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古道派的問心試煉, 鍾彩是喪失了記憶, 繼承了沈芊芊的記憶。
在這裡,鍾彩是保留了自己的記憶,卻沒有宓君的記憶。
只有遇到觸發的人和物時, 她腦海中才會有資訊提示,以至於她現在內心極為緊張, 生怕露出半點不對。
先前那柳樹也說了, 雖然是個記憶空間,但當年玄微宮的大能著實是厲害。
即使是個記憶空間, 這裡面的人也是依存當年的記憶完整的儲存下來,所以, 要是這裡面的人,發現接受傳承者附身之人不是本人,也就代表傳承失敗。
鍾彩的首要任務,就是保證不暴露身份。
慶幸的是,直播器跟著鍾彩一起進了來。
鍾彩看著眼前漂浮的金字評論,在陌生的水晶殿裡難得有了絲熟悉感。
【omg, 主播這是到了傳說中龍王水晶宮嗎?】
【怎麼忽然變成了神話故事?】
【等等, 你們難道沒發現主播變樣了嗎?】
【雖然也是個小美人,但沒有主播原來好看呢。】
……
驚歎和詫異,很快在阿雪的控場中平復了下去,大家轉而向研究古物一般,散去了整個水晶宮。
所以,卻見金字評論是左飛飛, 右飛飛。
鍾彩的眼珠子也不自覺跟著轉動。
但鍾彩似乎還沒太適應她現在只是一個煉氣期修士的身份。
桃司若是玄微宮第一千代煉氣期弟子中的大師姐,自然也是這一代中資質最好修為最高的修士,這回負責引領第一千代弟子入門。
她一回頭就看見“宓君”那止不住亂飛的眼神。
嘴角微微下拉了下。
“宓君,出列。”
冷冷的聲音,讓眾人心裡不由一凜,暗自為宓君捏了一把汗,大師姐的脾氣可不太好。
幸好鍾彩對“宓君”這個名字現在高度敏感,才沒有做出遲緩的動作。
快速地去到一旁,掃了一眼隊伍前方那個面目有些高傲的清冷寡淡女修。
桃司若,玄微宮第一千代弟子,位列第一千代大師姐。
腦海中響起這道聲音的同時,鍾彩迅速垂了眼,一副怯弱乖巧的模樣。
然就是這副模樣越發惹得桃司若不喜。
“既你等有幸入了玄微宮,須得謹言慎行,切不可忘了玄微宮的規矩。”
“宓君,你且在此反思一個時辰,再行上殿。”
說完,桃司若面帶寒氣,準備領著一幫人浩浩蕩蕩而去。
雖然桃司若只輕飄飄落了句讓宓君在此反思,可誰都知道,今日若是遲了上殿,主殿長老可不是吃素的。
眾人尋思,宓君可有得苦頭吃了,宓君的好友慈芷更是腳步微頓,一臉擔心地看著宓君欲言又止。
鍾彩只維持方才那副模樣,順便微微蹙眉,看著越發可憐,心裡卻思索一會怎麼偷溜去殿裡,她這一路走來,差不多打聽明白了。
今日,是玄微宮第一千代弟子的入門儀式,也是他們這一批弟子,第一次能得見玄微宮掌門的日子。
這麼重要的日子,鍾彩要是被抓包不在,那距離她得傳承又遠了。
正當鍾彩琢磨時,另一道爽朗的聲音在其身後響起——
“桃小師妹,大好日子,可別輕易動怒哦。”
鍾彩不敢有所動作,其餘弟子包括桃司若卻是回了頭,看向鍾彩身後的身影。
然後各種表情,在微愣之後,浮現在了各自的臉上,有崇拜的,興奮的,激動的,害羞的以及尊敬的。
顯然,桃司若就是最後一種。
她先是一愣,其後像來人恭敬地行了個禮道——
“寧師兄,讓您見笑了。”
那人隨即走到了鍾彩身側,鍾彩鼻尖立馬浮動著一股清冽的冷香,煞是好聞。
耳畔也是那位寧師兄悅耳的聲音——
“今個可是第一次入殿,你帶領的第一千代弟子人就不齊,長老恐怕要怪罪於你吧。”
“這……”
“不若看在師兄的面上,放過這位小弟子一馬。”
“寧師兄開口,司若哪敢違背。”
“那行,就當你同意了。”
“宓君,還不謝過寧師兄。”
鍾彩聽到最後一句,頭都未抬,側身就向那位寧師兄行禮,小聲道——
“宓君謝過寧師兄。”
然而她雖未抬頭,但是面前卻是飄過了一堆金字評論——
【驚為天人,驚為天人!】
【這個寧師兄長得怎麼這麼帥!】
【哇哇哇!我見過的男人裡,只有主播的男裝扮相可與之匹敵。】
【是真帥啊!!!主播你快看一眼,美男啊!!不看虧了!】
……
鍾彩心想,有那麼誇張嗎?
