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君如那天正好有個同學跟她們一起上課, 人家本來不是一起的, 可是一起的那個女生生病了,沒辦法, 拜託胡君如佔座。
那佔座肯定是一起坐,不能你倆在一起,完了跑到別的位置再來一個, 肯定是三個連在一起的。
上完課正好是吃午飯,然後就一起吃唄, 這時候於樂樂就不是很開心了,跟她說話的時候愛答不理的。
有點耍脾氣, 胡君如吃了飯想回去休息, 然後問於樂樂,“咱們回去吧, 睡一會下午一下午的課。”
於樂樂還想著去買東西,喜歡吃零食,“我想去買零食。”
那意思就是想著胡君如陪著一起去, 先讓那個女生自己回去唄。
這個點胡君如沒有理解,你去買那就自己去買唄,跟那個女生說說笑笑就回去了, 倆人也是好朋友,經常一起玩。
等於樂樂回宿舍的時候,她倆人還在聊天呢,一塊吃水果,於樂樂就崩潰了。
“你能不能別老是插在我倆中間, 能不能自己一個人或者去找個伴。”
那女生一下子就蒙了,她幹什麼了,讓人這麼指責,也覺得臉上不好看,“對不起,我不是……”
不是什麼啊,自己也說不出什麼來,她也不知道哪裡就錯了,大家就是偶爾一起玩玩,沒想到於樂樂反應這麼大。
一下子就哭了,跑回自己宿舍了,舍友看她哭,肯定問,大家都知道了一下子。
胡君如也嚇到了,“你怎麼了,怎麼這麼說話?”
“只有我們兩個人不好嗎?我只有你一個朋友 對你也是最好的,你怎麼還能跟其他人一起。”於樂樂說著眼淚也下來了,她覺得也很委屈。
這事情,弄到最後,真的一言難盡,三個人各自哭各自的。
道理很明顯,於樂樂不對,她大概是父母離異,沒有安全感,獨佔欲有點強,被她小媽刺激的。
但是這不正常,她控制不住自己,這就很難看了。她哭完了之後,也知道自己不對。
去跟那個女生道歉,那個女生覺得沒法見面了,人家都這麼說出來了,心裡還指不定怎麼看你呢,她沒有辦法再相處了。
雖然原諒了,但是以後也不敢去找胡君如玩了,大家心裡都有數,也不去往胡君如身上湊。
之後跟胡君如談一下,於樂樂覺得很抱歉,“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該這麼說的,可是我真的只有你一個朋友,也沒想過去跟別人這麼要好。”
於樂樂最大的一個優點,就是坦誠,這件事就看出來了,我喜歡不喜歡一下子就說出來了,不會耍心眼或者怎樣。
但是未免太任性,有點自私了,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談了話之後,胡君如肯定不慣著這毛病,倆人雖然還在一起,但是總歸不是以前那種感覺了,小心翼翼的。
這些黃鶯都是後面聽說的,她覺得很尷尬的一件事情,聽著就尷尬。
等著夏天到來的時候,黃煒業已經穩住腳了,錢大把大把的賺,拿著這個月的零用錢,黃鶯覺得自己還是那個白富美。
“爸爸,你不要太辛苦,錢夠用就行了。”她眼巴巴的看著黃煒業,覺得怎麼瘦了。
“知道了,你別不捨的花,想買什麼買什麼,多買衣服穿。”黃煒業現在不缺錢,但是也不滿足,得給閨女留一些家底,他到現在都是勤儉節約。
看著倆人又開始膩歪,郎菊南眼睛疼,她也有一份零花錢,跟黃鶯的一樣多,她能全部花完了好不好。
現在有錢還有閒,她每天就是享受,有心思了做頓飯,沒新思了帶著大家一起出去吃,這多少新開張的飯館,何苦在家裡苦唧唧的。
老三現在可是風流人物,他賺了不少錢,跟李東陽倆人賺不少了,一個有頭腦,一個有關係。
隔一段時間就拿著一沓子現金來,放在牛皮紙裡一起給黃鶯,也不說收起來,就是給她花的。
黃鶯現在不差錢,但是也拿著了,誰不喜歡錢啊 倆人都是一起的,不用擔心誰吃虧佔便宜。
她最近有新的打算,準備去淘點東西,這不馬上就是暑假了。
王珍今年高考,報的就是清大,就是想去最好的,憋著氣要考上。
