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這兩個字成了柏易的心魔, 他沒有在亞撒口中聽到過這個名字,但管家說的話卻無時無刻不充斥在他的腦海。
但柏易的情緒從不會表現在臉上, 他依舊是平常模樣, 宅邸裡的僕人們開始唯他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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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並不準備在這 裡待多久, 於是可以放任管家那些小動作。
但現在他確定了亞撒就是章厲, 管家就成了一個礙眼的存在。
偏偏管家自以為無法替代,總是要找柏易麻煩, 雖然從沒有佔過上風,但對柏易來說就像一直在耳邊嗡嗡作響的蒼蠅, 煩不勝煩,不拍死就會一直扇動翅膀。
“管家年齡大了。”柏易一邊給亞撒倒茶, 一邊溫柔地說, 他提起管家時講的都是管家的不容易, 和他的年齡。
他話說的雖然婉轉, 但亞撒肯定能聽出他的言下之意。
然後皮球就被踢到了亞撒的腳邊。
亞撒喝了口茶, 他手邊還擺著一本書, 在斑駁晨光下,亞撒的眉目冰冷, 好像一幅牆上掛畫,他點頭說:“讓他多休息。”
“事情你多管一管。”
奪權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上面的人一句話,下面就要天翻地覆。
柏易甚至不需要用其它手段。
至於管家聘請來的男僕們,則被柏易安排到了花園工作,平時都不會出現在亞撒面前。
柏易並不怕他們, 但時時刻刻都能看見自己的“仿製品”出現在眼前,也實在是太糟心了。
僕人們的嗅覺很靈敏,他們在發現管家手中無權之後,迫不及待的四處奔走,想要成為柏易的“朋友”。
連莉莉的地位都開始水漲船高,因為她是柏易在這裡最親密的朋友。
“連廚房都開始給我送好處了。”莉莉笑得一張臉開了花,她還塗了指甲——女僕一般是補土指甲的,她們要做事,指甲如果斷裂或者花紋脫落,說不定會被責罵,甚至解僱,莉莉敢做,就是因為現在她已經不用幹活了。
別的女僕為了討好她,會爭著把她要幹的活幹完。
這個宅邸就像一個小型社會,雖然小,但只要有人就有爭鬥。
柏易對莉莉的態度一如既往。
莉莉又說:“你一定要抓緊大人,不然現在管家這麼慘,如果他能翻身,你只會更倒黴。”
莉莉雖然憂愁,但比起憂愁,更多的是興奮。
“大人這麼喜歡你,給了你平民身份,你以後就能去外面行走了。”莉莉真心實意地為柏易感到高興,雖然她和柏易的友情裡摻雜了許多利益糾葛,但總有那麼點真心實意。
“你要好好服侍大人。”
莉莉走時還讓柏易開啟通訊器,給柏易傳送了資料,離開時一臉曖昧地說:“你會需要這些的,要學會創新。”
柏易開啟莉莉給的資料看了一會,承認這些姿勢確實有夠創新——他覺得這些小電影裡,承受的那一方腰都要折了。
動作大膽,姿勢獵奇,不是普通人可以模仿的。
柏易想起他和章厲親熱的時候。
他們都沒有經驗,姿勢很傳統,章厲十分熱情,好像那二兩不是肉做的,而是鐵打的,用的再久也不會覺得疼。
柏易的身體開始熱起來。
他畢竟是個正常的成年男性,對這方面是有需求的。
只是之前事情太多,他忙得閉眼就能睡著。
如果之前沒有章厲,那他也不覺得五指姑娘有什麼不好,但有過章厲,五指姑娘就顯得十分乏味,就跟吃過滿漢全席的人忽然去吃不放油煙的食物一樣。
但阿諾是擺在柏易眼前的一根刺,這根刺不拔掉,柏易就無法邁出步子。
於是柏易開始去調查關於阿諾的一切。
現在他在這裡說一不二,只要他想打聽,當然有人替他奔走。
阿諾是個孤兒,他從小生活在孤兒院裡,成年後沒有繼續讀書,而是成為了一個下等男僕,在花園裡工作,並且他是個有天生殘缺的人,只有一米六,如果他是個女人,這個身高就算是嬌小可愛。
但他是個男人,於是他就要經受嘲笑和蔑視。
當時這裡還屬於亞撒的父親,阿諾承擔起了照顧亞撒的責任。
對於一個備受欺負的男僕來說,照顧一個同樣不受重視的私生子並不會讓他得到什麼好處。
相反,他為一時的善心送了命。
只是因為他沒有把亞撒關好,讓亞撒出現在了貴族們面前。
就死在了被送去審判所的路上。
死因是猝死。
但有腦子的都知道,一個健健康康活到成年的男人,怎麼會在那麼特殊的時候猝死?
