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秘境”之所以稱之為“天機秘境”。
則是因為在其裡, 每人都會獲取一段關於自身的“天機”。
這也是鍾彩進入這裡才發現的一點。
因為, 同時傳送的三人,失散了。
而且,鍾彩現在周身是白茫茫一片, 只面前突兀出現了一面鏡子。
在鏡子頂上綴有繁複的裝飾,上書“天機”二字。
這便是“天機秘境”裡最大的機緣, 天機鏡。
而在鍾彩不知道“天機秘境”外, 各方勢力正集結在此,關注著這一金丹期的盛事。
東修真域, 古道派在“假仙”清煜和“道子”鍾彩的加持下,這十年, 風光一時無兩。
現在在東修真域的威望亦是日益升高。
這幾年的招收新弟子的情況,更是讓王子晏樂得合不攏嘴,不過就是有個問題。
來了好些五靈根的弟子。
說來也奇怪,那年在鍾彩那一屆,五靈根不得修仙的禁令。
似乎在其後,誰也沒提過了。
沒收到禁令, 五靈根自然也可以修仙。
所以, 一時,一批五靈根修士湧入各大門派。
而在,道子鍾彩後,各門派也開始注重起了這些按常理來言,資質較差的弟子,指望能從其中, 培養出下一個鍾彩。
只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成為鍾彩那樣的逆襲天才。
說到,道子鍾彩。
其後雖然又辦了兩屆“修真域大比”,但選出來的道子,都不能同鍾彩相提並論。
不只是後來者,即使追溯前者。
也無人能同鍾彩相提並論。
她簡直是塑造了一個傳奇神話。
只是這個傳奇神話,也是銷聲匿跡的很。
十年前,自中樞島見識過鍾彩的非凡風采後,這十年間,竟是無人得知她的蹤跡。
如果不是鍾彩留存在她師尊那的那滴心血安然無恙,元正長老都能急得出去找人了。
雖然,修士外出修行個百十年是常有的事。
可在元正長老心裡,是把鍾彩當成了女兒又當成了兒子的心態,這第一回出去這麼久,還沒個回信,他當然著急了。
另外一個比元正長老還著急的就是,羽旦的祖輩。
只是聽羽旦身邊的護衛回報,羽旦是跟著鍾彩走的,羽旦的祖輩,見古道派那邊沒個動靜,約莫猜測羽旦也應該沒什麼大礙。
不過想歸想,但心裡還是著急。
而當這兩方勢力,見到“天機秘境”入口處巨大水幕上,浮現的兩個金色名字。
兩方勢力,才是真正安下了心。
好在,他們來了“天機秘境”。
這還代表著另外一個訊息,羽旦祖輩的嘴角不自覺的向上綻放。
這小兔崽子,總算做對了一件事。
這事,指得是跟著鍾彩。
羽旦那般不學無術,竟然能在十年內突破金丹期,可不得讓他祖輩寬慰。
而當鍾彩的名字,顯露在水幕之上時,場上更是一片沸騰。
十年前的風姿,雖部分是在現場見識過了。
但大多還是在水幕熒屏上看過。
這裡有些人還是慕名修仙的小蘿蔔頭,聽師門說,他們這一輩,資源略微公平,便是拜這位道子所賜。
眼下,可不是張著一雙雙好奇的眼,看向水幕上那個名字。
聽聞,道子鍾彩是天下第一美人。
到底是怎樣的風姿呢?
而天機鏡這個東西,雖然鍾彩幾人因為直接傳送,缺少科普,但大部分進入“天機秘境”的修士還是知道的。
聽聞千年前,曾有天縱英才之輩,在“天機鏡”中窺伺到自己飛昇之相,此後心魔全除,一路坦途至飛昇。
也有那承受能力不強之人,見到上輩子自己曾犯下的惡行,受控不住,心神失守。
所以,“天機鏡”是能窺伺過去和未來的部分片段的寶鏡。
這一回,進入“天機秘境”亦有不少鍾彩熟悉之人。
比如襲含之,她臉上帶有一絲微紅,只因她的鏡前,閃過一個龍角。
比如宋元寶,他是看到了一個大胖小子,眉目間,依稀有他的影子。
比如蒼墨,鐵壁城池下,一片血紅,而他看向場中,眼色略微有些悽楚。
比如段和景,在雪山之巔,他站在懸崖邊上,臉上是刺骨的冰冷,如果他沒看錯,表情似乎有些……悲涼?!
