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同的修士, 自然是覺得衛真真殺伐果決, 以最小的代價取勝。
反對的修士,則覺得衛真真背信棄義,有違正道修士的道義。
兩方不同的聲音在觀眾席吵得不可開交, 反對方說衛真真為了勝利不擇手段,贊同方則說, 比鬥場上大家都是對手, 聯盟都是暫時的,不過是智取, 談什麼道義。
但無論何種聲音,都無法阻止大家認定這一輪晉級的將會是南燈和衛真真。
只有一絲靈力的鍾彩, 在他們眼裡等同於淘汰。
海姒的出局,讓南燈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線了。
跟一旁面帶愧疚的衛真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只是衛真真雖面帶愧疚,到底眼角的冷酷是出賣了她,畢竟還是年輕。
這其中好些老狐狸早已看穿,之前想與衛家聯姻的打算,瞬時煙消雲散, 這般冷酷無情之人, 如何能同家族同舟共濟。
當然,現在的衛真真還不知,就因為這場比鬥,她的姻緣竟然一落千丈。
此時,她正疑惑地看向裁判。
怎麼還不判?
裁判也接受到了她的傳遞,朝著一旁的鍾彩看了眼, 解釋道——
“此子靈力還未耗盡,不算出局。”
衛真真不禁蹙了蹙眉,這要等到什麼時候,海姒的法寶,她可破不了。
可就這麼耗下去,她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
就在這時,笑眼的南燈卻是上前一步道——
“衛道友,我這有一法子,可以淘汰雲仲。”
其笑容之陰險,讓直播器觀眾不禁背脊發涼,替主播打抱不平。
但南燈卻沒說具體法子,而是準備直接上手演示。
衛真真自覺南燈比自己厲害,說不準他還真知道怎麼淘汰雲仲。
至於南燈可能會背叛她,再次選擇雲仲,衛真真倒不這麼認為,如若那樣,他大可直接淘汰自己,沒必要多此一舉。
南燈已然走到了“八角籠”旁邊,手上正準備掐著一個繁複的法訣。
鍾彩有氣無力之間,迷迷濛濛看著一個胖胖的身形出現在身旁。
她不用抬眼也知是誰,方才南燈同衛真真的談話,雖她靈力消耗,但也是入了耳的。
只是此時她已無力震驚憤怒,全部心力都同消耗靈力的“八角籠”鬥爭,即使到了最後一刻,鍾彩依舊在努力。
所以,她也沒注意南燈同她說的話——
“雲道友,委屈你了。”
但就在南燈掐訣之時,“困仙籠”裡的“九重殺陣”卻是全然開啟。
這回,連裁判都十分注意“困仙籠”裡的動靜,畢竟稍有不慎,雲仲就會殞命當場。
觀眾席的上的部分觀眾卻在嘲笑雲仲的不自量力,裡有“九重殺陣”,外有南燈施法,就這樣了,雲仲還在垂死掙扎,要知道他只要說一句“認輸”,也不必面臨生死大關。
但也有人欣賞雲仲的堅持,這其中就包括薛冉,同樣身處絕境,自然比旁人更理解其中艱苦與內心不甘,認輸固然可解,可內心的不甘又如何化解,不如拼搏一番,不留遺憾。
大毅力者,不可多得。
薛冉眼帶欣賞之意。
如今,所有人都在等待。
等待“困仙籠”裡被“九重殺陣”颳得面目全非的鍾彩靈力耗盡。
抑或是在等待南燈的不知名法術的完成。
但無論哪種,他們在等待這場比鬥的結局。
就在鍾彩的生死關頭,一個小小的聲音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
“鍾姐姐,堅持住。”
而下一刻,鍾彩再也抵擋不住體內靈力的消耗,微微地闔上了眼,她內心的不甘瞬間被黑暗吞沒。
我,失敗了嗎?
鍾彩再次醒來之時,入門已是住所院落,她有些愣怔,抓了抓衣角,難道她真的失敗了?
鍾彩一醒,待在鍾彩體內的阿雪等人和直播器觀眾第一時間就知曉。
頓時,鍾彩的眼裡和腦海裡統統炸開了鍋。
“主播,你終於醒了!!!!”