好奇心驅使,她微微抬了抬眼,餘光快速掃了眼身前的少年。
然後就對上了少年波光凜冽,似有碎星的雙眼。
兩人同時一愣。
不說少年為何愣怔,鍾彩驚詫得有些莫名。
少年眉眼精緻俊秀,確實是她平生僅見,但這並不是她驚詫的原因。
她驚詫的是,她明明是第一次見這少年,為何會有一種撲面的熟悉感?
鍾彩愣了一息,很快恢復如常,退回了隊伍,心裡卻犯起了嘀咕。
怎麼會有熟悉感?
跟一個萬年前的古人?
只她不知,在那群揚長而去的背影身後,是那位寧師兄久久未曾散去的目光。
***
水晶殿內。
這個水晶殿即是玄微宮的正殿,名曰“無涯殿”,取自“學海無涯”之意,囑咐各位弟子,切不可驕傲自滿,也算是玄微宮先輩們的對後代弟子的拳拳心意。
桃司若將第一千代弟子帶至“無涯殿”,便退至隊伍前排打頭位置,安靜守禮,又別有一番古韻風采。
鍾彩也不敢亂瞄,只知他們這第一千代弟子,位列大殿中央,兩邊似乎也各自站著幾列弟子,鍾彩看不出修為,但肯定比煉氣期渣渣的她高。
這群弟子同他們所穿的弟子服相差不大,但就是鑲邊顏色不同,有赤色的,橙色的,黃色的,綠色的,青色的,藍色的和紫色的。
顯然紫色鑲邊最是躍然而出,站在列隊之前,明顯同其他顏色鑲邊,地位不同。
她記得,方才那位寧師兄,就是紫色鑲邊的。
看來果然是玄微宮內了不得的人物。
說人人就到。
一股冷香從鍾彩身邊飄過,朝著鍾彩旁邊隊伍的前列走去。
也不知是否是鍾彩錯覺,那位寧師兄在經過她身邊時,似乎腳步慢了些。
與此同時,正殿中央,響起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第一千代弟子入門儀式開始!”
其後,一個戴著紫金道冠的威嚴青年修士出現在眾人面前。
看他所在的位置,不難猜出,他該是如今的玄微宮掌門。
果然,就在鍾彩注視此人之時,腦海中響起了一道資訊。
玄禪,玄微宮掌門。
介紹雖簡短,意義卻非凡。
鍾彩面色一整,不由站立地更加筆直。
掌門也許掌握著傳承的關鍵,在他老人家面前,可得留個好印象。
也不知是不是鍾彩真表現的好,掌門的目光確實是在他們這一列弟子身上停留了多一息。
當然,鍾彩沒發現,還是直播器前觀眾們掐著秒錶替鍾彩算的。
可這一息,似乎也沒為他們這一列弟子爭取到多少特權。
掌門一板一眼地鼓勵了大家一番,然後就吩咐各自帶回,即使面對這一代弟子中最厲害的桃司若,也不假辭色,真真是高冷。
不過鍾彩也有好奇,像他們古道派在煉氣期弟子裡也是分了外門上等班、中等班和下等班。
卻不知,萬年前這偌大的玄微宮又是如何安排學習法術呢?
但很快,鍾彩就知道了。
他們身穿的白底灰邊的弟子服,在玄微宮有著另一層含義,即是等待被挑選。
這回這群小蘿蔔頭,真成了被人挑選的大蘿卜了。
跟鍾彩預想的一樣,玄微宮,還真是以衣裳的鑲邊來劃分地位。
分為赤橙黃綠青藍紫。
其中,赤色最次,紫色最佳。
是由築基期的師兄師姐們,挑選劃分,帶他們入各自顏色代表的門下。
首先挑選的就是“紫門”。
鍾彩琢磨了下“宓君”的資質,差不多是妥妥的“赤門”,沒作它想,心下略帶幾絲輕鬆和好奇,想看看萬年前輝煌一時的頂尖宗門,是如何挑選弟子的。
而“紫門”的挑選者,就是那位先前幫鍾彩解圍的寧師兄。
寧胤掃了一眼眼前面露緊張忐忑等待他挑選的一群小蘿蔔頭,第一個點的就是桃司若。
桃司若,眾人是服氣的。
她是這一代新收的弟子中,資質和修為最好的,是眾望所歸的“紫門”弟子。
後面寧胤又挑了幾個,均是這群灰邊蘿蔔頭裡資質前列的。
鍾彩臉上有絲瞭然,結果還是看資質而定。
跟後世大多門派也差不多,區別在於,後世五靈根算資質差的,但在玄微宮,卻是香餑餑。
可惜,她附身這個身體,在五靈根中資質都是下等,所以在玄微宮也是墊底的份。
這一點上,鍾彩還難得同宓君有些感同身受,大家都有過墊底的時候,就是不知道這個宓君,當年有沒有逆襲。
就在鍾彩暗自猜測時,卻沒發現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她身上。
表情五花八門,堪稱見到了蘿蔔精一般。
齊刷刷的注目,終於把鍾彩的思緒牽回了正路。
她心下一凜,不會是暴露了吧?