比如方敏學,他此時的表情應該是最為驚訝的,如果他沒看錯,他手上帶的竟是……
……
而其他修士,在“天機鏡”中,多多少少均有收穫,也各自體悟其中,得了所感。
獨獨鍾彩,看著完全沒有絲毫反應的鏡子,一臉納悶。
啥意思?
不過過一會,鍾彩就發現有點不對勁了。
鏡子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而是一團“混沌”。
是的,鍾彩後來發現了問題所在。
如果,鏡子沒有反應,應該會如同尋常鏡子一般,能照其貌,端其身。
但鍾彩自打被傳送到此後,她在鏡子看到的便是一團混沌,別說天機了,就連她自己都照不出來。
這種奇異之感,似乎讓鍾彩回到了十年前。
她在“聖寶考驗之地”的感覺。
似乎她同真實的答案隔了一層薄薄的紗面。
鍾彩眉頭微皺,事情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複雜,竟是連“天機鏡”也無法給她啟示。
只是,還未等鍾彩思考完全,忽然之間,“天機鏡”裡的一團竟然開始自我旋轉,而下一刻,一陣吸力向正在思考的鍾彩襲去。
***
天機秘境,雖然是個秘境。
但卻不同於其他秘境,打一進去就要進去好些時日。
這出來的時日,端看各人體悟。
所以,有些體悟時日比較短的,現在已經被自動傳出,水幕上的金色名字,亦是消失。
但這一批批出來的修士,卻沒有很快離去。
眼神均是停留在水幕上的那幾個名字。
一百年一次的“天機秘境”,不是所有道子都能趕上,也不是所有金丹期修士都有資格。
藤秦則是其中一個極有名氣的道子。
不同於,鍾彩是在修真域大比上,一鳴驚人。
藤秦,比鍾彩早了些許年,但在這回參加“天機秘境”的金丹期修士裡,修為是最高的,只差一步,晉階元嬰。
眾人不由感嘆,不知他這些年是得了多大的機緣,才能修行如此之快。
且眾人也在期待,看他是否能藉此秘境,晉階元嬰。
當然,鍾彩則是另一位大家期待的黑馬。
但大家還未想過,鍾彩能晉階元嬰。
畢竟十年前,鍾彩也才築基期大圓滿,十年的時間,即使她如何逆襲,該也不會這麼快就跨越一個大階層,晉階到金丹期大圓滿吧。
想到先前看到的段和景那般的雷靈根天才,也不過金丹中期快後期修為,眾人如是想。
只是,他們卻不知,鍾彩修行的是《太乙五行訣》,只要有足夠的靈氣,五種靈力通道同時運轉,怎麼也比單一靈根快得多。
事實上,確實也如同眾人所預料的。
這一批批出來的修士,或多或少都有所感悟。
直接體現,就是在修為的提升,抑或是道念的加強身上。
直至阿虞出來之時,水幕上,只剩下兩個名字了。
一個鍾彩,一個藤秦。
也是這回“天機秘境”最受矚目的兩人。
不過眾人原以為能在其中堅持這麼久的,怎麼也該是個人物。
而當看到阿虞金丹初期的修為和灰白的臉色,大多卻是瞥了瞥嘴。
但阿虞也不甚在意,眉梢輕攏,眼底似乎有絲化不開的愁緒。
不過這情緒閃的極快,片刻後,阿虞眼底神色如常,只緊緊盯著水幕上鍾彩的名字。
下一位出來的人,不論是鍾彩,還是藤秦,都是大家期待之人,於此各方勢力屏息等待。
然而,就在各方等待之時,令人驚嘆的一幕真的出現了。
星星點點銀白色光點,突兀出現在半空中,然而以極其強勢的姿態,快速闖入水幕之中。
天地規則之力,讓這些高階修士一下子就感覺出來了——
那是化嬰之力。
眾人面上一陣激動,只古道派有些興趣缺缺。
只因,眾人皆以為是化嬰的是藤秦。
唯獨同鍾彩並肩作戰十年的阿虞和羽旦,眼裡含著另一層期待。
羽旦更是開心大聲道——
“一定是阿彩姐姐,一定是。”
小模樣驕傲的彷彿是他自己化嬰了一般,可他身邊兩側勢力,以及身後的羽丹派,都微有嗤笑聲。
區別在於,兩側勢力,嗤笑得大聲些。
“羽家少爺,莫不是個人崇拜大過事實存在,十年,從築基巔峰,跨越到金丹巔峰,這般厲害的人物,我是聞所未聞,你不是眼花了吧。”
羽旦雖然同鍾彩呆了十年,平日裝乖賣萌,性子略微有所收斂,但到底本性難改,當下就不高興回嗆到——
“你聞所未聞,那是你見識淺薄,我阿彩姐姐那麼厲害,怎麼可能辦不到?!”