這是來自阿雪和直播器觀眾的深情呼喚。
其後,更是各自哭訴著他們的關切相思之意。
可說了半天,也沒說到正題上。
所以,她是輸了嗎?
鍾彩將疑問拋向了阿雪。
這個問題堵住了阿雪絮叨的嘴,她面色變了變,有些難以啟齒,最後嘆了口氣道——
“主播,你還是自己看吧。”
話畢,一個影片畫面在鍾彩的腦海裡呈現。
阿雪的表情,讓鍾彩心下一沉,有些緊張地看向直播影片回放,莫非我還要自己見證失敗的“第一次”?
正好畫面定格在鍾彩血肉模糊地躺在“困仙籠”裡。
鍾彩點了點頭,這段正好是她閉眼之間的記憶。
可這畫面一閃,鍾彩總覺得哪哪有些不對勁。
等等。
鍾彩看著自己依舊白皙的雙手愣了愣,眼裡劃過一絲詫異。
她的傷口呢?
她被“九重殺陣”所傷的傷口,可不是一兩天能好的,難道她一睡睡了好久?
但接下來的畫面卻讓鍾彩徹底解了惑。
在她閉眼之後,困仙籠裡的“九重殺陣”不知怎的,突然一滯,停下了運轉。
與此同時,一道金光從鍾彩的身體內迸發而出。
之前死死壓制鍾彩的“困仙籠”,竟在金光之下,粉碎了?!
粉碎了?!
碎了?!
碎了?!
了?!
看到這,鍾彩連同觀眾席的觀眾們都是統一表情,一臉懵逼。
“困仙籠”有多厲害,體會過的鍾彩自然知道,可在那道金光之下,居然這麼輕易就破了?
而表面上還是她自己破的!!??
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的鍾彩越發驚奇!
可這還不是結束,金光粉碎了“困仙籠”之後,不知為何壯大了不少,而且並沒有停止執行軌跡。
下一個目標則是離“困仙籠”最近的南燈。
鍾彩這才發現,彼時的南燈,難得沒有了笑意,反而有些愕然。
但他反應也是極快,反手拿出兩顆佛珠,在周身形成護盾抵抗金光的來臨。
鍾彩看得分明,這兩顆佛珠便是先前南燈用來抵抗衛真真和海姒攻擊的佛珠,能抵抗兩個天驕攻擊的法寶,絕非凡品。
事實上,南燈確實是抵抗住了金光。
但卻也夠不成阻攔。
只一瞬,那道金光越過南燈,直奔衛真真而去。
衛真真同樣震驚當場,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但眼下更為重要的是要對付即將來襲的金光,方才金光的破壞力,她已然見識了,竟是能將偽仙寶“困仙籠”都能粉碎。
衛真真腦海裡快速閃過自身擁有對的法寶秘術,是否能與金光相抗衡。
但答案,卻是讓她絕望的。
無奈之下,衛真真只好閃躲,希望逃脫金光的攻擊。
她倒也聰明,是往鍾彩的方向閃躲,想那金光從雲仲體內而出,該是不會傷害雲仲的。
可她沒料到的是,金光並不只有一道,也並不只是指向攻擊。
衛真真背離金光,快速滑向鍾彩方向。
但衛真真的好運卻是到頭了。
在她餘光掃至身後緊追不捨的金光時,另一道金光卻悄無聲息地直衝她面門而來。
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然被金光之力震出了擂臺。
只呆呆地看向擂臺上,來回攢動地百道金光。
那金光,不知何時,竟遍佈了整個場地,暴虐的氣息席捲了整個擂臺,唯獨鍾彩畫風異常,對外人而言是暴虐的金光,在她周邊卻溫順的像個小綿羊,甚至於,在肉眼可見下,鍾彩的傷口正在癒合。
若不是裁判及時判定結果,恐怕連南燈也不能倖免。
此時的南燈,再不復任何微笑,手上似有灰燼飄出。
有那關注南燈動向的,更是吃驚,那灰燼似乎是剛剛南燈抵禦金光的兩顆佛珠。
難道,也粉碎了?
想法一出,那位修士自己都駭然。
而這一系列事件,發生的極其突然,讓吃瓜群眾們簡直快驚掉了下巴。
他們連雲仲怎麼出招,用的什麼法寶都是不知,莫名其妙他就贏了?