柏易拼湊出了阿諾的生平,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可憐人。
他一生都活在別人的蔑視下,唯一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卻葬送了他的生命。
柏易充滿敵意的心態也逐漸平和下來。
他覺得他受到了管家的誤導。
亞撒對阿諾,應該不是愛情。
那時候的亞撒只有七、八歲,他對阿諾有依賴,有信任,就像每一個小孩對待長輩一樣。
尤其是這個長輩是唯一願意照顧他,親近他的人。
這才讓阿諾的存在顯得那麼與眾不同。
而阿諾又死的太早了。
亞撒甚至還來不及報答他。
有種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愧疚與遺憾。
七、八歲的孩子,懂什麼是愛情嗎?
柏易的心情終於平復了下來,他被誤導的太深,現在冷靜下來以後,才覺得自己的敵意有多可笑。
就算亞撒愛過阿諾又怎麼樣呢?
難道他就沒有把人搶過來的自信嗎?
一個死了的人,難道還能從墳墓裡爬出來跟活人爭?
活人爭不過死人,不過是失敗者的自我安慰而已。
柏易既然下定了決心,知道自己要幹什麼,那他的意志也不會為外物所轉移。
他看似溫柔無害,但骨子裡和章厲有極為相似的地方,都有著極強的佔有慾。
他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章厲,才會希望在自己離開以後,章厲可以遇到更愛他的人。
但既然他們已經重逢,他就不會給章厲第二次選擇的機會。
至於任務——
只要亞撒沒有毀掉“特區”就行了。
這不是件難事。
沒有誘因,亞撒就不會去做這樣的麻煩事。
柏易跟亞撒的相處越來越自如,他們就像是相識多年的好友,他可以躺在亞撒房間的長椅上,翻看亞撒的藏書,午後的陽光照射進來,柏易看書,亞撒靠在沙發上看他。
兩人都不說話,卻不會覺得尷尬。
有時候柏易會抬頭,兩人對視,柏易朝亞撒笑一笑。
一切都在不言中。
曖昧的氣息圍繞在兩人之間,情在眉目傳遞,柏易解開亞撒領口釦子的時候,會在亞撒勁邊輕嗅。
亞撒身上有一股冷香味,猶如他在章厲身上聞到的一樣。
一樣若有若無,一樣扣人心弦。
每當這個時候,亞撒就會低下頭,兩人的鼻息交纏在一起,身姿親密無間。
牆上的掛燈散發出昏黃的光芒,他們的身影投射在牆上,像一對不願分開的情人。
柏易在這個時候會拉開距離,他會再次低下頭,畢恭畢敬地向亞撒行禮後退出去。
他在一步步的引導亞撒。
他希望他給亞撒的不是一時的激情,或是短暫的情|欲。
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柏易也是頭一次這麼做,並且沒有任何經驗,全憑本能。
但柏易又很有天賦,他似乎天生就知道怎麼勾|引人。
情人之間的相互勾纏,不一定是身體觸碰。
有時候只在眼眉之間。
柏易會在清晨叫醒亞撒,給對方送上親手做的美味食物,也會給亞撒的書桌擺上新的花束,無論亞撒去哪裡,他都會保持著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最重要是,他在一步步地越線。
走出男僕的圈子,有時候他會和亞撒一起看禮單,或是貴族們送來的請帖,以及一些書信,貴族們遵循古法,哪怕麻煩一點,也不願意用現代科技。
好像用了現代科技,他們就不夠尊貴了。
柏易靠在床頭,他衣領開啟,敞著胸懷,露出精壯白皙的胸膛,頭髮沒上髮膠,正隨意的被摸到腦後,亞撒也躺在一旁,閉目養神。
屋內有薰香的味道,味道不濃,非常好聞。
“是蓋爾親王的來信。”柏易的聲音很低,“他說分割槽的暴動已經壓不住了。”
之前在親王會議上,親王們決定關閉分割槽通往特區的通道,並派更多的兵力駐守,終於迎來了惡果。
亞撒對此不感興趣,他垂下眼簾:“不用回他。”
柏易把信件放到一邊,不管在別人看來這封信多麼重要,但是在這裡,亞撒不感興趣,那就是一張廢紙。
“可能會再次召開親王會議。”柏易伸出手,他讓亞撒躺倒自己的腿上,給對方按壓著太陽穴,進行頭部按摩。