但她微微對視,又覺得眾人的眼光哪裡有些不對。
大部分人是在看她,而小部分人則是在看——
那個寧師兄。
下一刻,一道灼熱的視線,讓鍾彩難以錯開。
萬年之前的那位美少年,輕啟薄唇道——
“宓君,入紫門。”
譁然是在場全部人的反應,包括鍾彩。
剛剛就在眾人以為“紫門”不再招人時,寧胤卻沒有鬆口,只眼神停留在“宓君”身上,再沒挪動分毫。
良久的注視,在眾人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從“不會吧?”到真的聽見了寧胤的宣佈。
大起大落間,震驚在了當場。
寧胤身後的覆紗少女似乎也沒想到寧胤竟然擅自下了這個決定,蹙了蹙眉出聲提醒道——
“寧師兄,紫門只收資質極佳的弟子。”
雖不見容顏,光聽聲音也知是個美人。
而對玄微宮稍微有些瞭解的新人,這才有些恍然。
聽聞,寧師兄有一門早就訂下的娃娃親,乃是掌門之女,單婉珂,那可是個傾城美人。
在玄微宮,論及外貌,恐怕也就單婉珂同寧胤最為匹配。
由於容貌太美,以至於單婉珂走哪都是引人注目,偏生她不是個喜歡惹眼球的性子,索性一面薄紗遮住了傾城容貌,省卻火辣視線。
至於為何掌門不姓單,是因為掌門當上掌門後,就會以“玄”字來作為“道號”,對外只以“道號”示人。
因著是從小訂的娃娃親,單婉珂是將寧胤視為自己的所有物,所以她有些黏寧胤,本來這回招弟子,單婉珂可以不來的,但她想同寧胤多呆一會,也就一起來了。
是以,她出言阻止,分量還是有的。
但寧胤只淡淡回道——
“我瞧著宓君資質不錯。”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讓一眾人等有些無語凝噎。
而單婉珂聽後,眉頭還是蹙起,但也沒多說什麼了。
於是,鍾彩就這麼稀裡糊塗地進了玄微宮弟子,人人夢寐以求的“紫門”。
***
鍾彩此時的心情,跟當年被元正長老挑中時差不多。
宛如中了彩。
就不知,她哪裡入了這位寧師兄的眼,抑或這原本就是屬於“宓君”的命運。
鍾彩滿腹不解,隨著被挑中的入“紫門”的弟子跟在寧胤身後。
先是被帶著領了新的弟子服,不得不說,紫邊的弟子服摸起來的質感都感覺上了好幾個檔次。
其後,幾人被帶往了“紫門”專屬的宮殿。
同名字一般是通體的幽紫,帶著一絲朦朧的神秘,似乎等待人們去探索。
鍾彩幾人規矩地跟著寧胤進了去,到了這個宮殿門口,單婉珂就沒動靜了。
主要是因為玄微宮有玄微宮的規矩,不是所屬顏色門下,不能入內。
而單婉珂因為父親是掌門,他們這一脈是不能入任何顏色門下的。
鍾彩看著頂上慈眉善目的紫門長老,同他們循循善誘,講了講紫門的規矩和章程。
她聽了個大概,紫門長老便讓他們退下,似乎是有話想同寧胤說。
但就在鍾彩剛有動作時,卻被寧胤喚住——
“宓君,一會你在門口等我。”
其後,自然是鍾彩一陣愣,迎接著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和桃司若詫異又憤恨的眼神。
鍾彩當然老老實實侯在門口。
而紫殿內。
紫門長老屏退眾人後,自己也去了旁邊的房間。
整個殿內,只剩下寧胤一人。
但他臉上卻沒有絲毫驚訝之色。
沒過一會,正殿後的假山忽然出現一道身影,走了幾步,就落座到了紫殿的主座。
寧胤看著眼前的粗眉中年修士,不卑不亢道——
“家主。”
寧華看著面前這個他們寧家年輕一代他最滿意的小輩道——
“寧胤,今日這事做得不太妥當,將此子放在紫門,太過招搖。”
寧華微頓,又是補充。
“而且,這也不像你的作風。”
寧胤低垂的眉眼藏著一絲冷漠和疏離,他只回道——
“我認為就近觀察,更為妥當。”
***
約莫等了一刻鍾,寧胤的身影就出現在紫殿之前。
他看著在宮殿門口站得筆直的鍾彩,嘴角終是上揚了下。
此時,鍾彩也看到了他。
鍾彩略帶一絲謹慎道——
“不知寧師兄找我何事?”
