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不是快毀滅了, 而是已經毀滅了。
先是地球磁場混亂,電路故障, 電器失靈, 再是暴風雪, 夏天下冰雹, 冬天沙塵暴,耕地無法耕種, 植被退化,沒了植物, 就少了草食動物,肉食動物也逐漸減少。
人們先是因為水電氣的消失前往農村, 再因為耕地無法耕種又回到城市。
人類的數量大幅度減少, 政府機構崩潰, 現在屬於自由發展的階段。
人們湊在一起, 不斷的在城市間轉移, 蒐集和搶奪資源。
也有城市, 不過都是村或鎮改造的,外面還要壘上城牆, 就怕有人來搶。
不過對他們來說最珍貴,就是找到一塊可以耕種的土地。
不巧的是,柏易就有。
這次任務系統給了他一個奇大無比的金手指——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在做任務,也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有個任務系統,雖然這個系統從來不跟他交流,只是傳達任務。
他有了一個空間, 一座海島那麼大,堆滿了各種必需品。
任務系統在手機短信上跟他講解,這個空間其實無窮大,能放下所有東西。
這是個異次元空間。
跟哆啦a夢的口袋是一個道理。
他需要的東西裡面都有。
任務目標算是這裡最大的惡棍——他有一支自己的隊伍,這個隊伍裡一個好人都沒有,全是打砸搶的惡棍,他沒有自己的地盤,基本是哪兒的物資搜刮乾淨了,搶的用完了,再去下一個地方。
任務目標其實一開始也不算個壞人,災難來臨以後,他帶著自己的朋友們回去救父母,結果朋友們死了,父母也死了,都是都一群搶匪打死的。
他眼睜睜看著摯友和父母一個個死於非命,輪到他的時候,這夥人又被另一夥人黑吃|黑。
他活下來了,也不算活著。
因為他沒有生存下去的意義,也找不到可以報仇的仇人。
那群殺了他父母和朋友的人也都死乾淨了。
大約是看目標年輕,長得也高大,黑吃|黑的那夥人就邀請他入夥,吸納了他。
結果他帶著一群團體中最有戰鬥力的人跑了。
從那以後就兇名在外。
任務目標姓嚴,嚴凌。
柏易只知道名字,不知道身高和長相,他伸出一片荒茫田地中,心裡疑惑的想——他該在哪兒吃飯睡覺?
但這個問題很快得到了解決,這是個鎮,沒有被改造的鎮,裡面的屋子他可以隨便挑一個。
於是柏易住進了一個平房,為什麼不挑樓房?
因為平房帶著院子,還有土灶,燒柴的那種。
有井,雖然井裡面沒有水,但如果再往下挖,估計還是能挖到水脈。
現在沒有電,樓房裡的燃氣灶和抽油煙機用不了,做不了飯。
空間裡倒是有很多柴。
柏易也不想直接用生火工具——如果有外人來,看到不符合這個年代的科技產品,他怎麼解釋?把人打暈了扔這兒?人家都慘成這樣了,還是不要再火上加油比較好。
在這裡要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掃衛生,空間裡一堆高科技,他也不知道哪些是用來打掃的。
有一個個去分辨的時間,他早就把這裡打掃乾淨了。
於是柏易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打掃衛生,把柴放進灶膛裡,又鋪了床,擺好了生活用品。
幹完這些活,柏易已經累得不行了,卻還是要爬起來給自己燒水煮麵。
他不知道目標在哪兒,也不知道怎麼找人,只能用老辦法——釣魚上鉤。
只要他把這個鎮也打造成一個小城,有人住,有糧吃,有火燒,嚴凌自然就會上鉤。
這麼一個肥戶,不搶他搶誰?
不過到時候肯定不止吸引一夥人。
而且前期找人也很困難。
但柏易深信自己的本事,破除萬難也要釣到嚴凌這條魚,那可是他愛人,他是做不到眼睜睜看著自己愛人在這樣荒涼的地方披風吃土,受盡磨難的。
至於其他人——能幫就幫,不能幫就算了。
他雖然覺得自己很可以當個聖父,可惜心性不夠。
柏易多數時間都在外面行走,到附近的村子裡去看看,但附近的村子早就沒人了,耕地荒蕪,一片片的開裂,但並不是因為乾旱,柏易仔細觀察也沒找到具體問題。
想想也是,他要是能找到具體問題,估計耕地早就可以耕種了,專業人才還能找不到解決辦法?