那人似乎也是那家勢力嬌慣長大的孩子,膽肥不信回道——
“那你意思是,鍾彩道子已經是金丹巔峰了?”
羽旦挺了挺胸脯,一臉確信。
“那當然。”
他雖然看不出阿彩姐姐的修為,可阿彩姐姐先前說過一次,他記得的。
那人一臉羽旦吹牛的表情道——
“怎麼證明?”
羽旦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阿彩姐姐說的。”
當然,換來了更大的嗤笑聲以及蠢笨的眼神。
“別人說說而已,你還真信啊。”
這人倒不是對鍾彩有多大惡意,只是在修真域的歷史裡,確實沒有十年從築基期巔峰晉階金丹期巔峰的修士,只用十年便跨越了一個階層,卻是沒有的。
饒是她師父清煜尊者,也是用了十五年,那更是古道派在衰敗後,難得記入歷史的一筆。
在事實基礎上,這人很難相信鍾彩真的做到了,只當是好面子,哄羽旦玩呢。
這人不過十三四歲,鍾彩大放光彩那年,他還是個光屁股小孩,自然對長輩們口中稱讚的傳奇女修,沒太多真實感。
先時,倒是有些嚮往,如今聽羽旦這麼一說,又覺是大言不慚之輩,觀感則拉低了不少。
同樣有這種感覺的,大多均是只聞鍾彩名,卻未真正見識過她風采的修士。
而十年前見識過鍾彩風采的那批修士,聽完羽旦的話,有些卻陷入了沉思。
化嬰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得費些時辰。
所以,眾人雖在外界等待,卻未顯焦灼。
尤其西修真域的“二流世家”藤家,面上一派欣喜。
早在出發之前,藤秦就同他們言明,希望藉此“天機秘境”的機會,能一舉晉階元嬰,也好替他們藤家穩住二流世家中的排行第一的地位。
早些年,藤秦奪了道子之後,確實讓藤家躋身了一流世家末梢。
可西修真域競爭那是多麼激烈,後來,段家出了個雷系天才,段和景。
藤秦帶來的榮譽,如同曇花一現,很快便消失了。
而在此,卻是他們的二次翻身機會。
藤家長老,眼裡閃過一絲精光,他對藤秦有信心。
只是……
這份信心,在一個時辰後瞬間被擊碎。
而且,驚呆了世人。
約莫一個時辰後,水幕忽然顯像一陣扭曲。
眾人猜測著鍾彩道子要出來了。
雖然,此回,鍾彩並未能化嬰。
但她畢竟是僅次於藤秦,倒數第二位出來的,以她的身份地位,在現今的修真域也是能傲視一眾金丹期修士。
現在,這群勢力可不敢像當年那樣小瞧鍾彩,但也不妨礙他們心底暗自竊喜。
看來,鍾彩是無法超越她十年前的輝煌。
可……
當眾人看到水幕前那個身姿挺拔的高大身影,以及水幕上消失的“藤秦”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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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無語凝噎”哽在喉間。
尤其在一眾高階修士發現藤秦的修為還停留在金丹期大圓滿時,情緒更甚。
藤家長老只覺眼前一黑,希望變絕望,只在彈指一揮間。
而藤秦臉上還帶著些微笑意,他掐算過時間,他應該是呆得比較久的,而且此行收穫極大,只差一步,他便能晉階元嬰。
只是,他卻不明白大家怎麼看他的眼神如此奇怪。
沒有任何驚愕詫異,反倒流露一絲可憐惋惜。
藤秦歪了歪頭。
惋惜,什麼?