“你隨我來。”
說了這麼一句,寧胤只給鍾彩留了一個瀟灑的背影。
築基期修士的寧胤早已能浮空,但為了遷就鍾彩,他使了飛行器。
鍾彩看著腳下略帶塵土的飛行器,想來是有些年頭了。
沒過多久,兩人穿過一片群山,來到一處半山坳之地。
一下了飛行器,鍾彩咂摸出一絲滋味。
眼前這在半山之中的庭院,同她在古道派上等班時分配的差不多。
看來是某人的院落,這個某人,自然是——
寧胤。
寧胤示意鍾彩跟上,直至帶著鍾彩越過長廊,來到其裡的一間古樸房屋面前,才是停了下來。
“進去吧。”
鍾彩一滯,咽了咽口水,眨巴了下眼道——
“寧師兄,這裡面有什麼嗎?”
其實鍾彩還想補一句,有什麼話非得關起來說嗎?
他們今日好像也才剛見面,這個寧師兄,好生奇怪。
不過,寧胤也沒多做解釋,只道進去就知道了。
鍾彩想了想,寧胤到底是紫門築基期大師兄,也不能對她做什麼吧,就算真敢對她做什麼,她一個元嬰期還收拾不了他了嗎?
這般想著,鍾彩面上乖巧地隨寧胤入了內。
目之還未所及,鍾彩鼻尖就鑽進了一陣熟悉的香味。
是丹香。
然後寧胤側了側身,整個房間佈置入了鍾彩的眼。
鍾彩都不加思索,循著丹香而去。
一個碩大的紫金丹爐出現在她眼前。
三足鼎立,在每一條支撐上都有一顆威風的龍頭,看著十分霸氣。
在丹爐外壁,更是用硃紅印記點上一些鍾彩完全沒見過的符咒。
雖然鍾彩不識這個丹爐,但光看品相就知不錯,這讓鍾彩的煉丹之魂有些蠢蠢欲動。
但在她體內的阿雪,可不是鍾彩這個沒見識的土包子。
阿雪最近這些年倒是越發有了人氣,漂亮貓眼裡的情緒,大抵可以稱為是“驚訝”。
阿雪驚訝的是眼前這個紫金丹爐,竟是傳聞中難得的天級丹爐,紫極鼎。
其實天級丹爐也不足以讓阿雪那麼驚訝,最為重要的是,紫極鼎,早在幾千年前就因戰毀掉了。
如今能再次看到完整的紫極鼎,阿雪有種圍觀古董文物的興奮感。
這不,阿雪趕緊同鍾彩道——
“不論一會,寧胤有什麼要求,你儘量都答應,只要能讓你用用這個丹爐。”
“感覺自己在鐫刻史書,紫極鼎的功效作用,修真域歷史上早沒了記載,現在我卻可以有機會重新記載,這感覺簡直太棒了。”
阿雪在鍾彩體內摩拳擦掌,鍾彩心裡當然也被紫極鼎的名頭嚇著了,但面上還得裝著淡定懵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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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師兄,帶我來煉丹房幹嘛?”