其實這回有疑問的不只是這群吃瓜群眾,連帶領隊長老們也是眼露疑惑。
他們居然都看不出雲仲使了何種法寶?
這又是怎麼回事!?
別說他們,就連鍾彩本人都不知是什麼情況,她眼珠轉了轉,突然想起臨閉眼時聽到的話語聲,那是——
鍾彩從儲物袋裡,把越發壯碩的巨嘴花拎了出來,面容有些嚴肅道——
“巨巨,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鍾彩得益於金光,贏得勝利,但鍾彩竟對金光一無所知,這未知,讓鍾彩有些擔憂,會不會有什麼奇怪的後遺症或者代價,所以不自覺地,她面容嚴肅了些。
當然這嚴肅沒有影響到巨巨的一臉驕傲,彷彿它做成了一件特有成就感的大事般——
“是息壤!”
“息壤。”阿虞看向水幕裡的鍾彩,眼裡劃過一絲心疼,微微吐出兩個字。
好在有息壤,不然阿仲及時被救下,也會落得個重傷。
雖知鍾彩沒有什麼大礙,但此時阿虞卻分外想見到鍾彩。
可是……
阿虞看了看自己毫無靈力的手,眼裡閃過一絲狠意。
鍾彩亦是驚呼——
“息壤?!”
她雖一直記得有這個寶貝,卻不知這寶貝還有這樣的功效!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乖寶寶巨巨自然不會賣鍾彩的關子,不一會就說出了原委。
原來,“息壤”除了能落土成地,加速靈植生長外,它還有一個寶貝的作用,竟然是吸食仙氣!
“息壤”既然貴為修真域數一數二的珍寶,自然也是個挑嘴的,可以說修真域就沒它能瞧得上眼的,除了“仙氣”。
而好巧不巧,偽仙寶“困仙籠”雖然是個偽的,但這個法寶上卻是蘊含著一絲實打實的仙氣。
“九重殺陣”一起,仙氣洩露。
這說來也有個典故,先前提過,海姒是個得寵的“仙二代”,她的祖輩便是散仙大能,散仙雖不是真仙,到底體內還是流轉著一些仙氣,只是不多。
海姒的祖輩,也是寵她,竟然在“困仙籠”裡注入了一絲仙氣,本打算護海姒周全,卻沒曾想最後便宜了鍾彩,哦不,是“息壤”。
至於那些道金光,便是“息壤”為了吸食仙氣自動發出的吸食之力,同“困仙籠”倒是大同小異。
能吸食所遇之仙氣靈力。
套一句直播器觀眾的話就是——
“千萬不要跟吃貨搶食,後果太可怕了!”
不過,“息壤”吞食完那道仙氣後,再次迴歸本真,變成一抔黃土,不復先前的霸氣模樣。
據巨巨觀察,“息壤”應該是吃飽喝足消化去了。
聽巨巨這話,鍾彩納悶,難道巨巨還能跟“息壤”交流?
只是聽到後面,鍾彩得了明白,哪裡有什麼交流,全程都是巨巨連蒙帶猜,一開始,巨巨看見鍾彩受傷,在儲物袋裡也跟著著急,可鍾彩連開啟儲物袋的靈力都沒有,它便是想幫也有心無力,但卻在這時,它自認為的好基友“息壤”,開始有些不安分了。
直至“九重殺陣”一出,一絲仙氣洩露,當然巨巨將其定為“修真域最香之氣息”,就連巨巨都坐不住了,直沖沖就往袋口衝。
可沒有鍾彩,巨巨根本出不來,當然,被“吃食”洗腦的巨巨,意識不到這點,傻乎乎就往袋口撞,結果,灰頭土臉。
但也沒給它第二次機會,它的好基友“息壤”將袋口堵住,肆意噴發金光。
而巨巨,只能乾巴巴地看著,看著,著!