亞撒全身放鬆,他被柏易的氣息包圍著,說道:“就說我病了。”
柏易笑道:“這個藉口,上次伯爵設宴的時候您已經用過一次了。”
亞撒卻連說謊都懶得掩飾:“那就再用一次。”
招式從不在老,只要有用就行。
柏易欣然同意。
他對那些眼高於頂的貴族們沒有什麼好感和興趣,他已經習慣了亞撒這大的嚇人的房子,但對於別人家的,卻怎麼也習慣不了。
然而下一次宴會,卻不能用生病搪塞了,因為舉辦宴會的不是別人,而是皇帝。
作為統帥一切的帝王,皇帝是個奇怪的存在——他已經有四十年沒有在人前出現過了,人人都知道他的存在,卻沒幾個人見過他。
連親王都一樣。
柏易拿到請柬的時候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過來送請柬的,是一位唇紅齒白的年輕人,穿著白金相間的燕尾服,也是一名貴族。
但貴族在帝王面前,也是僕人。
這次宴會不能推脫,既然推脫不了,就只能欣然前往。
宴會在皇宮中舉辦,皇宮位於一座空中小島,說是小島,但卻是個龐然大物,安保做的很好,四周全是護衛艦,貴族們想要進出,也必須要手持請柬以及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明。
亞撒只帶上了柏易,其他人只能留在懸浮車上,不能進入皇宮。
柏易跟在亞撒的左手邊,一路上頭也不抬,貴族們腳步匆匆,哪怕也會停下來和人行禮搭話,但眉目間都有揮之不去的憂愁。
誰知道皇帝為什麼會突然現身,他已經消失了這麼多年,突然出現是不是想要重獲權柄?
畢竟這麼多年,政務都是親王們在打理。
如果皇帝想要重新拿回權力,這些親王是不可能坐以待斃的。
一個有實權的親王和一個沒有實權的親王,不用腦子都知道他們會怎麼選。
但亞撒是他們當中的異類,他對權力沒有任何想法,哪怕是皇帝不出現的時候他都沒有左右過政務,就更不擔心皇帝出現後要重新拿回權力。
不過這一次宴會跟柏易想的不一樣。
皇帝依舊沒有出現,宴會現場只有十二位親王。
以及一位皇帝的執政大臣。
大臣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他頭髮已經花白,皮膚鬆弛佈滿皺紋,雖然做了好幾次基因手術,但也只能勉強維持他的生命,科技只能延長短暫的壽命,無法讓人永葆青春不死。
他告訴了親王們一個訊息。
一個傳揚出去就會讓整個帝國陷入瘋狂的訊息。
——皇帝在四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陛下的身體還活著。”大臣艱難地說,如果不是到了實在瞞不下去的地步,他是不會說出來的,“陛下四十年前就已經腦死亡,就在上週,陛下呼吸也停止了。”
整個宮殿裡鴉雀無聲,親王們都注視著大臣,有人悲傷有人憂愁,也有人野心勃勃,希望自己下一秒就取而代之。
皇帝死了,並且他沒有孩子,這就表示下一任皇帝,會在他們這些血緣關係跟皇室最近的親王裡誕生。
即便柏易不去看他們,都知道他們現在是怎麼想的。
不想當皇帝的希望自己不要捲入之後的爭鬥中,想當皇帝的,正在籌劃著怎麼得到貴族們的支援。
只有亞撒置身事外。
大臣微低著頭。
最終還是有人打破了沉默。
說話的是亞歷山大親王,他脾氣最差,嗓門也最大,但並不是個聰明人,雖然不聰明,但很有野心,這時候說:“既然沒人主持投票,就讓亞撒來吧。”
他一臉悲慼地說:“亞撒是個公正的人。”
一個對權力沒有追求的人來主持投票,對他們的威脅是最小的。
這樣就不用費心拉攏這個人,只需要把力氣花在平民和小貴族的身上,而這些人可比親王好拉攏多了。
顯然不僅他一個人這麼想。
親王們紛紛附和,亞撒就這麼成為了主管選舉的人。
在選舉結果沒有出來的這段時間,他也將代理政務,成為皇帝的代言人。
選舉的時間最短也需要一年,歷史上最長的是十年。
柏易在休息的間隙在亞撒耳邊小聲說:“您既然沒興趣,就不用答應。”
亞撒朝柏易微微挑眉:“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興趣?”
