拍手聲在房內響起。

“真是感人至深啊!”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讓鍾彩不禁抬了頭。

是她!

眼前的向沐兒面色蒼白,拿手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五官是鍾彩相熟的,只是被那陰沉邪魅的神色,襯得整個人多了一絲妖異。

鍾彩悲憤之下,提劍指著向沐兒鼻尖――

“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害我孃親!”

向沐兒不閃不避,嘴角笑容越發魅惑――

“師姐,可別冤枉,我只是在你的救命丹藥上動了一些小手腳,你娘可是吃了你親手喂下的九轉回春丹才出事的,也就是說,是你,親手殺死了你的孃親!”

最後幾句,向沐兒說的極慢,但字字誅心,敲打在鍾彩心上。

鍾彩瞳孔放大,滿眼不可置信,顯然被向沐兒擾亂了心神,她提劍的手有些不穩,向沐兒見勢乘機補充道――

“弒母之人,也好意思苟活於世!”

此話如一拳重擊,直達鍾彩心門,鍾彩雙手抱頭,眉間黑光大盛,隱約有瘋魔之相。

向沐兒見時機成熟,內息運轉,一縷紅光從向沐兒體內/射/向鍾彩體內,而向沐兒則倒在一旁。

此時,鍾彩木愣愣地置身一片森林中,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的芬芳,周邊的靈草靈木都對鍾彩表示親近之意,可她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般,整個人彷彿失去了靈魂。

不一會天空不由紅光大盛,所有樹木一接觸到這紅光就被吞噬,轉瞬只剩下鍾彩周邊的方寸之地。

那紅光凝聚成一妖異女子,落在鍾彩面前,嘲笑道――

“還以為能有多能耐!也不過如此。”

原這妖異女子也是魔修中的一方大能,名為江嬈,飛昇失敗後,神魂逃脫遇上了在外遊歷的向沐兒,直接奪舍,可沒想向沐兒資質不佳,元嬰期的修為都是好不容易才達到的,可這奪舍一次,江嬈的神魂便弱上許多,以她現在的力量,也不過能再奪舍一次,搜尋了下向沐兒的記憶,她便把目標鎖定在擁有木靈根且是渡劫期大圓滿修為的沈芊芊身上,正巧她回師門時,碰上了燕成雙,向沐兒的記憶中,這燕成雙是沈芊芊的未婚夫,心想這應該也是一個突破口,便尾隨而去,沒想到居然有意外之喜。

只是以她現在這般奪舍一位渡劫期大圓滿的修士,著實困難,需得該修士心門失守,身體受極大損傷,卻不能死亡,所以她先放出訊號,讓以前的部下,過來突襲沈芊芊,然後,她又藉著來找沈芊芊玩耍的名義,在九轉回春丹上,撒上自創的無色無味名曰“三日滅”的魔毒,此毒還是第一次被拿出來亮相,料想那沈芊芊也不知。

這森林是沈芊芊的神識海,鍾彩自從入這裡後,便處於心門失守的極大考驗中,大段大段的記憶在她腦海裡滑過。

一會是言笑晏晏的柳氏夫婦,一會又是說她是“弒母之人”的向沐兒。

原來這拿來作問心試煉的硯臺,也是古道派的一方寶物,它能對映出你內心的心魔,而鍾彩的心魔,恰恰同她父母相關。

冥冥中有個聲音在引導鍾彩――

“你害死了你的娘!”

“你親手殺了她!”

“你是不祥之人!”

“只會給人帶來不幸!”

“是天道讓你不祥!命運對你不公啊!”

……

關於不祥,這引導的聲音即心魔指的不只是沈芊芊的心魔,更是鍾彩的心魔。

鍾彩聽後垂下了眼。

“是啊!”

“我害死了我的孃親!”

心魔見狀,很是得意,她快入魔了!

“這天道……”

“對啊,天道讓你不祥,才給你父母招來災禍。你不怨不恨嗎?”心魔想著馬上就能讓鍾彩入魔,很是開心。

“這天道輪迴…因果迴圈…一飲一啄…是我動了貪念。”

心魔驚疑,這發展方向怎麼有些不對啊!不該徹底瘋魔!憎恨天道不公嗎?!