後來的結果,也就是先前鍾彩看到的那樣。
雖然巨巨生氣好基友的搶食,但看到鍾彩安然無恙,一開心就完全忘掉生氣的事,絮絮叨叨同鍾彩講完了經過。
而鍾彩確實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麼個緣由,她竟是因為“息壤”貪吃獲救,歡欣雀躍之下,她也是好頓感慨。
看著邀功的巨巨,鍾彩決定,晚上給它加頓靈石餐,至於“息壤”,鑑於鍾彩完全無法同它交流,也只能心裡感謝一番了。
不過,鍾彩突然想到,“息壤”這麼大動靜,沒有被高層修士發現嗎?
看了一眼躺在儲物袋裡好好的“息壤”,鍾彩眼裡閃過一絲納悶。
中樞島內一處島嶼。
不修邊幅的白髮老翁正盤腿坐在湖畔,不知作甚。
一位俊美的男修不緊不慢地朝著老翁走去。
“師尊。”俊美男修執禮道。
白髮老翁這才轉過身,手上的黑毛同他的白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俊美男修雖未抬眼,但餘光卻是看到了白髮老翁手裡的黑毛,不禁眉眼一顫。
師尊他……
又在拔腿毛!
這愛好,真是難以言喻。
白髮老翁沒在意男修的微表情,在俊美男修的略帶尷尬地注視下,將那腿毛珍之又重地放在了一個小盒子裡,這才有時間搭理男修。
“我說你這個徒弟哦,平時管你借幾個靈石都摳摳搜搜的,我還得自己去修真域賣貨,這回你倒是大方啊,息壤如此珍貴,你就隨隨便便給了?”白髮老翁語氣雖帶埋怨,但面上卻是帶笑,顯然不是真生氣,只是戲謔。
原來這俊美男修就是當初在集市上贈與鍾彩“息壤”的那位男修,也是給羽旦算命的那位男修。
擺攤算命不過用的不過是他一個假麵皮,如今才是他的真模樣。
聽到白髮老翁的戲謔,俊美男修並沒有多意外,有些死板地回道——
“關鍵師尊你總不還我靈石,有因有果,為了避免你欠我太多人情債,屆時有礙修行,徒兒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被徒弟一言點穿“借錢不還”的行為,白髮老翁也沒見一點羞愧,反倒更加理直氣壯道——
“那息壤呢?你就不怕那人欠你人情債哦!”
俊美男修面色不疾不徐,聲音依舊平板道——
“本是物歸原主,談不得人情。”
白髮老翁聞言,戲謔的表情頓時一收,反倒凝重了幾分。
良久後,白髮老翁才微微開口道——
“原是如此,只是你還是有些過急了,那人現在不過築基修士,你可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今次,我替那人擋下了,卻不知下回他會否還能走運。”
那俊美男修聽完,先是一驚,似乎著急起身,但行至一半,卻又是頓住了,不一會,恢復平靜道——
“如若撐不過,只能等待下一個變數。”
這番對話,鍾彩自是不知。
在她納悶之時,元正長老等關心她的一眾親友,倒是一湧而進。
一頓關心之語後,更是第一時間告訴了鍾彩比鬥的結果——
她和南燈都晉級了。
本以為鍾彩會欣喜意外,但欣喜是有,意外卻淡。
當然,這群親友不知鍾彩有個直播器,可以影片回放,這結果,她都親眼見到了。
除了鍾彩關係好的親友外,也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來客。
比如,古道派的弟子們。
要知,鍾彩在古道派交好的不過幾人,沒曾想這回來看她的古道派弟子尤其之多。
甚至其中好些,更是眼帶崇拜,視鍾彩為榜樣,為她打氣,突然的熱情讓鍾彩有些不知所措。
鍾彩還不知,視她為榜樣的還不只古道派這群弟子。
天驕的勝利是理所當然,眾人慶賀,卻在預料之中。
但鍾彩這般絕境逆轉,卻是讓大多數驚掉了下巴,而在震驚之餘,卻是深深的佩服,雖不知鍾彩最後究竟如何翻盤,但她其中的堅持以及不服輸的精神,卻是影響了一批又一批的弟子。
甚至於,她同薛冉一般,更是被“點金冊”翻出了過往,比起薛冉的蟄伏,似乎鍾彩的一路逆襲更加精彩。
一個五靈根弟子,本是修真域最低階的存在,卻奪了丹藥頭名,雀靈大賽頭名,古道派內門頭名,渡劫期大能清煜尊者的徒弟,以及現在——
十位上君之一。
不可謂不勵志!