而當他看到水幕上,孤零零只剩下那一人的名字,以及源源不斷還在進入水幕的“化嬰之力”。
才明了眾人是在惋惜什麼。
惋惜,他,成了墊腳石。
所以,當鍾彩攜著初踏入元嬰期時獨有的“元嬰之光”,出現在眾人面前時。
大家只覺麻木,臉倒是生疼。
鍾彩在眼皮上抬了抬,看到頭頂上那個五色夾白的同她模樣一致,只是小了許多號的胖娃娃時,臉上的表情是有些尷尬的。
只因,直播器的評論一直在刷——
【這個元嬰娃娃,好像主播的女兒哦。】
【這麼一說,主播最近好像是老了些。】
【上面會不會說話,是長大了長大了!】
……
“元嬰之光”則是初入元嬰期的修士的元嬰娃娃會在頂上出現約莫一刻鍾。
所以直播器的觀眾們才能看到。
可,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喜歡聽自己被說老。
這一切的原因,便是元嬰娃娃的出現,鍾彩晉階元嬰的喜悅,被說“老”這個字,瞬間就消散了。
說起來,雖然直播器開了十年,但有著阿雪的幫忙,在不重要的環節,阿雪自動開啟了時間流速功能,所以,直播器觀眾們那邊並沒有過去多長時間。
也是如此,他們才能驚覺鍾彩的變化。
只是鍾彩還未自證自己是個青春美少女。
就被古道派一眾擁了懷。
“阿財!”
“小師妹!”
“大師姐!”
“小師叔!”
……
等等,“小師叔”是怎麼鬼。
鍾彩看著眼前被抱在方敏學手上的雙辮精緻小女娃。
此時,那可愛精緻的小女娃,正一手抓著自己的辮子,一手抓著方敏學的前襟,眨巴眨巴地瞅著鍾彩。
似乎因為鍾彩疑惑盯著她的神色,小女娃顯然有些緊張。
怯生生地又補了句——
“小師叔好。”
一旁的方敏學見鍾彩疑惑,補充道——
“這是我們方家前幾年送來的小娃娃方柔柔,師尊說,拜在我三人,其中一人門下,只等她十五歲後自己選擇,算是個預備徒弟吧。”
方柔柔,鍾彩心裡滾了圈這個名字。
再看了眼雙辮小姑娘,人如其名,是挺肉肉的。
肉萌到鍾彩想上手捏捏,她小時候總吃不飽,太瘦,以至於特別羨慕和喜歡胖乎乎的小娃娃。
別說,方柔柔這很有福氣的面相就得了鍾彩的心。
不過,徒弟?
鍾彩現在還未有這個概念。
但她也沒有多想,方柔柔還不定選她呢。
其後,便是一眾的道賀聲。
鍾彩看著熟悉的元正長老、段和景、方敏學、蒼墨……以及古道派的一眾。
她臉上,終是綻放了一絲真心的笑意。
十年了。
她鍾彩終於回來了。
***
道賀連連,鍾彩也不忘自己的小夥伴。
羽旦在羽丹派開心地同鍾彩揮手示意,不知為何,他還挑釁地看了眼旁邊那個十三四的小少年,看著有些以大欺小的意思。
至於阿虞……
則在一棵梧桐樹下,輕悠悠地倚靠著大樹。
眼神追逐著鍾彩而動,而當鍾彩與她對視時,他整個人才彷彿鮮活了過來。
眼底先有笑意,但在那笑意的背後卻是鍾彩沒有看到的落寞。
這樣耀眼的阿彩,他還能看多久。
但就在他有些愣怔之時,被所有人關注的鍾彩,卻笑著朝他走來。
一步一腳印,似乎仙風撲面,萬蓮盛開。
待他回神之際,他已然被鍾彩牽起了手,向古道派眾人走去——
“傻愣著幹嘛,走,跟我回家。”
“我們的家。”
家……
這個字,瞬間衝擊了阿虞的內心,讓他面色微凝。
鍾彩把古道派當成家一般,阿虞是知道的。
可沒想到,他有一天也能同“家”這個詞,放在一起。
他原以為,他早就沒有家了。
可那句“我們的家”,卻讓阿虞內心劃過一陣暖流。
真的…真的……
他和鍾彩之間,從未言“愛”,但彼此均洞悉了對方的感情。
是一份無需言表的感情。
十年的攜手共度,雖然有羽旦這個電燈泡,但也無法影響兩人的感情升溫。
兩人彼此已將對方視為家人一般的存在。
是愛情,也是親情。
鍾彩到目前為止,她的修真路可謂是逆襲到極致精彩,走得轟轟烈烈。
偏偏感情,是平平淡淡。
然,就是這份平淡,讓鍾彩安心,在她起伏的人生裡,難得的一份安寧自在。
不論是初見的傾心,再見的相助情誼和救命之恩,還是那十年的攜手共度。
阿虞,永遠在她身後,給予她最需要的安心。
這樣的男人,她願攜手一生。
這是她方才經歷化嬰時,腦海中的想法。
先時,她被鏡子吸了進去,雖不明什麼情況,但鏡子裡竟有“天機之力”灌注於她身,也是藉由這份“天機之力”,鍾彩得窺未來一絲光景。
鍾彩約莫猜測,莫不是“天機秘境”有靈,使了性子,發現她這個大bug,趕緊過來使力修補?