在他獨自生活一週後,他才終於見到了人。
活的。
還能走路。
兩個。
這兩個是一對母子,孩子大約六歲大,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小小的身體頂著一個碩大的腦袋,肚皮是鼓著的,但四肢細得像是樹枝,母親也沒好到哪裡去,一頭雜亂的枯草般的頭髮,以及佝僂著的身形,無一不顯示他們母子兩個已經餓了很長一段時間。
而且衣衫簍縷,衣不蔽體,皮膚一塊黃一塊黑,步履蹣跚地沿著公路往前走,目光茫然,宛如行屍走肉。
柏易觀察了兩個小時,跟在她們不遠處走,不過還是聽不見他們說話。
但能看出來他們沒有目的地。
有孩子是一件好事,母子帶來的威脅總比兩個壯漢要少得多,就算母親想做壞事,也要顧忌著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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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柏易攔住了他們。
他一身清爽,穿著運動衫,就好像末日來臨前的富家公子哥,臉上還帶著和善的笑容,結果他剛站出去來,女人就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矯健身姿抱起孩子就要往前衝。
柏易連忙喊道:“前面有六個村,一個人也沒有。”
“也沒吃的,人跑光了。”
女人腳步一頓,她一下跪在了地上,柏易都能聽見那一聲骨頭和油柏路碰撞的悶響。
女人沒有哭,估計是早幾年就把眼淚哭幹了。
她在嚎。
就是無意義的大喊,宣洩。
孩子也跟著一起嚎。
柏易把他們帶回了自己的平房,他去打水——水井用空間裡的工具又挖深了一些,能出水了,
打好後斷到院子的石桌上,讓他們娘倆先擦洗一下臉和手。
“你們可以在鎮子裡挑個屋子住下。”柏易從櫃子裡拿出一套床單被套,還有一床不厚的棉絮以及兩個枕頭,“先休息休息,明天再幹活。”
總是要給人活幹的,沒有活也得創造活。
工作能讓人安心,也能增加凝聚力,同時保證制度。
柏易沒當過鎮長,只能把鎮當做公司管。
女人顯然還是不相信他,她死死抱著兒子,一聲不吭,隨時準備撒丫子跑。
但一切疑惑和恐懼,在看到柏易端出來的麵條時就像紙糊的老虎一樣,風一吹,就灰飛煙滅了。
他們也不嫌燙,抱著碗狼吞虎嚥起來。
孩子的筷子用的不好,就直接上手抓,當母親的也不攔。
就算會死,吃飽肚子死似乎比餓著肚子死好。
柏易看著他們狼吞虎嚥的樣子,就在一邊坐下,等他們吃完,期間還去給他們倒了兩杯涼白開。
他們連麵湯都喝乾淨了,碗底還被舔了一遍,其光潔程度估計都快不用洗了——還是得洗的。
女人打了個飽嗝,她滿足的摸著自己的肚子,又揉了揉兒子的肚子。
這下不用柏易套話,她自己就把經歷全說了。
末日來臨前,她是公司的小職員,當會計的,有丈夫有雙親有兒子。
結果末日一來,天翻地覆,他們一家在前往農村老家的時候被人們衝散,沒有手機電話,她只能帶著兒子艱難求生。
她去過兩個“城”,在第一個城,她當了雞,靠賣身掙點吃的。
那時候還是有不少物資的,加上死了很多人,所以城裡的物資很夠,體力更好的男人們就開始把算盤打到了女人身上——他們需要娛樂活動。
後來這個城的物資沒了,食物沒了,人們就走了。
她也帶著兒子走了,去了第二個城,第二城的城主是個好人,他保護女人,不讓男人們隨便侮辱她們,但是城主被人殺了,他下面的人當了城主。
於是第二個城就成了地獄,她又跑了。
現在她在尋找第三個城的路上。
“碰運氣。”她聲音很乾澀,嗓子出了問題,聲音也很小,估計是剛剛嚎得太嚴重了。
柏易聽完後摸了摸小孩子的頭,對他們說:“那就在這兒住下來。”
他一臉認真,大言不慚地說:“我是個好人。”
女人看著他,一臉不信。
柏易:“……我是個同性戀。”
女人松了口氣,但很快又警惕起來,把兒子抱進了懷裡。
柏易:“……”
他拿出手機,找了張孟驁的照片:“我愛人,我在找他。”
女人終於放鬆了,她恭維了一句:“你愛人長得很好看。”
柏易得意的勾起嘴角:“他不僅長得好看,身材也好,脾氣……差了點,但能力強。”
女人:“我老公長得也好,可惜我手機丟了。”
她也想找老公,但這個願望早就放棄了。
她看著柏易的表情,最終沒有說出“你找不到”這四個字,而是祝福道:“你會找到的。”
女人帶著兒子搬進了柏易旁邊的平房,第二天就開始了工作。
沒有工作也要創造工作,於是柏易給了她一把柴刀,讓她在附近砍柴。
——他真的想不出別的工作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終於寫空間了!
興奮轉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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