同時這也讓她的人氣節節攀升,再次迴歸到了“點金冊第一”的位置,更成為了“修真域大比”的大黑馬。
除了古道派弟子,還有一些人——
比如,琴香和笛雙。
這兩位姑娘一進門,香氣瀰漫了整個房間,一言一行宛如仕女,讓同為女性的鍾彩有些汗顏,即使她恢復了女修身份,也做不得如此精緻。
不過,兩位姑娘也是讓鍾彩好一頓想,才想起了三人的交集,雖鍾彩並不認為他們有熟到探病的程度,但來者是客,鍾彩也是有禮接待。
就是琴香姑娘總想往她身上靠,這讓鍾彩有些不自在。
再比如,羽旦。
羽旦的關心,鍾彩到現在都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羽旦眼裡的“小星星”,鍾彩莫名覺得,這孩子似乎有些崇拜她,莫非是被她帥氣的容貌征服了?
當然,這是直播器觀眾們的玩笑話。
鍾彩回溯記憶,似乎是從修真域大比第一試開始。
鍾彩不知,熊孩子心裡也有一顆“強者夢”。
再比如,薛冉。
薛冉的到訪,鍾彩是意外的,她先前可是連話都沒同這位說過一句,當然不妨礙她對他的欣賞。
同樣薛冉對鍾彩亦是欣賞,二人雖初時有些尷尬,但越接觸,倒是更有些惺惺相惜,兩人基於法修和劍修,更有一番論道之言。
二人的性格本就有些相像,在最後亦是相談甚歡,宛如多年老友。
再比如,雨七。
雨七同薛冉一般,都讓鍾彩意外,甚至於,她對雨七的印象還沒薛冉深。
不過反觀雨七,雖面露羞怯,但目光卻帶著一分欣賞和坦然,跟她表露的性格似乎有些不太相符。
奇怪的是,雨七的欣賞之意,也不知是來源於哪,全程盯著鍾彩,眼都不帶眨的。
二人之間的氣氛從頭到尾都透露著一絲尷尬。
再比如,梵冥。
梵冥可是所有來客中,最讓鍾彩詫異的,畢竟她成長至今,是壓根沒同妖修打過交道,可這時間也是最短的。
梵冥:“好些了嗎?”
鍾彩:“額…嗯。”
梵冥:“嗯,那我走了。”
鍾彩:“……”
來得莫名,問得莫名,走得也莫名。
還有一位特殊的來客,讓鍾彩腦門有些發顫。
雲家的領隊長老。
一開始,鍾彩看到好久不見的袖口雲朵標誌,身體下意識有些愣怔,她思緒似乎回到了五年前那個夜晚,那雙拎著她脖頸的手,雖然最後雲天死在了鍾彩手裡,但那夜對於鍾彩而言,依舊是極其恐怖的經歷。
而且她還冒用了雲家子弟的身份,所以起先,鍾彩還以為是自己哪裡露了馬腳。
但雲家那位長老似乎完完全全就把鍾彩當成自家子弟,各種親切慰問,甚至於閒聊間,還幫鍾彩補充言語的漏洞。
看似一番簡單地對話,卻明裡暗裡的告訴了鍾彩,對外她應該是何種身份,哪一族支子弟,還給了鍾彩一個族玉,上面也鐫刻著她的假名“仲”。
這讓鍾彩很是不解,顯然,雲家這位長老知道鍾彩不是雲家子弟,可現在卻是讓她好好維持雲家子弟這個身份,不拆穿她,反而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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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最後,雲家長老離去時說得話,才點醒了鍾彩,他的用意——
“小友,你得知,你現在貴為上君,可你的背後,不只有古道派,還有我們雲家。”
這雲家,竟是為了留一個“上君”出處,甘願認下鍾彩這個外姓子弟。
當然,鍾彩並不太瞭解西修真域的局勢,所以也不知,一個出自雲家的“上君”,對於現在地位岌岌可危的雲家有多重要。
雖然雲家帶有目的和利益,但鍾彩確實沒法拒絕,不同於“古道派”給予鍾彩家的溫暖,她同雲家,便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雲家需要一個“上君”,鍾彩則需要一個身份,不過既然雲家已經知曉了鍾彩不是雲家子弟,即使如今這般獻殷勤,鍾彩卻更加防備,指不定哪天雲家就反咬她一口。