寧胤微微抬了抬下巴,漂亮的下頜骨點了點紫極鼎的方向。
“以後,你就在此學習煉丹吧。”
鍾彩看著眼前一臉認真的俊美少年,有一瞬間差點以為自己被拆穿了,可在對視之間,鍾彩只得了一個資訊。
寧胤,看得是,宓君。
而鍾彩眼前的金字評論同她一般疑惑。
【寧帥哥想幹嘛?】
【泡我們主播?】
【不至於吧,要主播以前那個顏值我還相信可能是一見鍾情了,現在……】
【而且我剛剛偷偷瞄了眼寧帥哥身後盯著他眼睛冒光的女修,長得確實不錯,雖然比不上主播原來的顏值,但比她現在強。】
【指不定寧帥哥看內在呢?】
【沒想到主播也有用內在征服男修的一天。】
……
不提後面觀眾的玩笑話,鍾彩還是認同前面觀眾的話的。
她倒也不是覺得寧胤會以貌取人,只是她更不會覺得寧胤會一見鍾情,尤其在他已經訂了一個那麼美的娃娃親。
在等候寧胤時,她偶然聽到紫殿門口來往的修士議論才知,那單婉珂傳聞是寧胤的娃娃親。
鍾彩看了眼影片回放中單婉珂的模樣,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既然排除了情感糾葛,那鍾彩也沒理由拒絕這個能親近消亡的“紫極鼎”的機會。
至於,寧胤怎麼想,早晚都會知道的。
也許是把這裡面的修士當成了既定思考的古人,鍾彩倒也是心大。
只覺走一步看一步,總能知道宓君的命運是如何轉動,也總會知道寧胤的目的。
所以,得了寧胤的安排,鍾彩是日日都往寧胤的院落跑。
當然,是為了親近“紫極鼎”。
一開始,鍾彩還以為寧胤是放羊吃草,給她幾本煉丹卷軸,讓她自己領會。
誰知,她一進煉丹房,就見寧胤早已在一旁提筆研墨,等候多時。
看意思,是準備教她。
***
轉眼三月而過。
鍾彩看著手上幾株倒著背都能記住特性的靈植,內心泛起一絲苦笑。
因著是萬年前的記憶空間,此地生靈只是存於記憶,並無實質,所以,鍾彩的“草木觀心術”在這裡行不通。
但就算不靠“草木觀心術”,鍾彩也知道手裡這幾株靈植,用於哪種丹藥,效果最佳。
可……
這些,她卻無法表達。
只能像個初學者一般,聽從寧胤的教導。
因為宓君的資質太差,鍾彩回去也打聽了下,宓君在入門試裡,也沒展露出什麼煉丹天賦,所以,鍾彩也不敢展露煉丹天賦,只憑著記憶,學著當年丁小六學畫符的進度,來一點點推動學習進度。
像她這樣的天才型煉丹修士,要裝笨也是件苦差事。
這導致的後果就是,都過了三月,鍾彩也沒能得償所願,親近“紫極鼎”。
因為,寧胤太過負責。
只道她沒學會辨別這些靈植前,就別想著開爐煉丹。
想她還是修真域史上最年輕的“七品煉丹師”,居然連碰一下丹爐都不行。
是了,這些年,鍾彩修為不斷攀升,她也沒落下煉丹的修煉,在進入元嬰期的同時,她的煉丹術也晉階到了七品,成為了史上最年輕的“七品煉丹師”。
但卻到了一個壓根無法施展的地方,鍾彩心裡苦啊。
幸而,柳樹告訴過她,這個記憶空間雖然是有時間流逝,但在外界是靜止的,所以,不論她在裡面呆了多久,在外界的時間都是靜止的。
在一堆煩悶的資訊裡,是難得的好消息。
這樣,阿虞他們,是暫且安全。
但柳樹也說了,如果她沒得到傳承,那麼她四人將一起留在這裡,永遠化為肥料。
所以,傳承,是懸在鍾彩頭上的一把刀。
但這三月,日日來此學習煉丹,她還未抽出空去尋找傳承。
可鍾彩有種直覺,似乎她離傳承並不算遠。
這也是她到現在還能沉得住氣的原因。
就在鍾彩走神之際,忽然耳邊傳來一聲提問——
“無念草是哪一種丹藥的主藥?”
鍾彩下意識脫口而出了答案。
只是剛說完就差點閃了舌頭,因為她對上了寧胤似笑非笑的眼。
她這才想起,無念草似乎是二品丹藥的一味主藥,以她現在的學習進度而言,是大大的超前了。
鍾彩暗罵自己鬆懈,就想趕緊補救解釋。
卻見寧胤微微展顏——
“看來宓君,在丹道上,下過苦功夫,既然宓君理論已經差不多了,不若開始學習如何真正的煉丹吧,就定在明日,你看如何?”
鍾彩愣了一下,寧胤竟然對她沒有表現出任何吃驚懷疑,反而讓她提前煉丹。
雖然是稱了鍾彩的心意,但她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但一道尷尬的聲音,又在此時打破了兩人各自的思緒。
鍾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太久沒當煉氣期修士,差點忘了煉氣期修士需要進食一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陸燃的投雷
還有隔壁祁琪的投雷
後面開始挖伏筆了~~一點點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