“修士怎能隨意干預凡人生活,平白亂了運道,如若不是她想再貪圖百年親情,又怎麼會因她而給父母招至災禍。”

鍾彩似有明悟。

心魔大喊:“不…不…這不可能…你怎反而……”

若有旁人在場,定是非常吃驚!

鍾彩她!

居然摸到了天道的邊緣!

就在明悟的同時,那引導的聲音慢慢消失殆盡。

這心魔本想把鍾彩拖入無邊地獄,沒想到反而送給鍾彩一個大機緣。

江嬈看著鍾彩入定的模樣,也懂機不可失,趁她病要她命,手指掐訣,紅光準備侵蝕鍾彩。

正在此時,鍾彩輔一睜眼,目光有些悠遠,定定地看著眼前的江嬈。

江嬈一愣,神魂居然有些畏懼,壓下不適,開口道――

“能撐過心魔也無用,不過是手下敗將!看招!”

鍾彩一掃之前頹勢,神色睥睨道――

“看來你是沒認清形勢,你以為你是在誰的神識海,我沈芊芊再不濟,也是渡劫期大圓滿的修為,而你只是一個奪舍失敗的神魂。”

江嬈輕蔑道――

“你的神識海已被我侵吞大半,你一人之力又能奈我何。”

鍾彩鈴鈴作笑――

“是嗎?”

而後正色地吐出一個字――

“爆!”

江嬈蔑笑的臉一下子被充盈的綠光扯得粉碎,仔細一看,原是她剛才侵蝕的靈草靈木,一代魔修大能還來不及反應,就這樣隕落,原來沈芊芊此人喜愛把靈種移植在神識海里,這是她的保命技之一,因為等到綠光把紅光完全蠶食包裹,沈芊芊的神識海才恢復如初,並且比之前更鮮綠了不少。

鍾彩從意識海脫離出來,還是在剛才那屋子,一睜眼就看見柳爹爹的焦急泛紅的眼眶――

“芊芊…你醒了!我還以為連你也……”

鍾彩看著眼前的柳爹爹,嘴角扯出一絲笑容――

“爹,你不用擔心,我是最厲害的修士,他們傷不了我。娘的事,你也別擔心,我有辦法。”她復又扯了下柳爹爹的衣袖堅定地說道,“我們都會好起來的。”

鍾彩讓柳爹爹看顧好柳氏的身體,自己則帶著向沐兒的屍首回師門安葬。

一個月後。

柳氏在柳相公旁邊隨侍筆墨,柳相公在畫紙上龍飛鳳舞,不一會初初可見雛樣,儼然是柳氏笑魘如花的臉龐。

柳氏面色一紅,嘴裡還嘟囔著什麼。

柳相公問――

“夫人,可在叨唸什麼?”

柳氏笑回――

“就是數數,等你等乏了,數個數。”

柳氏心裡有一個聲音,她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在等一個人。

而在沈芊芊的宗門處,一白鬚老者提了兩壺酒去往後山,隨行的還有燕成雙。

兩人來到一處,老者開口道――

“沐兒,芊芊,我們來看你了。”

那是一處斷壁,草木不生,上面懸掛在大大小小的水晶棺木,能保持屍體不腐,向沐兒安安靜靜的躺在裡面,宛若睡著,但芊芊的棺裡卻只有她的一些衣物。

這老者是二人的師父,一個月前,沈芊芊帶著向沐兒的屍首回來後,同她師父交代了來龍去脈,便安葬了向沐兒,而沈芊芊為了聚柳氏之魂,向他師父借來了仙器聚魂玉,可使這聚魂玉是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需得是渡劫期修士燃燒神魂供養,也就是一命換一命,可修為越高的修士就越惜命,所以這仙器也雞肋的很,但對沈芊芊來說,這是唯一能就柳氏的辦法,沈芊芊重重拜過師父後,只提了一個要求,便是消除柳氏夫婦關於她的記憶,不記得所以不會難過,最後徒留老者嘆息不已。

一世生恩,一時貪戀,血肉以報,雖死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