至於恢復真身,鍾彩不是沒想過,可她身上有太多秘密,恢復之後,不免會被有心人調查,光是一個出生就被“天道之雷”劈的事,恐怕也會令她不容於世,現在雖然她有師父了,可自小的經歷,讓她還是小心,除非自身強大,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以及身邊人,不然她不會輕易暴露。
雖然看望鍾彩的人是一波一波,讓鍾彩自己都詫異怎麼人緣突然變這麼好了,但鍾彩最想看到的身影卻由始至終都未出現。
起初鍾彩以為青葉礙於人多,沒有露面。
可待人群散去後,青葉還是沒有露面,一直到夜半時分。
鍾彩這才起了擔心,要知,這些時日,青葉日日報到,從未缺席。
鍾彩在屋內徘徊了一會,思量之下,去到了院落大門等待。
夜露寒重,雖鍾彩為修士之體,也是感到了一絲寒意。
這一等,就等到了後半夜。
可青葉還是沒有露面,青葉不來,意味著阿虞那邊可能有什麼事耽誤了。
鍾彩雖是擔心,可她想尋阿虞也是尋不到,這時,鍾彩才發現,在阿虞這件事上,她的被動。
如果阿虞斷了聯絡,她可能永遠都找不到他。
這個想法,讓鍾彩第一次產生了恐慌。
帶著這份恐慌,鍾彩那夜連修行都無法集中。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翌日。
“十位上君”的新鮮出爐,自然引起了修真域的熱議。
更有意思的是“十位上君”背後的勢力歸屬。
西修真域,世家歸屬,由聞人家的聞人集佔據名額。
北修真域,妖修隊伍,由妖王之子梵冥佔據名額。
南修真域,散人盟,竟領先於西、北兩大修真域,竟是有兩位弟子佔據名額,分別是雨七和南燈。
中樞島,夏凜和瑤歌的出線,在眾人的預料之中,也是眾所期待。
而東修真域,算是這回修真域大比的大贏家。
只是,東修真域的頂級宗門,萬法仙宗的領隊長老面上卻沒有太多笑意。
東修真域晉級了四人,可萬法仙宗卻只佔據了一個名額,襲含之。
其他三個名額一個是“玄劍閣”的薛冉,另外兩個則出自東修真域墊底的“古道派”,在“二十五進十”時,“古道派”便同“萬法仙宗”打成了平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當時,並沒有多少修士看好“古道派”的崛起之勢,畢竟萬法仙宗“頂級宗門”的印象深入人心。
可現在的情況,這些修士只覺臉疼,同樣臉疼的,還有除了“古道派”的所有東修真域勢力。
常年墊底的“古道派”如今竟一躍而出,拔得東修真域的頭籌。
若是此回,“道子”也出自古道派,或者古道派的雲仲和段和景,名次比襲含之高,均是能坐實了“古道派”才是東修真域第一宗門的地位。
屆時,如此重大的顛覆,也不知東修真域的弟子能不能平復和接受。
萬法仙宗的領隊長老們,為了讓襲含之得勝,倒是想給她不少好東西,可都被襲含之拒之門外,冰冷的門框跟她主人一樣。
又硬又涼。
領隊長老們拿襲含之沒法,只能寄望於她自己給點力,能勝過雲仲和段和景。
當然圍繞“十位上君”的花邊新聞也是必不可少。
比如聞人集有女扮男裝的癖好。
比如梵冥其實是妖王的私生子。
比如雨七似乎同散人盟的左護法“雨畫生”有著不可描述的關係,重點是二人皆是女修。
比如南燈雖是和尚打扮,可是喝酒吃肉樣樣不落,甚至於在南修真域還夜夜笙歌。
比如夏凜特別喜歡青色物件,還喜歡收集髮簪。
比如瑤歌表面雖高雅不可侵犯,但據爆料,似乎有圈養男寵的愛好。
比如薛冉,悲慘的過去經此全然曝光,被綠,被陷害,被誣陷強/奸……種種委屈,全然翻盤,現在,路染和若曼已經淪為了整個修真域人人喊打的“狗男女”。
比如襲含之,面癱的毛病,是藏也藏不住了,但有些修士倒還釋懷了,原來以前女神不搭理我,不是高冷,是壓根看不清我長相。
比如段和景,傳聞他似乎不愛紅妝,愛……
方敏學念到這的時候頓了頓,笑了笑道——
“段師弟的沒什麼意思,還是說說小師弟你的吧。”
鍾彩本就當著八卦一聽,她自從有了阿虞的“對手分析冊”,“點金冊”對她的吸引力就不大了,如今見方敏學跳過了段和景,也沒多想。
方敏學看了好一會,才滿眼促狹道——
“想不到啊實在想不到啊,小師弟你留了那麼多風流債!!!”