其實,真相確實同鍾彩猜測的差不多。
“天機秘境”自行運轉這麼多年,早已有了境靈,但這個境靈還未成型,只是有個意識,所以,當它發現“天機鏡”一點都看不出鍾彩的未來時,自覺奇怪的它,便親自前來檢視鍾彩的過去未來。
所以,鍾彩先前才會感受到“天機之力”。
而鍾彩看到那幅畫面,直到如今,還久久未能忘卻,看向身旁的阿虞,眼神更加溫柔了。
那是一個紅衣男人的背影,雖有些模糊。
但鍾彩聽著了自己的聲音——
“阿虞。”
下一刻,鍾彩牽起了那個男人的手,而她這才發現自己也是身披紅衣。
什麼情況,兩人都會穿紅衣?
鍾彩呆滯的眼裡閃過一種可能,她沒想到“天機鏡”讓她看到的未來,竟是這樣一幕。
而她還未反應之際,畫面裡的“阿虞”卻忽然抬眼看向了她的方向。
鍾彩最後的印象,只停留在阿虞那雙漂亮的星目。
等再醒來,她便已經順利晉階元嬰了,多了第二條命。
如此的順利,倒是讓鍾彩奇怪的緊。
在見過“天機鏡”預言的畫面後,鍾彩的內心才有了如此決斷。
因著阿虞身上的魔毒,她二人才更應該珍惜當下,不是嗎?
鍾彩不是個扭捏性子,她心裡有所決定後,牽起還沒回神的阿虞,就往古道派走去。
微微定神,嘴角噙著一抹笑容,對眾人宣佈道——
“給大家介紹下,這是我未來的道侶,阿虞。”
***
事實證明,鍾彩再一次出名了。
十年再續神話,從築基期晉階到元嬰期修士,說鍾彩是修真域史上第一人也不為過。
再加上鍾彩那副得天獨厚的傾城容貌,引得不少天之驕子為之折腰。
只是,這腰才折了一半。
這群鍾彩的愛慕者就得了一個驚天噩耗。
他們的新晉女神!
竟然有了未來道侶?!
還是一個金丹初期的面目平凡,沒有一點閃光點的男修!
不論長相、修為、身世,他哪一點配得上他們女神!
但後來他們一打聽,得知阿虞是散仙之子時,改口了下,將身世去掉了。
但就算如此,前兩樣,阿虞也是極其不合格的。
不說他們,就論女神的身邊人。
以書卷問道,天生浩然正氣的蒼墨。
戊土之體的方敏學。
雷靈根天才的段和景。
……
哪一個不比阿虞強。
他們女神,是眼……
瞎字,這群愛慕者,還無法直接□□鍾彩。
但也是不服氣,有些沒壓抑住的,大聲質問道——
“女…鍾彩仙子,你為何看上你身邊這人,他同你並不算相稱。”
其實,此人還想補一句,你看上阿虞,還不若考慮我呢?
只是在鍾彩冷漠掃至的眼光,以及身邊群情激憤的聲音,這話沒得了出口的機會。
話雖如此,這人的詢問,卻也是看著鍾彩和阿虞交握的手,內心泛苦的段和景想知道的。
不是覺得阿虞同鍾彩不相稱,他只是想知道自己輸在了哪裡。
為什麼,這場戰爭,還未開始,他就已經出局了。
說實話,段和景,心有不甘。
但莫名,他心裡又有頹感,是他如何努力也無法得到鍾彩青睞的悵然。
鍾彩眼神,確實是極盡冷漠。
看向方才出聲的那位,長得還算周正的男修。
她如果沒記錯,好像是西修真域哪位一流世家的頂尖子弟。
但,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鍾彩眼神泛冷,語氣更是有些漠然——
“我喜歡誰,需要同你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