張淑珍也是等著呢,終於出來錄取成績,真的錄取了,不是最高的,但是能進去不就行了。
她簡直樂死了,給親戚朋友挨個打電話,揚眉吐氣,宋潤也高興,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養恩大過天。
見了人就說三個大學生,一個清華,倆人大,都是他們家的多好啊。
王珍看著錄取書,低著頭笑了笑,“媽,我看還是把戶口跟糧食關係轉到學校去吧,這樣方便。”
張淑珍養閨女這麼多年,其實不願意轉戶口,“你不就是當地的,不需要轉到學校去,就在家裡吧。”
王珍看著通知書,知道張淑珍不大明白,她可以盡情發揮,“不是,你看看我要是轉到學校裡面去,可以領多一點東西,這幾年下來,不也是一大筆錢,省的到時候領錢票不方便。”
三兩句一忽悠,張淑珍就把戶口本給她了,完了人家直接轉到學校去了。
開學那一天,王珍看著張淑珍跟宋潤,站起來拿著書包,“我走了,以後好好的吧!”
等老三再看到張淑珍的時候,她拉著馬麗在那裡哭,一大家子人都在,連陽子跟宋茜都在。
“我容易嗎?捨不得吃捨不得我喝,一個勁讓她上大學,結果現在斷絕關系,連家都不回。”哭的可傷心了,她是真的付出了很多,而且就指望王珍給她養老了。
陽子看著他爸那臉色,笑的肚子疼,你不是一心一意養著人家,現在好了,舒坦了吧,人家親媽都不要了還能要你。
老三挑了挑眉,聽著宋茜在那裡說:“可真是個角,一聲不說的去了學校,往後再也沒回來過,她媽去找就說不認識,真的是個狠角色。”
宋茜覺得她做不到這麼狠心,即使她爸對她姐弟倆不好,可以說是很冷清了,但是她也沒那樣狠心。
經常想起來,小時候她媽還在的時候,一開始不是不愛你,關心你。只是後來變了太多,不知道為什麼。
“別多想了,這樣也很好。你養我小,我養你老,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不奇怪。”老三一直覺得王珍不正常,看看真的不是很正常。
大概老早就等著這一天了,王珍睡在自己家裡老房子裡,裡面什麼都沒有了,可是她覺得很親切。
踩著凳子把她奶奶照片掛起來,對著看了一會,房子最近才回來的,她去要了好幾趟,才要回來的。
外面傢俱什麼的都沒有了,但是那一箱子東西還在,她沒有拿出來,一直放在裡面吧。
多少年了,心裡很暢快,覺得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她每一天跟張淑珍在一起,都覺得虛偽的自己都不認識。
你說恨不恨啊,人的心死了,你再去暖也暖不過來,她就是要利用自己的親生母親,然後考上大學就再也不會回去。
不是等著養老,不是等著找個上門女婿,不是等著她出息?
她用實際行動告訴張淑珍,小時候你棄之敝履,長大了我棄你如敝履,好好感受什麼滋味吧。
我一個人搬出來,以後好好的好好的生活,從此以後與你無關,這是她對張淑珍最大的嘲諷。
鬧了大半年,一直到這一年的冬天,改革開放了,張淑珍才算是徹底死心了,她什麼方法用盡了,王珍依然不回頭。
同學看她就跟怪胎一樣,覺得不理解,覺得很絕情,她名聲臭死了。
可是你沒有在數九寒天裡用冰水洗衣服,手上沒有一個好地方,你也沒有天天捱餓,大晚上睡不著了只能睜著眼睛到天亮。
沒有經歷過,不知道她是如何度過的,那就沒有資格批評,永遠只是一個旁觀者,以一個勝利者的姿勢來同情可憐,她嗤之以鼻。
她一晚上沒睡,把家裡打掃的乾乾淨淨,想著當初還有什麼傢俱,以後一一的填補。
張淑珍徹底傻眼了,宋潤也傻眼了,這時候還能幹什麼,倆人身邊連個孩子也沒有。
前一段時間不是吹牛逼,不是三個大學生,現在一個都沒有了,身邊的人都知道什麼情況,覺得怎麼就到了這種地步。
等著畢業的那一年,黃鶯對瓷器這個專項有極大的興趣,她想去一趟景德鎮,在那裡待一段時間。
“三哥,你等我回來,我們結婚好不好?”