鍾彩不解其意——
“什麼風流債,我的交際,方師兄你都知道啊,你就別賣關子了。”
方敏學假意“咳咳”兩聲,清了清嗓子才道——
“宋銀子、樂凝、思南、卜絲蘿、琴香、笛雙、襲含之、舞鳶、衛真真、海姒、雨七……”
一個一個鍾彩或熟悉或陌生的女修名字從方敏學嘴裡往外蹦,鍾彩察覺不對,苦著一張臉喊停——
“不會說他們都同我有牽扯吧!!!”
方敏學兩眼一眯,笑嘻嘻地點頭,一臉八卦。
鍾彩頭都大了,即使她現在是黃花大閨男,也還是要點名聲吧,她立馬喊冤——
“銀子姑娘、樂凝、思南師姐、襲道友都是我的好友,而其他人我是連面都沒見過幾次,且卜絲蘿不是喜歡蒼師兄嗎,怎麼會扯到我身上?!”
方敏學給她解惑道——
“據爆料稱,卜絲蘿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才假裝喜歡蒼墨,想讓你吃醋哦!”
吃…吃你個大頭鬼的醋!
這爆料也太瞎了!
冤屈的鍾彩表示再也不相信“點金冊”上面寫的八卦了!
看著一臉氣悶的鍾彩,方敏學翻著剛剛掩去的一行。
上面有段和景的名字,也有他的,甚至於還有別的男修,準確地說,“點金冊”上面說的雲仲的八卦,是指他男女通吃。
他會喜歡小師弟嗎?
這不可能。
他怎麼會喜歡一個男人。
方敏學笑了笑。
“十位上君”的對手人選,卻沒有先前一般被“點金冊”提前爆料。
所以,所有人都在好奇第一場,究竟是哪兩位上君。
不過,在觀眾席的一角,卻有一位俊美男修嘴裡嘟啷著什麼。
細細聽去,似乎是名字。
“第一場,雲仲對陣薛冉。”
俊美男修話音一落,中樞島的主事長老的聲音隨之響起——
“第一場,雲仲對陣薛冉。”
鍾彩和薛冉皆是一愣,沒曾想他二人竟是開局之人。
而且,他二人剛成為好友,立馬就要刀劍相向。
當然,二人在對視一眼後,卻全然換了個想法。
好友亦是對手。
戰意滿滿,切勿留手。
這是雙方傳達給對方的意思。
開局就是“點金冊”評選的最佳逆襲二人組,觀眾們也是看點滿滿。
到底是雙手道的天生劍修薛冉厲害!?
還是一路逆襲高歌,將所有不可能化為可能,顛覆了所有修士觀念的五靈根雲仲厲害!?
這個懸念就在這一場揭曉。
其實,鍾彩也覺得她同薛冉有些緣分,二人昨日方才,基於法修和劍修有一番論述,今日就要將理論融於實踐。
所以,她二人也不只是代表他們自己在比鬥,更是法修同劍修的比鬥。
當然,為了尊重,鍾彩和薛冉一上來就沒客氣。
鍾彩的“神擾”如同千根蛛絲,直襲薛冉而去,想用“神擾”制住薛冉的行動,佔個先機。
薛冉也不是吃素的,左手提著黑色巨劍,細心的鍾彩也有發現,薛冉這場使用之劍雖還是上一場那柄,但似乎又有哪裡不一樣。薛冉提劍在周身畫了個圈,千根神識,立即被巨劍吸收。
鍾彩一凜,立馬切斷神識聯絡,心下震驚。
黑色巨劍不知是何材質所制,竟能吸收神識攻擊。
觀眾席中也有煉器大師,不過片刻便驚呼了起來——
“凝神黑金!”