柏易奇怪的看著他。
亞撒卻在這時握上了柏易的手。
亞撒的手蒼白,卻有力,掌心冰涼,但不顯柔弱。
“放心。”亞撒只說了這兩個字。
但這兩個字確實讓柏易提著的心放了回去。
可柏易也發現了,亞撒並不僅僅是想做“代言人”。
他既然邁出了第一步,目標就不僅僅是當個隨時都可能會被取代,給別人做嫁衣的代理人。
柏易:“您是想……”
他震驚到忘記了掙開亞撒的手。
亞撒只是冷靜地說:“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伯特的事讓他明白,貴族說到底,也只是皇室圈養的豬狗,皇室的規矩大於一切,他的命運都寄託在皇室的仁慈上。
只有坐上那個位子,他給予他所愛的人對方應有的位子。
親王的王妃不可能是個平民。
但皇帝的皇后,卻可以是個平民。
只有皇帝,才可以不講規矩。
他想要的不是一時歡愉,而是長長久久。
哪怕有一天柏易想要離開他,皇室婚姻也沒有離婚這個說法。
他可以把對方捆在自己身邊。
直到死亡來臨的那一刻。
既然亞撒已經下定了決心,柏易當然不可能和他唱反調,於是只能說:“那您一定要小心,您也需要貴族們的支援。”
平民雖然也會參與選舉,但一萬張平民的選票,都比不上一張貴族的選票。
亞撒微笑著:“這段是時間,你得在這裡陪著我了。”
既然當了代理人,就必須要住在皇宮中。
皇宮比亞撒的宅邸還要大五倍不止,從宮殿到花園,得乘坐小型的懸浮車。
柏易只能先回去收拾東西,以及挑選幾個貼身僕人——皇宮中有不少僕人,這些是不能輕易取代的,那些僕人都是有名有姓的小貴族,除非皇帝,普通貴族也不會隨意指使他們。
所以才得挑人過去。
莉莉也在其中,她昂首挺胸,覺得自己選擇跟著柏易實在是太正確不過了。
只要她去了一趟皇宮,哪怕還是個女僕,也跟別的女僕不同。
她可以跟貴族們共事,別人有這樣的榮耀嗎?
就算以後不當女僕了,她也可以找到非常好的工作。
住進了皇宮以後,他們是不能住正殿的,連亞撒也只能住到偏殿,每天都要處理政務,一天二十四小時,大約只能休息三個小時,帝國太大了,於是政務也像小山一般,貴族們的報告,大臣們的報告數不勝數。
再加上最近分割槽爆發的反抗活動,連柏易都覺得亞撒實在是太過辛苦。
“今晚早點睡吧。”柏易給亞撒端去了咖啡,之前亞撒很少喝咖啡,到了皇宮以後,每天把咖啡當睡喝。
柏易覺得上一任皇帝腦死亡,很可能就是累的。
沒孩子也正常,事情這麼多,想好好睡一覺都是奢侈,更別說去和女人睡覺了。
亞撒靠在椅子上,仰著頭,柏易抬起手給亞撒按摩。
亞撒閉著眼睛說:“這只是開始。”
還沒有到最艱難的時候。
但最艱難的時候,馬上就要到了。
亞撒成為皇帝代理人所頒佈的第一條政令,就是開啟十二個分割槽跟特區的通道,分割槽人手持通行證和暫住證,就能在特區住下,只要找到有合同的正式工作,就能在特區落戶。
這個政令一出,舉國譁然。
“你憑什麼頒佈這樣的政令?!”親王們一早就到了皇宮,一個個都對亞撒怒目相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怎麼能讓下等人到特區來?”
亞撒穩坐在上方的座椅上,柏易就站在他的身後。
亞撒表情冷漠,不發一言,等親王們罵過之後他才說:“這是大臣們商量之後的結果。”
親王們冷笑:“亞撒,你到底想幹什麼?”
“難道你想當皇帝嗎?”
亞撒高居上位,他難得的露出了一個微笑,反問親王們:“為什麼不呢?”
這就是正式宣戰了。
親王們因為亞撒一直對政務沒有興趣才願意讓他代理,但此時他們才發現,他們以為亞撒是一隻羊,結果羊皮下面隱藏著的是一匹狼。
狼是不會對他們俯首稱臣的。
這匹狼迷惑了他們。
是他們親自把狼送上了現在的位子。
是他們自己讓這場爭奪權力的遊戲加大了難度。
“亞撒,你不要後悔。”親王們怒氣衝衝地離去。
柏易在親王們走後才對亞撒說:“分割槽人如果進入了特區,最先反對您的,將會是平民。”
準確的說,平民和貴族們,都會反對。
這對亞撒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在亞撒已經參與這場遊戲的時候。
亞撒卻安撫的拍了拍柏易的手背:“不要著急。”
他露出一個陰鷙的笑容。
就在柏易以為亞撒可能早有準備的時候,亞撒卻忽然問他:“你以後想住哪裡?”
柏易莫名其妙。
亞撒看著柏易的臉,近乎瘋狂地想——
我愛這個人,我願意跟他分享我的一切。
他可以睡在我的床上,吃著我碗裡的食物。
他是我的一生摯愛。
是我永恆不變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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