黃鶯看著老三,現在大家都長大了,也已經到了年紀了,但是結婚之前她想著去一趟,好好學習一段時間。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她學了這麼久,看了那麼多的書,現在想去親眼見證一下。
“沒事,你去就行了,到時候我去看你,等你回來了,我們就結婚。”
老三送她去車站,看著她上火車,愛一個人,無非就是兩種結果,讓她更加喜歡你,讓她更加像你。
前一個會活的更完美,你成就了你的愛人。後一個更常見,你改變了你的愛人。
上車之前,還是綠皮火車,黃鶯靠著車窗,看了看還有一分鐘。
她突然伸手拉著老三的脖子,這一次,她比老三高,嘴唇能碰到他的額頭,“謝謝你,我喜歡你。”
邊上人都看傻了,車窗還有這種操作啊,能不能別這麼浪漫啊,跟電影裡演的一樣。
鬆開手的時候,火車慢慢的開始前行,她看著老三在後面追了很久。
“我等你回來啊,你記得給我打電話。”老三一邊跑,一邊對著火車喊,追著火車道很遠。
他跟個傻子一樣,追著火車跑,大家一看就明白,裡面的肯定是小情人,不然親爹媽也不會追著火車跑。
黃鶯提著小皮箱,裡面就是兩身衣服還有現金,不是很多現金,她爸說到時候定時匯錢,怕被人盯上了。
顛簸了兩天,一個黃昏的時候,就到了景德鎮。
即使是這個時候,也是很多人在工作,景德鎮的爐火徹夜不息,多得是煙筒一直冒著煙。
黃鶯有點恍惚,她按著地址找過去,老師這邊有個熟人,在這邊屬於幾輩子工匠了,家傳淵源。
“您好,是金大叔嗎?我是清華大學的學生,我老師介紹過來的,這是老師的介紹信。”
黃鶯趕緊把信開啟遞過去,裡面是老師的親筆書寫拜託信,大概意思就是我有一個好優秀的學生,對景德鎮很有興趣,希望你能收留她,並且帶著轉一轉,好好學習一下。
金大叔在這邊是祖傳的三代了,年紀已經不小了,在這邊也是個名人,屬於行家了。
“是黃鶯吧,趕緊進來,你們老師前一段時間就打電話來說了,我一直等著你來呢。”金大叔很熱情,很樸素的打扮,很符合一個手藝人的要求。
黃鶯就這麼住下來了,她沒有帶其他的東西,應該是帶一點見面禮的,最少要給一些特產,可是拿不了。
黃煒業也不心疼錢,到時候全給郵過去,就先讓閨女帶著兩件衣服換洗,等著東西到了日子就好過了。
沿河的高高低低的竹樓,這個地方叫金家弄,景德鎮最繁華的里弄之一,“千窯生火,萬匠制器”。
竹樓都是用二樓做粗瓷,這個是主要的業務,每個人都是手藝人,凡自手藝,必有七十二道工序,才能成器。
黃鶯看著熱火朝天的匠人,覺得有些恍惚,這個可能是景德鎮最後的興盛了,以後全部是機器,現在主要是出口創匯時期,大量出口國外,無論是質量還是數量都是首屈一指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尤克里裡到了,深邃藍色,真的感覺好棒,即使我不會,胡亂撩撥幾下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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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還是少年的月光
九州一色還是李白的霜