這詞一出,桑洛靈眼裡也是震驚。
凝神黑金,在煉器師中,是小有名氣。
不只材料難得,且它確實能吸收神識攻擊,這倒能同薛冉方才用巨劍吸收神識攻擊能對的上。
可這短短的時間,薛冉哪裡能重新鑄造一柄吸收神識的劍,而且鍾彩確定薛冉沒有換劍,先前驚呼的觀眾,雖知其是什麼材質引起了薛冉的這種情況,卻也不知,他將凝神黑金藏於何處。
但這時,鍾彩卻注意到她切斷的神識均往薛冉的劍柄上跑。
順勢上看,鍾彩才發現薛冉的劍柄上有一圈圈環繞的凹槽,在神識的光芒映照裡,凹槽被反射出黑色帶金。
是這裡!
鑄造一柄吸收神識的劍確實來不及,但做一個劍柄凹槽,再用“凝神黑金”研磨附之,確是可行的。
這般財力智力,不由讓鍾彩聯想道薛冉上一場,那個珍稀的“吐真露”。
看來,薛冉身後,確有高人。
不過因為有“凝神黑金”的加持,鍾彩的“神擾”是不能用了。
鍾彩果斷放棄,轉而開始法術攻擊。
只是劍修不愧是同階最強。
不論鍾彩何種法術,均是敗於薛冉的巨劍之下。
想要突破巨劍的防禦著實困難,而劍修依靠劍訣,又不存於五行之內,即使鍾彩想用五行相剋,也有點無從下手。
薛冉同鍾彩糾纏一番後,忽然頓了頓,眉眼一挑,轉守為攻起來。
伴隨著劍招攻擊的是薛冉的聲音——
“雲道友,換我了。”
原來薛冉之前一直防守,也是想讓雲仲將法術輪個遍,他也想看看到底法修厲害,還是劍修厲害。
但事實證明,他選劍修十分明智。
所以,他也沒浪費精力,轉守為攻,這一攻擊,薛冉就暢快了。
劍修,原本就是以攻代守,劍走天下的路子。
薛冉嘴裡默默陣陣有詞,朝著鍾彩的方向大喝一聲——
“去!”
話畢,薛冉左手一推,黑色巨劍立馬脫手,但卻沒有一點下落之勢,筆直地朝著鍾彩而去。
甚至於,一邊行動一邊分裂。
最後,在鍾彩詫異的眼裡一分為五。
五柄一模一樣的黑色巨劍直奔鍾彩而去。
此時,玄劍閣弟子眼裡的詫異不比鍾彩少多少。
他們知道薛冉修成了左手道,可並不知薛冉連金丹期劍修才能修習的“五行劍”也學會了!
“五行 劍”是將天地間的五行靈氣,融於劍招,其功效是五行靈力和劍招的雙重威力,劍招裂劍,所以才會有五柄一模一樣的黑色巨劍,五柄就是十重。
“五行劍”所帶去的十重威力,雲仲根本不可能應對!
“我個乖乖,阿虞也沒說薛冉的劍還會分裂啊!”五行劍的出現,出乎了鍾彩的意料。
其實也巧,先前,薛冉斬斷了路染的雙手,痛快地洩了心中積久的怨氣,心境舒展,讓他一舉突破了劍招上的壁壘,所以,這“五行劍”,他也是剛學會。
而這一學會,就給鍾彩上了這麼一個大招,不得不說,他真把鍾彩當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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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彩當下也沒空多思考,在五柄巨劍的追逐下,一邊利用“斷影”各種逃竄,一邊用藤蔓打亂五柄巨劍的追逐,只是,鍾彩雖身法飄逸,但面上卻有一絲狼狽。
可就在鍾彩逃竄之時,正對她面門,卻又出現了五柄匕首!
作者有話要說: 好肥的章~粗長的萬字大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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